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6)
失傲氣的人,端木衡喜歡的正是這一點,所以他不想為了一時的洩欲而搞壞兩人之間的關系,比起性欲來,他更喜歡洛逍遙的心。
不過此刻他才發現原來性欲同樣很重要,那就像是某種頂級美食,如果從未吃過也罷了,但一旦品過一次,食髓知味後,就再也戒不掉了。
所以今晚難得的機會,他比平時更激動,只是單純的撫摸跟親吻,他的性器已經完全高昂起來,恨不得馬上刺入對方的身體裏,享受久違的快感。
但很可惜,今晚情況特殊,無法做全套,美食在前也只能隔靴搔癢了。
端木家的大公子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嘗過忍耐的滋味,想到今天他竟然要忍住,端木衡就覺得憋屈,怨氣不由得地發洩到了洛逍遙身上,攥住他的陰莖加大力氣搓揉,還故意咬齧他的耳垂,說:“這話兒這麽快就變大了,是不是很想跟我做?”
“嗯……”
回應他的是洛逍遙有氣無力的哼哼聲,喘息中帶了絲哭音,端木衡弄疼他了,他皺起眉,推開端木衡的手,自己握住陰莖上下撸動起來。
端木衡挑挑眉,突然發現看他自慰也是件很享受的事,便沒繼續折騰他,脫下自己的衣服,拉過他的另一只手,握在早已脹得鼓鼓的陽具上,說:“還有我的。”
洛逍遙照做了,手指在端木衡的陽具上撥弄着,鈴口流下水珠,他的手被溢濕了,撸動中發出暧昧的響聲,再配合他低淺的喘息,便像是催情藥,更加催發了端木衡體內的欲望,陽具頂端脹得發紫,被那恰到好處的手勁愛撫,直恨不得馬上就發洩出來。
“你這家夥,你真是吃定了我!”
他發出不滿的抱怨,低頭舔舐洛逍遙的乳頭,又不時地用牙齒咬齧。
在他的挑逗下,乳頭很快就硬挺起來,周圍有些紅腫,咬齧的痛酥酥麻麻的,恰到好處地攻陷了洛逍遙的心房,洛逍遙的眉頭皺得更緊,聲線高一聲低一聲的喘着,眼簾低垂,不知感受到了什麽,表情顯得有些難耐,幫端木手交的力道也加重了。
“不要總是一個動作,要照顧下下面,對,就是那裏……快點,我會更舒服……”
端木衡的舌尖在洛逍遙的胸前滑動着,挑逗他的情欲,又不時教導他該如何取悅自己。
曾經有過一度春宵,洛逍遙不像上次那麽矜持,有些動作還頗為大膽,甚至配合他做一些羞恥的動作,這讓端木衡不免懷疑他是不是在自慰時意淫自己,才會在這時候這麽熟練,這樣一想,心頭便不由得亂跳,竟然不覺得恥辱,反而很開心。
這就表明在寵物心中,他這個主人已經有一定的份量了,這也難怪今晚洛逍遙會因為他的不告而別而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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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衡不由得笑了,握住他在自己陽具上的手,指導他愛撫的技巧,嘆道:“早知道就直接告訴你了,也省了好多麻煩。”
不過現在這個結果也挺好的,若不是陰差陽錯,他還不知道洛逍遙對自己的看法。
知道了這個答案,端木衡體內的欲火更旺了,陽具上的血脈突突地跳動,随時都有射精的沖動。
他不再滿足于這種溫柔的手交,抓住洛逍遙的頭發将他拉起來,洛逍遙被弄痛了,眼瞳裏溢滿了水色,委屈地看他。
在一番激烈而又親密的接觸中,兩人身上都滲出了汗珠,洛逍遙的發鬓也濕了,嘴唇微微張開,雙唇透着粉紅,看得端木衡心動,便推開他的手,提起身子,直接将陽具送到了他嘴裏插動起來。
“唔……”
洛逍遙沒防備,被頂得大聲咳嗽,面對這種粗暴的行為,他有些抵觸,掙紮着想退開,端木衡哪裏肯放,抓住他的頭發,将他壓在自己胯下,聳動腰身挺刺。
溫暖濕潤的口腔包容了他的陽具,硬齒摩擦着陽具表面,帶來微痛,但同時陽具也被柔軟的舌尖舔舐,那是種跟進入身體裏不同的感覺。
