第39章 、心之所向即歸處
十日後,魔殿
送走樂颠颠跑到神界去給神将護法的魔尊,首席魔将揉了揉額角,轉頭對幾個臉色詭異的同僚翻了個白眼道:“行了,你們那都什麽表情,給我收斂一下!”
“咳,溪風,汝這話說的……不虧心嗎?”有後臺、有實力的雲天青忍俊不禁:“別告訴吾說,你內心不郁悶,關于……尊上言他千年不回來之事。”羽墨、南柯投給他一個佩服的眼神,玄霄無奈的搖了搖頭。
“……”無言以對的溪風瞅了瞅自己桌子上的魔務,有氣無力道:“尊上當年便常常在神魔之井一待好多年不見蹤影,我早就習慣了。”
“噗!”雲天青再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其雙眸閃閃發亮:“那汝和水碧私奔,是實在受不了才決定……”撂擔子不幹了嗎?
“咳咳咳!”迅速打斷了對方正中紅心的猜測,想起自己和水碧回歸魔界後,尊上座下嫡系魔将集體退隐的情況,溪風嘴角歡快抽搐了幾下:“情之所向而已……”他火速把手頭的魔務平分給大家道:“這千年,我們一道努力吧……”
話音未落,便聽見一個刺耳的“撕拉”聲,空間驟然破碎開來,對面的神樹平臺之上,少年表情懵然,魔尊卻猝不及防被看似纖細的樹枝硬生生抽飛,一個憤慨的女聲道:“重樓你個對未成年下手的混蛋慢走不送!”
“……”被神樹突然出手将自己砸回魔殿、陷入牆面還開口怒罵之舉震撼,重樓眼睜睜看着兩根枝條扒住空間裂縫轟然合攏,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耳畔傳來爆笑,魔尊才大夢初醒般起身,回首一看牆壁上的人形大洞,重樓眼皮子跳了跳,轉頭再瞧見手下的幾位嫡系魔将笑得一個比一個狠,連他這個尊上還在場也顧不得的表現,更是無語凝噎。最終,還是溪風這個多年心腹給了面子,以修房子為借口請魔尊暫回魔宮,才結束了這場令魔笑哭的鬧劇。
神樹之頂平臺
“……你是……神樹之靈?”少年飛蓬歪歪頭,好奇凝望揭去薄紗的女子,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為何,是夕瑤的面容?”
“嗯,大概是和夕瑤在一起最長吧,所以凝聚形貌時自然而然便随她了?”美麗的女子很是随意的盤膝坐下:“飛蓬,歡迎回來,只是汝現在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對神樹天然抱有好感,現場又只有他們兩個,飛蓬就未做隐瞞。
“……重樓……”聽了具體情況後,她皺皺眉:“以吾對天道之領悟,風火相融如成功……當即便能匹敵三皇,如斯大好時機,重樓沒有吞噬你,之後就再無須擔憂。”其清麗的臉上綻放絢爛笑容,眉宇亦舒展開來:“且你已至吾處,便更不用擔心了,待閉關千年恢複記憶,得混沌風靈完整傳承,再加上三皇境界神魂,自當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嗯。”飛蓬彎了彎唇角:“我就在此修煉吧,不過,神樹之靈,你有名字嗎?”
她遺憾的搖搖頭:“沒有,雖然凝聚了實體,但吾只見過夕瑤、女魃、應龍,還有前段時間來此的太子長琴,他們的心都很澄澈……”神樹之靈眨了眨眼睛:“飛蓬,不如汝給我起個名字?我想,沒人會不滿意的。”
想了想,飛蓬笑容清淺溫潤:“神樹,枝葉茂盛,孕育靈魄……”他笑道:“前者菀,後者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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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樹之靈很滿意的粲然一笑:“好,便是這個名字了,這麽多年,吾也有自己的名字了呢!”菀靈起身拍了拍手:“飛蓬,你好好修煉哦,我會幫你把狂蜂浪蝶都攔下來的……”見飛蓬表情迷蒙,她笑出了聲:“汝到現在都不知道,每次你從神魔之井回來,多少人從經過樹屋的,要不是吾設下障眼法,汝早被煩死了!”
