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婚之夜
戌子日,惠風和暢,是大盛王朝三公主的大婚之日。
公主府一直忙到入夜,紅燈籠下的屋宇方才安靜下來。
雕花拔步大床以紅紗籠罩,案臺上紅燭燃燒正旺,靜谧之中唯有書冊翻頁的響動。
一身喜服的女子束腰而坐,頭頂的喜冠已拆卸,滿頭青絲瀑布般散在後背,只用簡單的玉簪挽着。
紅燭下她的眉眼風華絕豔,神色淡然。
從溫漫坐在床頭的角度望過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姣好的眉骨映照燭光,透着一抹淩厲。
這是一個長得很好看同時又自帶氣場的女子,阿媽說大盛王朝的三公主很得皇帝信任,手握實權,在朝堂上講話很有分量,自己嫁過去,将來是有可能一人之下的。這份姻緣,也就是因為她陰差陰錯在海邊救下這位尊貴的三公主,才能輪到自己身上。
溫漫端坐在鋪滿紅棗花生的喜床上,手指緊緊攥着大紅衣裙的邊角,不敢出聲。
從海邊匆匆救下她,再到兩國聯姻,溫漫從沒有跟三公主說過一句話。大陸王朝的婚禮十分繁瑣,在喜堂上,三公主牽着自己的手,走過漫長的花路,她的手漂亮又寒冷。
溫漫從紅頭紗底下望過去,看到她伸出霜雪一樣白的手指,端起喜酒,聲音疏離淡漠,“本殿替夫人飲下這杯酒,還望諸位體諒一二。”
說着,她就當着大夥兒的面,将新娘的酒給代飲了。
因此溫漫在整個婚禮上,滴酒未沾。她也不知道,三公主為什麽要搶自己的酒喝。
而且三公主說那句話的時候,有點兇,還有點不耐煩。
應該說,整個婚禮過程中,三公主好像都有點不耐煩。
溫漫坐得久了,就想動一動。但旁邊就是冷氣場的三公主,她沒來由地有點怕她。
喜娘出去之前,叮囑過新人要喝完合卺酒才能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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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三公主完全沒有跟自己喝酒的意思,還在那裏翻書看。
也不知道那書是講什麽,竟有這般好看,讓她可以忽視自己這個漂亮的小新娘,像烏龜一樣坐在那裏,半天都不動一下的。
三公主不動,她卻是沒有這麽好的耐力。溫漫悄悄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臀部。
寂靜的空氣中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溫漫感受到底下的膈應,絕望地閉上眼睛。要死,她壓到一枚花生,把它的殼壓碎了。
緊接着,噼裏啪啦,陸續有花生和幹桂圓的殼都被她坐下的力道壓碎了。
天哪,是誰放了一堆這些玩意兒在這裏!
這下溫漫徹底不敢動了,自閉成一枚貝殼。
與此同時,一道清清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紅木案幾那邊傳來動靜,三公主放下書冊,像是終于想起來,今天是她的大婚之夜,房間裏還有個新娘等着她。
她緩緩起身,踱步到床頭。
負着手,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的小新娘。
她身形嬌小玲珑,紅紗蓋頭下隐約可見雪白的肌膚,嘴巴也小小的,像個瓷娃娃般端坐在哪裏。
三公主都不敢碰她,這精致的少女,好像一碰就會融化變成泡沫消失了。
憶及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少女從深藍色的海水裏走來,靈秀得不似人間女子。三公主淩厲的眉眼柔和了些許,伸手揭下她的紅紗蓋頭。
溫漫的眼眸呈現淡淡的琥珀色,流光閃溢,仿佛是她那張精致美麗的臉龐上鑲嵌的兩粒淡寶石。她跟三公主烏黑的眼眸對視着,感覺被卷入了看不見底的深海,四周彌漫着黑色。
溫漫抓緊了手底下的床帳,呼吸都變得緩慢起來,胸膛明顯地一起一伏着。
良久,三公主才開口,聲音清清泠泠,像秋日溪水流淌過溫漫的心間,“睡覺。”
聽到這兩個字,溫漫感覺自己要暈厥過去了。睡……睡覺,要怎麽睡?
