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王洙直挺挺的躺了一會兒,身上的不适總算減輕了一些,可是小腹還是發脹的酸疼,她翻個身,想換個姿勢側着躺着,結果就在這一剎那,她忽然覺得一股熱流從身體裏湧了出來。
王洙一下子坐起來,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只見自己的衣服上有紅色的斑斑血跡,她當時就吓傻了,她摸摸自己大腿根那道熟悉的傷疤,并未感受到疼痛,那麽就不是舊傷發作,所以,這紅色是……
是傳說中的癸水?
王洙自小在男人堆裏長大,沒有女人教她,所以對這些女兒家的私密事只是一知半解。初潮的到來也是在提醒她,她是個女孩子,并且會越來越像一個女孩子……
自從被調到景德宮,做了孟詢的奴才,王洙時不時就可以感受到一種隐隐約約的危機感,這是以前她在銀作局從來沒産生過的感受。而現在這一刻,她感到有些害怕,也許是因為孟詢和自己日近的親近,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一天一天微妙的變化,她感覺自己的身份越來越藏不住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孟詢和青樹引着一位佝偻的老人進了屋,王洙眼疾手快趕快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不由自主的往床裏縮了縮,十分警備的看着來人。
孟詢見到王洙醒了,緊皺的眉毛舒張開來,那表情就像是小孩子見了糖果一樣,眼中的驚喜藏都藏不住。
老人是這個村子裏的郎中,雖然平日注意養生和鍛煉,可他年紀已經很大了,耳聾眼花,走路也很是緩慢,人家走一步他要蹭四步。這不,從門到王洙的床只有七八步的距離,那老郎中走了半天才走到窗邊。
“年輕人,把胳膊伸出來,我給你號脈。”老人扯着沙啞的聲音對眼前模糊的人影說道。
王洙咬着嘴唇,額頭又開始冒冷汗,不過這次主要是因為緊張。她看了一眼孟詢,盡量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道,“殿下,奴才沒事了,不用看郎中。”
孟詢哪肯信王洙的話,“你逞什麽強?別廢話,快把胳膊伸出來。”
王洙冷汗直冒,雙手緊緊攥着被子,青樹道,“王公公,你知道姚郎中是怎麽過來的嗎?他可是殿下親自背過來的,殿下費了那麽大力氣把人背過來,你說不看了就不看了?”孟詢剛剛出去迎接郎中的時候,見這老頭走得太慢,他怕耽擱了自己小太監的病情,情急之下就一把背起老郎中,把人家老郎中也吓得半死。
王洙有些歉疚的看看孟詢,明明是大冬天,可是孟詢的頭發卻有些微濕,想必剛剛也是花了不少力。這個家夥有時候真讓她無話可說,其實完全沒必要為她做這些的,于主仆之情而言,她對他的順從從來不是建立在忠心的基礎上,她不論為他做什麽事,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如果在保全自己和效忠孟詢之間選一個,她肯定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她從來沒有以為他好為出發點為他做些什麽。她對他,其實并不好。
“你廢什麽話,煩不煩!”孟詢瞪了多嘴的青樹一眼,然後把臉扭向別處:現在他一點邀功的心思也沒有,只想王洙平平安安的。
老郎中雖然五感中四感已經衰退了,但是嗅覺還是很靈敏的,他一靠近王洙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耳朵不好使,來路時人家跟他說的話也聽不甚清,加上老花眼嚴重,只能依稀看見王洙的影子卻看不清面貌,所以他本能的覺得自己是要給一個女人看病,而這病還是與私密有關。這女人遲遲不伸手叫他瞧病,估計是當着兩個爺們的面不好意思,于是老郎中非常貼心道,“走走走,都出去,房裏不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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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詢問為什麽,可是老郎中根本聽不清他的問題,青樹勸了兩句,孟詢只得和青樹先出去等着。
沒過一會兒,老郎中就出來了,孟詢圍了上來,而青樹直接進了王洙的房間裏。
王洙還保持着原來坐的挺直戒備的姿勢,青樹上前重重拍拍王洙的肩膀,“好小子!多謝你了這回!”
王洙對青樹沒什麽好感,倒不是因為青樹曾經是個小倌而看輕他,而是因為他又娘又騷氣的性格讓王洙很不舒服,再加上這人一來搶走了自己在主子面前所有的存在感,所以王洙非常嫌棄的拍拍被青樹碰過的肩膀,怒瞪青樹。
青樹見王洙這個反應,“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王洙不悅問,“你笑什麽?”
