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流與頂尖
“哈哈哈哈哈,赫拉克勒斯是最強的!”敵方的那位金發從者見狀,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他大手一揮,意氣奮發地對着站在兩船相交處、正喘着粗氣的狂戰士命令道:“打敗他們,赫拉克勒斯!把尤莉艾瑞和那個禦主給我帶回來,然後把其他的從者……包括在天上的那個金閃閃,全都給殺光!”
接收到了命令的赫拉克勒斯長嘯一聲,高舉起斧頭重重揮下,直直地向尤瑞艾莉砸去。
“啊——!”那位少女模樣女神的尖叫戛然而止。
狂戰士的速度快到令人發指,在在場的所有從者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尤瑞艾莉就被他沉重寬闊的斧劍劈中了體內的靈核,迅速地化作靈子消散在虛空之中。
“赫拉克勒斯你……!”
我們尚且還來不及為這個突變而感到震驚的時候,那位下令的那名金發servant卻率先暴起,滿臉猙獰,一改先前對于berserker的态度。他神色扭曲,死命地跺着腳把甲板踩得“砰砰”響。
伊阿宋顫抖着指尖指着自殺死尤瑞艾莉後便停止繼續行動的漆黑的狂戰士,隔着一條船大聲地咒罵道:“尤瑞艾莉是重要的素材,赫拉克勒斯你、你你怎麽敢把她殺了!”
他氣的漲紅了臉:“你變成berserker之後腦子是壞掉了嗎?!是聽不懂我之前的命令嗎!美狄亞,美狄亞!給我殺他了,把赫拉克勒斯給我殺掉!“
“伊阿宋大人,”站在一旁被稱作美狄亞的少女乖順地回道,“讓赫拉克勒斯把他們全部殺掉的話,伊阿宋大人不也能達成統治全世界的偉願嗎?畢竟對方有英雄王壓陣,單單靠我一人,是無法盡數擊敗他們的。”
“可是……”
“好事多磨,伊阿宋大人。”美狄亞平靜道,“聖杯已經在大人的手中的,您還在憂慮些什麽呢?”
伊阿宋怒色一滞。
“是、是這樣嗎?”聽聞此言,他臉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神色由原先的愠怒慢慢地變成了一個極為詭異的笑容。
伊阿宋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的确,你這麽說也沒錯啊,”他道,“如果女神和約櫃都不見的話,那就直接用武力來征服這片海域吧!有聖杯在我手裏,我還有什麽可怕的……美狄亞、美狄亞,你真不愧是魔女、啊不,不愧是我最信任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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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着伊阿宋神經質般的自言自語,美狄亞不僅沒有露出絲毫的不耐,反而一直保持着馴良的微笑凝視對方,只是她眯起的眼睛讓人實在無法揣摩其內心到底在思考些什麽。
“就是這樣了,赫拉克勒斯!”伊阿宋瞬間扭轉态度,振臂高聲命令道,“殺光對方,就從天上的那個金閃閃開始!”
狂戰士沉沉地低吼一聲,滿是眼白的眸子中閃爍出了一道猩紅色的光。他擡頭望向坐在黃金舟上的吉爾伽美什,惡狠狠地龇了龇牙,從鼻孔中重重地噴出一口氣。
“哈哈哈,就是這樣,殺吧!殺吧!……美狄亞,我們乘機快走。”
“想逃?沒那麽容易!”
Archer們紛紛迅速地從喪失了同伴的悲痛中脫離出來,搭箭上弓,作瞄準狀,将自己的武器直直地對準了幾欲落跑的伊阿宋。
“Archer們,大家魔力夠嗎?解放寶具,哪怕是把阿爾戈號擊沉了,也要把對方拖住。”
我已經顧不及找回王律鍵的事情了,眼見着特異點的聖杯要跑,我立刻開口指揮在場的從者們進行攻擊。
“自是不用master你說。”大衛揚起一個躍躍欲試的笑容,換了一個握杖的手勢,低喃道:“你有改過自新的權利。真沒……哇啊!”
