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番外
韓晉的重生計劃和詐死計劃暴露了。
這事兒得從婚後的兩月紀念日說起。
本來是個很美滿的夜晚,金絲雀自覺鑽進先生的籠子裏,嬌軟的不得了~先生時不時賞玩一下,逗逗臉兒,摸摸腰,手再随着四處探索探索,金絲雀就淋濕了,緊貼着先生的掌心,讓他體會到羽毛下的溫熱和顫動。
即便是後來累了,鎖鏈編織的籠子也牢牢把金絲雀困住,讓林慕沒有避讓的餘地,韓晉會不厭其煩的把他送上去,聽鈴铛的叮鈴聲,和林慕求饒的嘤咛聲。
結束時,林慕腦袋一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連韓晉抱着他去浴室清理,都乖乖巧巧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韓晉便沒防備,接了沈東辰的電話。
自從和林慕私奔,沈東辰騷擾韓晉的電話,從沒間斷過。
尤其是他的“死亡”消息傳回國內後,沈東辰好像瘋了,從各個渠道挖他的消息,挖不到仿佛就要去跳樓的架勢。
前不久沈總還發了一連串僅對他可見的朋友圈,內容是“跳樓倒計時72小時”。
每隔一小時發送一次。
韓晉給林慕清理完身子,正準備抱着小家夥睡覺時,突然善良,看了眼時間,發現是跳樓倒計時的最後五分鐘……
萬慈的前任總裁先生終于把自己昔日小夥伴的手機號碼從黑名單裏釋放出來,并且善良的撥打了過去。
沈總口吐芬芳,實在壓不住洪荒之力,在電話那頭,實打實的罵了韓晉半個鐘頭。
韓晉很滿意,覺得昔日的小夥伴兼二把手,已經越來越有一把手的魄力。
沈東辰心梗,“……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既然沒死,就趕緊回來!甩了我多大個爛攤子,心裏沒點數?是不是真的誠心讓我猝死在工作崗位上?”
Advertisement
韓晉窩在被子裏,床頭靠坐着,手裏把玩着林慕的手手,林慕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被他轉了一圈又一圈,先生掌心的溫度把戒指捂的溫熱。
韓晉的眸子也盯在林慕的臉蛋兒上,嘴角彎彎的弧度賞心悅目。
挨罵了半個鐘頭的前任總裁,确實是不太善良。
良心有限。
韓晉:“火災的死亡事故,我早就讓人通知你了,李院長也和你解釋的很詳細,從我卸任萬慈總裁的那一天,萬慈就已經是你的,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回來。”
電話那頭,半個鐘頭的罵聲戛然而止,沈東辰沉默了很久,在氣死的臨界點,逼迫自己承認了這個現實——
他昔日的合作夥伴,見色忘義,再也回不來了。
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分到萬慈集團背後的資本和紅利,韓晉卻分分鐘抛棄了。
用十年時間打下來的江山,一個念頭就能拱手送人,而且這麽長時間了,毫無回頭的打算。
一條路走到黑,硬要和金絲雀過沒羞沒躁的二人世界。
沈東辰太不甘心了,忍不住在電話裏詛咒。
“你就寵他吧……憑林慕那麽個善變的德性,你就這麽确定他的多重人格被你治愈了?就算真的治愈了,你又怎麽保證不複發呢?”
“……”
“別忘了,你為了給他治病,可是撒了很多彌天大謊,如果哪天你的計劃敗露了,讓他曉得僞重生和詐死的事情,我看你要怎麽在心上人面前把自己的形象圓回來,你這個用盡心機的大騙子!”
“……”
沈東辰頓了頓,冷巴巴愣道:“怎麽不說話?人呢!”
