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好悔,我要殺了你
時廊自然知曉, 井姹說的是誰,可如今這會, 又怎麽會給井姹這個機會, 一聲令下,護着聖上的飛魚服, 直接朝陶文翰和井姹的位置沖了過來。
“你當真的不顧太子的死活了嗎?”陶文翰見狀,暴吼一句,見飛魚服全然無收手的意思, 提起手中的劍,便直接往太子身上紮了下去。
只是……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癱如死屍一般的太子, 再這個時候, 竟然就地一滾,險險避開了陶文翰紮過來的劍, 而就在陶文翰要采取下一步動作的時候, 時廊已至,一把抗住陶文翰手中的劍, 順勢一拉, 直接将狼狽逃串的太子拉起, 然後護在了身後。
緊接着本在其身後護着聖上和皇後的飛魚服, 頓是上前,将太子拉到後面, 一臉警惕的望着, 邊走邊退的是陶文翰和井姹一行。
“關舟, 留下!其他人給我追。”待陶文翰一夥,退出了殿外之後,時廊追到門口,稍稍頓了一下,然後一伸手,将身旁試圖沖出去的關舟,一把攔下。
關舟愣了一下,頓是明白了時廊的意思,猛的點了點頭,“主上放心,我定護夫人周全。”
時廊這才提步,追了上去。
而殿內,原本一臉萎靡之狀的皇上,也是瞬間提了精神。
“父皇,母後,你們在這裏稍後片刻,我去幫叔父。”太子望着門口,沉吟了片刻,終究是有些不放心的轉頭向皇上說道。
“好,小心一些,切記勿要魯莽行事。”皇上微微皺了下眉頭,卻還是應承了下來。
“皇上!”皇後聞言,卻是一急,如今這皇宮之內處處都是危險,讓太子去的話,豈不危險得很。
皇後一臉的懇切的跟着皇上,拉着皇上的胳膊,希望他能夠收回這個命令。
皇上安撫的拍了拍皇後的手背,然後說道,“他身為太子,以後的皇上,有些人,他必須自己來。”
皇後眼中閃過幾許猶豫,終究是嘆了口氣,然後幽幽的點了點頭,“那便随陛下的意思吧。”
皇後同意,皇上這才轉移的視線,将目光落在關舟身上,“你們務必要保護好太子,若是太子和何差池,提頭來見。”
“父皇,那您和母後?”還不等關舟應下,太子便是率先開口,語氣滿是憂心。
“朕和你母後,暫且避到地道之中便是。”皇上為讓太子放心,向其說道。
“太子爺放心,地道之內,還有不少兄弟在,定能護聖上和皇後周全。”關舟恰時,為太子免除了後顧之憂。
“那,父皇,母後,兒臣先送你們過去。”如此,總算是打消了太子的後顧之憂。
太子攙扶着皇上及其皇後,由關舟護送着一并的殿後方,密道所在之處,自然,盛蕾的身形,也是顯現。
“你是三皇子的妃的幹娘?你怎麽這,來人!将這逆賊給朕拿下。”皇上一看都盛蕾,只是稍微遲疑了一次,便認出了盛蕾,他表情一整,下意識将皇後護在了身後,然後朝關舟吩咐道。
盛蕾先是一愣,待聽懂了皇上的話之後,臉上頓是露出幾許驚慌之色,她連忙擺了擺手,向向皇上解釋道,“我……那個,皇上,我不是逆賊,所以……”
“回陛下的話,司夫人如今是主上的內眷,并非匪逆之徒。”關舟也是上前,擋在了盛蕾跟前,向皇上解釋道。
“時廊的內眷?”皇上的視線狐疑的在盛蕾身上打量了一下,卻是不太相信的關舟的話,不過事關時廊,他如今自然不能貿貿然下決定。
“是!”關舟肯定的應了一聲,然後将地道的門打開,“陛下,皇後娘娘,請。”
關舟和太子親自将皇上和皇後送到了地道之內,這才返身出了地道。
“夫人,您是先是地道內躲避,還是随屬下一道去尋主上。”就在身邊的飛魚服,打算将地道出口蓋上之際,關舟卻是示意其暫時停住動作,轉頭望向盛蕾,向其建議。
“我跟你一起。”盛蕾想也不想便做了選擇,她怕留在地道之內,一不小心,就被皇上給‘咔嚓’了,那時,她找誰說去。
“那夫人,我來背你。”關舟這才示意将地道口隐藏起來,然後走到盛蕾跟前,向其提議道,待盛蕾同意後,直接一蹲身,将盛蕾背負在背上,往殿外躍沖而去。
關舟身後的飛魚府見狀,一左一右,攙扶住太子,跟在關舟身後而去。
之前的皇宮,熱鬧又喜慶,寧靜又詭異,而如今,随眼可見的,便是四處橫陳的屍體,冷風也吹不散的血腥味。
“那邊!”走到不遠,盛蕾在關舟背上,只見關舟的耳朵動了幾動,沉聲吩咐了一句,然後便往右拐去,身後的人自然跟上,不多會兒,盛蕾便看到兩夥厮殺于一處的人出現在不遠處的地方。
