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籃球場
沈未踏着上課鈴聲進教室。
力湮從她身邊穿過。
沈未腳步一頓，打招呼，“早啊。”
力湮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唔”的應了聲。
看着男生峻漠的臉，沈未心底暗罵一聲‘艹’。
她又夢見力湮了。
這次力湮直接把她按在金黃杏樹下親。
她都快崩潰了。
剛在座位坐下，張可可便一臉見鬼的看着她，“小同桌，你，剛剛！和湮哥說早上好？！！”
“對啊。”沈未生無可戀的看她，“有問題？”
張可可擺手，“沒問題，沒問題。”
又補充：“姐妹你是個狠人吶。”
沈未：“？”
“狠人？”
張可可在雙手合十，“保佑我的同桌早日拿下大佬。”
沈未敲了她一下，“你這腦瓜子，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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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大佬？
沈未想，我已經拿下大佬了。
在夢裏。
沈未杵着腦袋在桌上看漫畫，不是很想學習。
張可可也躬着身在看小說，兩個人的姿勢如出一同的鬼鬼祟祟。
下課鈴聲響起時，李碧瀾在講臺上敲黑板，“周四周五月考，大家好好準備，下月初根據成績調座位。”
教室瞬間哀鴻一片。
張可可擡了一下頭，“小同桌，你想考倒數第幾，咱兩約個對，來月繼續當好同桌。”
漫畫裏男主正在把女主摁在牆上親。
姿勢很熟悉，夢裏也是這個姿勢。
沈未自暴自棄的把漫畫蓋在臉上，“倒數第一？”
她不學習好久了，提不起興趣學。
張可可：“倒數第一湮哥的。”
沈未：“倒數第二？”
張可可：“倒數第二吳弘齊的。”
沈未：“……”
這TM什麽人間疾苦。
宋嘉在後面笑，“張可可你考班級第一，就能選同桌了。”
張可可也一臉敗色的趴在桌上，她對沈未說，“我好巧不巧，每次都考25名。”
16班有49個人，李碧瀾喜歡前後一起開始排，排到中間，不就只剩下張可可了。
“你們需要我勾重點嗎？”宋期的聲音響起。
張可可和宋嘉異口同聲的搖頭：“不要！”
“學什麽學，學習這麽痛苦的事情，我拒絕！”
沈未感覺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擡頭，就見宋期看着自己，眼神帶了點期待又有點點受傷。
抄了學霸這麽久作業，沈未看着宋期這受傷的小眼神，覺得良心有點過意不去。
硬着頭皮說：“大佬，給我勾勾重點吧。”
張可可和宋嘉的視線同時聚過來，張可可驚呼一聲，“小同桌你要奮起讀書了嗎！以後我是不是可以抄你作業了！”
沈未：“……”
我不是，我沒有。
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學霸被拒絕後傷心的眼神嗎？
宋期笑了笑，讓張可可和自己換位置，他去前面輔導沈未。
張可可嫌棄的看了宋嘉一眼，“本仙女就勉為其難的和你坐一下吧。”
宋嘉嘴不饒人，兩人又在後面吵了起來。
沈未生無可戀的打開書，她究竟為什麽要自己找麻煩。
鹹魚久了，學習真痛苦。
“湮哥，打球去不？”有男生抱球路過16班，在窗外喊。
沈未擡了下眸，視線那頭的男生邁着長腿往門口移，行走之間，衣服微微扯動，寬背窄腰，十分養眼。
啊——
她究竟為什麽天天夢見力湮啊。
難道，這是她上輩子的記憶？
不對，是這輩子的記憶。
另一個時空的記憶？
沈未眸光還落在門口力湮身上，思緒卻早飄遠了。
門口的力湮回頭，若有所思的掃了她一眼，剛準備收回目光，就見相貌清俊的少年抱着書走到女孩旁邊，笑着說什麽，女孩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快速收回，仰頭對少年笑，而那清俊少年眸底的光盛得快要遮不住了。
力湮皺了下眉，心底微妙的升起煩躁。
“湮哥。”門口的男生催促，“再不走就上課了，老師來了可不好跑。”
力湮“哦”了一聲，轉身離開。
男生在他旁邊說着話，他卻有些心不在焉。
上課鈴聲響起，沈未看到自己旁邊真的換成學霸後，恨不得收回自己剛才的話。
這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坐在講臺上，讓他們為月考複習。
張可可和宋嘉在後面窸窸窣窣。
宋期提議：“這節課我們就勾語文重點吧，只要背下來，語文提分是最快的。”
沈未：“嗯嗯。”
她最恨背東西了。
答應了宋期，沈未也不好反悔，硬着頭皮背書，視線不經意掃過教室另一個角落，空蕩蕩的。
沈未大腦更空了。
要不……
多去接觸接觸，說不定能發現什麽和夢境相關的？
下課後，拒絕了張可可的邀約，沈未往球場去。
力湮在的球場很好找。
女生最多那個就是。