韓晉直接把這通通訊挂斷了,并重新把老朋友拉黑,這次不打算再放出來……之後親了親懷裏眼睛睜的圓溜溜的小家夥。
“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嗎?”先生眉眼彎彎,手機被他順其自然丢到一邊,笑着問道,仿佛是很自然的一次午夜問候。
然而心底裏韓晉不能保證,林慕是否有聽到剛才他與沈東辰的對話。
小家夥剛醒,一副迷迷蒙蒙的樣子,像是不清醒,可深深幽幽凝視在他臉上的眼神又有些冰冰涼涼的可怕。
黑夜給林慕描了個朦胧的邊,一半嬌軟,一半冷漠,像是一半天使,一半惡魔。
先生沒法一眼分辨,此時的林慕究竟是哪一半,只能試探一下。
林慕沒有太大的反應,腦袋微垂,把臉埋進韓晉的懷抱,連同朦胧的表情,也一并隐到了暗處。
林慕捉住了韓晉的胳膊,手腳冰涼,嗓音啞啞的,帶着點鼻音,身子一點點蜷成一團,不住地往韓晉的懷裏靠攏。
林慕:“我又做那個噩夢了……夢到你被大火燒死,連骨灰都沒剩下……”
韓晉詐死的那段時間,林慕的确是天天做噩夢,這點韓晉聽李院長說過,并且也在監控裏親眼見過。小家夥做噩夢的樣子可憐,惹人心疼,這也是為什麽韓晉詐死沒幾天,就趕緊回來的原因。
那段時間林慕經常哭,和現在一樣。
韓晉感受着懷裏的小哭包,細細打量了許久,一邊打量,一邊軟聲安慰,撫摸他的頭發,“我不是說過了嗎?從來沒發生過什麽意外的火災,那只是你做的一個噩夢,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林慕:“……雖然只是個噩夢,但噩夢帶來的恐懼、傷心和難過是真實的。”
韓晉:“……”
林慕:“如果沒有這個噩夢就好了。”
韓晉:“……”
林慕擡起頭,黑漆漆的眼睛重新和韓晉對上,眼眶濕漉漉的,是最是惹人心疼的模樣,“先生,每次做這樣的噩夢,我都睡不着覺,你哄我睡覺,可以嗎?”
金絲雀嬌貴,一般是很難養的,無聊了要陪玩,餓了要投喂,心情差了要講笑話、唱歌謠哄小寶貝開心,韓晉對這樣的要求習以為常。
先生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想聽歌嗎?還是聽故事?”
林慕:“想鎖住你。”
韓晉:“……”
林慕:“就像你鎖住我一樣,這樣即便是做噩夢,你也不可能消失不見了。”
韓晉沉默了,用難以形容的眼神把小家夥打量着。
就,心情複雜。
鎖住,當然就是字面意義上的。
林慕的身上,此時此刻就帶着鎖具,黑金色的鎖具,新婚夜那天的小禮物,分別扣在頸部和四肢上,每次身體發熱,鎖具的冰涼質感都會被無限放大,韓晉喜歡用這套鎖具計時,等到黑金色的金屬被體溫燙到溫熱,就戀戀不舍的放過他。
林慕不得不承認,很刺激,很對他的胃口。
恨不得把這幅鎖具當做寶物,送給全世界體驗。
“好不好?”
林慕小聲的又問了一遍,濕漉漉的眼睛裏包含祈求與期盼,攀在先生的胸口上,像一只溫順的小白兔。
……孩子又皮了,請問可以打一頓嗎?
韓晉斟酌了很久,沒舍得下手,又掐不住小白兔撒嬌,于是答應了,
用鑰匙把林慕身上的鎖具卸了下來。
林慕激動的渾身顫抖,嬌嬌軟軟趴在韓晉身上,把卸下來的鎖具一只一只的,仔仔細細,像為另一半安裝貞.潔一樣,替韓晉把整副鎖具扣上去。
這是韓晉第一次戴這種東西。
從前他沒有這樣的癖好。
戴起來……感覺怪怪的,不太适合他,會限制他的行動。
但是林慕很開心,他身體裏的小惡魔都藏不住了,扣完最後一只鎖具後,唇角的弧度咧到了耳根,濕漉漉的眼睛裏可憐兮兮的兔子也全數不見,變成赤.裸裸的大灰狼。
林慕怪笑了一聲,手撐着韓晉的胸口支撐自己坐起來,坐在男人最蓄勢待發的危險地帶。
但獅子都被困住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鑰匙在林慕修長的手指間轉了兩個圈,之後飛了出去,不知道落去房間裏哪個看不見的角落。
小惡魔瞬間暴露出真面目,龇牙咧嘴,甩了韓晉一巴掌。
掌聲清脆響亮,像是往常韓晉的巴掌拍在林慕的屁股上……
挺羞恥的……
韓晉的表情更複雜了,但一點都不意外……
“看來剛才的那通電話,你是聽到了。看在我配合就範的情況下,可以聽我解釋麽?”
