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哦哦
火,都是火,到處是濃濃的煙,黑的,白的交織在一起,火已經燒到了客廳,火在天花板蔓延,我迷迷糊糊間,漸漸暈厥.......
“女病人的體表受傷面積不大,左右手暫時不能活動。主要是被炸彈碎片□□了胳膊,還好搶救及時,只要療養一段時間,便能徹底康複,更棘手的是炸彈威力比較大,産生的巨大震動波及範圍太大,病人的腦神經似乎有所損傷,醒不醒得過來還要觀察觀察。”
是誰,什麽病人?是指我嗎?我還活着?死命的睜開眼睛,可眼皮千斤重,怎麽擡也擡不起來,手腳都麻木着,什麽感覺都沒有,我就好象飄蕩在空氣裏,空蕩蕩的。
“那,要觀察多久?”
冷靜沙啞的聲音裏透露出一種疲憊。
是王簡?她在?這裏?
“這個就不一定了,有些人可以一天就恢複清醒,有些人一輩子也醒不過來,就是我們通常說的--植物人。”醫生和氣的回答着。
“。。。。。植物人。。”王簡語氣不像以前那麽冷靜自持。
“你可以經常和她說說話,刺激一下她的大腦,或許有奇跡出現也不一定。”醫生很負責任的提出建議。
“恩,謝謝醫生,我一定會照做的。”王簡堅定的回應對方。
醫生又檢查了一番才轉身離開。
須臾。
我感覺自己身邊的床位略微的陷了下去,馬上體會到一種壓迫的視線。
“蘇言!”輕輕的呢喃,飄蕩在我的朵邊,即使四肢麻木,我的耳朵卻神經質的燒紅。
“幹嘛!”一個又幹又澀的細細的聲音響起,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我自己的聲音。
“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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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猛地竄進一股青草般的清香,那是王簡身上的味道。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沉重的眼皮,第一次覺得睜開眼也是極度艱巨的體力活。
“你醒了?你居然醒了?!!”仿佛被我突然睜開的眼睛吓到,王簡一時間手足無措,細細長長的眼睛近在眼前瞪着我。
我不自在的想撇過臉去,哪知道脖子僵硬無比,別說撇過頭,連動一動都難。
“你別閉上眼,我馬上叫醫生過來!”王簡似乎真的确定我已經睜開了眼并且在看她,這才後知後覺奔出門去。
不一會兒,零零碎碎好多人的腳步聲朝這房間趕來。
我從眼縫裏瞄到好幾個白大褂。撐住了沒暈過去。
“好,好,醒過來就沒事了,今天下午再拍幾個片子看看。”剛剛出去又回來的醫生用手掐起我沉重的眼皮。
眼睛上的手指涼涼的,像坨冰塊。我不舒服的想扭開,像是自從恢複意識以後,身體的狀況就好的特別快,只一會兒,我居然可以動了。
“別動,你幹嗎扭來扭去。”暴躁的聲音出自王簡的口中。
‘廢話!難受的要死!不扭開還能怎麽樣!’可是我的聲音就像被擠在了嗓子眼兒,一點氣勢都沒有。
“估計病人躺了很久,身體有些癢,你先給病人擦拭一下身體,下午在拍片子吧。”醫生摸摸我手上包紮的傷口。“我先去辦公室了,你有事就按鈴叫護士。”
“謝謝醫生。”王簡客氣的聲音帶了一絲感激。
擦?叫王簡給我。。。
不敢相信片刻後,王簡真的拿着毛巾居然要幫我擦身體,連大腿也不放過。
“我自己來,你不要管我拉。”我臉微紅,因為聲音太小,居然有種撒嬌的腔調。
“你來,你怎麽來,自己扭着來嗎?”王簡聞言,眉尾微微一抖。
她一手拿着毛巾在水盆裏沾水,一邊眼睛微微眯起斜瞄着我,汗水從她額頭冒出來。連鼻尖上也冒出了微小的汗珠。
不顧我的反對,王簡拿着一匹溫溫的毛巾就往我身上招呼,有時候她冰涼的手接觸到我的皮膚,我居然被這樣的接觸勾起一陣陣莫名的雞皮疙瘩。
呼吸也在王簡逐漸向下的趨勢裏慌亂起來,熱,酷熱難當,我全身似乎都燒着了,只要想到自己的身體被幾乎是陌生人的王簡凝視着,擦拭着,我就尴尬的直冒冷汗。
“她MD,你顫個什麽勁!”王簡壓抑的喘口氣,她臉上的汗滴在我的眼睑上,涼涼的,我被汗水打濕的雙眼難受的瞥過去。
“什麽顫!誰顫了!”我真想破口大罵!你全身給別人擦試試!
