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夏剛才演戲專注,沒注意到傅葉予已經到了劇組。
他在遠處欣賞着被劇組取景的這一幕。
晴空之下,女孩身邊擺開沾露的野花,她眉眼彎彎,藍白長裙衣袂如雪,滢滢的發尾如絲,側顏拉琴的姿态高雅動人。
巴赫的《恰空舞曲》。
這才是藝術般的畫面,是上帝的恩賜。
而這劇組裏盤根錯節,其實就是用人情和資本在操控。
原本坐在角落歇息的制片人突然眼前一亮,跑去裘導耳邊吹風:“那人,看到沒,那人就是傅家少爺傅葉予,來咱們現場探班了啊,我倒要看看他來找哪個女的……或者男的。”
裘通達也是老油條了,連忙就說:“傅葉予?就那個傅家?傅家幾個公子的名字我也聽過,這個傅葉予我怎麽沒印象?”
制片人一拍他的肩膀:“我之前也不認得他,他是傅家的老三,剛回國也沒接管傅家的什麽産業,我以為就是一個棄子,但你知道吧,那天我在會所看見他和誰在一起?”
“……和誰啊?”
“和金家院線集團的那位在一起,兩個人還站門口聊了半天呢,金少爺這麽變/态,一般人能和他搭得上線?我看傅葉予得罪不起的,你趕緊的,接駕吧!”
有那麽一瞬間,回到劇組的危夏明顯感覺到氣氛有微妙的變化,身旁幾位小演員,男女不限,紛紛向那個男人投去充滿深意的目光。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着精英氣質走過來了。
傅葉予眼睛微彎,神情瞬間變得柔緩幾分,好看的飛起。
“這兩場拍完就可以走了嗎?”
危夏:“嗯,可以了,我就拍一天的戲。”
Advertisement
大頭作為危夏的貼身助理之一,與簡糯糯的助理阿菜正好可以成為一個組合:大頭菜。
她還是初次見到傅葉予本尊,小姑娘緊張的差點連話都不會說。
檸檬樹下你和我。
老板本人已經年輕貌美且富有,沒想到男朋友也這麽牛批。
“您好,傅先生,那個夏總,我陪你去換衣服吧。”
危夏搭着她的肩膀,給傅葉予介紹:“這是我小助理,大頭,她每天都要跟着我,平時做事認真仔細,真的可辛苦了。”
大頭把一件開衫遞給老板,羞的捂住臉:“沒有沒有,我們老板才是對我特別好,長得好看又大方,脾氣還好,我跟着老板一百個願意!”
傅葉予笑笑:“看來夏董很會籠絡人心,我剛才怕讓你緊張,就沒上來打招呼,你先去換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這部劇的制片人認識他,方才和導演一起攔着他硬是說了十幾分鐘的話。
傅葉予只好與他閑談幾句,他保持自身恰到好處的禮節,直到最後才看了裘通達一眼,掐住話頭:“不好意思趕時間,我和女朋友先走了。”
制片人連忙點頭:“行行,你們慢走啊,下次抽空賞臉吃個飯,務必啊!”
裘通達被吓出了一聲冷汗。
危夏去化妝間換好私服出來,臉上的妝用卸妝棉擦了一點,還沒完全卸幹淨,打算回酒店再收拾了。
她眉梢一揚,恃美而驕:“你剛才有聽見我拉琴嗎?”
“嗯,巴赫的曲子?很好聽。”
“那當然了,我用的可是幾百萬的琴,這是金錢的聲音!”
大頭的彩虹屁立刻跟上:“不啊,這是仙女下凡的聲音。”
一行人坐車離開,片場的流言碎語卻留下了。
“這個危夏的男朋友好像不簡單啊,長得挺帥?就是太遠了沒看清了。”
“我看她上次發的微博了,不是說男朋友就是普通人嗎?”
“太假了吧,你們沒看見制片巴結的樣子嗎?‘普通人’能讓他這樣?”
“那危夏和段霖威到底算怎麽回事,我知道了!肯定是交了高富帥男朋友,把練習生甩了吧!”
吃過晚飯,夜色濃稠如墨,傅葉予的秘書已将房間安排妥當,七星級的酒店是江南庭院式的風格,四通八達,有水波漣漪,也有長橋廊亭,房間配套設施不用說都是頂級的奢華。
更重要的是這家酒店裏的中餐館相當好吃。
大頭吃飽喝足,回到酒店房修圖。
作為助理,每次跟着危夏也住了不少好酒店,但要說這種七星級的還真是頭一回。
她要宣布,從今往後自己就是傅總和夏董的腦殘CP粉辣!
大頭心情非常美麗,一邊把現場照片發過去讓老板選,一邊哼着歌。
雖說危夏不算藝人,但她有公司的官方微博,也有個人的後援會官博,更有粉絲自發建立的應援小站,涼蝦們打榜投票超話簽到一個都不落下,就連反黑組都是戰鬥力十足。
大頭不是菜V:
“營業時間,給你們康康今天夏董在網劇裏的客串花絮照。PS,本大頭今天在Moon酒店吃了一頓大餐,謝陛下恩澤!”