端木衡抓着洛逍遙的頭發,讓他仰頭看自己,洛逍遙的表情透滿了羞恥跟不耐,卻又無法退避,這副模樣簡直就是一劑春藥,單單只是目視,就足夠勾起人內心深處的陰暗暴力還有情欲,只想着更多的欺負他玩弄他,享受他臣服時的快感。
終于,洛逍遙被他弄哭了,淚水順着眼角滑落,但這反而促發了端木衡身體裏的暴力因子,在這雙重快感的夾攻下,他加快了速度,扯住洛逍遙的頭發,逼迫他的配合,這樣又重複搗動了沒多久,他終于射精了。
精液全部發洩在洛逍遙的口中,他被嗆得咳嗽起來,端木衡将陽具抽出來,看着乳白色液體随着他的嘴邊滑下,立刻伸手壓住他的下巴,喝令。
“吞下去。”
洛逍遙真的聽了他的話,将餘下的精液咽了下去,還有一小部分沾在他的嘴邊跟臉上,襯着他哭紅的眼瞳,既楚楚可憐,又充滿淫蕩。
端木衡很滿意,擡手幫他拭去了嘴角上的液體,眼神掃過他的胯下,這才留意到不知什麽時候洛逍遙已經射精了,小腹上、毛發間還有大腿內側都濺滿了精液。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樣玩。”
他勾起洛逍遙的下巴,再度跟他吻到了一起。
洛逍遙的口中有些苦,彌漫着檀腥味道,端木衡卻吻得很用力,洛逍遙配合着他,兩人的舌熱情地卷動,極盡缱绻,過了好久,端木衡才戀戀不舍地退出來。
洛逍遙累了,随着他的放手躺到了床上,端木衡跟着靠上前,撫摸他的秀發,洛逍遙的眼神迷蒙,像是一只倦了的貓兒,一動不動地窩在那裏,聽憑他的撫摸。
這乖巧的模樣看得端木衡怦然心動,不由得嘆息場合不對,否則今晚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洛逍遙。
不用急,美食要慢慢享用,反正今後有得是時間跟機會。
他這樣安慰自己,又拿起小藥瓶為洛逍遙解開催眠,洛逍遙很快就打起了鼾,沉沉睡了過去。
看着他的睡顏,又想到剛才那幅淫亂的畫面,端木衡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後你在自慰時又可以幻想到更多的場景了。”
洛逍遙醒來時,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因為那場夢實在是太真實了。
最近這類夢做的次數有點多,但都沒有昨晚夢境裏帶給他的沖擊感,在夢中,他看到了全身赤裸的端木衡,他們相互撫慰,端木衡的笑聲、喘息聲還有滿足的呻吟聲不斷在他耳邊回蕩。
端木衡應該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男人,也最不好惹,所以每次作到這種夢,他事後都會心驚膽顫,生怕一不小心被端木衡知道自己在意淫他,說不定會一氣之下直接切了他的小弟弟,把他變太監。
洛逍遙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不敢再多想了,回過神,發現身處在華麗又陌生的房間裏,他更心慌,匆忙爬起來,還好身上穿着睡衣,只不過睡衣質地很好,不是他的。
那只大尾巴狼把他拐到了哪裏啊,一夜未歸又沒跟母親打招呼,他就等着挨板子吧。
想到這裏,洛逍遙不敢怠慢,跳下床,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衣服,他只好開門跑出去,誰知道門一打開,剛好有人走進來,于是洛逍遙就不偏不倚,撞進了對方懷裏。
“小表弟你真熱情,大清早的就主動投懷送抱。”
端木衡扶住他,笑眯眯地說。
端木衡穿着得體的灰色西裝,頭發也打理整齊,看起來高貴優雅,跟他四目相對,洛逍遙又是一驚,腦海裏情不自禁地劃過某個片段——端木衡仰起頭,側臉俊美而慵懶,眼睛微眯,映出漂亮的剪影,還伴随着似有還無的喘息……
“小表弟?”
