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滄海怕是要狼狽地摔在地上了。
正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飄渺飛來,李滄海但覺腰間一緊,淡淡的皂角味道盈滿了鼻尖。
她擡起頭來,男子俊美雅致的五官落入她的眼簾。他也正垂下清亮澄澈的眸子看她。
如果說世上有一種男人的臉可以讓女子停止呼吸,那麽就是這個男子的臉了;倘若世上有一種男子的目光能讓女子心跳停止,也就是這樣風姿的眼睛才能擁有這樣的目光。
澗風習習,吹拂男子的發絲,幾縷撩到李滄海晶瑩的面上。
“師兄?”
無崖子擁滿一懷清香,但見少女如花似月的面靥,不由癡了。
他本就從小關懷這個小師妹,到近幾天雖忙于練功,但在心底也對她感覺與旁人有些不同。每一次逍遙子為他們授課,四個弟子坐了一排,無崖子總有幾分忍不住去瞧這個漸漸長大的小師妹。
李秋水不禁睜大了眼睛,心想:難道是奸情來了?原著中,無崖子癡戀李滄海時,李滄海才十一歲,現在她都十二歲了。所以,該來的總要來的嗎?
李秋水又偷偷向巫行雲看去,但見這位大師姐剛從水潭面施了絕世輕功上了岸,她雙腳鞋面都已然濕了。
李秋水對巫行雲的功夫也不由得佩服。這水潭可不小,她們能借着一口真氣不洩而施輕功在上面比武不算非常困難的事,但是想要過去及時救人,也只濕了鞋子,這可不僅僅是輕功和內力能做到的。這更需要見事态時機之準,反應之快,但凡慢了半拍、差了一絲力道,非但救不了李滄海,她自己也至少要濕了胫骨了。
李秋水秋暗道:大師姐原本心地确實是好,從小關心同門師弟師妹,很有長姐的風範的。可惜,李滄海怕是個白眼狼,要搶你心上人了。這次你情不得所願,可不是我李秋水的錯了。
“師弟!?”巫行雲驚喜地喊了一聲,雖然聚會沒有通知他,但是她還是盼着能見他的。
無崖子發覺失态,小心放下李滄海,淡淡上笑,說:“小師妹,練功循序漸進,萬不可急躁的。以你如今的功力,可不能多使天山折梅手這樣的功夫。”
李滄海也有幾分尴尬,她是一直敬他為兄長,還真沒有過要搞暧昧的意思,但是這時當着巫行雲和穿越的李秋水被他這一抱,讓她十分尴尬。
特別是她敏銳地發覺李秋水眼神有異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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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海現在功夫太弱,她沒有把握李秋水知道她是穿的之後會做出什麽來,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她一直不露穿越的痕跡。
然而,現在李秋水都不摻和這樁虐戀,鬧得同門不和,她又豈能讓自己不如她?
雖然她相信若是無崖子對她有情會是真心的,原著都寫了。
世上自有比情愛更重要的事,比如,大師姐對她的情誼。
李滄海道:“謝謝師兄。”
然後,她又去向巫行雲施了一禮,說:“謝謝大師姐指點和相救之恩。”
巫行雲嗔笑,說:“你這丫頭真有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就現在的真實功力,敢這麽使天山折梅手,我都是在十六歲時才敢練成八招。”
李滄海說:“我在練功時一時好奇。往後,我會注意的。”
巫行雲不來理會她,行到無崖子身邊,現在她開始快速發育成長了,對無崖子的追求也熱烈許多。
巫行雲燦爛笑着,問道:“師弟,你怎麽會來?”
無崖子微笑道:“你們姐妹聚着玩不叫我,但我自有法子知道。”
無崖子心中卻有幾分幻想,巫行雲、李秋水沒有派人通知道,偏是李滄海的貼身丫鬟去了他的院子,是否是李滄海指使的?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是想見他嗎?無崖子感覺心口一燙,甜蜜的滋味蕩漾開。
巫行雲本想解釋,但又轉念:小師妹在這裏,若是讓她知道她盼着她輸,未免傷了同門之情,有些事不好明着說的。
這時才又有無崖子的兩個小徒弟上前來一一見禮,蘇星河君子端方,丁春秋卻機靈淘氣,只是李秋水隐隐覺得丁春秋一雙賊眼珠子時不時偷瞟她。
李秋水說:“師兄,你怎麽把他們也帶來了?”