出嫁之前,阿媽曾經叮囑過她,要做好人魚妻子的本分,照顧好三公主,為她寬衣解帶,為她端茶送飯,還要伺候她睡覺。
溫漫小小聲地說道:“三……三公主,請讓水姬伺候您吧。”
三公主解衣的動作一頓,擡眸看向面龐紅如三月桃花的少女,她眼尾微微翹起,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還有一絲勾人的妩媚,聽說人魚族孱弱,嗓音甜美,身段柔媚,因此靠着這種族天賦,她們自小便被培養如何取悅伺候将來的妻君,只為了在殘酷的世間得到強大人族的庇佑,生存下去。但不是所有人魚族的族人都能夠成功分化成真正的人魚,即便面前的這位人魚公主,現在也沒有分化結果,而且很大概率一生都只是普通族人而已。
據說,即便是血統尊貴的人魚王室,每一代也只能分化出一條真正的人魚公主。
三公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嬌美新娘的臉龐,對方一邊瑟瑟發抖一邊依靠本能依戀地黏了上來,在她的手心輕輕蹭了蹭,眸光似水,看着她像能流出蜜糖般的嬌媚。
三公主的眼眸便越發幽深了幾分,她松開手,氣定神閑地站在床榻邊,然後伸展雙臂,喉間低低嗯了一聲。
溫漫起身,大紅婚紗宛如流水傾瀉而下,垂在她雪白的光滑腳背上,玲珑可愛的腳趾一碰到冰涼的地板,蜷縮了起來。她渾身上下,每一處都仿佛在無意間勾人。
三公主收回視線,然後慢慢合上眼睛,感受着自己新娘那溫軟的小手摸過自己的身軀。
溫漫咬着嫣紅的下嘴唇,将三公主的婚服腰間的繁複衣帶解開,長發滑落,解了許久,才将長長的衣帶抽出來。
手繞到三公主的後腰,忽然發現她的腰肢其實十分纖細,盈盈一握,只是以寬大外袍遮掩,旁人斷然想象不出這底下的旖旎風情。
溫漫便摸了久些,直到上方傳來一聲清淡的嗓音,“可摸夠了?”
溫漫立刻觸火般縮回自己的手,臉龐暈紅,待要伸手再為她解衣,三公主卻已經自己動作利落地脫至僅着內衫,然後翻身掀開喜被,等溫漫回過神,她人已經坐在床上。
一雙內斂深沉的眼眸盯着她,溫漫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麽,方才慢慢地将雙手垂在膝蓋上,半跪床畔,垂頭不敢出聲。
“聽說人魚從小都訓練如何伺候自己妻君,你似乎,這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三公主以手支額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燭光下她那張臉絕豔奪目,慵懶妩媚。
溫漫連忙收回被驚豔到的視線,然後咬着嘴唇,這是嫌棄她不會伺候人嗎?
“說話。”三公主的聲音依舊清淡,這次卻透了幾分命令式的冷肅。
溫漫肩頭微顫,然後才不勝惶恐地小聲解釋:“水姬從小并不被家族重視,放養海邊,故而并不懂這些,還請殿下寬恕。以後,水姬會學起來的。”
水姬,一條私生魚,備受人魚王室漠視。只是因緣巧合,救下大盛王朝位高權重的三公主。三公主拜帖求娶,她才出現在世人面前,為人們所知,但名諱不詳,人稱水姬,卑微弱小的人魚在嫁人之後,真名往往隐去,以姬代稱,透着一種狎弄的輕視。
而她們,也如此代稱自己。
而三公主,這一拜帖求娶,竟直接以正妻之位許之,轟動世間,人魚王室自然是欣然同意,只是她們想不通,尊貴的人魚大公主不娶,娶的為何是一條私生魚?
或許是好拿捏?沒有人能揣測到三公主的真正心思。
溫漫自知身份,她們人魚族都是供強大人族玩弄的,十條裏面有九條是嫁給人族為妾,鮮少有人族願意正兒八經地娶一條魚當妻子,很丢面子。
但三公主,不顧世俗眼光,八擡大轎,明媒正娶,舉辦一場盛世婚禮,将她迎娶進來了。
新婚第一夜,她卻不會伺候自己的妻君,溫漫羞愧萬分。
一只寒冷又漂亮的手慢慢地托起她的下巴,溫漫被迫擡起臉,跟三公主一雙寒意泠泠的美眸對上。
三公主凝視着面前琉璃般美幻的小臉,聲音清淡,“不必學,如此便好。”
“嗯?”溫漫一時沒有理解,以為她依舊在諷刺自己不會盡人魚的本分,惶恐不安。
三公主松開手,似乎失去了對她的耐心,閉上眼睛,“可會伺候人睡覺?”
溫漫的耳朵已經快燃燒起來,半晌才低聲應道:“會的。”
“那就開始吧。本殿累了,你來。”三公主閉着眼睛,躺在大紅枕頭上,滿頭墨黑的青絲鋪開,容顏絕美得驚心動魄。
溫漫凝視着她閉目養神的美麗面容,心頭像有只小鼓在亂敲,砰砰個不停,又像滿月之夜的大海浪潮,湧動不歇。
真……真的要讓她動嗎,這麽美的三公主,讓自己恣意品嘗?
溫漫咽了咽口水,然後又連忙捂住滾動的喉嚨,方才自己似乎顯得有點猥瑣了?
她定了定神,眼中嫣然的紅唇忽然又啓動,三公主閉目吐出兩個字:“快點。”
已經染上了濃濃的不耐煩。
溫漫見她催促,鼓起勇氣,顫顫巍巍的伸出小手,再度摸上她的曼妙腰肢。
偷瞧三公主的神色,見她神色依舊平靜,沒有不快,溫漫便騰出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摸向了她的前方。
摸到後,溫漫輕輕地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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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三公主: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