“……”啞口無言的瞅着神樹之靈一蹦一跳走遠,神将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跳躍的眼皮,飛蓬阖眸片刻就靜下心來,修煉自然漸入佳境。渾然不知重樓在此期間幾度利用空間法術意欲看望,皆被菀靈隔空以樹枝抽飛,無計可施的魔尊終表情哀怨回到魔殿老老實實的處理事務,他幾近冒黑氣的樣子令幾個魔将看似眼觀鼻鼻觀心,然私下笑得不行。
千年後,神樹之頂平臺下
面帶微笑的菀靈和夕瑤站在一起,宛若一對雙胞胎姐妹,女魃、應龍臉上也有欣喜之色,太子長琴、五行戰将、徐長卿、花楹、天澤、君羽等站在後頭,連土魔神後土都從鬼界趕來,衆神皆頗為期待。
只見一道青碧之光閃過,神樹平臺上的身影一閃,神将一身白衣、手持照膽神劍出現于大家面前,他表情謙和,幽藍色雙眸澄澈又深邃的閃了閃,勾起唇角令淩然風骨盡數凸顯,只笑言一句道:“各位辛苦,本将先去找魔尊一戰,盡量将九天和蓐收與幾位魔神的神魂帶回。”随其話語落下,身影已然消失,徒留在場諸神面面相觑、不知作甚反應。
魔殿
正聽着羽墨、南柯彙報最近的情況,重樓倏爾身形一閃後退數步,衆魔迷惘不解時只聽見一聲輕靈的劍鳴與兵刃相交的脆響,眼前空間乍破,在幾個魔将目瞪口呆的凝視下,白衣青年似笑非笑的收回直刺對方腹下的照膽神劍,通體涼飕飕的重樓讪讪一笑:“恭喜神将突破三皇。”
飛蓬嘴角扯了扯,笑意溫柔卻不達眼底道:“魔尊反應一如既往敏銳,當真是可惜了。”
“……”差點被劍意掃中要害的重樓再明白不過,這可不是誇獎!于是,他嘴唇抖了抖,當機立斷轉移話題:“神将此行,目的是在于……天帝之女與幾個魔神吧?”
“新仙界,三日後全力一戰。”飛蓬挑了挑眉:“若魔尊輸了,便請歸還神族高層。”
重樓直截了當颔首:“善。”頓了一下,他又笑:“若神将敗了呢?”
“先前條件是本将所提,現下正好輪到魔尊。”飛蓬淡定坦然一笑,讓真正意義上首次見到神将的玄霄、羽墨、南柯都為其風采所懾。
“神将本為混沌風靈,如今更是因果已了,不算神族真正所屬……”重樓紅眸精芒閃過:“此戰若敗,本座亦會歸還帝女等神,但神将往後再不能為神界出手,如何?”
厲害!旁觀的溪風、雲天青、玄霄、羽墨、南柯暗中叫好,飛蓬臉色一怔,表情有些複雜的猶豫頃刻,終是灑然一笑應道:“可!”他身為清風瞬間消失,空間裂痕亦合攏,唯一語在半空中回蕩:“既如此,新仙界,侯君大駕。”
新仙界
“還記得,我們打多久了嗎?”汗流浃背的重樓随意的收起炎波血刃,身體向後一倒躺在地上,完全沒管架于自己頸間的照膽神劍。
飛蓬翻了個白眼,筋疲力盡之下,他也懶得再繼續打的收回神劍:“和當年差不多吧。”
重樓輕嘆一聲,擡手臂環住飛蓬的腰,被一巴掌拍在手背上一陣生疼也未放手:“乘人之危,吾承認,汝盡管折騰回來,別生氣好嗎?”