“笑你和殿下一樣默契,每次我碰殿下一下,殿下也是這個動作和表情。”青樹自己在王洙床邊坐下,“王兄弟,我真是謝謝你,你這一病,我又能和殿下多待兩天。”
王洙一臉鄙夷的看着青樹,青樹湊到王洙耳邊道,“王公公,咱倆交換個秘密吧。”
“我沒有秘密和你交換,你想說什麽?”
青樹道,“是你幫我一個忙,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忙?”王洙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先答應我再說,這事對咱們倆都是有好處的,我不會害你。”青樹對王洙眨眨眼睛,這是他對客人慣用的一招,醉風流頭牌之名也不是白來的。
王洙一身雞皮疙瘩,“你先說秘密,我看你的秘密值不值得我幫你。還有啊,我不是斷袖,你別這樣勾引我,沒用的!”
“真不愧是從宮裏出來的人,心眼就是多,一點虧也不肯吃。”青樹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王洙這個提議,緩緩道,“殿下跟我是做戲的,他之所以跟我做戲是為了你,你知道嗎?”
“看出來了。”剛剛孟詢在她床前的一番表白,王洙就已經懷疑起孟詢這幾天怪異的舉止了,想了想,找個人過來刺激自己這種幼稚的舉止行為也确實符合孟詢一貫不靠譜的行事作風。
青樹有些失望,自己傾訴的欲望就這樣消了大半,“既然你不是斷袖,那你跟殿下就沒可能了吧?你看這樣怎麽樣,你替我在殿下面前美言幾句,叫殿下把我留下來,哥哥我好歹也是醉風流的頂梁柱,給我時間我肯定能把殿下治的服服帖帖的,到時候我和殿下成了好事,肯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等我得了殿下的心,也反過來照顧你,保你吃香喝辣在宮裏步步高升,你說這交易怎麽樣?”
得,這又是一個許玉君。
王洙哭笑不得,“你挺有自信的。”
青樹聽王洙這不冷不熱的态度,知道她對自己的提議興趣不大,他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自己這麽好的主意王洙有什麽不答應的理由,難道……“王公公,你我一起伺候殿下豈不是絕妙?我這法子到底哪裏委屈你了?”
王洙摸摸鼻子,嘆口氣,“和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難道不是一種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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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詢攔截了老郎中,叽叽喳喳的問他王洙到底怎麽了,老郎中聽不見孟詢說了什麽,兩人雞同鴨講誰也不懂誰的意思。
孟詢急了,一把扛起老郎中跑到村子一棵僻靜的大樹下,一字一句扯着嗓子喊,“我問你王洙怎麽了——”
老郎中這回總算是聽清孟詢說什麽了,捋了捋淩亂的胡子,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孟詢,“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一大把年紀被你們這麽平白無故折騰一通,你們拿我這老人家當什麽了?不就是女人來月事嗎?值得你們大驚小怪嗎?”
“你……你說什麽……”孟詢一個沒站住,差點跌倒在地上。
老郎中想起來就來氣,他顧全那女人的臉面,把人趕了出去要給她看病,結果那女人依然固執得很,打死不叫他把脈,硬把他趕走了。呵呵,不叫他把脈他就聞不出血腥味?不叫他把脈他就不知道那女人是來了月事所以身子不适?
老郎中心裏有氣,所謂“在家不避父母,出嫁不避丈夫,有病不避大夫”,真不知道那女人扭捏個什麽勁兒,害他白白折騰一番,老郎中發牢騷道,“左不過女人痛經罷了,還折騰我這老頭子,現在年輕人越來越不懂尊老愛幼了,胡鬧!”
孟詢用顫抖的聲音大聲問道,“那不是女人才有的病嗎?”
“廢話啊,當然是女人才會痛經,你這年輕人……”
孟詢已經無心去聽老頭子說什麽了。
他第一個反應是:原來男人沒有了小兄弟還能把性別也轉換了?王洙怎麽成女人了?
第二個反應是:咦,似乎哪裏不對。
智商這種東西繞着地球奔跑了一圈後,終于重新回來了孟詢的腦子裏,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他和老郎中最後一番對話是這樣的:
孟詢問,“痛經怎麽辦?就痛着?”
郎中答,“早點成親,早生孩子就好了。”
孟詢:“……”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菇涼對女主第一次來那啥的年紀産生了疑問,女主現在是十三四歲,男主是十五六歲。
有姑娘說她這個年紀比較晚,不算早,應該也算正常範圍吧,十七八歲第一次也有啊(別問我是誰),所以,木有疑問了吧咳咳咳……
天啊,在有話說這麽正經研究這種問題有種羞恥play的感覺==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