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絲線索
“太子不在府中麽?”李流清用茶蓋輕輕刮了一下杯沿,然後将茶杯放在桌上,擡頭笑意盈盈的看着王秋月。
“爺上早朝去了,若是流清小姐願意等那倒也無妨。”王秋月表面上是淡定的笑容,可是心裏早就把李流清詛咒了一遍。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要來自己的家中與自己搶夫君麽?
“既然太子妃不介意,那麽我就等等吧。也許以後我們相處的機會還多呢,所以我們應該趁現在好好了解一下彼此。”李流清話中有話的說道。
“不知流清小姐此話怎講?”王秋月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太子爺回府!”未等李流清回答,門口的小厮就已經拉長嗓子喊了起來。
“太子回來了。”李流清看向王秋月,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看得王秋月簡直牙癢癢,恨不得立刻把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給趕出府去。
李流清站起來朝門口走去,想要迎接太子,王秋月看見她要迎接太子,趕忙跟上去想要超過李流清,卻不料裙擺過長,自己竟然踩着自己的裙擺摔倒在地。那一刻,太子剛好跨進大廳。
“臣妾參見爺,流清小姐不是故意的,還請爺別怪罪流清小姐了。”王秋月順勢擺出一副委屈的可憐樣出來。
李流清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這個陰謀詭計如此低俗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你終于想明白了要來見我?”誰知道炎君一進大廳眼裏便只有一個李流清,王秋月那麽大的一個人摔在他面前他愣是視若無睹。
“你的太子妃摔倒了。”李流清收起臉上譏諷的笑容,又變成了那個面色冷淡的李流清,她指向摔在一旁的王秋月然後不再說話。
炎君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幺二玄三,幺二玄三立刻會意的将地上的太子妃扶了起來。
王秋月剛站穩想要和炎君說幾句話就被幺二玄三給請出大廳了。
等到王秋月完全的消失在門口,炎君才看向李流清:“你瘦了。”說着,炎君的手就覆上了李流清的臉,李流清從炎君的眼裏看到的滿滿都是關心。
讓炎君覺得奇怪的是這次李流清竟然沒有避開自己,她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
其實李流清很想問問當初為什麽他不救相府的,可是想來自己憑什麽這麽說呢?他是太子,他憑什麽救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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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娶我還算數嗎?”李流清笑道。
“你……”炎君吃驚的看着李流清,一下子欣喜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願意嗎?”李流清明明知道他的心思,故意問道。
“自然願意,只是……你不是一直都拒絕嗎?為什麽這次會主動要嫁給我?”炎君的眼眸漆黑如天宇,他的眼中有濃的化不開的霧。
他在害怕,他在害怕李流清只是為了報仇而利用自己。
他炎君竟然也會害怕!
看到炎君如此凝重的看着自己,李流清忽然不想利用他來傷害王秋月了,一人做事一人承擔,王秋月做的事必須讓她自己來承擔!
“我只是說笑罷了。”李流清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終究自己還是心軟了。
炎君看着她,皺緊了眉頭,他很生氣。
“李流清!你究竟要玩弄我到什麽時候?丞相已經死了,你覺得我想要娶你還不能嗎?”炎君抓着李流清的胳膊,怒道。
炎君的手抓着李流清的胳膊,抓得李流清疼痛難忍,可是李流清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炎君。
“是什麽讓你這麽想要娶我?”許久之後,李流清問道。
“是我自讨苦吃所以我才會這麽想要娶你!李流清,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的,要說相貌,我不愁找不到比你更美的女子,要說才華,我從未見過你展示你的才華,不過是吹笛子而已,這天下會的人那麽多。你說,我怎麽就會對你死心塌地呢?”炎君咬牙切齒的問李流清。
“我也覺得奇怪,你說為什麽呢?”透過紗窗李流清忽然看到門外有個身影,她自嘲的笑了笑,又把視線放回到炎君身上。
“我不知道。”炎君垂下了眼,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對李流清一個人死心塌地。
是因為初見那次乞巧晚宴,她雖然跪着可是脊背卻仍舊挺立的孤傲嗎?還是那次亭中避雨,她勇敢的迎接狂風暴雨的狂傲的姿态?還是那次在青山之上,她臨風獨立的孤寂身姿?