“呵呵!”想起自己少年性格無有記憶時所做之事,飛蓬就覺得額角青筋暴跳,他雙手掐住重樓的面頰向兩邊狠狠一拉,聽着身邊的魔“嘶嘶嘶”的委委屈屈喚着疼,也只是冷嗤一聲:“哼!”覺得那雙紅眸裏流淌的笑意讓自己很不爽,完全恢複混沌風靈堪稱任性脾氣的神將忽而掀起了魔尊的衣襟,往上狠狠一套便將他整個頭蒙了個嚴嚴實實。
“……”看不清的重樓感受到風靈力蓄勢待發時刻準備禁锢自己時,很識相的未做任何抵抗,只是比起手段,他終究是不及飛蓬捉狹,風靈化刃將貼著肌膚的下身衣物盡數化爲齑粉,這般利刃貼身行走的危機感讓重樓整個魔都處于一直緊繃狀態。
當雙腿被把住膝彎拉開時,因本能擰勁兒太久的重樓僵了一下後,魔體反倒是癱軟下來,飛蓬翹了翹嘴角,手指在穴口輕輕滑過,不假思索將自己狠狠撞入進去。聽著耳畔的悶哼,他擡手撕去了對方頭上罩著的衣服,泛著水色的血眸令魔尊難得破顯脆弱,神將擡起其下颚,撬開齒列攻城掠地,身下的動作未曾停息卻並不粗暴,漸漸讓兩人都體會到快感。
不知何時,重樓擡臂摟住飛蓬的頸項,雙腿更主動纏上對方的腰,他極力迎合體內的侵犯,其音調戰栗不已,甚至帶著些許哭腔:“……嗯……飛蓬……你……”飛蓬彎彎眼眉,垂首堵住他的唇,藍眸內一片玩味笑意,其貫穿頂弄的動作繞著敏感點不停的打著轉兒,然就是不肯給個痛快,直逼得重樓幾乎要哭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瞧著身下的魔一副將要崩潰的樣子,飛蓬的藍眸滑過一縷戲谑之色,他陡然轉換角度,對著最敏感之點重重輾轉碾磨,細細品味甬道緊縮絞擰所帶來的快感,當重樓意識徹底恍惚時,飛蓬輕輕撫摸其臉龐,動作甚是輕柔的抽身退出,未等他反應過來,便已被引導成雙手撐地的跪趴姿勢。
接下來,從上而下的狠厲撞擊從未有片刻停息,哪怕重樓撐不住溢出一連串夾雜懇求的哀吟,都未能打動飛蓬,在其四肢顫抖時,他低低一笑,手上一動就將之腰臀墊高、擺成趴伏之勢……神將心情甚是快慰的繼續享用魔尊緊致的軀體被其占有帶來的無上歡愉,直至終了才意猶未盡的放過昏迷的對方。
再度清醒時,重樓怔忪了一下,星羅棋布的床幛,舒适的被褥,不遠處的袅袅清香,彷如回歸當年,和飛蓬切磋一場,再品茶論酒,最後同床而眠的第二日清晨……迷迷蒙蒙的魔尊起身想下床,結果腰間酸軟之極又栽了回去,牽扯的疼痛讓其陡然一驚,表情僵了一下終于徹底醒轉,在神将投來含笑的視線時,他面頰登時泛起緋紅,下意識拉過被褥連頭一道裹了個嚴嚴實實。
“哈哈哈哈!”外面傳來一陣清朗的大笑,身上的被子被一下子拉開,飛蓬忍俊不禁的臉浮現在眼前,瞧見重樓幾欲惱羞成怒的表情,他幹咳好幾聲才忍住笑:“平手,你放九天、蓐收和幾位魔神,吾不會再為神界出手,怎樣?”
“哼!”知道飛蓬有意哄他,可是想想結果,重樓還是頗為滿意:“君子一言九鼎,便如此吧。”再瞥了瞥四周,重樓皺眉道:“飛蓬,汝不是打算久居神界吧?”
“自然不是……”飛蓬坐在床沿,将冒着熱氣的茶盞遞給重樓:“我會與燭龍以及……神農、女娲前輩聯手救出天帝陛下,至于以後……混沌風靈灑脫不羁,何處不可為家?神樹居所,當為其中之一。”
重樓一句話脫口而出:“那吾之魔宮呢?”話剛出口又有些後悔自己的突兀,重樓不自然的錯開眼神,似是不想聽見非其所願之回答。
“風火相融,劫數已盡,心之所向,自是歸處……我以為,你明白,嗯?”飛蓬笑容清淺的掰過頭,傾身一個吻印在重樓唇上,蜻蜓點水、輕如蟬翼。
重樓這一回反客為主,欣喜的話語淹沒在相依的唇間:“……風靈停駐,僅僅在我,但哪怕知曉,也要你親口承認……”隐隐約約的輕笑傳響,魔尊、神将之間唯餘一片輕松溫馨,至此同心永結、不負前緣。
全文完結番外
神樹高層
“所以……你們在……父親、母親面前……說了一堆……重樓的不是?”打算回滄溟中世界見此生父母,故而來神界問君羽、天澤可要同行,飛蓬在兩神心虛的道明曾經誤會後,摩挲着下巴忍俊不禁笑言。
“咳咳……”君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過,戰事告一段落,也該下去告訴……”現今已經改口喊飛蓬老師的君羽似乎想起什麽,話語哽住。
飛蓬不以為意道:“沒事,各交各的,汝以舊稱喊他們便是。”
天澤想了想,略苦惱的接口曰:“飛蓬将軍,您和魔尊……是一同去嗎?”
