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睚眦必報的無憂
閻情低下頭,靜靜看着蘇小顏放在自己掌心的細嫩小手。
這是一只養尊處優的手。
它白皙修長,每個指甲都有定期的保養與呵護,甲緣平整細膩,甲面泛着一層清淺的甲油,看着就極為精致。
閻情是真心把蘇小顏當親妹妹養,她每個月的開銷相當于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或許是養得太好了,竟然讓她不知不覺間産生了這種可笑的念頭。
閻情把手按在這只柔軟漂亮的小手上。
蘇小顏臉色一喜。
但緊接着,閻情捉起她放在自己掌心的小手,放到了醫院的薄被上。
“閻、閻哥哥。”蘇小顏突然有點緊張。
閻情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投到蘇小顏的身上,他的态度似乎在一起一站間就變得冷酷又不講情面。
他英俊的五官透着疏離,冷淡道,“小顏,你逾越了。”
蘇小顏張了張嘴,不等發出聲音就被閻情打斷道,“好好養傷。”
說罷頭也不回離開。
“閻哥哥,閻哥哥!”蘇小顏想追上去,但她雙膝都碎了,根本動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無助的喊叫。
只可惜她喊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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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把手機放在床頭。
這是他手機經常放置的地盤。
之前在閻情面前欲言又止、懷揣愁思的模樣他肯定留意到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引閻情主動翻看。
只不過這事稍微有點麻煩。
畢竟閻情有着正人君子的風骨,想讓他翻自己手機,有點費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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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王致扯着噪子在樓下喊。
詹無憂從“如何讓閻情翻自己手機”的計劃中回過神,快走幾步來到樓梯口。
“吃枇杷嗎?”王致擡着頭,晃了晃手裏的一藍子新鮮枇杷,“新鮮送來的,快下來。”
詹無憂本意呆在樓上等閻情回來。然後借着他甩下自己,一個人看蘇小顏的事吃個味讨個吻之類。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麽貪戀自己老公的美色不可取。
畢竟他現在身價不同了。
他現在可是閻情唯一的小寶貝。
多少得端着點才行。
去樓下吃枇杷洗一洗腦子裏的h色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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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樓,跟王致湊在一起剝着莊園送來的枇杷。
王致吃了幾顆後,撞了下無憂。“和你打聽點事呗。”
詹無憂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麽王致能打聽的,爽快道,“你說。”
“你對你養母是什麽印象?”王致自以為問的不顯山不露水。
詹無憂腦了裏卻已經連起了線。他不久前才讓聯絡員去王致那共同合作,這會兒功夫王致就來套自己話了。
他看似自然的剝着皮,腦子裏撿了些重要又不至于曝露自己的消息往外送。
“養母是個獨立又有愛心的人。”
獨立,有愛心?
王致剝枇杷的手一頓,上下打量了詹無憂。
這一刻,他深深懷疑小白兔看人的眼光。
詹無憂輕淺淺的笑了一下,溫柔又乖巧的感覺,“養母一直很有愛心,從不貪求回報,你知道嗎?她一直有在暗暗救助被拐賣的孩子,和鄰市的孤兒院院長關系也很好。”
王致幹巴巴:“……這樣啊,聽起來是挺有愛心的哈哈。”這只小白兔要是知道自己養母是拐了人家孩子的幕後黑手,怕是要失望透頂。
他憐惜的看了眼無憂,挑了顆最大的放在他面前。
希望日後知道真相,至少美食可以給他安慰,“來,嘗嘗這顆,特別甜。”
“謝謝。”詹無憂剝着皮塞到嘴裏。
吃得正香,門外似乎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王致站起身,“我去看看。”
“好。”詹無憂耳力聰穎,已經認出了那個吵鬧的男音——陳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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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麽還活蹦亂跳的?