見洛逍遙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說話,端木衡有點擔心,生怕是自己的催眠術出了差錯,忙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
洛逍遙回過了神,突然看到眼前放大的臉龐,他吓得啊的大叫一聲,推開端木衡,向後跳去。
端木衡被他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
“你怎麽了?見鬼啊?”
對啊,不就是見到了你這只鬼嗎?
洛逍遙在心裏氣憤地想在認識端木衡之前,他從來不會作那些稀奇古怪的夢,所以一切都是這只大尾巴狼的錯!
可惜這話他不敢說出來,轉身跑出去,卻發現外面是客廳,房間不大,布置得簡約精致,不像是端木衡的公館。
“這是哪裏?你為什麽帶我到這裏來?快把衣服給我,我要回家!”
“你的衣服弄髒了,我就扔掉了,幫你準備了新的。”
端木衡拿起放在牆角的皮箱,放到了洛逍遙面前,說:“衣服都在裏面,你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我讓下人去準備。”
“只是一套衣服,不需要給一整箱吧。”
洛逍遙疑惑地看過來,完全不理解端木衡的所作所為,說:“你的衣服都那麽貴,這麽多我就算下輩子都還不起。”
“不用你還,都是送給你的,這次出來得太急,很多東西都來不及置辦,一些地方只能将就了,你別介意。”
出來得太急?置辦?介意?
不太好的想法騰上了心頭,洛逍遙看着端木衡,問:“這是哪裏?你要帶我去哪裏?”
“餓了吧?我讓人先幫你準備早飯。”
端木衡說完要走,洛逍遙上前把他一把拉住,大聲叫道:“我問這是哪裏,你回答我!”
“海上。”
“海上?”
“我們現在在去往美國的客船上,這一路可能要花很長的時間,不過別擔心,我都準備……”
“端木衡!”
洛逍遙氣急了,沒心情再聽端木衡啰嗦,一拳頭揮了過去,端木衡沒有防備,這一拳正打在他的嘴角上。
要是換了平時,就算借給洛逍遙一個膽,他也不敢對端木衡動手,但他現在又氣又急,爹娘不知道他的情況,不知該有多擔心,一想到這裏,他就火往上撞,哪裏還管那許多,沖過去,扯住端木衡的衣領又接着揍。
“馬上讓船返航,我要回家!”
“這是客船,船上幾百號的人,怎麽可能回去……”
端木衡的話沒說完,洛逍遙又一拳頭打過來,他急忙躲閃,洛逍遙又動了腳,擡腿踹他的小腹。
要說論武功,洛逍遙差端木衡一大截,但端木衡現在不想動武,所以只能一味地躲閃,說:“你別着急,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你解釋,你這混蛋把我害得還不夠,臨走了都不留個好,你到底想怎樣?你一句話不說就把我帶出來,我爹娘怎麽辦?我打死你這個害人精,大尾巴狼!”
洛逍遙越說越急,越說越氣,說到最後,想到父母的處境,不由得哽咽起來,再看端木衡的樣子,更覺得他生厭,他真是豬油蒙了心,把這種人當朋友,還作那種夢,現在如果可以,真想把他丢進海裏喂鯊魚!
丢海裏這種事洛逍遙還做不出來,但揍一頓他絕不含糊,抓住端木衡一陣拳打腳踢,正覺得出了口惡氣時,外面傳來敲門聲,緊跟着房門打開,洛正跟謝文芳走了進來。
突然間看到父母,洛逍遙愣住了,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伸手用力揉了揉。
洛正跟謝文芳臉上原本帶着笑,看到房間裏這一幕後,他們的笑容僵住了,謝文芳沖過來,把洛逍遙一把扯開,沒等洛逍遙說話,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小赤佬你瘋了,為什麽打阿衡?”
“爹,娘,真的是你們!?”
“不是我們還會是誰?”
謝文芳推開兒子,擔心地看端木衡,問:“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阿衡你有沒有事啊?哎呦,臉都青了,他爹,趕緊去拿藥!”
洛正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取藥,洛逍遙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張嘴剛要詢問,又被謝文芳甩了一巴掌。
她看到端木衡的衣服被扯皺了,臉上也青了好幾塊,氣不打一處來,抓住洛逍遙還要再打,被端木衡攔住了。
“伯母你別生氣,都怪我一時沒說清楚,逍遙還以為我沒帶你們出來,才會着急。”
謝文芳指着洛逍遙叫道:“你以為阿衡跟你一樣做事一根筋嗎?要走當然是我們全家一起走,你這腦子裏裝的都是漿糊嗎?還不快道歉!”
