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魚,逆風翻盤(02)
系統嚴格執行于數的找人标準——首先身份很高,知名度一般會很廣;其次單身, 連緋聞也很少有, 可能網上還會有他那方面出了毛病的傳言。
照着這個标準, 居然還真的被系統找到了!
“有了!”系統的械音裏都透着激動, “聯邦第一艦隊元帥薩瑟,2歲, 單身,作風神秘,從來沒有桃色傳聞。作戰時打法兇猛,曾經不顧艦隊大半傷亡追殺蟲族女王, 損失成兵力把女王重傷, 但也因為犧牲人員過多而遭到诟病, 差點保不住元帥的地位。”
後來聯邦發現把薩瑟換下來後,其他人都頂不住,最後只好捏着鼻子讓他重新執掌第一艦隊。
“看描述,确實很像高同的性格,或者說這個人的性格挺符合高同的審美。”于數看了眼薩瑟的真實照片,這是個黑發金瞳的男人, 眼瞳像是某種野獸的眼睛, 充滿了兇狠。不過如今這個人被高同所取代, 在于數看來就跟他換了個美瞳的感覺差不多,沒有太多的違和感。
可能是因為高同的眼神也比較兇吧。
“不過,薩瑟是元帥,奧爾本也是元帥, 他們兩個誰的權力更大一點?”這将決定了于數的跳槽難度。
主系統給的任務資料裏并沒有提到星河聯邦的規章制度一類,只有和人魚相關的部分比較詳細,這也是于數初來乍到,很多常識都沒弄明白的原因之一。
比如說,不是所有人魚都可以成為元帥的伴侶,伽羅在人魚當是屬于明星級的美貌,所以才有會跟元帥“相親”。
還不太熟悉這些的于數只能假裝自己是一條害羞膽小的人魚,問什麽都不答,借此蒙混過關。
這也是主系統最坑的地方。
系統:“星河聯邦的艦隊名稱其實就是艦隊排名,薩瑟是第一艦隊的元帥,奧爾本是第二艦隊的元帥,從排名上來看,還是薩瑟的艦隊更強一些。”
“那我就放心了。”于數點點頭,至少他們打起來的話,還是高同的勝算比較大。
沒辦法,誰叫他現在是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柔弱人魚呢?
“雖然找到了高同大大,可我們要怎麽通知他?”系統甚至已經積極地在想下一步了。
“你有辦法通過星網連上他的終端嗎?”于數問。
系統給他刷了個攤的表情:“沒有他的終端號碼,就不知道哪個網絡端口屬于他。”
于數在水裏慢悠悠地晃了晃魚尾巴,此時外面正在下雨,他被家用器人抱回屋內,放在移動式的生态水缸裏。
這天別墅裏只有于數和奧爾本在,蘭斯大概是還有其他的工作,畢竟他既是奧爾本的秘密情人,又是他的副官,每天都有不少需要他處理的工作。
于數想了一下,說:“奧爾本應該會有薩瑟的聯系方式。”
系統:“宿主,你的意思是……”
“都被人強行當成‘’了,不給蘭斯的頭上戴點綠,好像也說不過去。”于數輕輕一笑。
于是,難得放假休息在家的奧爾本,還沒習慣屋裏多了一個人的聯邦元帥,正在仔細研究戰略圖的別墅主人,突然聽見一陣重物和地面摩擦的聲音。
他警惕地擡起頭,就見一只半人高的浴缸正緩緩挪向自己。
被發現後,于數假裝自己是一條害羞的人魚,“噗通”一聲又鑽回水裏,從自己的魚尾下面小心翼翼地看着奧爾本。
奧爾本:“……”
說好的內向怕生敏感柔弱呢?
奧爾本微微皺了下眉,但他還是對自己飼養的人魚道:“過來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他不茍言笑時經常會被蘭斯說過于嚴肅,有些可怕。然而奧爾本驚訝地發現,這條人魚得到他的話後,并沒有被他嚴肅的表情給吓到,反而一點點讓浴缸挪到了沙發邊緣。
“雁形陣。”于數看了一眼從他終端上放射出來的光屏,“你在看古時的行軍陣法嗎?”
這回奧爾本是真的驚訝了:“你看得懂這個?”
