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的幾人,面面相觑。
來到甲板,還有些蒙蒙細雨,鞠婧祎擡頭望去,前方不遠處的山崖自上而下垂着幾條繩索。看來這群水鬼就是想利用這些繩索逃離,避免有人反追。
“輕功如何?”
裴清愣了下,又看了眼山崖,面色發憷,“不,不行。”
鞠婧祎朝下面看了眼,“那水性。”
“還成。”裴清很自信地點頭。
下一秒,他的屁股傳來一陣劇痛,整個身子不由自主朝前倒去,“你妹!”
整個峽谷都回蕩着他有些變形地怒吼,而鞠婧祎卻早已抓着倒黴蛋兄臺,順着繩索攀登至崖頂。不過等到達崖頂,她的內力也已經用完,甩開倒黴蛋,連忙用最後的力氣将剩餘的繩索燒斷。
待衆人出艙,看到的正是崖邊繩索被燒的模樣。
水鬼們眼裏劃過恨色,紛紛躍進江水之中,迅速消失蹤跡。
唐門的人也面色不爽,中年人望着崖頂的方向臉色發黑,“小姐。”
推開手下人為她舉起的雨傘,唐雨檬露出嬌笑,“好得很,敢從本小姐手底下搶人!孟叔,好好查一查對方是誰。”
“是。”
孟叔擔憂道,“那接下來。”
“當然要追。”唐雨檬冷哼一聲,“青玉石可是樁大買賣,本小姐好不容易從官府手底下搶來的,哪能那麽容易被人截走。”
“唐雨檬!”季晨也來到甲板上,“那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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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都猜出來了?”
季晨一怔,“許文彬,你,你居然敢搶巡撫要的人!”
“本小姐怎麽不敢搶?”唐雨檬輕笑,“他堂堂巡撫侵占他人私産,本就為人不齒,更不敢聲張。”
只是。
唐雨檬擡眸看向逐漸遠離的崖頂,恨不得将那人生生扯下來。
明明就差一步,只要過了這瞿峽。
流放犯
天氣漸冷,北風呼嘯而過,簡單搭起的木棚根本阻擋不了,吹得挂在門上的簾子搖擺不定。坐在最裏面的人口中罵罵咧咧,命人搬起一塊大石壓住簾腳。
“這鬼天氣,可真不消停。”
城鎮被毀需要重建,西北大營的人手不夠,林甫得知後特地命人送來一批囚犯幫忙。
馬不停蹄趕來,卻沒有一口熱飯可以吃,還要坐在這風口吹涼氣,想想,心裏就不舒服。幾個衙役圍在一起,占據了棚內最好的位置,等待爐上的水燒開,可以喝上一口熱茶。
“監工在哪?”
見來人衣着不像普通人,幾名衙役連忙換上谄媚的表情,湊了上去,“大人,有事嗎?”
“哦,将軍問你們休息好了沒有。休息好了,就去幫忙吧。”
“好了。”衙役連忙道,“放心吧大人。”
順便還推給對方一袋銀錢,“大人,有沒有什麽好酒?兄弟們走了這麽遠的路,可一口酒都沒喝上呢。”
接過錢袋的手颠了颠,“看把你們給饞的,放心,一會就給你們送過來。”
衙役樂得開懷,卻沒有注意身邊囚犯們憤恨的神色。
在附近草場騎馬溜了圈,趙嘉敏直接進城,想看一看目前的進度。正巧撞到了何勇與胡鴻軒,三人打了聲招呼,幹脆一路。
“蠻子也是夠狠,三個鎮子一起毀掉,現在蓋房子的進度有些慢,鎮子裏的傷員不少,咱們大營分出來幾個帳子都不夠用。”何勇道,“大帥,這幾天記得催催林甫那個小白臉,人看着挺精神,怎麽做事這麽慢吞吞跟烏龜一樣。”
“這也不能怪林大人。”胡鴻軒道,“現在重建和支援鎮民需要的東西都很多,這是要分別上報工部和戶部,再由尚書點頭,才能将東西運過來。工部、戶部平日裏事務都不少,林大人的速度已經很快了。”
“奶奶的。”何勇怒道,“盡喜歡玩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重要的事情先辦,連這點事情都不懂嗎?”
見胡鴻軒很無奈,趙嘉敏遞給他安撫的笑意,“這樣吧,幹脆我讓林大人以我的名義,上報兩部,這樣應該會快一些。”
“好。”何勇點頭,“這樣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附近突然傳來一陣笑聲,“趙青一向自恃清正廉明,女兒倒是個濫用私權的!”
“誰!”何勇翻身下馬,踢飛一塊碎石,“有種說人壞話,沒有種出來嗎?!”