“兒子找了伴侶,當然得帶回去給父母看看,是這個道理吧?”想起當時風伯、雨師、瑤姬、女嬌等故舊們捉狹的笑鬧,飛蓬眯了眯眼睛,聲音裏盡是笑意:“重樓那邊的親朋,我全部都見過了,吾方……自然也要禮尚往來!”
一聲輕笑忽然響起:“哈,你這邊的,除了汝此生父母,我父神,重樓已經見過……”九天玄女的身影出現當場,她毫不客氣執起飛蓬才沏好的一壺茶,很随意的傾倒了一杯:“吾聽夕瑤說了,很遺憾我沒有親眼瞅見重樓那副……鼻青眼腫連認都困難的尊容!”
“……”君羽、天澤忍笑忍的分外辛苦,飛蓬啞然失笑、搖首不語,九天帶着杯盞飛快後退,躲過憑空出現的裂縫與随之而來的一縷虹光,重樓冷哼一聲踏破虛空而至:“九天,你想打架不妨直說……”
飄飛的身姿不失優雅的快速品茶,九天将空杯砸出,與虹光相撞,本身又回到原位,她聳了聳肩道:“從小到大,你我打得還少嗎?”
重樓倒是淡定了下來,他坐于飛蓬身邊,揚眉諷刺一句:“是啊,從小打到大,只是……你贏過嗎?”
九天的臉色瞬間黑沉黑沉的,飛蓬再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哈哈哈哈。”直到被九天狠狠瞪了一眼,才艱難的收斂。
正待此刻,隔空傳來夕瑤語氣溫柔的反諷:“九天的确沒有贏過,但飛蓬出現後,重樓你贏過嗎?”
“……”重樓之語塞一覽無餘,這一回,不止是九天、飛蓬,連君羽、天澤都爆笑出聲:“噗哈哈哈哈!”良久,直到重樓青筋暴跳,飛蓬才主動停了下來,他拉起重樓的手,側頭丢下一句話,就以照膽神劍劈開一道空間通道:“三日之後,我帶重樓去滄溟,你們回去準備一下……”話音未落,魔尊和神将的身影已然消失。
萬仞孤峰,絕頂之巅,空間夾層,魔宮
喑啞低沉的呻吟已經持續整整兩天,重樓雙腿緊緊夾着飛蓬勁瘦的腰身,頭上滿是汗水,結實的身軀上上下下都布滿清晰可見的吻痕:“……嗯……你……別忘……神界……滄溟中……啊!”攥着被褥的手青筋突兀,又在幾息後無力松開。
“還有半天時間……”飛蓬低笑一聲,餍足的舒出一口氣:“足夠你我休息了,嗯?”
“哼!”任由飛蓬抽身退出再抱着自己沐浴,重樓卻惡趣味的以手指在其胸口上劃動着。
沒有阻止這般撩火的行為,神将把魔尊抱回床上後,才似笑非笑的傾身覆在對方身上,在其睜大眼睛時,他彎了彎唇角道:“要不,我給君羽、天澤發個訊息,讓他們不要等我們,自己先去?”話音剛落,重樓毫不猶豫放下手,眨了眨眼睛,樣子要多老實有多老實,飛蓬被氣笑的翻了個白眼,拉來被褥蓋好:“睡覺!”