于數在心裏勾了勾唇,表面上卻在搖頭:“我看研究所裏的工作人員玩過類似的策略游戲……是偷偷看的,你不要告訴別人。”
奧爾本忽然發現,這條人魚好像還有點意思。
人魚普遍心智不是很成熟,這跟他們長期在研究室內的生活有關,他們無法學習更多的知識,将來也不需要這些知識,而且缺乏社交,人魚的性格都有點“獨”。所以在領養人魚之前,他們這些領養人也要進行基本的培訓,方便他們更了解人魚。
奧爾本雖然不需要人魚,但既然蘭斯強烈要求了,他也就無可無不可,最多把人魚當成一個孩子來養……原本他是這麽打算的,可在于數準确地指出畫面上的陣型後,他對于數的看法就有了些許的不同。
“那你知道這是什麽陣嗎?”奧爾本指一動,在光憑上切換另一張圖片。
“螃蟹陣。”于數在言兮那個世界裏學到的行軍打仗的陣法比這要複雜得多,但基本上都是在這些基礎陣型上做出的改變,基礎的東西他不可能忘記,“兵分路,兩側人多,間人少,所以看起來像螃蟹一樣。”
要破解這種陣型,不能看間人少就從央突破,因為這樣很容易被兩邊的“螃蟹鉗子”包抄,變成一只“荷包蛋”。
最好的做法是,在螃蟹陣誘敵深入的同時,假裝自己被引誘,在對方更換陣型的時候,從“螃蟹”的關節下,剪斷它左膀右臂的其一條。因為側邊兩路的人多,所以換陣型耗費的時間一定是比別的地方都要久的,這是唯一可以突破的會。
聽完于數的分析,奧爾本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
這條人魚,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也跟他見過的都不一樣。
他又切換了一張圖,問于數:“那你知道這是什麽陣型嗎?”
于數一看,這是他們星際作戰時用的陣型,只能搖頭。
他連那些艦艇、機甲、戰鬥的性能都沒弄明白,怎麽可能知道他這樣排陣有什麽用處,更別說是陣型的名字了。
一種陣型可以有好幾種名字,用形狀來命名的,用發明者的名字來命名的,或者用一場戰役來命名……方式五花八門,現場在星網搜也未必能搜得到,這已經是軍用資料。
而且随随便便把軍部的資料拿給別人看,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奧爾本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好奇,想知道這條人魚到底有多聰明,能學到什麽程度。
于數在心裏問系統:“可以了沒,我都靠得這麽近了,你入侵他的終端了嗎?”
系統:“好歹也是聯邦元帥,他的終端加了好幾層複雜的密碼,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于數忽然有點後悔,他其實更應該趁對方睡覺的時候再悄悄靠近,這樣就有一整晚的世界給系統解開密碼,也就不需要他在旁邊辛苦演戲。
于是奧爾本和于數一個教,一個學,将近半小時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對于奧爾本來說時間過得很快,但對于數而言,就跟度日如年差不多。
奧爾本對他随意撿回家的人魚感到相當的驚豔。只是看工作人員玩游戲就能記住好幾個基礎陣型,說明他記憶力和理解能力都很強,親自教學後,他
發現人魚的潛力還不止如此!
人魚對于他教的內容不但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記住,還能舉一反,對于他排布的陣型都能找到具有針對性的破解之法,兩人最後甚至還進行了一場風行聯邦的對決游戲,居然還打成了平!
于數其實再花一點時間就能打贏對方了,但是因為這個時候他聽見了系統欣喜的提示音。
它成功入侵了奧爾本的終端,并從通訊錄裏找到了薩瑟的聯系方式,掩蓋終端來源後給薩瑟發了一封加密郵件。
這樣一來,系統功成身退,于數也沒興繼續陪對方上軍事小課堂了。
“外面的雨停了。”于數正好拿這個當借口,露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問奧爾本,“我可以出去游一會兒嗎?”