先生滿臉誠懇。
林慕滿臉冷笑。
林慕太生氣了。
韓晉和沈東辰的對話他都聽到了,萬萬沒想到韓晉這個男人居然這麽心機,重生和詐死居然都是他搞出來的圈套!
前者讓他毅然決然離開了未婚夫,後者讓他死心塌地嫁給了韓晉……
林慕覺得自己始終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想到韓晉詐死的那段時間,自己為這個男人哭掉的一壺眼淚,有種自己的一腔傷心喂了狗的感覺,指不定他在這邊哭的撕心裂肺,那邊男人在幕後一本滿足。
虧他這麽珍惜重生的機會,盡最大的努力自己與自己和解,并達成共識,決定“這輩子”好好和男人過日子,乖乖做男人的好老婆,不再任性、反複無常、搞事情。
結果,從頭到尾,他是被人騙了!
“騙子!”林慕不爽,又糊了韓晉一巴掌。
“大騙子!”賞巴掌還不夠,把床邊男人的褲子撿起來,抽出皮帶,在手裏舞了舞,作勢要往韓晉身上伺候……
“……”韓晉有點後悔了。
小家夥的多重人格治愈後,記憶上是不存在問題了,但很明顯,脾氣上的兩極分化還是很嚴重,不痛快了,一言不合就要小皮鞭?小皮鞭可是他都沒舍得耍的,生怕林慕的細皮嫩肉受不了,結果這會兒要反客為主,來伺候他?
“……林慕,”趁着皮帶還沒舞下來,韓晉一本正經臉勸阻小家夥,“如果你真不高興,我給你道歉,你想做什麽我也都聽你的。
但是這麽嚴格的懲罰你再考慮一下,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夫妻,家暴犯法的,不好吧?”
皮鞭在手,有恃無恐。
林慕嚣張,“小皮鞭算什麽?我還想滴蠟燭呢~騙婚的狗男人,要不是你機關算盡,我才不嫁給你!有膽娶了我,挨鞭子也算你活該了,受死吧,有種報警抓我!”
啊啊啊啊啊啊
一場夫妻間的內戰就這麽打響了,結果沒爽兩下,警察叔叔不請自來,控制住了行兇作案的林慕,一言不合把林慕抓進局子。
是李老爺子報的警。
韓晉贖的人。
林慕萬萬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被抓進局子,怄得吐血,死活蹲在局子裏不出去。
警察拿他沒辦法,提供給他一間拘留室就不管他了,時不時有豪華外賣送進來,一會兒是香氣飄飄的烤串兒,一會兒是咖啡奶茶,還有營養米粥和雞蛋、牛排,從宵夜到早餐,倍加豐盛。
不僅林慕享用的到,整個警察局都享用的到。
是誰做的功夫,不言而喻。
林慕蹲在拘留所裏,沖冷掉的宵夜和熱騰騰的早餐橫眉冷對。
他一口都不碰。
“嘿,受害人還在外面等你,等了一整晚了,罰金也已經替你繳納了,你什麽時候走人?”局子裏有個亞裔警察,操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和他對話。
林慕龇牙咧嘴的,兇巴巴道:“家庭暴.力不是很嚴重嗎?蹲一晚就放了我,你們警察是不是徇私枉法啊?趕緊把我關起來,關個一年半載,順便讓那個狗男人滾!”
警察斜了他一眼,似乎不太能忍受他,丢下一句“Neuropathy”,出去了。
出去之前還帶走了冷掉的烤串兒和熱騰騰的牛排、米粥。
警察仰頭把米粥喝了一大口。
林慕肚子叫了一聲。
警察沒理他,林慕氣憤的捂住自己的肚子,把腦袋偏向一邊,耳朵裏回繞着剛才警察丢出的那個單詞。
Neuropathy.