丁春秋卻接過話,說:“李師叔,弟子服侍師長是天經地義的,我們跟過來端茶送水也是一份心意。”
李秋水自知丁春秋這個最終的叛徒,不屑地轉開了頭,丁春秋見着她這樣美麗高傲,心中卻越加癡迷。
還是李滄海說:“師兄,大師姐的鞋濕了,讓師侄去通知師姐的丫鬟送一雙來吧。”蘇星河的輕功總比旁邊的小丫鬟要強。
無崖子自是不會不同意,當下吩咐蘇星河去辦。
四人在桃花樹下的桌案蒲團坐下。李滄海卻見巫行雲是個吃貨,她案上的點心居然被她吃光了。李滄海不由得想到巫行雲現在正飛速地長大,所需的能量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李秋水瞧着丁春秋本能感覺有些讨厭,李滄海小時看過電視劇,也知丁春秋以後是個叛徒和老魔頭。她多留心一分,發現他總是偷看李秋水。
前生的淩菲是個支教老師,自然是修讀過基礎心理學,從前就是鄉下小學生都一個個會迷戀偶像。丁春秋十一歲,正是少艾慕色的年紀,他面對李秋水如此活生生的絕色美女,有這種心思也屬正常。
忽聽李秋水提醒無崖子:“師兄,丁師侄既然已經被你正式收入門下,你應該更注重他的功夫進益,我們四人一塊兒聚會,自有丫鬟服侍,就不要讓你親傳弟子動手了。你快些讓他歸去練功吧。”
李秋水暗想:這個丁春秋,現在我不好未蔔先知說你有反骨。但到将來你殘害師兄背叛師門,我雖然不要渣男,但也有師兄妹的情誼,況師門卻不是你可以辱的,到時我再動手結果了你。到時你這雙看着讨厭賊眼珠子我也挖了去。
李滄海不妨也賣李秋水一個好,說:“師兄,姐姐說的有道理。”
于是,在丁春秋心中不舍的情況下,無崖子讓他回去了。
再由蘇星河送了巫行雲的鞋來,四人談論武功、琴棋書畫,好不逍遙。到得半個時辰,李秋水忽然問起李滄海修煉長春不老功的進益。
巫行雲和無崖子也都關心這個,不由得豎耳。
李滄海倒沒有瞞着,帶着幾分苦笑,說:“倒也練到第一重的第九階段了,這時比之前的都要難上許多,一日行功到了中途便是真氣不濟,難進寸步了。”
長春不老功後一重的力量都會比前一重高上數倍,總得來說看着只有四重,其實是天壤之別。就如“九陽神功”也是四冊,每一冊都是精進,四冊都修習到大圓滿之後,又要看修為深淺了。就像張無忌的“九陽神功”,他修習大圓滿,出了那個神秘山谷之後,也是越到後來,功力越深。
顯然,“長春不老功”比“九陽神功”還要難,張無忌練“九陽神功”用了四年,而現在三年過去,她才練到第一重的第九階段。須知,以李滄海繼承了原主的習武資質,加上淩菲暗合道家性子,并且得到頓悟的機緣,世上絕難有人比她條件更好的人了。
同樣是絕世資質的無崖子也僅把“不老功”練到這個階段。
李秋水當初雖然因為走火入魔并且不願十年功夫白費,暫時放棄了修煉“長春不老功”。但她隐隐覺得“長春不老功”的潛力是最大的,不然,師父也不會說誰能先煉成第一重,他就把掌門之位傳給他。
李秋水修習了能模仿天下武功且也有駐顏之效的“小無相功”,但對李滄海一開始修習的就是“不老功”到底心有不甘。
李秋水笑道:“既然如此艱難,你不妨改學‘小無相功’,我已快修得大圓滿,到時候自是毫不藏私地指點于你。”
李滄海淡笑:“多謝姐姐好意,但是如果我現在改學‘小無相功’,體內也會出現‘君臣相抗’的情況。從頭練‘小無相功’,然後放棄三年苦修的‘長春不老功’,委實沒有必要。我只一人,武功一道,貪多嚼不爛。我多練一招半式的‘天山折梅手’不是差點自傷了?”
李秋水也沒話可說了,忽又想:整部《天龍》中,确實有這種說法。如鸠摩智、蕭遠山、慕容博貪心,體內包含幾種相沖的功法,隐患巨大,差點要了命,最後落得散功專注修習佛法。
他們幾大神功雖然同源屬于北冥真氣,不運功時真氣不會對抗,如師父他是三大神功都學過,最後還能合三功為一,十幾年前又強行開始研究“長春不老功”。師父這樣的這才是牛人。
李秋水心下謀算:現在我練精了小無相功,到時可以前往大理,若我精修“天山六陽掌”和“天山折梅手”,再偷學得“六脈神劍”,也未必不如身負“長春不老功”的李滄海。“六脈神劍”必定不會和道家內功不合,因為段譽練的就是“北冥神功”。況且“長春不老功”的秘笈我也不是沒有,待我閱歷多些,将來自也可以和師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