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暗的房間裏,小家夥作惡的一張臉蛋,瞧着直叫人頭皮發麻。
不過“受害者”似乎還未醒來,小惡魔很滿意。
他扶着腰下床,去到卧室的窗臺,那邊的窗簾是半開的,窗外是海景,大海寂寥,月色蒼白。
氛圍很好,情緒一下子就上頭了,林慕落下來幾滴眼淚,背對着床,眼眶通紅。
他縮在窗臺的角落,背影微微有些傾斜,背脊不那麽直,之前床榻上的熱情和妩媚全部收斂,旅行婚禮的激.情也垂落下來。
變作直白的絕望和恐懼。
情緒醞釀完畢。
把一個電話號碼從黑名單裏放出來,撥打。
在這個深更半夜時分,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林慕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在輕微的顫抖,同時帶着濃重的鼻音,“紹寒……救我……救我……”
55555,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太慘了TAT
電話那頭的人很快上鈎,“怎麽了?!”
和以前一樣,自诩善良的家夥,聽不得弱小者的呼救,莫紹寒的聲音聽來意外又焦急。
以前談戀愛時,每次林慕哭,大少爺都這樣招架不住。
婚禮上鐵石心腸的男人,似乎還沒有把他虛僞的假面徹底揭下來。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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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淚流滿面的臉上,冒出來怪異的笑容,他的聲音壓的更低了,聽着叫人毛骨悚然,但小家夥其實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姿勢惬意的很。
“是韓晉……明天我就要和韓晉結婚了……他好可怕,好可怕!我快要活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來救救我?救救我……”
555555
大少爺瞬間在電話那頭炸了,林慕聽到男人快速從床上起身下床的動靜,期間傳來姚家千金不滿的哼哼,“深更半夜的誰呀!”
“工作上的事情。”莫紹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
但不能抹去兩個人已經同居的事實。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同居了。
“林慕,你現在在哪?”
“究竟發生了什麽?”
“林慕?”
“林慕!”
林慕無聲的冷笑了一下,之後聲音迅速弱了下去,“對不起……是不是打擾你了?”
大少爺明顯的頓了一下,聲音有些不穩,“是我對不起你……先不說這個,韓晉是不是又欺負你了?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麽?你和我說說?”
林慕當然不會講細節了,細節哪有腦洞生動?于是一直哭。
哭的莫紹寒沒了辦法,“慕慕……別哭了,你嗓子啞了……不然你就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我去救你!”
林慕:“……我在西西裏,皇後鎮的聖彼得教堂附近……明天下午四點我就要嫁給韓晉了,嗚嗚嗚嗚嗚嗚……唔、唔唔!”
闡述完關鍵信息,林慕一秒鐘也不想和狗男人多說,自帶恐怖音效,反手就把電話挂斷了,并重新拉黑。
做完這一切鋪墊工作,林慕渾身舒爽,忍不住的咧嘴,腦海裏已經做起來兩個男人為了争奪他而你死我活的春秋大夢……
結果一回身,夢醒了一半,黑漆漆的一只魔鬼坐在床頭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男人正在拿紙巾擦臉,看不出來脾氣。
林慕第一反應是,不能看到明天男人被突然搶婚的樣子,有些失望,“都聽到了?”
“嗯。”簡短應了一聲,韓晉就閉嘴了,強迫自己保持沉默,以免壓不住洪荒之力,開口中傷了小家夥。為此,男人持續地抽紙巾擦臉,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原本就冷白的一張臉,越擦越白了,擦的一絲精華都不剩。
林慕嘿嘿笑了笑,“這麽嫌棄的嗎?這可是你們這些狗男人的寶貝,我以為你會喜歡呢,特意拿出來做‘見面禮’,居然當着我的面‘拒收’,真讓人傷心。”
小惡魔不愧是小惡魔,嘴裏說着傷心,臉上盡是精神,渾身是膽,居然撲過來,要拿糊着精華的手,來摸他第二次。
韓晉:“……”
小屋的窗戶及時打開,一只聒噪、比林慕還精神的小畜生飛進來,吓退了小惡魔作惡的手。
“阮阮!”
“阮阮!”
“啊啊啊——”
林慕是彈着跳下床的,驚恐臉把撲頭的黑色鹦鹉揮開,揮開。
結果鹦鹉沒揮走多遠,自個兒一跤跌地上了,屁股墩兒砸的“咚”一聲響。
韓晉:“……灰灰,你已經死了,安分一點。”
先生立馬把救駕的小鹦鹉拎了出去,交還給老爺子照顧。
老爺子飽含關切,偷偷對先生說:“看來是出來了,先生,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幫忙?”
韓晉:“……我自己的媳婦,我還能搞不定嗎?”
老爺子放心了,退走,“先生加油。”
灰灰被一同帶走,這只“死而複生”的鹦鹉不知是憋了多久,接二連三的扯着嗓門嚷嚷:
“加油!”
“加油!”
直到遠去了,餘聲仍繞梁。
林慕還跌在地上,驚魂未定,臉蛋花白,瞳孔地震……韓晉瞧着可憐,去把小家夥從地上抱起來,帶去洗手間裏,替他洗幹淨了手。
之後又扒了他衣服,替他清理身子。
林慕總算回過神了。
為時已晚,渾身上下已裸着,被男人困住。
該死,竟然在敵人的面前大意,都怪那只鹦鹉!