他捏着一顆枇杷,晃悠着走到院子裏。
往涼亭裏一座,就是最佳的看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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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顏呢?”陳責的模樣憔悴又邋遢。
臘黃的臉色,青紫的黑眼圈都昭視着他的身體情況非常糟糕。
王致雙手插兜,臉色微冷,看起來非常明顯的不願意和陳責多接觸。
對于他的問話,回的也不是很客氣,“閻家大小姐在哪,不是你該問的事。”
陳責深深皺着眉,他看起來想發火,但又深深克制住了,“王致,我們好歹共事多年,朋友……”一場。
話沒說完,就被王致堵了回去,“誰和你朋友?”一個喊來無數性病,企圖傷害無辜小白兔的品性低劣者,也配做他朋友?
陳責臉色鐵青,忍不住低下頭咳了幾聲。
自從他被閻爺趕出去後,日子過得非常不容易。
原本殷勤讨好湊上來的孤朋狗友避他如病毒。
他的雙親早就過世,只有一個哥哥,本想在哥哥這裏過渡一下,卻不小心被嫂子看到了他正在吃的藥。
當天晚上他就被哥哥嫂子婉言趕了出來。
在閻家時雖然收入高,但他開銷大,追求蘇小顏更是大手大腳,盡挑貴的買,再加上平時也沒存錢的習慣,被哥哥一家趕出來只能在偏區租了個套間。
屋漏偏逢連夜雨!
第一次去領藥時,不巧被同一幢好講閑話的大媽撞見了。
不過一天的功夫,這事被這大媽喧傳的人盡皆知。
每次出門,他都覺得有人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那種小聲的、惡毒的悄聲細語像一把把刀子似的紮在他的身上。
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個時候,他無比想念蘇小顏。
只有小顏,只有小顏這樣溫柔又善良的女孩子,才能給他接着活下去的動力了。他在家裏自閉了很久,久到實在忍不住思念和絕望,才找上了門。
陳責放低姿态,“王致,求你了,你讓我和她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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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吐掉枇杷核,一雙眼微笑非笑的看着落魄的陳責。
這一世,果然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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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路過灑水器時随便洗了一遍手,溜溜噠噠走到了王致身邊。
現在的陳責瘦的脫了相,詹無憂細細打量了好幾眼,才擺出一臉驚訝的模樣來,“你是,陳責?”
看到詹無憂,陳責眉頭緊鎖,滿臉都是警惕。
是他。
賣屁目眼的狗東西!
當初就是他向閻爺告私狀,不然閻爺也不會把他趕出閻家?還放出話來不希望在這一行見到他。
使得他到現為止都沒有找到工作。
他心裏恨得咬牙切齒,但礙于王致在,只能擺出一副風清雲淡的模樣。
“是我。”
詹無憂沒有錯過他眼底濃濃的惡意。
但他仍是清淺淺的笑着,“你是來找大小姐的?”
陳責心裏一動。
再開口,聲音真誠了很多,“你能讓小顏出來一下嗎?”
詹無憂遺憾道,“可是大小姐進醫院了呀。”
“怎麽回事!誰欺負她了!!”
一提起蘇小顏,陳責明顯激動起來。王致不放心的把詹無憂拉到身後,跟護小雞崽似的。
陳責臉色通紅,恨不得捉住詹無憂,把他知道的東西全部都倒出來。
但人被王致護在身後,他只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探出脖子,焦急道,“她怎麽會住院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嚴重嗎?”
詹無憂微微歪着頭,“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清楚。你要是不放心,打個電話給大小姐問問?”
提到電話,陳責臉色明顯難看起來。
他不是沒有打過蘇小顏的手機,但被拉黑了。
他不是怪小顏,他可以理解。
一定是閻爺逼着她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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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責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王致不太贊同小白兔和這位曾經的同事再有接觸。
陳責當初做的那些事,他都查過。
雖然不知道他對詹無憂的惡意從哪來的,但那事實在是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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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擺着一副大家長的姿态,“你不該搭理他。”
詹無憂剝了顆枇杷塞嘴裏,一雙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可是,我覺得他可憐啊。”
王致:“……”
一只兔子還覺得一只鬣狗可憐?
小白兔當初要是沒能躲開,可憐的人指不準是誰呢。
“我看的出來,他真的很喜歡大小姐。”
所以,撮合這段姻緣,就當是對倆人的’回報’吧。
詹無憂露出一個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