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南城
陸秦一看見他，就罵咧的站起來，“李緒遠？有事？”
被喊李緒遠的男生高高瘦瘦，長相俊秀，标準的小白臉長相，他似乎沒聽到陸秦的話一樣，垂眸看着座位上的女孩，兩三年沒見，她更漂亮了。
他眉眼彎彎笑着開口：“沈未，你回來了啊，我聽說你去了海城。”
沈未不想搭理他，也從座位上站起來，撈起羽絨服，“陸秦我們走吧，餓了。”
“我請你們吃飯。”李緒遠一下伸手拉住沈未。
他雖然看着瘦，但力量不小，沈未沒掙脫開。
陸秦揮拳就砸去，在拳頭到前，李緒遠快速放手，往後退了兩步，他笑了笑，溫柔的說：“不要這樣，我沒惡意。”
“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吃個飯怎麽了。”他仍看着沈未，眼底湧動着不明的色彩。
“你回家了是嗎？前面我去家裏拜訪叔叔，我才知道叔叔阿姨離婚了，你還好吧。”
“沒完沒了了是吧你。”陸秦就要沖上去，沈未拉住他，“走了。”
網吧裏好多人的視線已經被吸引過來，網管握着手機站在不遠處一直往這邊看。
“走了。”沈未貼在陸秦耳邊說：“過年抓得嚴，你還想上網打架雙重奏嗎？”
兩人走出網吧，李緒遠不遠不近的跟着，幾次陸秦要轉身揍他時，他又拐彎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搞得陸秦心态都要炸了。
“媽的，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惡心死人了。”陸秦暴躁出聲，“等開學要他好看。”
“你說這小子，怎麽就這麽對你陰魂不散呢啊未。”陸秦嘀咕，“這狗東西現在在學校可會裝了，營造了一個時下流行的溫柔暖男形象，不少女的去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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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一網打盡學校裏的女生嗎？酸氣聞到了啊。”沈未忍不住笑他，氣氛輕松了不少。
“操，勞資可是在幫你說話。”陸秦又道：“畢生夢想啊！我要在古代，那就是後宮三千萬。”
沈未：“嘔。”
陸秦追着她打，兩人打鬧着跑遠。
李緒遠站在積雪的路燈旁，看着打鬧遠去的兩個人，曾經，他和她也是這般玩鬧的。
從什麽時候變了，從初二那年他把她堵在自己家裏，想和她在一起時候吧。
她說他“惡心”。
他哪裏惡心了，因為喜歡，才會那樣吧。
小時候李緒遠家住沈未家樓下。
李緒遠從小就長得清秀瘦弱，唯唯諾諾不敢說話，不敢和小朋友玩，經常被人欺負。
有天沈未回家遇到他被幾個小朋友推在雪地裏打，就上去幫了他。
那時候的沈未天天跟陸秦一群男生爬樹摸鳥，是那片出了名的團寵，打人的小朋友都認識她，放過了李緒遠還說以後要帶沈未玩。
從此以後，李緒遠就一直跟着沈未了。
沈未跑出去玩，他就跟着，等沒人了，就湊上去跟沈未說話，慢慢的，沈未也就跟他熟了。
那時候沈未跟玩的都是些氣大如牛還特別野的男生，哪有這樣乖的小孩，她頓時感覺到保護欲膨脹，有時間了就會帶李緒遠玩。
小學畢業，李緒遠就搬家了，但他也一直跑到沈未家小區和沈未玩，還考了和沈未一個初中部。
陸秦知道沈未和李緒遠認識，卻從來不知道李緒遠以前和他們一個區。
直到初二那年，沈未一如既往被他邀請去家裏玩。
李家大人都不在，李緒遠神神秘秘的說要帶沈未看好東西把沈未拉進房間。
沈未好奇的坐下。
李緒遠卻帶她看片。
看到屏幕上的赤/裸男女時，沈未惡心得就要走，李緒遠卻将她拉住推到床上，要跟她做視頻裏的事。
初二時沈未身量抽高，李緒遠還沒抽條，兩人差不多高，但男女之間畢竟力量懸殊，沈未被他按在床上差點扒光，要不是李家父母回來阻止了李緒遠。
沈未不敢想象那天會發生什麽。
李家叔叔阿姨都認識沈未，扇了李緒遠幾巴掌，央求沈未不要把事情說出去，他們會讓李緒遠轉學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沈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答應了。
後來李緒遠就轉學了，沈未也沒再見過他。
沈未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他了，如今見到，一如既往的令她惡心。