還未等大衛将釋放寶具的詠唱盡數念出,足下德雷克船長的海盜船突然猛地向下一沉,站在甲板上的人都是一個猝不及防,摔的摔倒的倒,瞬間撲成了一團。
“是赫拉克勒斯!”阿塔蘭忒穩住身形後昂頭一看,随即大驚失色地喊道。
赫拉克勒斯屈膝蓄力後,雙腿用力一蹬,在船頭留下兩個深深腳印的同時,借着甲板所提供的支撐,揮舞着他那把古拙的斧劍高高躍起,直直地沖着吉爾伽美什的方向而去。
“吉爾小心……”
我仰頭望向半空,一句下意識的提醒還未說完,便對自己親眼所間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數以百計的金色漩渦自左向右從虛空中紛紛湧現而出,密密匝匝地布滿了兩艘海盜船頭頂大片的天空。吉爾伽美什安定地坐在黃金舟的王座上,任由自己的身形被身後的大片光輝照成了一團黑影。
“Enkidu。”
只聽見吉爾伽美什打了個響指,輕念了一個名詞,圍繞着騰空的赫拉克勒斯的周身突然開啓了幾個小小的金色漩渦,天之鎖激射而出,将避之不及的berserker綁了個結結實實。
赫拉克勒斯猝然被阻止了沖勢,面對向着吉爾伽美什的面容随即變得愈發兇惡,他憤怒地掙動着四肢想要掙脫開來,卻因為帶有神性的原因,被那些金色的鎖鏈愈發用力束縛了起來。高大的狂戰士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毫無防備之力地就被自王之財寶中射出的衆多寶具給通了個對穿。
吉爾伽美什攻擊的範圍之大,甚至将想要調轉船頭逃走的阿爾戈號也包含了進去,伊阿宋見狀,飛快地抛下掌舵的任務,索瑟着躲到了美狄亞的身後。他面露懼色,雙手死死地捉住對方的肩膀,力氣打到連指甲也幾乎要嵌進對方的血肉之中。
身形瘦弱的少女美狄亞在直面着頭頂鋪天蓋地的王之財寶的時候,也依舊面色不改,只是在伊阿宋掐住她肩膀的時候,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但她吃痛的表情沒有存在多久,便又立刻被溫順的微笑所取代。
“美狄亞,快保護我!”
“好的,伊阿宋大人。”
希臘神話中最為知名的魔女高舉起手中的權杖,念動咒文開辟出一道半月形的屏障,十分輕松地就把自王之財寶中傾洩而出的寶具擋在了阿爾戈號的外面。
“這是第幾次?本王都殺到厭煩了。”
吉爾伽美什高高地坐在天舟上,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興致缺缺。
“雪見,暫且将王律鍵交還于本王一用……這種無聊的鬧劇還是讓他快點結束掉吧。”
他緩緩地揮了揮手,将天之鎖撤離,任由滿身鮮血的赫拉克勒斯堕進海中,掀起一個巨大的水花,而我的心,也随着berserker的墜海,從頂峰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我全身僵硬,站在原地一動也敢沒動。
“怎麽了,”吉爾伽美什側目,“又不是不還給你了,至于那麽磨磨蹭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狠狠一咬牙,硬着頭皮道:“抱歉,我……”
“哎呀對不起啊,吉爾伽美什王。”大衛突然一個側步上前,将我擋在身後。
“因為之前把約櫃寄存在了你的寶庫裏,我實在放心不下啊,就問master把鑰匙讨過來了。”
“喂,大衛你……”
我焦急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卻被對方不着痕跡地掙開。
“哦?”吉爾伽美什似是眯了眯眼,“真是大膽啊……然後呢?”
“然後麽……”大衛撓撓頭發,左顧右盼了一番,仰起頭來朝着對方璀然一笑,“然後就在剛剛的海盜船的颠簸當中丢失啦!”
“你!”
吉爾伽美什不可置信地在王座上坐直了身子:“你竟然敢……”
從我的距離根本看不清吉爾伽美什的表情,但從對方異常激動的語氣中,我卻能深刻地感受到他此時滔天的怒火。
“你竟然敢,把本王交付給你的王律鍵給弄丢了!”
他朝我怒吼道。
“诶诶诶,說了是我……”
“我不聽解釋。”
吉爾伽美什颔首,口氣一下子變得異常冰冷。
“你不僅擅自将本王所賞賜的無上珍寶轉交給他人,還把它弄丢了……”
他邊說着話,邊從天舟上站了起來,金色的靈子在他的周身環繞凝聚,裹塑成一套金色的铠甲。
吉爾伽美什伸手在半空中虛虛一握,将失蹤的王律鍵找回,反手就将其嵌入了一把無形的鎖中,霎時,有紅色魔術回路狀的線條如同蜿蜒爬行的毒蛇一般延伸自王律鍵起而出,像枝蔓一般開始擴散蔓延。
“這是什麽?”一旁的月神阿爾忒彌斯捂嘴驚嘆道,“感覺,好危險……”
那些如同迷宮一般鋪展開來的回路在蔓延到了人類視覺所無法企及的盡頭之後,卻突然開始以幾倍的速度向內收縮、塌陷。吉爾伽美什虛虛握住那個被紅色線條緊緊纏繞着的王律鍵,向後猛地一抽手,竟憑空從中拔出了一把紅黑相間的異形寶劍。
“乖離劍……”
在見到那把圓柱狀的劍的時候,我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了其真名。這是Archer職介吉爾伽美什最強力的寶具,脫胎于《創世敘事詩》的擁有着開天辟地神力、“切裂世界”的劍。
“那麽首先……”
他目光一瞥也不瞥地将手中的EA往海面上一揮,在激起巨大風浪的同時,喚出天之鎖束縛住妄想要逃走的阿爾戈號和船上的二人。
“已經落網的雜碎不要妄想着逃跑,無謂的掙紮只會加快你們走向死亡的速度。”吉爾伽美什輕蔑道。
顧不上理會突然奔潰到大叫的伊阿宋,美狄亞揮舞着魔杖穩住自己的身形,朝着懸浮在半空中的吉爾伽美什尖叫道:“英雄王,你想要解放寶具直接毀滅這個特異點嗎?!”