半日後,滄溟中世界,天機門
封奕和水漣表情複雜的瞧着兒子笑意盈盈介紹的伴侶,心底簡直是崩潰的,他們憋不住狠狠白了躲在最後讪笑的君羽一眼,當時所說造成的誤會……感情自己兩個都瞎擔心了!重樓面容有些不自在的垂首,音調帶着幾不可查的不穩,然還是按照飛蓬所言打了招呼,可其茫然不知,頸間被發絲遮掩的大片紅印因其動作露了個清清楚楚,令封奕、水漣嘴角抽了抽,君羽、天澤更是渾身發抖、強行憋笑。
飛蓬對此世的父母無聲笑了笑,眸中有捉狹的得意,令他們心思徹底放了下來,又回首意味不明的瞥了臉皮扭曲的兩個晚輩一下,其開口轉移話題:“君羽、天澤,你們最近進步不小……重樓,麻煩幫我……驗證一二……”
救命啊!君羽、天澤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涼氣,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道紅芒裹着飛了出去,重樓面不改色的放下手:“好。”他對着封奕和水漣躬身一禮一笑,身形消失在書房內。
神情松融的目送伴侶離開,飛蓬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明明陌生的容顏帶給了封奕和水漣熟悉的感覺:“爹,娘,願意聽一個故事嗎?很久很久以前,盤古開天、三族盛世……”兩人笑意清淺卻真實的點頭,一家人一道坐了下來。良久,說完最後一句的飛蓬放下喝了好幾口的茶盞,給目露怔然的父母緩和情緒的時間。
半晌後,封奕幽幽一嘆:“難怪,非他不可……”
水漣拍拍飛蓬的肩膀,淡淡一笑:“你不會吃虧,我們便放心了。”
“放心,一般來說……都是我……”飛蓬笑彎了眼眉,連語音都微微變小:“我耍他……”封奕和水漣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飛蓬起身撤去結界,與夫妻二人一起走了出去,只見離書房沒兩步遠的地方,君羽、天澤正鼻青眼腫的和重樓下棋,局面……一邊倒。
那一瞬間莫名覺得自己和九天都臉上無光,飛蓬抽搐了一下嘴角:“重樓,你……”
擡眸粲然一笑,重樓彈指落下一子,屠龍之局已成,他丢下棋盤,起身道:“君羽不太像你,天澤倒是很像九天,尤其輸慘的時候更像。”君羽幹咳幾聲,天澤張嘴無言,表情略尴尬。
飛蓬瞧了瞧天澤蘊滿戰意的眼神,灑然一笑:“哈,這話我贊成!”藍眸閃爍一抹稍縱即逝的思憶:“昔年……初出世,陛下讓我去找九天……年少氣盛,吾趁半路将孤身的天帝帝女攔下,狠狠打了一架……當時……”戰敗的九天收斂地位尊崇培養的傲氣,用這等戰意凜冽又不掩服氣的眸光,直言不諱詢問自己的名字和來意,在明了自己是天帝培養之後,更是欣喜之極。
重樓若有所思:“你勝了,九天應該……很高興吧?”盤古大陸,神族素以驕傲著稱,然若是戰敗……大部分資質老的神族皆不比以天帝之女為首的當代年輕人,無論勝負都幹脆利落,只是……天帝之女力戰獸族少主次次失敗……九天于內于外皆承擔了巨大的壓力,特別是在……他們這一代最強者的實力普遍不如兩族長老的未戰之時。
飛蓬勾了勾嘴角,在天澤、君羽好奇的目光下,擡手将兩個晚輩的傷勢恢複:“自然,祖神之女輸于獸王之子,那些個長老不滿已久,吾之出現,于她當如久旱逢甘露,可解燃眉之急。”
重樓表情充滿忍俊不禁的意味:“難怪你之前一直聲名不顯,是被九天故意隐藏了啊……”
想起當年之事,飛蓬啼笑皆非道:“在九泉神器認主傳遍大陸、各族內部進行選拔時,藏匿已久的吾将九天所言長老團麾下之人盡數擊敗而一舉成名……”重樓倒抽一口涼氣,天澤、君羽呼吸一滞,飛蓬輕輕一嘆,彼時幾位長老的面色怎一個難堪了得!但其心底并無後悔之意:“人不輕狂枉少年,神亦是如此,若非這般,焉會有後來……雲淵之事?”然九天雖耿耿于懷,卻未曾後悔借機出這口氣。