“你們都去幫忙。”關舟将盛蕾放下,然後護在身後,朝身後跟過來的飛魚服吩咐道,頓是其身後數十飛魚服加入了厮殺的陣營之中。
盛蕾遠遠的看着熱鬧,忽然聽到井姹的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了過來,“杜修然,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你當真要這般趕盡殺絕。”
杜修然!他這會不應該是在宜州嗎?怎麽回到霍京城內。
盛蕾心中咯噔一下,心中生出一疑惑,湊着眼睛,往人群瞅去,試圖發現杜修然的身影。
“小姐救命之恩,杜某自不敢忘,可小姐這般謀逆之舉,怒娘杜某不敢茍同,如今你們大勢已去,三皇子,三皇妃,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
人還沒看到,倒是傳來的都修然義正言辭的聲音,其聲音停後,原本纏鬥在一處的兩夥子人,瞬間分開,彼此虎視眈眈,誰也不願意退讓。
“三弟,你收手吧!一切都還來得及。”本來和盛蕾一塊在旁邊湊熱鬧的太子,看懂這般情形,忙是提腳湊了上去,走到時廊身側,苦口婆心的勸着對面,明顯已處于下風的陶文翰。
“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這般惺惺作态,我已走到了絕路,退一步,必死無疑,所以我只能将錯就錯了。不過,倒是讓可惜的事,竟然沒有拉上你給我坐個墊背,不過便是死,也有滿朝文武,替我陪葬,我這一輩子,也就值了。”
陶文翰此刻婚袍已經有些褴褛,他持着劍,指着太子,一臉得意,笑得諷刺。
只其還未笑兩聲,時廊淡漠的聲音,卻是打斷的他的猖獗,“三殿下,只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知道,這個毒,是三皇子妃特意調制的,不巧,前幾日,我去到皇子妃的故裏,請回了令師,如今這會,令師正在為諸百官解毒。”
“不可能!”井姹聞言,頓是瞪大了眼睛,大聲反駁道。
“不然你以為,我和父皇為何會沒事。三弟,弟妹,我勸你二人,還是束手就擒吧!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來。”太子一甩衣袖,昂首出列,以身為證。
“我還有五萬大軍,只要在再等等,必能踏破霍京,我還沒有輸。”陶文翰仍然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輸了。
“三殿下,李将軍的部下,已經進不了城了。”杜修然的話,直接将陶文翰還有井姹的最後一點希望完全打破,“西北軍應該已經在城外攔截住了李将軍的部下,你的一切計謀早已在時大人的算計之中,你們逃不掉了。”
井姹本以為,一切皆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如今看來,從一開始,自己就成了他人手中任人擺布的棋子,她目光掃羅,卻是看到不遠處的盛蕾,她眼中恨意,瞬間噴湧而出,
“又是你,定是你,我好悔,我應該在當初入京之時,便殺了你。”
話音未落,井姹便提着劍,直接朝盛蕾的方向,沖了過去,完全不顧,其面前,還有近百無法逾越的敵手。
“姹兒!”陶文翰見是井姹的孤行,頓是喚了一聲,試圖将其喚了回來,以阻止她的冒險,可是,井姹全然聽不見去的模樣,陶文翰,想也不想,直接提劍追了上去,其身後的追随者,自然也是提着兵刃沖了上去。
時廊當頭,便是抗住了井姹,根本就不讓其有半分可以靠近盛蕾的機會。
而争鬥下去,肅清了其他的位置反逆的侍從,飛魚服從其他位置,紛紛湧來,将陶文翰和井姹,逼入了一個包圍圈,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井姹自然是不甘心,她看着明明就在不遠處的盛蕾,她傾了一輩子之力,本想這輩子能成為皇後,受無上的榮耀,可如今,一切都毀了,都毀在了盛蕾這個老太婆手裏,她如何甘心。
瞪着被數名飛魚服保護在後的盛蕾,井姹一咬牙,生生受了一刀,沖出了包圍圈,然後不顧一切,往盛蕾的方向沖了過去。
就在其快要沖到盛蕾跟前時,只聽到身後傳來同時傳來,兩個聲音。
“不要!”