炎君只知道,李流清在他心中是與衆不同的,他真的真的很愛她。
這是李流清第一次看到炎君如此沉重的回答一個問題,以前的記憶忽然像潮水一般朝她湧來。
乞巧晚宴上他是那樣的嚴肅冷酷,王者之氣渾然天成;亭中避雨那次,他的眼神銳利如刀的一直看着自己;青山之上的那次,他卸下滿身鋒利與寒冰,主動的對自己微笑;傳聖旨那一次,他的高傲被自己踐踏,可是他眼中的神情卻并未減損半分……太多了,都快要記不過來了。
李流清閉上眼,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李流清,這輩子幹脆就當個壞人吧。
默念完,李流清猛的睜開眼睛然後主動的吻上了炎君的嘴唇。
李流清踮着腳尖,賣力的昂起頭,輕輕地在炎君的嘴唇上碰了一下。炎君訝異的睜大雙眼看着李流清,李流清被這麽一看,渾然就被吓到了,她放下腳後跟想要離開,可是炎君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他一把抱住李流清,加深了這個吻。
炎君的吻霸道而又生澀,他用力的吻着李流清恨不得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李流清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推開他。
推開炎君的那一刻,李流清第一個想到的是梁茗笙,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梁茗笙知道。
這雖然是炎君第一次和別人接吻,可是他仍舊表現得淡定如常,實則他的內心早就亂成一團了。
李流清吻了他,這是不是說明她也有一點喜歡自己呢?
炎君想問,可是看到李流清失神的樣子,他又忍住了。
站在門外一直看着裏面動靜的王秋月看到兩人接吻後,一下子就怒火攻心了。
李流清你果然是賤人,竟然敢到我的家來搶我的夫君!看來,李良那個老東西沒把你給教好,那就讓我替他好好教教你!
王秋月拿着手帕的手早已經将手帕抓爛。
她看着兩人不檢點的行為,心裏既是傷心又是憤怒。
她以為炎君一直都是那樣冰冷高傲的,他是鎏尚的下一任君主,他怎麽可以如此感情用事?
王秋月從來沒有看過炎君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過任何人,也沒有聽過他用那樣無奈的語氣對一個人說過話,那無可奈何之中包含着的是滿滿的寵溺之情。
她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麽李流清能得到那麽多人的愛,而她什麽都沒有得到過!李流清擁有的已經那麽多了,為什麽她還要來搶自己的東西?!
絕對無法饒恕!
李流清要離開太子府的時候,炎君對她說了一句:“小心高陵王。”
李流清不知道為什麽炎君要對她說這句話,她和高陵王很少接觸,難道高陵王想要害自己?
要說李流清和太子婚約尚在,高陵王為了削弱炎君的勢力要謀害相府,那說得過去;可是婚約在一年以前就解除了,如果是高陵王想要陷害相府,他為什麽不早一點呢,花這麽大的力氣對他有什麽好處?
李流清忽然想起,當日姑蘇涼臣說李良中的是慢性毒,如果這麽說的話那麽高陵王下毒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王安栽贓相府說不定也是高陵王指使的!
可是,如果這麽一說的話,又矛盾了。
王安是王秋月的堂叔,他怎麽會幫高陵王?
那麽如果是王秋月和高陵王勾結呢?
王秋月應當是愛太子的,她害怕我搶走太子,于是她和高陵王合謀害死相父,為了讓我痛苦,他們讓我相府之人慘死,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太子會如此護佑我,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縱容太子對我的包庇!
李流清真想立刻告訴炎君,陷害相府的是王家人和炎烈,可是,理智告訴李流清不能這麽沖動。
李流清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理由讓炎君為自己報仇。相府的仇,李流清要靠素衣、無名和自己去解決。
素衣走到群芳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各色各樣的男子在群芳閣門口進進出出,整個群芳閣燈火通明,一派的繁榮熱鬧迷亂了素衣的眼。
素衣拿出一封信遞給門口的小厮:“這是給白玉姑娘的,請務必幫我帶到,多謝小哥了。”
說罷,素衣給小厮塞了一點碎銀子。
小厮高興的接過信,然後就往閣內跑去了。
素衣看了一眼群芳閣,滿懷心事的走了。
那封信上寫的是:正月初一,李流清十裏紅妝下嫁太子。
素衣不知道她家小姐為何要讓她把這封信送給梁茗笙,素衣越來越看不懂她家小姐了,明明要嫁給太子了,為什麽還要招惹梁茗笙?難道她是真的愛上梁茗笙了嗎?
素衣不知道在她沒看見的地方,艾笙把送信的小厮攔下了,然後李流清的信就那樣落入了艾笙手中。
艾笙拿過信,展開,冷笑,然後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把信燒得一幹二淨。李流清,我不會再讓你傷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