王簡此時一點都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女生,她認真的眼神,夾緊的濃眉,那壓抑禁欲似的表情都讓我心煩不已,毛巾最終停在了我的頸項,我害羞的略微擡了擡下巴方便她擦拭幹淨,可是一擡頭就能看見她認真的臉。
她緊緊抿住的紅唇讓我想起大雨中的情形。
“別,別擦了。”我皺了眉頭,嘴角洩露了一絲抽氣的□□。
“不,不行。”王簡的手堅決的捏住我的下巴。
感覺被大力的掐着下巴,我大抽一口涼氣,不相信王簡居然這麽野蠻。
“這,這是什麽?”王簡擡起手中的毛巾,仔細的查看。
只見那上面被陽光反射黑乎乎的一層污垢,哎!殺了我吧,我的臉都丢盡了。太久沒有洗澡,身上髒的要死。
一時間,病房裏寂靜無聲,只剩我尴尬的呼吸聲,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臉也誇張的爆紅,一時間居然瘙癢無比,直想用手去胸口撓幾下。
失控的出聲,我低啞的嗓子央求道:“求,求你,求你用手....幫我抓抓.”
“哪裏癢了?”王簡似乎終于有了一絲人性。
“前。。。前面。。。”
我承認,我瘋了,我承認,自己的家鄉在火星........
“恩,等,等會,我洗下手....”王簡尴尬的舉着手,眼睛裏滿是難堪,窘迫和害羞。給我蓋上被子,倒退着逃離病房,那可惡的家夥,居然就這樣一走了之!!!
等王簡洗完手回來,我都沒理王簡。
我在生氣,對,非常生氣!你想想自己全身癢的難受還不能自己抓癢,叫人抓那人還一臉嫌棄的表情,就知道我有多郁悶了。
舉起綁着紗布的兩手,我心若止水眼睛似空無一物透過紗窗望向天邊的浮雲,經過病房的人都被我所擺出的脫俗造型震撼到。
王簡看着我冷淡的臉,尴尬的不知所以,知道我要什麽卻怎麽也不肯幫忙。
“咦?你們這是做什麽?”一個來病房巡房的護士走了進來“你的手放下來。”
護士走至床邊看着我一臉的郁悶不由問道:“出什麽事了,舉着手幹什麽?”
“我癢癢。想抓癢。”我憋屈的差點哭出來,本來就被烤到了皮膚,有些地方真的很難受。
“叫她抓呀!”護士指了指我身邊某個做神仙樣的家夥。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我就冒火:“她嫌棄我髒!不給我撓癢癢!”
“不,不是這樣。”王簡眼睛逃避着來自旁人的視線。
我瞄了一眼王簡,只覺自己這模樣有點不堪。“算了。”
王簡用自己修長的手揉了揉太陽穴,深呼了一口氣,側過了身體。
“那就算了,癢的時候你要幫忙抓抓。知道嗎?病人手不方便。”護士朝王簡叮囑道,拍了拍王簡的背。
“知道了!”王簡略微紅了耳根,垂着頭答應。
我靠!一種奇異的瘙癢又跟洪水一樣沖過來,我撇過臉不想再求人,難受的蹭了蹭被子。
護士輕輕合上病房的房門,只剩下依舊背對着某人望着天空的我,還有不吭一聲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