“哈,怎麽可以!這個世界是我的,絕不、絕不……美狄亞,快讓赫拉克勒斯恢複過來,絕對要阻止……”
“你閉嘴!”
“哦,這怎麽可能。”吉爾伽美什扯出一抹邪肆的笑容,轉而将乖離劍的劍尖對向了我與大衛的這個方向。
他道:“不是說好了要讓master見識一下所謂的內幕嗎,這只是好戲開場前的一出熱身罷了。”
“雪見喲,”吉爾伽美什悠悠道,“你做好承受王的怒火的準備了嗎?”
“如果你能抵擋住千分之一功率輸出的EA,那我們就再讨論你是否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問題。”
“喂金皮卡,你到底是哪邊的啊!這是我的船,我的船!”
“阿拉,對master這麽粗暴真的好嗎?但是看起來禦主也有錯啊,似乎是弄丢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哈!這是內讧了嗎?哈哈哈哈?”
“吉爾伽美什,你這樣的做法未免有失妥當。”
大衛堅持擋在我的面前,語氣嚴肅的意圖和對方談判。
“你閉嘴,再多話就連你一起殺。”吉爾伽美什一個眼刀甩過來,操縱着天之鎖将大衛緊緊捆住,拖到一邊。
“喂!他可是master!master!”
“不,各位,不用。”
眼見着諸位Archer都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武器,我深呼吸一口氣,擡手止住他們的動作。
“不用白費口舌,就按他說的做吧。”我仰頭看向吉爾伽美什,道,“錯誤在我,大衛你也不必再為我辯護了……吉爾伽美什他不會聽的。”
“這怎……”
“喂這怎麽搞的像是和上絞刑場一樣啊?這個小哥你是不是腦子也有問題,他要打你你就站着讓他打?你不是禦主嗎?哪有禦主會那麽窩囊的。”
德雷克船長敲了敲自己的槍托,滿臉戾氣,朝我大聲喊道:“而且,外敵都沒有打敗,結果卻搞起了內戰,看來你和那個金皮卡真是一樣的不靠譜啊。”
我無奈地朝着對方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可是吉爾伽美什啊,我在心底絕望的嘆息道。
就算當初在動畫外怎麽調侃他中二、傲嬌,但當真正站在他面前與之對視的時候,我才能切身地體會到那種“王即是律法”的氣場,從來都只有別人向他妥協的份,而沒有他向別人低頭的情況。
我在衆人一幹震驚的注視下,沉默地将手指湊到唇邊咬下,拿沾了血液的指尖在左手上描繪出一個簡單的咒印。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吉爾伽美什嗤笑一聲,他手中的乖離劍開始快速旋轉,發出風壓的斷層,其影響範圍之大,甚至讓幾裏開外的雲層都逐漸地向這裏聚集。
“那麽……”
在他話還未說完的時候,異變突生。
沉沒到海底沉寂了許久的赫拉克勒斯突然從水中一躍而出,怒吼着撲向站立在天舟之上的吉爾伽美什。
後者顯然沒有預料到在最後的關頭竟然會發生這麽一出意外,下意識地就召喚出了金色的鎖鏈,并将手中的乖離劍對準了berserker,想也不想地就将凝聚在劍尖的能量一口氣放出,又狠又準地再一次貫穿了那位狂戰士的心髒。
赫拉克勒斯巨大的身軀又一次如同脫了線的風筝一般自半空中墜落,重重地砸在黃金鹿號的甲板上。
距離赫拉克勒斯墜落地點最近的月神尖叫一聲,飛快地抱着自己的玩具熊跑開了。
“啧……”
不知怎的,遭遇了如此不測的吉爾伽美什突然就又恢複了原來那副興致缺缺的表情。他随手将EA抛入王之財寶,一轉身又坐回了天舟的王座之上。
“殺了他,或者被他殺死。”吉爾伽美什語氣懶散道,“本王還沒有消氣,想要活命,你就用這番死鬥來努力愉悅本王吧,雪見喲。”
我沉默了一秒,問:“只是這樣你就滿意了嗎,或是我死,或者是我殺了赫拉克勒斯。”
吉爾伽美什微微颔首。
“……你得向我證明,你有被我允許繼續活下去的資格,或是直接被這個狂犬殺死,間接說明你的存在根本就是對于資源的浪費。”
“哈?你讓一個人類去殺一個英靈?哈哈哈真可笑,”被困在阿爾戈號上不能逃跑的伊阿宋突然大叫出聲,“別說沒有美狄亞的幫助了,就算是現在的赫拉克勒斯,也只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這個三流魔術師碾成渣渣!”