初二她還不太懂李緒遠的所作所為，随着長大，越來越覺得惡心。
将沈未送到家，陸秦就拜拜了。
沈未在房間裏跟力湮打電話。
力湮不停的問她什麽時候回去。
被問得煩了沈未張口就是：“不回去了！”
電話沒了聲音，沈未又小聲說，“沒生氣吧你，我明天參加壽宴，然後下周就回去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把電話拿遠了一點，沈未到門邊問，“誰啊？”
少年的聲音傳進來，“我媽給你買了明天穿的衣服。”
“好的，我馬上出來。”說完她又對電話裏的男生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少年是她爸爸的兒子，叫贏少翔，名字起的是贏家下一代少字輩，不像沈未一樣，以前直接叫贏未。
“謝謝。”沈未把衣服接過，是一套喜慶的紅色衣服。
“明天大壽，孫子孫女都穿紅，未未記得穿啊。”
沈未笑了笑，“謝謝阿姨。”
門才關上，又被敲響，是贏少翔，“姐，你開下門。”
“幹嘛？”沈未抱着衣服問他。
少年才14歲，已經比沈未高了，長得和贏克祥很像，沈未就沒遺傳到贏克祥的外貌，大都随了她媽媽。
贏少翔撐在門邊，左右看兩眼，見他媽媽進房間了，小聲道：“出去玩不？我朋友都想見你。”
“見我幹嘛。”沈未沒好氣的說。
如今放假，少年染了一頭灰發，剛來那天沈未還看到了他腰上的紋身，沈未也納悶，她爸爸竟然都不管。
“不去。”拒絕掉後沈未就要關門，少年一只手又攔進來，“去嘛，姐，你以前在二中挺出名的，大家知道你是我姐都很好奇。”
将少年手推出去，“不去！”
重重關上門。
以前二中初中部評了五個校花，她是其中一個，她名氣大的原因僅僅是沒早戀，讓大家都很好奇。
贏媽從房間裏出來，見少年站在客房門口，将他拉過來，小聲道：“別去那晃，她過兩天就走了。”
贏少翔撇了下嘴，“知道了。”
“喂喂喂。”沈未趴在床上對手機喊，“還在不在？”
“怎麽去了那麽久。”力湮的聲音有些困倦，“我還聽到男生的聲音了。”
沈未：“……”
“那是我爸爸兒子，14歲的小孩，剛才說要約我出去玩。”
“你答應了？”
沈未：“怎麽可能答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後，力湮突然問，“你們那裏有什麽好玩的不？”
沈未想了想，“有野長城？不行，最近這幾年冬天我們這老下雪，野長城海拔高，有積雪不合适，花城啊溶洞啊不錯。”
說起南城，沈未叭叭叭的就給他科普，力湮安靜的聽着，時不時回兩句。
第二天起了大早。
阿姨給買的衣服有點大，不過顏色喜慶，大清早的南城又冷，紅色和女孩有些被風吹紅的臉映起來，顯得面若桃花別樣招眼。
到了爺爺家後，院子裏已經有很多人了。
小輩們一一進門給爺爺拜壽，大家都看看贏少翔又看看沈未，知道了贏家老三那檔子事，都好奇得很。
贏老爺子眼神已經不好，但知道是贏少翔時，拉着他不停的說體己話，心疼他從小在外面受的苦。
贏少翔想掙脫老爺子的手，被他媽警告的蹬了一眼，不情不願的站在那裏被拉着唠叨。
沈未說了祝詞，站旁邊好一會兒，贏老爺子也沒看她一眼，她想出門時，贏老爺子開口：“聽說改名叫沈未了，不是我們贏家的人，還來做什麽。”
贏克祥連忙上前，“爸，您說的什麽話，未未是你孫女，我女兒啊，一直都是。”
老爺子冷哼一聲。
沈未自讨沒趣，出了門。
她堂弟貼上來，跟她耳語，“你就這麽走了，什麽也不要，今天有大紅包。”
沈未：“……”
這一塊是郊區，爺爺自己請人蓋的房，又大又闊，如今連老三家也有兒子了，贏老爺子子孫滿堂，鄰裏都來賀喜，好不熱鬧。
沈未沒去湊熱鬧，待到中午吃完飯，她就想走了。
更想回海城了。
贏克祥拉着她，“你又鬧什麽，一個個的都不給我省心。”
她爸爸的臉色比平時好了些，或許是父親高壽喜色溢臉，不過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比從前她在南城時暴躁了很多。
這兩天就莫名發了好幾次火。
“我哪裏鬧了。”沈未低着頭，不想說話也不想看她爸。
她像回家了，回海城，也想力湮了。
那邊有人叫他，他叮囑沈未幾句，又說：“別亂跑。”
沈未沒聽他的，等他走了轉身就出門。
走了大約一公裏路，到公交車站坐車。
上了車，沈未給力湮打電話。
卻沒打通。
看着窗外飛快逝過的景色，分明是她熟悉無比的南城，此刻卻只覺得陌生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高考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