這次居然錯怪大尾巴狼了!
洛逍遙有點心虛,偷偷地看端木衡,就見他臉上還挂着笑,好像沒有生氣,他稍稍放下心,小聲說:“對不起。”
謝文芳罵道:“你沒吃飯啊?打人時聲音那麽大,現在怎麽聽不到你發音了?”
洛逍遙縮縮脖子,他最怕母親了,正要大聲道歉,端木衡擺擺手。
“沒事的沒事的,逍遙也是擔心你們,一時情急而已。”
“擔心我們?他真擔心的話,會一聲不響地跑出去喝酒?這麽大的人了,做事也不知輕重。”
謝文芳越說越生氣,想管教兒子,又礙于端木衡在場,她嘆了口氣,把手放下了。
洛逍遙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看他們兩個,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也是我考慮得不周全,我擔心你不肯離開上海,就先去跟伯父伯母商量,兩位老人都答應了,本來是定的下星期的船,但聽說局勢有變,我就提前了行程,沒想到突然之間找不到你,找到後你又喝醉了酒,我也不方便解釋。”
原來是這樣。
聽了前因後果,洛逍遙發現之前的怨氣突然間都消失了。
大尾巴狼還是不錯的,知道記挂着他們,可是心裏還是隐隐感到不安,皺眉說:“這麽大的事你應該早點跟我講的,我們要去多久啊?什麽時候再回上海?”
端木衡沒回答,看看謝文芳,說:“我去幫逍遙準備早飯,你們慢慢聊。”
端木衡出去了,房間裏只剩下洛逍遙跟母親,謝文芳看看他的打扮,說:“你先去換件衣服。”
洛逍遙打開先前那個皮箱,裏面除了換洗的衣物外,還有一些日常用品,他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換上。
謝文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兒子換好衣服,嘆道:“阿衡是個有心人,東西都準備得挺齊全的,回頭你記得謝謝人家。”
端木衡的确是個有心人,不過都是黑心的。
這些話洛逍遙不敢當着母親的面講,說:“娘,我們在上海住了那麽多年,生意也都在那邊,現在突然之間離開了,鋪子誰來打理?”
“鋪子跟房子都轉給別人了,錢不多,不過這時候有人肯買就不錯了。”
“全都賣了?那我們以後回去再怎麽辦?”
洛逍遙急了,跑上前,問:“是大尾巴……端木衡慫恿你們的嗎?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你們都不跟我說?”
謝文芳沒有馬上說話,拍拍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洛逍遙心裏又亂又急,但又不敢催促母親,只好乖乖坐在旁邊,等她說。
“這事跟阿衡沒關系,他只是提了個建議,又把玉書跟蘇唯的事講了,我跟你爹核計了一下,決定照他說的辦,逍遙你心裏要有個底,這一走,我們以後就再也不回去了。”
“再不回去了!?”
“是,我跟你爹都一把年紀了,在哪兒過不是過,但你不一樣,你今後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現在上海有多亂你也看到了,雖說離開就不一定好,但樹挪死人挪活,出去闖一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洛逍遙心裏很亂,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說什麽,嘆了口氣,道:“至少你們也該跟我商量一下啊。”
“本來是想說的,但最近你一直心不在焉,又經常不回家,所以我跟你爹也不想煩你,昨晚離開也是臨時決定的,我很多打好的包裹都沒來得及帶呢。”
“可是我們去美國又能做什麽?不會說洋文,又不認識人,總不能凡事都靠端木衡吧?”
“當然不能,不過我們懂藥材,又會醫術,總是有辦法的,想當年我跟你爹剛到上海時也是舉目無親,不會說上海話,後來不也就這麽過來了嘛,路都是走出來的,沒什麽好怕的,對了,阿衡說飛揚跟陳家小姐他們坐下一班的船,裴探員跟方警長等一些熟人也會出來,所以我們在美國也不算是一個人都不認識啊。”
聽說雲飛揚等人也會來,洛逍遙稍稍放下了心,又想起一事,急忙提醒母親。
“你不要真信端木衡,別看他說話做事彬彬有禮的,但其實他很陰險,花花腸子又多,備不住又在算計我們什麽。”
“我們有什麽值得他算計的?”
