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塵封舊事
詹無憂一路裝死,直到閻情把他放到床上,他才做出幽幽轉醒的模樣。
“……恩?我,我這是在哪?頭好昏呀。”詹無憂跟只小貓崽似的輕輕呻口今兩聲,雙手依戀的拉着閻情不放。
閻情本打算放下人,就去審那位黑衣人,但被他拉着,只能重新坐回床沿邊。
“主人。”詹無憂仗着閻情對他的小放縱,哼哼唧唧的把自己腦袋挪到閻情的大腿上,有氣無力道,“我們怎麽回來了?我記得……啊!”他從床上坐起來,一臉’我想起來’的表情。
可謂表演欲爆棚。
“我記得我被那人帶到了樓梯底下的小房間,那裏特別黑,我很害怕。後來脖子上一痛,我就沒印象了……”他悄悄看了眼閻情。
閻情臉色很臭。
詹無憂小心思千回百轉。
吼,生氣了。
在氣他護不住我。
詹無憂得意的眉頭微挑,又憑着自己的定力死死壓了回去。
“那個捉走我的人,捉到了嗎?”
閻情的臉色更臭了。
看來是沒捉到。
想來也是,自己‘昏迷不醒’,閻情帶他回來肯定顧不上小替身。
而那倒黴的黑衣人用刀持兇在前,小替身擄自己在後,怎麽看都覺得這倆個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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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正常思維,黑衣人捉回來了,審出同夥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可惜事情并非如此。
任閻情怎麽也想不到,那只擄走自己的黑衣人是他請來的小幫手。
而且,算上這一回,他已經攪黃了閻情兩回買賣。
想想還有點小心虛。
詹無憂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哪有專逮着這裏愛人坑的道理。
不由在心底發誓:以後絕對不接閻家接手的活!
發完誓,罪惡感減輕了不少。
于是又颠颠的抱着閻情的手撒起嬌來。
他的聲音軟綿綿的,一副小羊羔似的弱小軟萌,“主人,我好怕,我差點見不到你了呢。”
閻情臉色沉沉的。
他确實很喜歡小動物,特別是柔弱的,沒有自保能力,需要依靠着人類才能以活下去的小幼崽。
但詹無憂這次的遇險點醒了他。
小動物和人不一樣。
對待動物的生死,他可以很做到坦然面對。
但詹無憂不一樣。
想到他被擡手擡腳進入包廂時的樣子,他就一陣心驚肉跳。
看似一家獨大的閻家,并非固若金湯。
他的存在擋了太多人的財路。
人為財死,像今天刺殺的事情并不罕見。只不過這件事裏多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詹無憂。
閻情看着詹無憂撒嬌賣乖的樣子,突然伸手撐在他的腋下,把人一提,從床上拉了起來。
詹無憂一臉莫名,“主人?”
“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既然要跟在我身邊,就得給我學點保命的能耐。跟我走。”閻情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再出現。
他行動能力強,既然想好要把人訓練起來,就不會再讓他弱雞下去。
他大步走到門口,才覺得身後安靜到過份。
回頭一看,
詹無憂站在床邊眨了眨眼。
閻情不耐的盯着他,“過來。”
“好呀。”詹無憂小跑到閻情身邊,對着他揚起一抹大大的笑。
看起來又軟又甜。
閻情摸了摸他的臉頰,語氣緩和了點,“你不是想學點保命的本事嘛?今天那人捉你的時候,你完全可以躲開。可是你卻選了最錯誤的方式。膽子小不是事,今天就先帶你去見點血。”
閻情不是和他商量。
見血第一步,就是帶着人去審那位倒黴催的黑衣人。
詹無憂是位識實務的好孩子,自然不會拒絕。
·
閻家的審問室就在二樓,
倆人路過樓梯口時,見到了發着呆的蘇小顏。
他們走過來的動作并不小。
蘇小顏輕顫了一下,看起來被吓了一跳。
“閻,閻哥哥。”蘇小顏的聲音結巴了下。
她今天仍舊穿着一身乖乖的奶白色的長裙,化着淡妝的小臉上半是擔憂半是害怕。
看着就是一朵柔嫩的嬌花。
小嬌花顫聲道,“我剛剛……在樓梯上看到一些血,閻哥哥,你沒受傷吧?”