下面是九宮格美圖奉上。
評論和轉發幾百、幾百的跟上。
“我要是長成這樣我天天照鏡子一萬遍!!”
“嗚嗚嗚我們夏夏是仙女沒錯了,美少女小提琴手實錘!”
“我覺得危夏這個造型有點像雪雯啊,果然天下網紅都長一個樣。”
“評論裏有人眼瞎了嗎?夏夏就是夏夏,她不像任何人!!!”
“路人表示,雪雯最近和危夏真的越來越神似了,特別是近期的造型。”
危夏刷到這條微博的時候,傅葉予正好洗澡出來,這人穿了一條長褲,薄薄的睡衣掩着上半身,但看得出肌肉明顯,每處線條都帶着不訓的男人味。
“在看什麽?”
她的視線仿佛黏在了他的身上:“大頭把今天的圖修好了,剛發上微博,下面都在誇我好看。”
然而目前蓋樓最高的熱評,就是說她和雪雯撞造型的那條。
危夏留意過這個叫“雪雯”的女孩,最近勢頭正紅的新網紅,是一家電商公司的頭牌。
不過新人總是一茬一茬的出來,她也沒放心上。
危夏看着男人坐在床上,突然覺得口幹舌燥:“對了傅葉予,你有過黑歷史嗎?”
“黑歷史?”傅葉予琢磨着這個詞語的意思,“我現在正在經歷的就是黑歷史。”
危夏:“???”
危夏:“大膽狂徒!”
危夏:“你是在說我是你的黑歷史嗎?”
傅葉予笑了一笑:“我指的是我的事業和工作,距離預期的目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目前都沒和你交代太多。”
危夏和傅葉予也談了幾個月戀愛,目前摸清了一些套路。
譬如,傅家的事最好不要輕易提起,他會心情不好。
畢竟豪門是非多,就算她從小生活優渥,但只要想象一下傅葉予家中可能有些什麽樣的糾葛,她都會懷疑人生。
“我才是真的有過黑歷史,我高中不就在網上走紅了嗎?然後到了大學無所事事,整天混日子,還發胖了。”
想做“網紅”的人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但真正能做到她這個位子的都是佼佼者。
原先危夏也沒想過要走這條路,她的本心還是想搞音樂,然而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的天賦僅此而已,頓時像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我承認在想成為小提琴手這方面我是失敗了,還好糯糯幫了我一把,我算是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标。”
她說的這段經歷,傅葉予以前也聽傅一铎說過。
他拿過床頭的IPAD,目光卻是看着她:“誰都有失敗的時候,但接受失敗不等于失敗,不是嗎?”
危夏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熱流,怎麽這男人就連煲雞湯都煲的比別人好喝一萬倍??
“你這麽好看,還不是說什麽都對?”
她說完,跑去洗手間卸妝洗澡了。
搞完護膚出來,危夏臉上敷着一張白色的貴婦面膜。
傅葉予正靠在床邊看一份合同文件,為了讓傅荊安滿意,已經幾易其稿,眉心不由得微微蹙着。
蠢貨就是蠢貨。
傅葉予帶着人完整地做了一遍斯晏制藥的對賬,才發現這幾年間,傅荊安幾次決策錯誤,新藥研發方面比不上冉冉升起的對家企業,最致命的假藥醜聞也有過不少。
傅家已經貼補不少錢來填漏洞,這種情況能談到如今的合作條件都是靠着他的游說和傅家長輩的交情,誰知道傅荊安還不滿意。
這爛攤子他得盡早脫手。
因為有面膜做掩護,危夏比平時更大膽一些,房間只有一張King Size的大床,也不用扭扭捏捏。
她輕手輕腳掀開被子躺進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大概仍然能躺下三個人。
傅葉予頭也沒擡,只聲音調侃:“怎麽,還有人要來?”
危夏瞪他:“說什麽呢,誰要來?哪位貌美如花的小/姘/頭?”
傅葉予擡臉,對着她揮了揮手,“過來。”
危夏挪着身子,一點點,一點點,像條小毛蟲似得拱了過去。
傅葉予不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伸過手,将她的腦袋摁在胸膛上。
危夏渾身的溫度瞬間飙升,四周又安靜的過分,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
傅葉予盯着她即便覆了面膜仍然能看得出兩片嫣紅的臉蛋看了看,低頭去親微涼的小嘴。
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唇舌,危夏是真的渾身就像過電,唇齒溢出相/吮的聲音,她眼梢微微泛紅,眉眼醉醺醺又亮晶晶的。
那熱流一直往下延伸,兩人不管哪裏都貼的很近了。
她快要窒息,只能往後再撤退一些,胸口起伏不定,讓他更想要一嘗芳澤。
“……傅葉予,你等一下。”
他摘了眼鏡,斯文敗類的氣質完美地呈現在她的面前,五官精致又氣勢,讓人根本沒有半點抵抗力。
“給我一個機會?”
說着,又笑起來試探她:“還是你覺得太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夏: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