見洛逍遙一臉緊張,謝文芳笑了,拍拍他的手,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的眼光,至少他不會害你。”
最好是這樣了,洛逍遙在心裏悶悶地想——就算不害他,整天捉弄他也是件令人頭痛的事啊。
天氣很好,端木衡靠在船舷上看海景,放眼望去,四面盡是海水,遠處偶爾有海鷗飛過,客輪向着前方慢慢行駛着,海水浩瀚無邊,無法想象前方迎接他們的将會是什麽。
身後傳來腳步聲,中途稍微停滞,很快又走近他,洛逍遙嗫嚅着說:“那個……剛才,對不起。”
端木衡靠着船舷轉過身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洛逍遙穿着他送的白襯衫,陽光下看去,帶了一種單純的質感,想到了家裏收藏的璞玉,他臉上浮起微笑。
“我讓人把早餐送過去了。”
“我還沒吃,先把紅花油送過來,你……的臉……”
洛逍遙把紅花油遞給他,說:“這是我家祖傳的配方,很好用的,你快擦擦,淤青很快就會消下去的。”
端木衡沒接,說:“回頭你幫我揉吧。”
“為什麽是我?”
端木衡沒回答,笑吟吟地看他,想到那些傷都是自己造成的,洛逍遙沒話說了。
“那現在就回房揉吧。”
“不急,先看看海。”
端木衡靠着船舷看向海面,洛逍遙只好站去了他身邊,卻催促道:“早點揉藥,淤青比較好化開,否則幾天都散不開的。”
“我沒那麽嬌氣,幾塊淤青而已,就當是勇士勳章了。”
什麽勇士?根本就是被打的勳章啊。
想起端木衡被他暴揍時的狼狽模樣,洛逍遙忍不住噗嗤笑了,突然發現端木衡其實也沒有那麽可怕。
端木衡轉頭注視着他。
“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啊?”
“以後要一直這樣笑。”
聽不懂大尾巴狼在說什麽,有學問的人都喜歡把很簡單的話用一種很複雜的方式說出來。
洛逍遙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糾結這種問題上,直接說:“謝謝。”
“如果你是謝我帶你們離開上海,那就不用了,我不是幫你們,我只是履行諾言——玉書跟蘇唯走的時候拜托我照顧你們,我答應了,我不是好人,但至少答應對方的事情,絕不會食言;還有,在我身邊敢說真話的只有你,有你在,我才不會做錯事,所以我也需要有你這樣的人時刻給我提醒,說到底,我只是為了我自己。”
看着他,端木衡道:“該說我的我都說了,這兩個解釋你願意相信哪一個,都由你。”
他說完,轉身要走,洛逍遙叫住了他。
“其實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個吧?”
端木衡轉頭看他,很驚訝他會這樣說。
洛逍遙說:“或是兩種都有,但你不知道哪一種更重,你自己找不到答案,就把問題推給我,讓我來煩惱。”
“逍遙……”
“我念的書不多,也不懂得什麽大道理,所以太深奧的問題我不會去想,反正原因是什麽不重要,只要結果好就行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結果到底算不算是好,但我相信我娘說的話,我也信蘇唯跟我哥,他們不會看錯人。”
端木衡笑了。
“我第一次覺得你很聰明。”
“我雖然不聰明,但也沒有你想得那麽笨,有許多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都知道?難道你知道我跟你……我們的關系?”
端木衡更驚訝——洛逍遙知道自己冒犯他,卻還這樣坦然地面對自己,難道自己看錯人了,這個人并沒有看上去那麽老實?
被問到,洛逍遙的臉紅了,本能地想起在夢中端木衡俊美慵懶的容顏,他急忙搖搖頭,把不該有的想法甩出腦海,說:“什麽關系?你不要自以為是了,我只是不想我爹娘為我擔心,才認同你的做法,我跟你什麽關系都沒有,我是白的,你是黑的,黑白不兩立!”