重樓深深看了飛蓬一眼:“九泉神器認主,要求是各族年青一輩,也就是說,那一戰……汝敗盡神族年青一輩所有人!”雖未親眼所見,可單單是想象,便能猜測到飛蓬當日之風姿,令重視武力的神族年輕族人通通拜服,也讓神族長老團……心生忌憚!重樓在飛蓬的微笑默認中驀然一嘆:“難怪汝明明是非正統出生,竟能有那般號召力組建神族志願軍,參與人族、獸族之戰。”
封奕、水漣、君羽、天澤此刻都聽得津津有味,飛蓬似乎是想到什麽,忽然莞爾一笑:“實際上,之前正因為無有争端,老一輩才會養成重視身份、地位、資歷的習慣,而吾等……”他臉色古怪了一瞬:“若非蚩尤之子戰鬥力超強力壓各族年青一輩新星,我們那一代,又怎麽會……群英璀璨、高手輩出?大家真的該感謝,你這個噩夢的存在使得同輩強者無一敢于放松。”
君羽、天澤又一次強行忍笑,适才剛聽飛蓬說過少年之事的封奕、水漣也難掩笑意,重樓表情扭曲了一下,面容青黑的“呵呵”一笑:“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誇獎,哼!”有意逗他的飛蓬再忍不住的大笑了出來,周圍頃刻就笑聲一片,重樓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飛蓬準時在他爆發前一刻打開空間裂縫将其拖了進去,只留一言道:“爹、娘,吾下次再來,君羽、天澤,不妨多留一段時間……”
尾聲
緊緊抓住床沿的手不停用力,帶着顫抖尾音的低吟似是痛苦,又仿若歡愉,飛蓬的頭微微側着,重樓埋首在他頸間時輕時重的啃咬,留下一片片旖旎斑駁的痕跡,隐隐約約有模糊不清的喃語:“我很好騙,嗯?”
被墊起腰臀重重撞入極深,飛蓬表情恍惚的劇烈喘息了幾聲:“你……嗯……啊!”其言斷斷續續、咿咿呀呀,根本說不清楚。
重樓擡眸撫摸飛蓬緋紅的面龐,似笑非笑道:“當年吾的确是不聰明,但不代表我聽不出話語是真是假,不過那都不重要,反正……”他忽然抽身退出将飛蓬翻了個身,手掰弄揉捏臀瓣,從背後狠狠挺入,聽着高了一個音符的哀吟,其得意的挑了挑眉,肆意貫穿馳騁,笑言一句道:“只要吾想,随時可以挑戰他們,而他們……還要臉便不能三番五次避戰,足矣……”
“多年相互挑戰……”飛蓬艱難的凝聚着為數不多的理智:“彼此知根知底……他們不傻……嗯……哦……所以……吾……比起你……更受……歡迎……啊!”
陡然被提腰臀折成趴跪的姿勢,滾燙堅硬的兇器連續不斷的打樁,幾乎把飛蓬釘死在床上,他無力掙紮也不欲反抗,全然放縱了情人在身後幾近瘋狂的侵犯攫取之行為,并随其動作發出勾人的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決堤之時,重樓沙啞的聲音恍若自雲端傳來:“是的,最受歡迎的你……現在是我的……”
對此,一身細汗的飛蓬被翻過來時,只低笑一聲狠狠一口咬在了魔印上:“彼此彼此!”你同樣是我的!重樓啞然失笑又心滿意足,在充盈暖意的藍眸含笑望來時,他打消了抱飛蓬去沐浴的想法,俯身将一個吻印在微燙的唇上,這一回,鏖戰直至天明。
把玩重樓火焰色的赤發,飛蓬似是不經意的說了一句:“當年,不止是獸族,見過你戰鬥的各族少年,不少人的眼神,都閃閃發亮……”如今想來,那是少年慕艾、最純粹最難忘的傾慕之心。
不知有無聽懂,重樓只淡淡一笑,他拉來被褥攏好被角:“不能戰者、不能勝者,與吾何幹?三族迄今,值吾重者,唯君一人。”
飛蓬彎彎唇角,松手探入被褥,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對方:“此心同君,歲月靜好。”擡手揮滅燭火,重樓無聲無息将十指相扣,飛蓬沒說話,只是向他懷裏拱了拱,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