我朝吉爾伽美什點點頭,無視了伊阿宋的嘲諷,扭頭看向因為遭受了天之鎖的束縛,而被迫跪倒在地的赫拉克勒斯。
雖然寶具的威力又一次生效了,但這位希臘英雄的英靈早已經被吉爾伽美什折磨的奄奄一息,前幾次的死亡加上這一次的鎖鏈約束,已經讓他失去了大部分的魔力。赫拉克勒斯粗喘着氣,從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呼吸聲,那雙因為狂化而失去了清明的眸子雖失了焦距,但我卻能感受到他正在死死地盯着我。
天之鎖對于束縛帶有神性特性的從者有着奇效,它本就是由吉爾伽美什故友恩奇都抽象而來的産物,本性就是為了制約。只一眼,我就瞥見了那鎖鏈端頭的梭子已經死死地刺進了赫拉克勒斯的胸膛,可以說,在對神性特供的加持下,就算沒有我的補刀,只是放任不管的話,這位希臘大英雄也活不了多久了。
連其他從者都看出來了,這是明顯的放水,所以他們才沒有阻止吉爾伽美什。我垂下眸子,心道。
從早先我就覺得很奇怪了,我所召喚出的吉爾伽美什的的性格與我記憶中的那名從者相差甚遠,經過了那麽短暫的幾天相處下來,我眼前的這位王幾乎可以在同類型的他中被稱作是溫柔了……但,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在一見面的時候就将那麽重要的王律鍵贈與我,又為什麽會在我将這枚鑰匙弄丢的時候,給與我如此寬大的處理。
明明對我弄丢王律鍵一事十分憤怒,但他為什麽最終還是選擇了這種方式來原諒我……想重新認定我的價值?判定我是否有活下去的資格?
不論他的想法到底是怎樣……最近的我也的确太過于得意忘形了。
我重新撕裂自己之間的傷口,抹去之前畫在掌心的那個簡單符咒,轉而開始描繪一個更加複雜的圖案。
冒失,沖動,自負……
明明是那麽重要的東西,卻一次又一次地将它們弄丢;明明是拯救世界級的危險行動,卻固執地拒絕聽從迦勒底的指示,三番兩次地強行切斷通訊。
手指上的傷口很深,一時不會受到恢複力的影響而快速愈合。我将符咒的最後一筆勾勒完成,撐着血液尚且還有一些濕度,雙手合十,将兩個掌心都印上了血咒的圖案。
“那是什麽!”
在我将雙手平舉,展露出手心的印記的時候,美狄亞驚呼道:“這個感覺……”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我好像一直以來的自我介紹都是把自己定位在一個三流魔術師的形象當中,而其實事實也是如此。”
“但是……”
我默念了幾句拗口的文言咒語,感覺到雙手的手心開始發燙。
“伊阿宋大人!快,快用聖杯命令赫拉克勒斯回來!”
美狄亞大驚失色地尖叫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将掌心輕輕地印在赫拉克勒斯的胸膛上,神色平靜地看着對方的肉體開始迅速地潰散成了白色的靈子。
“這是怎麽回事?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斯?!我命令你站起來,站起來!那是什麽鎖鏈啊可惡,你前面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啊!舉起你的射殺百頭殺了他!快!”
伊阿宋顯然是沒有預見到這樣的結果,他歇斯底裏的大叫着,拼命對着赫拉克勒斯使用聖杯所賦予給他的令咒,但眼前狂戰士的靈基已經潰散了大半,化作靈子時掀起的飓風也在呼呼作響,他的聲音再也傳不到這名從者的耳中了。
在赫拉克勒斯完全消散在空氣之中後,我轉過身去面對着滿臉不可思議的大衛等人,有些無奈地笑了。
“但是啊,”我接着先前沒有說完的那句話,繼續道,“我的同事們,從來都沒有問過我在日本的兩年到底學了些什麽。”
“他們總覺得我是走後門、靠關系才進的迦勒底,又覺得我是個吊車尾,是魔術世界的叛逆者,是一個整日沉迷于打游戲的廢柴。”
“不過,真是對不起啊……”
我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副原先由血液畫成的符咒已經不見了。
“西方魔術和東方咒術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擡頭,看向衆人和一臉驚愕的兩名敵方從者,平靜道。
“雖然論魔術資質我只是三流,但只要在退魔的領域,我就是最頂尖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