他說完掉頭就走,走出兩步,轉身将紅花油的藥瓶丢給了端木衡。
“這東西你自己來,我又不是你的傭人,為什麽要幫你?”
端木衡接住藥瓶,看着洛逍遙遠去的背影,他啞然失笑。
當他認為洛逍遙很呆的時候,他總會說出一些讓他驚訝的話,但當他覺得洛逍遙聰明的時候,卻發現他只是一只很好欺負的小綿羊。
端木衡遙望海面。
洛逍遙說得沒錯,這個結果是不是好的,接下來的路将要怎麽走,會不會好走,沒人知道,但是只要往前走,就總有希望,而他身邊正缺少一個為他指路的人。
至少他永遠不會後悔自己今天所作出的選擇。
《完》
後記
親愛的讀者們,你們好。
首先,多謝在百忙中閱讀拙作,希望這個王不見王的副CP的故事能給大家帶來快樂。
看過我的商業志《王不見王》系列的同學們應該都對端木公子跟小表弟這對配角很了解,他們在故事中不僅是主配,還是隐藏的CP,《王不見王》出版後,有不少讀者留言詢問他們的感情走向,而我個人也很喜歡這對CP,所以這次就特別以他們為主角,寫了這個愛情故事,希望大家喜歡。
故事背景設在九十年前的舊金山,但因為都是華人圈跟唐人街,所以基本上沒有出現突兀的異國風情,故事是從他們分手再重逢時開始的,開頭稍微有一些小回憶,由于兩人個性的差異跟誤會,這個故事的劇情走虐心虐身風,不過所謂小虐怡情,順便再奉上大碗的肉,相信可以滿足大家的需求(?)
在寫王不見王的時候,我就很喜歡這兩個人,既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又功夫了得心機深沉的端木公子,還有正直善良性情開朗的小表弟,他們都是我鐘愛的那種類型。
在文中小表弟屢次詢問端木喜歡自己哪裏,而端木一直沒有給出明确的答複,我想大概是因為他身上有着端木沒有的卻向往的東西,這個理由放在小表弟身上也同樣适用,換言之,他們放在一起是互補的存在。
我一直認為,喜歡這種鹹情是很缥缈的東西,恨一個人也許會有無數個理由,但喜歡卻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喜歡,所有的缺點都可以看成是優點,再把優點無限放大,就變成了愛,端木為了小表弟克制自己的任性,小表弟為了端木努力讓自己進步,這些都是愛的表現。
為了保證故事的完整性,本書除了正篇外,還收錄了曾在網上連載的幾則小番外,其中兩則晴空出版社曾經出過限量版,考慮到還有很多同學沒能夠入手,為了讓更多的讀者看到他們的故事,這次也一并收錄在本文裏。
另外,在這裏特別透露一下,我在番外特典裏玩了一個小小的梗,為慶祝自己出道十周年,特典故事的背景也設在兩主角相識的十周年裏。
特典除了兩夫夫嗨皮嗨皮的大撒狗糧外,還解釋了小表弟有子嗣的部分,跟正篇結尾前後照應,至于借腹生子的梗,實際上代孕出現的時間要更晚一些,小說做了演繹處理,不過我相信以端木的醫學知識跟財力,如果真要研究代孕方面的醫療技術,一定是可以成功的。
最後的最後,不知道看本文的同學們是否都有看過正篇《王不見王》,這套系列共五本,每集都是獨立的探案故事,由晴空出版社出版,雖然正篇跟本文在故事情節上完全沒有連系,但為了更了解他們早年在上海灘的一系列傳奇故事,我推薦沒有看過的同學看一看,金石堂跟博客來都可以買到。
下次個志大概會出髒髒貓《大家沒看錯,就是聶總裁跟張玄瞄的故事)的繪本,類似狼白白日記跟小蘭花四世尋情那種的,敬請期待!具體情報請繼續追蹤我的微博和FB,大多放一些與創作、出版有關的訊息,歡迎大家來我家玩!