釋義是神經病。
也許他的病,根本就還沒有好。
林慕繼續蹲在局子裏,像一頂發黴的小蘑菇,不知道是應該繼續生氣,還是難過。
中午的時候,警局不打算再供他這尊祖宗,把他生扯出了拘留室。
林慕抱着拘留室的大門打滾兒,撒潑的過程中,隔壁被抓來一位黃毛大漢,渾身上下黑色的刺青,壯的跟頭熊一樣,兩個警察執了警棍,才把他制服住。
一位瘦小的長發婦女哭哭啼啼跟在警察後頭求情,大致意思是,讓警察放了她的老公,報警是鄰居做的主張,不是她的意思,還說兩人之間只是有一點點小矛盾。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婦女的身上有多處鞭打的傷痕,皮開肉綻那種,臉上也有淤青,應該是被拳頭錘的,漂亮黑長的頭發被燒掉了一片,怯怯向警方求情的時候,像一只瑟瑟發抖的兔子。
熊在前面趾高氣昂,用鼻子哼聲,警棍都壓不住他的嚣張氣焰。
林慕想把這頭熊打一頓……雖然有可能打不過。
但是沒機會了,警察把他扭送出了警察局。
韓晉在警廳等候了很久,老爺子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條毯子搭在韓晉身上。
韓晉看起來是在睡覺,但是林慕嚷嚷着被扭送出來時,男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從座位上站起來迎接他。
毯子順着從男人的肩背上滑落,老爺子眼疾手快撈起來,退向一旁。
林慕也想退,但是警察按着他,害他一下子就落回男人手裏。
男人捉住了他的手。
肚子不合時宜的又咕嚕叫了一聲,被男人聽了去。
林慕生氣又臉紅。
男人笑了笑,耐心且溫柔的哄他,“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你蹲局子也蹲了這麽久了,生我的氣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跟我回去吃飯吧?”
“誰要跟你回去吃飯!我蹲局子也是你報警抓我,現在又請我回去?打一棒子再撒顆糖……狗男人,你有本事關我一輩子!告我,告我!”林慕狂打韓晉的胳膊。
韓晉縮回手,輕輕嘶了一聲。
林慕頓了頓,這才發現狗男人穿的短袖,露出來的手臂上正好一道傷痕,又長又粗,塗着可怕的紫藥水,是之前皮帶抽的。
一瞬間,林慕聯想到了剛才那位遭受家庭暴.力渾身傷痕的可憐婦女。
婦女的臉“長”了一副韓晉的模子,凄凄慘慘戚戚……
林慕表情扭曲,“……故意的吧,你平時很少穿短袖!”
小家夥憤憤地說,懷疑自己被苦肉計了!
先生和老爺子對視一眼。
老爺子摸摸鼻子。
先生清咳,拉着小家夥的手,聲音又放軟了一點,“這不是怕藥水沾到衣服了嘛……”
林慕:“哼!”
重重的一聲,從鼻腔裏發出來,像生氣的熊。
這一瞬間,又讓林慕聯想到剛才那頭氣焰嚣張、家庭暴.力的大狗熊。
大狗熊“長”了一副自己的模子。
林慕:“!”
林慕渾身不自在,身上長了虱子一樣難受。
韓晉适時又來哄他,“好了,還有哪生氣的,等回去之後我親口給你賠不是,你看成麽?外面壞人多,你肚子也餓了,我們就不要在外面多逗留了。”
話剛說完,前腳剛剛進了局子的那只壯漢,捉着他媳婦,從局子裏趾高氣昂的走了出來。
婦女小心翼翼跟在男人身後,被捉住的地方,正好是布滿傷口的那條手臂,疼的哆哆嗦嗦。
韓晉立刻把林慕往一旁帶了帶,避免他被壯漢沖撞。
林慕驚呆了,不敢相信一個欺負老婆的暴徒,居然就在局子裏溜了個彎,就被放了?