奧爾本點頭:“當然。”
他沒有理由阻止一條向往水的魚,不過在發現了人魚的天賦之後,奧爾本心裏默默盤算,以後或許可以教他更多。
“伽羅……”他不自覺地将這個名字放在唇齒間咀嚼了一遍。
“嗯?你在叫我嗎?”于數操縱玻璃缸往外走,走到一半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看了看。
陽光從烏雲灑落金光,淡淡地鋪灑在人魚的身上,水藍色的頭發混着金光就像一匹柔美的高級綢緞,當那雙水靈靈的青藍色眼眸看着自己時,奧爾本忽然感到心跳驟然一頓。
于數見他半天不說話,只好對他點點頭,然後繼續走到池子邊,縱身一躍,魚尾在空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
水花濺起,奧爾本猛然回過神。
蘭斯發現光屏那邊的奧爾本神情有點不大對,自從他們把人魚接回去後,他的危感每天都在加強,對于奧爾本的情緒反應格外敏感。
他試探着問自己的戀人:“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伽羅沒有給你添麻煩嗎?”
奧爾本用沒什麽表情的臉看着他,但蘭斯能看出,他似乎有點不悅。
蘭斯馬上解釋道:“我不是在說伽羅的壞話,我的意思是……他初來乍到,可能還需要時間适應一個陌生的地方,所以他有任何水土不服的表現都是正常的。”
“他沒有水土不服。”奧爾本簡短地說。
“……是嗎。”蘭斯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要提起伽羅,要是不提,奧爾本也不會為了他而對自己隐隐有些生氣了。他忙轉移話題道,“我們今晚去‘玫瑰之心’酒店吃飯吧,我已經訂好座位了。”
“可以。”奧爾本說話還是很簡潔。
蘭斯對他笑了笑,盡可能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溫柔幹淨:“那我們待會兒見。”
“嗯。”
挂斷終端後,蘭斯的表情瞬間垮了。
他知道,自己當初可能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一如蘭斯的預料,這頓飯吃得相顧無言,兩人之間好像隔着一層什麽似的。要說全是因為那條人魚,連蘭斯自己也不相信,難道幾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一條魚跟奧爾本幾天的相處?
他們之間的問題,還在更本質的地方。
“這家店的味道吃多了也就這樣,要不下次我訂一家新的酒店?”蘭斯看向面前的男人道。
“可以。”奧爾本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話了。
蘭斯原本還想在跟他開誠布公好好談一下,卻見奧爾本已經站起來,低頭看他:“我送你回去吧。”
蘭斯忽然感到一陣心累,他什麽都不想說了。
兩人繼續默默無言,奧爾本把蘭斯送到門口,本來想要例行來一個分別吻的,可是蘭斯拒絕了他。他也不生氣,又自己開着懸浮車
回到了他的別墅。
一進門,奧爾本就被一陣香氣給吸引了。
于數剛剛把最後一道菜盛起來,放在桌面上。看到奧爾本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又恢複自然,理直氣壯道:“我肚子餓了,借你的廚房做點東西吃。”
奧爾本:“家裏有人魚專用的營養液。”
“我不想喝營養液,沒滋沒味沒嚼頭。”于數搖搖頭,“長期服用,舌頭都會退化的。”
奧爾本:“可是家裏的冰箱裏也沒有菜。”
于數對他說:“我讓家務器人下單買的,送貨上門。而且只要報出你的名字,連付款都不用。”
那是因為器人聯網買的東西都是直接扣奧爾本的賬戶的,當然不需要人魚來買單。
奧爾本覺得有點好笑,走過去看:“你自己會做飯嗎?”
然後他的表情怔了怔。
奧爾本發現,桌上的道菜賣相還不錯,其還有他從未見過的菜品。
于數做的其實都是家常菜,只不過這個時代的食物都是設定好食譜後,由器人來完成的,所以賣相都一樣,連擺盤的角度也不不變。
他做的其一碟是簡單的西紅柿炒蛋,上面點綴了一片薄荷葉。一碟是可樂雞翅,雞翅的表面切了幾道杠,容易入味,在出鍋時撒上醬料,色彩和口感都變得更豐富。
最後一碟是涼拌菜,有器人在,不到十分鐘就做好一碟肉凍,用肉凍拌酸黃瓜,開胃又下飯。
于數發現,其實人魚不是不能吃肉,只是研究人員多年以來都沒把人魚當成人。可那些人魚都是從普通人改造過來的,他們也曾經是人,怎麽可能會吃不習慣肉呢?