“那只小畜生什麽情況?它不是死了嗎?”這個問題問的林慕渾身發毛,還以為是鬧了鬼。
韓晉淡定的很,“你當時下手時,殘留了一點人性,灰灰還剩下一口氣裝死,把你給騙了過去,老爺子緊跟着第一時間帶它去看醫生,救回了它的小命。”
林慕懷疑人生,“它是影帝嗎?”
韓晉應了聲,“它也叫灰灰,自然和你一脈相承。不過比起你來,它還是差了點,剛才在電話裏表演的小家夥,那才是真正的骨灰級影帝,光用聲音就能吃人的骨頭。
作為被你安排進修羅場劇本的男主之一,連明天的婚禮都不能安生,你這劇本是不是走的也太狠心了些?我都答應阮阮,明天娶他了,又食言的話,他會傷心的。”
林慕冷笑:“我向來都這麽狠心,你第一天認識我?婚禮告吹了才好呢,你憑什麽娶阮阮?憑你們狗男人的一張嘴嗎?”
韓晉:“……你對我惡意太大了。”
林慕:“韓先生,您兩次差點害死阮阮,一次是我及時出來救了他,一次是阮阮碰到莫紹寒,莫紹寒救了他……你連莫紹寒都不如,還敢說我對你惡意太大?
不是所有你自以為是的喜歡,都是真正對一個人好,你有真的關心愛護過阮阮嗎?
他跟了你近10年,他喜歡你,你不知道,他有精神分裂,你意識不到,他希望能有個人陪在他身邊,你也辦不到,你拿什麽讓我對你飽含善意?狗男人!”
浴室的頂燈亮的刺眼,光芒打在韓晉的臉上,大魔王像一只乖寶寶,明明把小惡魔拿捏在手裏,但端坐着,給小惡魔清理身體,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忠實的仆人。
“我是有錯,所以我在改。”
林慕被男人按着,趴男人大腿上,激動起來時,屁股翹的特別高……還努力的扭頭瞪住男人。
“你所謂的改,就是明知道姚貝要在阮阮和莫紹寒的婚禮上使絆子,下陰招,你也不去阻止,甚至坐享其成?
視頻和音頻的曝光對阮阮能有什麽好處?你明明有辦法阻止的,卻沒有阻止,因為你沒辦法讓阮阮放棄莫紹寒,這是你唯一迫使他回來你身邊的手段。你不覺得某種意義上,你其實是姚貝的幫兇嗎?!”
韓晉:“……”
“為達目的不折手斷的家夥,你真的有心疼過阮阮嗎?那麽大的場面,這麽難堪的事情被曝光出來,你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就不怕他崩潰?
甚至是之後,你辭了萬慈的職務,把阮阮從風口浪尖帶出來,來世界各地旅行,這也不算你改正自己的錯誤,只是你想重新得到阮阮,必須這麽做而已。
等你夢寐以求的金絲雀到手了,你還會像之前失去那樣,那麽珍惜麽?結婚後的日子,你真的不會再重蹈覆轍,回去做你的總裁,日漸再次忽視他嗎?”
韓晉:“……”
“我不否認,對于大多數人而言,你是一個好男友,好老公。
但阮阮不是正常的男孩子,如果你沒有能力給他充實的安全感,如果你做不了他的救世主,就不要逞能當這個慈善家。
就像對待精神病人,很多人時常把關愛放在嘴邊上,但一但相處的久了,能堅持下來的少之又少。至少我是他的一部分,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他,我可以一輩子對他不離不棄,你可以麽?”
韓晉:“……”
這番靈魂質問,叫男人的眼睛裏爬滿了漆色,黑漆漆的,黑洞一樣。
男人似乎有些出神,臉色難看的僵滞在那兒,也許是自己也在內心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不知道是否得到了答案。
反正在灰灰這裏,男人是一定辦不到的。
他要把阮阮,從這個渾身上下沾滿蜜糖陷阱的可怕男人身邊,救出去!
林慕從男人的大腿上爬起來了。
之前的禁锢略有松懈,林慕爬起來時,男人甚至還在發呆,面色怪吓人的,但是小家夥“目中無人”,甩都沒有甩男人一眼。
爬起來就想走。
韓晉默默地,醒過神來。
下一秒,林慕被逮了回去,落入男人掌中。
男人用了不小的力氣,指勁掐的林慕手臂生疼。
“有病吧?放手!”小家夥眼睛瞪的圓溜,脾氣可直。
然而韓晉手裏的力氣更大了,不僅沒有放手,還抱他起來,丢他回床上。
不給任何起身的機會,男人爬上床,高大的軀體山一般壓過來,眼神漆黑,面色冰冷,像大魔王的面具,這面具和面容融為一體,像是男人也有了兩幅面孔。
“如果我有病的話,不是正好證明,我們天生一對嗎?”
男人的一副面孔溫柔,另一副面孔吓人,好看的眉目裏全都是霸道和冷氣,直勾勾盯着林慕,恐吓着他。
“我不想對你動手,但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作對的話,要麽你自己留下來,要麽我讓你走不了……你自己選一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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