“住手。”
井姹根本來不及看,手中的劍,還未刺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飛魚服,便看到半截劍身,從自己的小腹穿出。
同時關舟的劍,同樣到了井姹身前,沒有半分猶豫的,一刀紮入井姹的身體中。
井姹身形晃了晃,艱難的回頭,想要再去看一眼陶文翰,卻只看到時廊再自己身後,呲的一聲,将劍身抽出,井姹喚身形晃蕩兩下,便是一頭往地上栽了去。
“姹兒!”三皇子悲恸大呼,然後不顧一切的向時廊沖了去,試圖為井姹報仇。
而另一邊,卻是盛安侯帶着一大幫子人,沖了過來,“時賊,我要要了你的狗命。”
原本的優勢,瞬間轉為劣勢,原本躲在一旁,無人顧暇的盛蕾,這會也只能由着關舟護着,頻頻後退。
左右受敵,關舟漸是招架乏力,一個疏忽之下,竟露出了破綻,以致于讓人一刀砍在了手臂上,手中的劍刃,都險些掉落在了地上。
一時勢弱,便給了敵人已可趁之機,瞬間,關舟和盛蕾,便被三四人直接圍住,雙拳難敵四手,自然是難以招架。
“主上。”關舟唯恐盛蕾受傷,情急之下,只能呼時廊。
時廊順音往去,見此危險境地,直接劈落眼前敵手,直沖盛蕾而去,從關舟手中接過盛蕾,然後将其護住。
戰鬥漸酣,随着不斷的有人,勝利的天平,漸漸往太子一方傾斜。
不知何時,一鬼鬼祟祟的身形,卻是離盛蕾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盛蕾正盯着時廊掃落一敵手之際,那黑影直朝盛蕾背部,沖了過來。
盛蕾只感覺一利刃入肉的茲拉聲,在痛意蔓延之際,被時廊拉住的手,頓是收緊,直接便撞入到了時廊的懷裏,順勢轉了個轉兒,便看到杜溫喻雙手握着把染着血的匕首,表情略帶幾分猙獰的詭笑着,緊接着便見時廊手起劍落,劍尖直接從杜溫喻的眉心直接劃到了肩頭。
“啊……!”杜溫喻慘叫了一聲,丢了匕首,疼得捂着臉尖叫。
“啊……!”盛蕾感覺血從身體直往外流,痛感瞬間傳遞到了大腦神經,她亦是忍不住痛呼出了聲。
“阿蕾,阿蕾!”時廊自然也是在盛蕾身上摸了一手的血,他殺伐一時,竟是第一次,在看到別人的血時,感到了心慌慌。
也不知是失血的原因,還是其他的,盛蕾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湧上,已飛快的速度直往上竄,心亦是慌慌然,她努力想要對時廊露出一個笑,告訴他自己并沒有傷到要害,“我,我……沒…事。”
只是話的餘音未落,盛蕾便是眼前一黑,便是什麽都不知曉了。
時廊握着兵刃的手,瞬間收緊,他猛的回頭,望向還戰做一團的人,“殺無赦,不必留活口。”
話音未落,他全然不管身後刺來的數柄長劍,抱着盛蕾直接就往皇宮內殿而去,幾個縱躍間,便是将身後的敵人,摔得遠遠的。
而其身後,原本顧慮着三皇子和盛安侯身份,處處留手的将士,刀勢瞬間淩厲了幾分,招招往敵手要害處招呼,顯然已經存了不留活口的打算。
原本戰鬥在不遠處的杜修然,看見盛蕾受傷,将身側的敵人消息之後,見場中局勢漸漸扭轉,也是往時廊離開的方向而去,将一路追向時廊敵手,盡數斬殺于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