大概就是因為肉類吃得太少,才會讓這些人魚看起來都這麽瘦,力氣這麽小。
所以他決定要多吃點肉,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錢。
于數控制着玻璃缸來到餐桌邊,拿了餐盤正要坐下吃飯,就見奧爾本也不動聲色地拿了一副碟子和刀叉,坐到了他的對面。
“你……你不是剛吃完晚飯回來的?”于數看着他說。
“沒吃飽。”奧爾本說完,率先開動。他先給自己舀了一勺涼拌菜,一口吃下後,表情變了變,然後加快咀嚼的速度,又往另外兩道菜上伸。
于數見他居然一點都不客氣,也趕緊給自己夾了塊雞翅。要不是為了顧及人魚的形象,他都想采用暴風吸入的方式來解決這頓飯了。
堂堂一個元帥,居然和人魚搶吃的,還能不能行了?
在兩人的風卷殘雲下,不到十分鐘,桌上的碟子就全部清空。奧爾本用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用審視的眼神看向于數:“你是怎麽做出這種味道來的?”
于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就是了解大致的菜譜後,自己根據食材的量放調味料。不過我的做法有一部分跟菜譜上的不一樣。”
人的味覺是很奇怪的,同樣的美味,吃多了會覺得絮,如果将同一種美食固定在一個味道上,再好吃的東西,也會變成味同嚼蠟。
如今這個時代就是如此,看似便捷,減少油煙,其實也少了很多做飯的樂。
所有的家務器人做出來的飯都是一個味道,哪怕花樣再多,也架不住十年如一日的吃。而外面的酒店,味道不同的也只是配方,就像蘭斯說的那樣,吃多了也覺得不過如此。
于數做的飯其實沒有多驚天動地,只是他做出來的味道跟菜譜裏的不太一樣,豐富了已經麻木的味覺而已。
然而就是這樣,對于奧爾本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于
是從這天開始,在于數等待高同回來,和逐漸執行計劃的這段時間裏,奧爾本天天來蹭他的飯。
不知不覺,他居然把自己當成了私人廚師!
堅持了一周後,蘭斯終于忍不住,詢問奧爾本為什麽這段時間都不願跟他出去吃飯了。
奧爾本并沒有隐瞞他,他的回答是:“伽羅做的飯很好吃。”
蘭斯的表情是全然的不相信,一條人魚會做飯?恐怕就是設定好菜譜後,讓器人來做的吧!
說到底,奧爾本還是在逃避他。
又或者,難道他真的愛上了那條人魚,移情別戀了?
盡管這天并沒有什麽要當面彙報的工作,蘭斯還是到奧爾本的別墅來了。
剛來他就發現,短短一周沒見,這別墅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廚房裏的冰箱被奧爾本換成了更大的,後院水池的附近還開辟了一個果蔬園,裏面種滿了各色蔬菜和水果。
而高貴的元帥大人,此時正戴着套,親自拿着鏟子在翻土,在田地的周圍插上籬笆。
蘭斯:“……”
空響起沉悶的雷聲,奧爾本一擡頭,看到了他:“蘭斯,正好你來了。過不到五分鐘就要下雨,你幫我把伽羅推進屋吧。”
這才短短幾天,叫名字就叫的這麽順口了?
蘭斯沒來由感到心髒有些梗塞,但他還是按照奧爾本說的,把人魚從池子裏撈出來,再放進水缸,推着水缸往屋子裏走。
他還不忘回頭看看奧爾本,可惜奧爾本一眼都沒看他。
于數見蘭斯轉過頭,當立斷,将一枚藏在心裏的卵石往下一扔,用巧勁将它卡在玻璃缸下方的輪子裏。
蘭斯沒注意,照常往前推,突然整個玻璃缸往前一栽。
“嘩啦”一聲,玻璃缸被翻個倒扣,裏面的水全都流出來了,連人魚也順着水流往外一滑。
玻璃缸是用特殊玻璃做的,沒有碎裂,可他們走的這條路卻并不平坦,上面有很多為了美觀和防滑鋪撒的碎石子。
普通人這麽一摔,可能最多是擦破一下皮膚,但人魚要是這麽摔,還被水流沖走滑行了好幾米,那可就不是簡單的擦傷而已。
于數忍耐着疼痛,又順着水流往前滑了半米才停下。此時他的魚尾巴已經有好幾片鱗片脫落,鮮紅的血液順着尾巴流下。
而這個時候天空還飄起了小雨,一點點将他的血液擴散,染紅身下的地面。
“伽羅!”蘭斯和奧爾本同時趕了過來,蘭斯正要将他再次抱起,就被奧爾本搶先一步。
他從不曾對蘭斯露出如此嚴肅的警告表情,讓蘭斯愣在當場,他嗫喏着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我都看見了。”奧爾本沉聲道,“今天請你先回去吧!”