趙嘉敏攔不住他,幹脆也跟着下馬,四處尋找對方的蹤跡。
被何勇這一嗓子吓到,附近搬運磚石的囚犯紛紛跪下,連監工的衙役,都有些瑟瑟發抖,連手中的鞭子都忘了甩。強撐着兩條腿,跟着喊了一嗓子,“誰!大人都說了,還不趕緊出來!”
其實他不用喊這一嗓子,也很容易發覺對方所在。
跪地的人群中,只有一個人,還站在那裏,身邊有人扯着他的衣角,想讓他跪下,但他不為所動,與何勇遙遙對視。
何勇眯着眸子,想認清對方的模樣,“你是。”
此人身穿囚服,手上腳上都戴着鐐铐,背脊佝偻,臉上胡茬淩亂,根本看不出模樣。只有一雙眼睛,尾部微微上鈎,黝黑的瞳色陰冷的吓人。
“李鶴。”
“李鶴?”何勇一臉懵,“誰啊。”
就在對方雙眸開始冒火的時候,趙嘉敏試探道,“前兵部尚書李鶴?”
“哼。”李鶴冷冷道,“正是。”
“你認識?”何勇問。
“不認識。”
“那他是誰?”胡鴻軒問。
“前幾年他貪了兵部劃給西北的銀錢,父親拒絕了他的行賄,整理了證據上報朝廷。因為影響不好,皇上大怒,我記得是五服內十年不得入朝,全部家當充公,尚書府內衆人發配邊疆,作為流犯。”
“哦。”
何勇與胡鴻軒二人看向對方的眼神變得鄙夷,什麽人啊這是。
“走吧走吧。”何勇頓時沒了興趣,“理這種人做什麽。”
見三人牽着馬要走,李鶴臉上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趙青的女兒,你可知道,下一個被皇帝踩在腳下的人,就是你父親!”
“你以為趙青和我不一樣?我告訴你!他趙青再怎麽裝作大義,皇帝都看他不會順眼!到時候,有你哭的!”
趙嘉敏步子頓了下。
何勇連忙拉住她,“別和這種人一般計較,腦袋壞了,有問題。”
他臉色一沉,這死老頭,可別是故意說這些話想刺激趙嘉敏,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什麽人的探子。若是趙嘉敏一激動說什麽,讓皇帝知道了,可就麻煩了。
趙嘉敏拍拍何勇的胳膊,示意他不必緊張,轉身朝李鶴道,“你知道,為何現在在此處的是你,而不是我父親嗎?”
“因為我父親,心裏裝着這邊疆的安危,而你,心裏只有你自己。”
“如果你覺得想象我父親倒黴的模樣會很幸福,那你盡管想象吧。”
上馬前,何勇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說的不錯。”
趙嘉敏笑笑,不回答。
縱馬回到軍營,她脫了外裳随意躺在榻上望着帳頂發呆。
見她回來,阿寧放下針線,給她塞了個靠枕,“郡主,是不是累了?”
“阿寧。”
“嗯。”
“你覺得,我可以嗎?”
“什麽啊?”
“替父親好好接管這西北大營。”
“當然可以啊。”阿寧笑得很開心,“收複三座城池,郡主很厲害呢,大家都對郡主态度好了很多呢。”
“不是我厲害。”趙嘉敏搖搖頭,“你當他們想不出來法子?”
她深深嘆了口氣,“他們不過是想給我一個機會。我表現的好了,他們便放心,我表現的不好,他們也會好好教我的。”
“郡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是。”
一次兩次的戰役勝利,她只是靠着自己的小聰明,要想像父親一樣十年如一日保護這邊疆安穩,需要的卻是足夠的經驗和智慧。
她不确定,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
她曾經那麽期盼着這裏,卻在擔子壓在肩上的同時,疑惑着,自己是否能将這擔子挑穩。
“阿寧。”
“嗯?”
“鲲鵬你放在哪了?”
阿寧起身,不知從哪扒出一個小盒子,“聽姚大人說這鲲鵬精貴着呢。我怕哪個不長眼的打掃衛生把東西弄壞,特地藏得嚴嚴實實的。”
“幫我拿紙筆。”
阿寧挑了根細羊毫,又将硯臺搬到塌邊的小幾上,邊磨墨邊問,“郡主,你要寫信給誰啊。”
趙嘉敏拿起羊毫,筆杆搭在鼻子上,思索了片刻,猶猶豫豫,“一個,很重要的人。”
“啊。”阿寧莫名激動起來,“郡主,你是不是。”
她笑得暧昧,抿唇問,“看上哪家少年郎啦。”
趙嘉敏一怔。
“那麽明顯,還想躲躲藏藏。”阿寧道,“那天你看着那幹花都快笑出皺紋了。大家都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