那麽,我們就在其他故事裏再見啦,再次感謝。
特典:The Ten-year Itch
打從大尾巴狼與小表弟相遇至今,也過了十年之久……
洛逍遙開着車,跟随端木衡的車一路來到郊區,這裏很偏僻,但那楝房子頗新,類似別院。
他看着端木衡的車在門口停下,看着他下車走過去,門口站了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很殷勤地将他迎進去。
住在別院的是位孕婦,這位婦人跟一個跑腿的小童都是伺候她的下人。
洛逍遙曾獨自來這裏查探過,剛好碰到女人出門散步,她長得端莊秀麗,看舉止也不像是普通的鄉野村婦,這是當然的,以端木衡的眼光,普通的女人怎麽能入他的法眼?
知道端木衡金屋藏嬌是半個月前的事,其實在這之前端木衡的行動就很奇怪了,只是他因為工作關系,常常早出晚歸,也可能是兩人在一起久了,相處從最早的激情到漸漸的相濡以沫,他打心眼裏相信這個男人,就算端木衡有些奇怪的舉動,他也從未往那方面想。
要不是那天他無意中聽到端木衡跟下人的對話,覺得奇怪,暗中過來查看,只怕還被蒙在鼓裏,甚至直到現在,他都跟蹤端木衡來到別院了,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可是事實就是這麽殘酷,端木衡在外面有了女人,并且那女人懷孕待産,所以這半年多來,他變得非常繁忙,回家時間也不定,原來都是為了來跟女人私會。
已是傍晚,房子裏開了燈,亮堂堂的,不知是不是錯覺,洛逍遙聽到了裏面的說笑聲,他握住方向盤的手排緊了,指甲嵌進了肉裏,他卻對刺痛毫無知覺。
因為心已經麻木了。
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他跟端木衡的身分相差懸殊,見識就更不用說了,端木衡平時周旋于達官貴族之間,周圍不乏莺莺燕燕,再加上子嗣等問題,所以他心中一直是志下心的。
自從在一起後,他就斷了子嗣的念想,這兩年父母一直唠叨說要不要領養個孩子,他也曾婉轉跟端木衡提過,但都被端木衡拒絕了,說這事不急,再等等,他不明白有什麽好等的,現在才有點懂了。端木衡并不稀罕什麽養子,他想要孩子的話,随時可以找人生育,可笑自己還一直在癡癡地等他的答複。
周圍很暗,像是預示了他們兩人今後的道路,這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三個年頭,也是相識的第十年,他把整整十年的光陰都花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可是奇怪的是,在發現真相後,他并沒有想象中的憤慨。
或許這是個早就預見到的結果,潛意識中,他知道這種事或早或晚都會發生,可是為什麽是現在呢?在他舉家從舊金山遷回紐約,在警局的工作慢慢進人軌道後發生?
假如他堅持留在舊金山,不跟随端木衡回紐約的話,會不會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那是個永遠無法解答的疑問,他只知道一件事――他沒有後侮過自己的決定。
因為如果他為這個而後悔,就等于否定了自己十年來的付出。
洛逍遙的眼睛濕潤了,他把目光收回來,定定神,在确定了端木衡的荒唐行為後,他考慮是一走了之還是跟他攤牌,思索之後,他選擇了後者。
大家好聚好散,逃避這種事不是他該做的。
想到這裏,洛逍遙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拍拍兩邊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下了車,大踏步走了過去。
司機在門口抽煙,他跟随端木衡很多年了,當然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看到洛逍遙突然出現,他叼着煙卷愣在了那裏。
“我只是來跟他說幾句,放心吧,說完就走,不會鬧事的。”
洛逍遙沒給司機阻攔的機會,說完後就進了房子。
裏面很亮堂,說笑聲越發得清晰了,洛逍遙順着聲音走過去,推開了門。笑語随着房門的打開戛然而止,端木衡站在客廳當中,看到是他後,臉上露出驚訝,女人原本坐在椅子上,見有外人進來,她站起身,中年婦人慌忙上前扶住她,像是擔心她的身子。
端木衡也快步走上前攔住洛逍遙,身體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低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聲音中充滿了繁張,阻止他靠近的态度不言而喻,洛逍遙鹹到好笑,說:“我只是來跟你打個招呼,說完我就走。”
“有什麽話我們回家說。”
端木衡拉起洛逍遙的手想帶他出去,被洛逍遙甩開了,推開他,繼續打量那個女人。
“她挺漂亮的,你眼光不錯。”他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