小家夥不爽,本能的伸了一只腳,絆到壯漢腿上。
壯漢跌了個狗屎屁。
壯漢驚呆了。
警察叔叔們驚呆了。
老爺子挺了挺腰杆兒,做好了準備。
最後這架沒打起來。
一方面是警察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丢了面子,另一方面老爺子和韓晉身邊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前者忙着制服壯漢,後者忙着幫林慕制服壯漢。
結果就是林慕頭發都沒傷到一根,但壯漢被林慕捶了好幾拳頭。
壯漢以尋釁滋事罪名,又被帶進了局子,怄的破口大罵,直罵林慕神經病。
林慕也尋釁滋事,但是有老公給他撐腰,沒什麽是錢解決不了。
一出鬧劇終了,警局給了韓晉面子,讓韓晉趕緊把麻煩精帶着,韓晉立刻把林慕帶走了,順帶着把壯漢的媳婦也帶上。
林慕不懂這什麽意思,直到老爺子單獨和哭哭啼啼的婦女溝通完,才知道韓晉把人帶出來,是要處理人家婚姻的善後問題。
家庭暴.力只有一次和無數次,單方面因為恐懼而忍讓,并不是受害者們的出路。
而比起在警局裏鬧事,當衆給壯漢難堪,出一時惡氣來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更加令人感激和信服。
韓晉原本就是大慈善家,這次事件過後,慈善錄裏又新添了一頁。
婦女叫做niko,在韓晉的幫助下很快離了婚,分到一筆財産,帶上孩子找到了新的居住地,還參與了工作。離開了魔鬼的生活日漸走上正軌,niko特別感謝韓晉的幫襯,改善生活不久後,親自帶着孩子來感謝。
niko上門那天,林慕還在生韓晉悶氣,故意在韓晉的咖啡裏放了辣椒,吃飯時,又屢次打掉韓晉的筷子,niko顯得全程精神緊繃,臨走時,又碰上林慕攥着個拳頭朝韓晉沖過來,吓得本能反應擋在了韓晉面前。
那反應,像是一只小白兔,在替另一只小白兔,阻擋暴.力可怕的大熊。
林慕氣得渾身顫抖,韓晉倒是笑起來,悄悄和niko說了什麽,說的niko滿臉通紅,之後莞爾,送niko離開。
韓晉送完人回來時,林慕已經不在客廳了,茶幾上擱置着一盒藥膏,是用來修複疤痕的,也就是之前被林慕緊緊攥在拳頭裏的那盒。
韓晉手臂上的傷痕已經愈合,留下了一道并不太顯眼的淺色疤痕,這段時間林慕經常偷看這道疤,後來就偷跑出門拿了快遞,想必就是這瓶藥膏。
小瓷瓶上還殘留着林慕掌心的溫度,不知道是被攥了多久。
韓晉心情不錯,拿着藥膏去小黑屋裏找自個兒的媳婦。
小媳婦團在被子裏,拿背影和屁股對着他。
被摸了,還丢他一枕頭。
韓晉被枕頭砸臉,一點都不生氣,聲音裏帶着笑意,“還在生我氣呢,消消氣可以嗎?你特意買來送我的藥膏,我收到了,但不知道怎麽用,你給我抹抹?”
韓晉推推堆起來的被子。
被子被堆得更嚴實了,連腦袋都拱進去,“有說明書,不會自己看?”
韓晉:“文盲,不識字。”
林慕:“……”
林慕自個兒把被子掀了,坐起來,怒視着男人。
一張黑裏透紅的黑臉,和一張白裏透紅的白臉對上,前者憤憤地踹了後者一腳,“我買的藥膏,你敢用嗎?不怕我在裏面加辣椒粉?”
韓晉:“試試?”
先生以無所畏懼的姿态伸出自己的胳膊,淡淡的一道疤痕罪證一般瞬間出現在林慕的眼皮子底下。
小家夥的嚣張跋扈頓時就軟下去了,眼神忽閃忽閃,不敢看自己的“傑作”,但是手裏的動作很老實,擰開瓶蓋兒,挖出一坨藥膏,給韓晉抹上去。
冰涼冰涼的,先生唇角勾勾,笑道:“沒有辣椒粉。”
林慕臉蛋兒爆紅,咬牙切齒抓住男人的胳膊,“下次一定!”
先生笑得更歡快了。
·
林慕一直有一個顧慮,自己善變的脾性多半是改不了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麽韓晉至始至終喜歡的,會不會僅僅是糯軟的小白兔,而非暴.力的大熊?
如果他始終是這種德性,韓晉會有一天忍受不了,離開他嗎?
後來,韓晉的右手腕上多了一條大熊的銀色手鏈,睡覺洗澡都帶着。
再後來,為了一碗水端平,韓晉的左手腕上又多了一條兔子的銀色手鏈……
對于韓晉而言,和林慕的戀愛,一直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挑戰賽。
從最開始明白林慕的少男心思,到後來想方設法給小家夥治病,病治好後又要打消老婆的焦慮症,焦慮症沒了,又開始做端水大師。
韓晉可以想見,今後沒準還會有更多的挑戰等待着他。
好在,來日方長,他樂在其中~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