隔着老遠，女生們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便傳了過來。
沈未打了個顫。
然後頓在原地。
她怎麽腦子一熱就來了。
來幹嘛？
來看打球？
看球又接觸不到。
沈未退縮了，扭頭就打算遁。
前面的呼聲突然轉為吸氣，沈未轉過頭，只見人群散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球迎着面砸來。
她下意識伸手擋，“砰”的一聲，籃球重重砸在揚起的臂膀上。
等反應過來，她已經摔在地上，膝蓋和大地親密接觸，手掌摩擦在地板磚上，幾秒的斷片後，火辣辣的刺痛感從膝蓋和手掌傳來。
驚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陰影籠罩頭頂，混雜着皂角清香的汗味湧入鼻尖，随着靠近，熱氣撲面，還有淺淺的煙草味。
“沈未。”力湮蹲在地上，伸出手的瞬間卻怔住了。
鮮紅的血珠染在女孩白皙的手上，觸目驚心，女孩臉色蒼白，平日裏绮麗的眉眼此刻皺成一團，讓人想伸手撫平。
沈未疼得吸了口氣，她想從地上站起來，剛有動作，膝蓋便傳來火辣辣的疼。
“別動。”力湮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垂眸落在沈未的褲子上，藍白相間的校褲膝蓋處已被磨破，泥漬和微紅的血絲混在一起，刺紅了他的眼。
失重感伴随着人群的驚呼，沈未回過神便發現自己被男生抱了起來。
結實有力的手臂穿過腿彎和腰後，滾燙驚人，沈未大腦停滞一瞬，下意識的掙紮，“我，我自己走。”
“你流血了。”溫熱的氣息打在耳廓，讓沈未顫了一下，疼痛好似都被這異樣的熱感揮去。
橙黃色的斜陽穿過聳立的教學樓，打在力湮身上。
沈未仰頭只能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過分接近的距離和熱氣讓她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湮哥。”吳弘齊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三步做兩步走的追上來，看清力湮懷裏的沈未時，瞪大了眼睛，“漂亮妹妹？”
吳弘齊同樣剛從球場出來，汗液從額角滴下來，在滴到沈未的前一秒，力湮眼疾手快的移開，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一頭汗，別滴下來。”
“幫我帶兩份飯到醫務室。”力湮說完，抱着沈未快步離開。
吳弘齊嘴裏的‘你不也滿身汗’被堵住。
郝子陽喘着粗氣跑上來，一手按在吳弘齊肩上，“誰……誰啊，打到誰了啊，湮哥那麽着急。”
吳弘齊摸了摸下巴，看着遠去的背影。
金色晚陽給高大男生鋪上了一層灼熱刺眼的光，小麥色手臂上肌肉線條繃着，藍白校服裏包裹着纖瘦的女孩，拉長的影子交纏在一起。
“耗子。”吳弘齊意味深長的笑，“以後只有咱兩兄弟哥倆好咯。”
郝子陽“咦”了一聲，又問：“誰啊？我去看看。”
吳弘齊一把拉住他，“蠢死了，天天上趕着找死。”
醫務室裏沒人，力湮将沈未放在床上，撥打了門上的電話。
醫生吃飯去了，一會兒過來。
力湮取了雙氧水，擡腳把椅子在勾過來，坐在沈未面前，他仰頭看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小姑娘疼緊了，眼眶紅紅的，眸底閃着淚光，但就是沒倔強的沒流出來。
“我幫你先處理下傷口，可能有點疼，忍着點。”男生說話的語氣和平時大不相同，說得輕，像是哄小孩一樣。
“嗯。”沈未咬牙點頭，掌心向上放在腿上。
她垂眸能見男生濃黑的長睫，褪去了平日的兇氣，眉弓的陰影顯得輪廓深邃，額前碎發微濕，目光專注而灼熱。
力湮将校服褲輕輕往上卷，白皙纖瘦的小腿往上，膝蓋紅色擦痕混雜塵土，他一手握着棉簽和雙氧水，灰土刺眼，忍不住輕吹了口氣。
沈未被膝蓋上的熱氣驚得往後縮，可已在床沿，無處可退，膝蓋原地跳了一下，惹得自己更疼了。
但疼痛也無法掩蓋方才膝蓋上呼來的熱氣，沈未抿着唇，眼神飄忽的擡起，不敢再看力湮，耳尖漸漸漫上緋色。
力湮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妥，輕咳兩聲，頭稍稍往上移了些，慌手慌腳的将雙氧水直接往膝蓋上倒。
“啊。”沈未痛呼一聲，疼得她伸手就想擋住。
力湮眼疾手快的捏住她的手，卻一下捏到了擦出血的傷口上。
沈未疼得眼淚一下就憋不住了，叫着：“疼疼疼啊——”
“對不起，對不起。”力湮快速放開手，指尖已染紅。
看到女孩無聲流下來的眼淚時，慌亂得摔了棉簽，手足無措。
“我……”
作者有話要說： 探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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