蘭斯的都在發抖,眼眶微微泛紅,卻還是對他說:“伽羅的傷勢不輕,你不了解人魚,不知道該怎麽幫他包紮傷口,把他送回研究所吧,那裏的人有經驗。”
“我知道了。”奧爾本用一條濕毛巾将于數的尾巴裹起來,防止繼續出血,然後小心将他抱上懸浮車,将蘭斯一人丢在原地,直往研究所而去。
于數終于得償所願,回到了研究所。
“其實奧爾本人還不錯,就是他之前對人魚的态度還是讓我欣賞不來。”于數的尾巴被工作人員裹上了可以入水的紗布,他此時看起來是在病房裏虛弱地睡着了,其實仍在留意周圍的動靜。
奧爾本才把人魚接回家沒多久,人魚就傷痕累累地被送回研究所,這件事說小可大可大,研究所裏的博士們一致對聯邦元帥的行為表
示出憤怒,要給他進行一番再教育。
所以眼下,病房裏就只剩于數一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确定周圍再沒有其他的工作人員後,小心把尾巴挪出充滿治療液的水槽,将尾巴轉化成雙腿——這是人魚都能辦到的,只是人魚很難用雙腿在陸地上行走,更別說能堅持幾分鐘了。
通常人魚的尾巴變成腿,是為了在床上做那種事情比較方便。
于數拆掉腿上的紗布,随便扯了條被單往自己腰上一裹。
很久沒用雙腿走路,他都差點忘記走路的感覺了。于數适應了足有半分鐘才逐漸找回走平地的感覺,他扶着牆壁一步步走出病房,從原主的記憶大致畫出研究所的區域圖,找到那些伽羅沒踏足、卻很可能是資料的地方。
于數的判斷很準确。
找到的第二個房間時,他就找對了地方,“資料一室”幾個大字公然寫在門口,好像并不擔心會被人闖入一樣。
于數扭了扭門把,發現這個房間還是沒上鎖的。
這麽好的會他不可能錯過,确定房間裏沒人,他将門打開後,快速閃身進入,然後再把門關上。
人魚在成為人魚的那一刻,他們就只剩下了名字,原本的姓氏變得不再有意義。所以于數直接按照伽羅的名字找檔案,在一層層高大的檔案櫃前根據字母順序尋找。
“有了!”于數看到伽羅的名字,将檔案拿出來後,發現裏面竟然是空白一片。
系統:“會不會是被領養人拿走了?”
“不會。”于數搖搖頭,面色沉重,“你看旁邊的‘嘉亞’,兩百年過去,他的資料還好端端地在這裏。”
連歷史上第一條人工人魚的資料都在這裏,為什麽伽羅的檔案卻是空白的?
于數的目光在櫃子間來回徘徊,突然,他發現這個房間的角落裏,還有一扇比較小的門。
這扇門是金屬制成的,外面是密碼鎖,沒有密碼無法進入。
系統提醒他:“宿主,有人正在靠近這裏,距離不足五十米。”
于數嘆了口氣:“只好下次再來了。”
這麽短的時間裏,系統也不可能将密碼破解出來。
于數很快從房間出來,他正打算悄悄回到病房,卻聽見系統的警報聲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急促:“他距離宿主不到二十米,不對,不到十米了!”
這人的速度很快,于數根本無法用軟綿綿的雙腿跑開,還沒等他轉過身,就被對方從身後打橫抱起。
于數驚訝之際,只聽一陣低低的笑聲在他頭網! 速度飛快哦,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