“沒事。”閻情停下腳步,而後道:“今天不是有鋼琴課嗎?”
“啊,對的。”蘇小顏輕輕扯了扯裙擺,眼睛微垂着看向樓梯,“就是看到了血,我還以為你受傷了,一下慌了神。”
“快去吧,這個點老師已經在房間裏等你了。”閻情對這位’妹妹’是真的上心,就連蘇小顏平時的課程都刻在了腦海裏。
蘇小顏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別的,低低應了聲後,就低頭下了樓。
·
“蘇小姐是不是脖子不太舒服?”詹無憂看着蘇小顏消失在樓梯拐角,才貼到閻情身邊接着道,“怎麽一直低着頭?”
閻情本來沒多想,被詹無憂這麽一提醒。
女未婚,男未嫁。
還互相問着對方的事不放。
他的聲音冷了幾分,“或許吧,回頭讓花京鶴去看一眼。”
“恩。”詹無憂悄悄給閻情上眼藥,“說起來,花醫生似乎和蘇小姐私交不錯?”
“哪聽來的?”
“那天正好聽到蘇小姐喊花醫生花哥哥,聽着倒是挺熱絡的。”詹無憂說慌壓根就不需要草稿,随口就能把上輩子的事放到今天。
閻情也聽不出真假。但不影響他問出最在意的一句話,“你很關心小顏?”
“畢竟是您的’妹妹’。”詹無憂的聲音又軟又粘,細聽之下滿滿都是依賴,“只要和您有關的,我都關心。”
閻情被他順着毛撸了把,心裏舒服了不少,臉色也回暖了些。
詹無憂卻不放過這個機會,
“主人剛剛……”他聲音拖得長長的,“是吃醋嘛?”
閻情一臉高冷,冷哼一聲,“ 大白天的就開始做夢了。”
詹無憂失落的應了聲,半真半假道,“其實我就挺吃醋的,畢竟您這麽關心蘇小姐。”
說話的功夫,倆人已經走到了刑訊室門前。
閻情本不想理會這種問題。
但臨開門前,還是幹巴巴的扔了一句,“別瞎想。”說罷便開門走了進去。
詹無憂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淺笑。
·
倒黴催的黑衣人已經被扒了臉上的面具。五花大綁困在椅子上。
他露出的臉挺普通,詹無憂打量了好幾眼,都沒能從腦海裏找出對應的人來。
上輩子他應該沒見過這人。
這倒不奇怪,畢竟上輩子他有大半年都在恢複自己雙腿。這種小角色早已經被閻情沉海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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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情過來前,已經有善長審問的人過了一遍。
這人骨頭硬的很,從他嘴裏沒挖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閻情也是狠人。
掃過審問人的初稿後,就一個字,“打!”
看起來是真心要讓詹無憂好好适應一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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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蘇小顏坐在鋼琴前。
一首歡樂頌,她接連彈錯了好幾個音。
鋼琴老師看着她心神不寧的樣子,只能讓她休息一會。
“真是抱歉,我今天有點累,不如就先到這裏吧。”蘇小顏微抿着唇,一臉困倦無助的模樣。
鋼琴老師心知今天也練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便應了好。
等鋼琴老師一走,蘇小顏困倦的表情收了起來。
她目光沉沉看向二樓,臉色慘白。
她撒了謊。
樓梯上根本沒有血跡。
她失神的原因是看到了那個被五花大綁帶來的黑衣人。
那人的臉,她記得很清楚。
當年,聯絡哥哥背判閻情的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