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不想出軌?
秦山被問住了,他心道伴侶竟然懷疑我的忠誠,我應該大發脾氣,然後将人按到床上醬醬釀釀……
但是在一起六年,秦山自認也算十分了解唐勻。
唐勻不愛思考這些情愛的事,希望彼此坦誠,有話直說,畢竟生活這麽辛苦,伴侶之間彎彎繞繞猜來猜去太累了。
當初兩人相識相戀,有陰差陽錯,也有秦山的暗地推動。真正在一起,是一次醉酒發生關系,第二天秦山心裏忐忑,沒想到唐勻只是愣了下,就表示既然互相有好感,而且睡都睡了,我們就在一起吧。
但是你不能出軌。
唐勻特地強調這一點:我希望我們彼此坦誠,你知道我腦子直,不喜歡明裏如何暗地如何,有事我們商量磨合,你喜歡別人就先告訴我,我們分手,但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可以出軌。
也就剛開始約法三章,後來兩人相處的很好,有矛盾很快解決,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厚,漸漸的如家人一樣,這個話題從沒有再提及過。
現在時隔六年,唐勻突然将這個只提及一次的話題拉出來:你想不想出軌?
秦山有點危機感。
莫不是唐勻想出軌吧?
“我當然不想。”這樣回答,秦山死死盯着唐勻的臉,生怕錯過一點。
唐勻面無表情,仿佛問了個無關緊要的話。
甚至打了個飽嗝。
————————
第二天開始忙工作,唐勻就将秦山帶公司了。
Advertisement
他們公司裏的人知道唐勻有個同□□人,但一直沒見過,這次見面驚為天人,連呼“好白菜被豬拱了”。
豬很無奈:“你們別吓他,他認生。”
衆人尖叫。
秦山是真的認生。
他工作畫漫畫插圖,平時在家工作就好,除了采購很少出門,一個大寫的社恐宅男,就連健身都是在家裏。
白瞎了一副好皮相。
昨天唐勻為了讓他陪着上班,連連誘惑,心想最近沒什麽事一時沖動答應了,今天早上就開始後悔,躺在床上不起床試圖躲過去。
唐勻勸說不成,眯了下眼睛,從床尾鑽進被窩裏。
十幾分鐘後,秦山屈服了。
現在秦山坐在會客室,寒暄過後,衆人都開始忙起來,也沒空調侃,大老板坐了一會兒也出門忙事去了。
只剩秦山閑人一個,玩手機。
十一點的時候,手機快沒電了,他下意識擡頭,想找唐勻要個充電寶。
會客室與辦公區是玻璃隔斷,百葉簾拉上去,對面看的一清二楚,剛好唐勻的辦公桌側對着這面。
秦山看呆了。
唐勻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個無框眼鏡,盯着屏幕,聚精會神,手指噼裏啪啦敲鍵盤,嘴唇下意識的抿成一條線。
唐勻雖然是個工作狂人,但是從不把工作帶回家。秦山很少見到他工作的一面。
也是第一次見唐勻戴眼鏡。
秦山心裏癢癢的,手指也跟着發癢,他站起來,在打印機那裏找到A4白紙和簽字筆,又坐回會客室沙發,趴在茶幾上專心畫起來,時不時擡起來看一眼。
中午吃飯的時候,沒人動,老板辦完事回來,一看大家這麽舍身忘己,大為感動,大手一揮請大家吃飯。
“想吃什麽,我幫你們點外賣。”
唐勻從工作狀态回神,同事湊在一處商量要什麽外賣,他揉揉脖子,起身去會客室,秦山正彎着腰,以一種艱難的姿勢畫畫。
唐勻屏住呼吸,湊過去。
一眼認出來,畫的是戴眼鏡的他。
只是內容是秦山自己想的,關于工作的條漫段子。
“中午想吃什麽?”
秦山吓一跳。
反應過來後坐直,慘叫一聲,捂着腰倒抽冷氣:“我忘記了,可以早上做好糖醋魚便當帶過來。”
唐勻替他揉了一把腰:“明天吧。”
中午吃的外賣,秦山怕被別唐勻同事笑,強行将外賣吃完了。
只是跑了好幾次廁所。
晚上七點,唐勻站起來喝水,見秦山還彎着腰,趴在茶幾上塗塗畫畫。老板誇個不停,特大方表示簽字筆和白紙随便用。
秦山一有靈感,畫起來很癡迷。
唐勻端着杯子,靠在玻璃門上,懶洋洋道:“你先回去吧。”
秦山沒聽見。
唐勻只好走近了些,貼在耳邊,小聲道:“秦山哥哥……”
秦山一個激靈,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捂住下面。小聲□□了下,又去捂腰。
唐勻忍不住笑了:“我還得加班,估計沒十二點回不去,你先回家吧。”
秦山剛想拒絕,唐勻不給他機會:“明天我想吃糖醋魚,你現在可以回去買好食材,不然超市快關門了。”
秦山收拾好自己這一天畫的東西,對老板表示感謝,和同事打了招呼就先離開了。
唐勻回去十一點半,他小心開門,脫了鞋,蹑手蹑腳在公衛洗刷好,這個點太晚,他就直接睡次卧了。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他伸手關掉,迷迷糊糊還沒清醒,感覺腰上纏了東西,伸手拉開一看,秦山睡在旁邊。
唐勻盯着看了一會兒,湊上去輕輕吻了下額頭。
早飯做好就放在桌子上,快吃完的時候,秦山也起來了,他剛剛只是睡個回籠覺,一切都收拾好了,今天特地帶了便當、充電寶、畫板、紙、筆等一套工具,甚至還有一個小抱枕。
唐勻拍了下抱枕,伸手攬住秦山脖子,臉靠在肩膀上,道:“你今天不要去了。”
“嗯?”
唐勻松開手,只提了便當袋,道:“我今天又要加班,這兩個星期都是這樣,也顧不上想你看你。”
秦山臉紅了,心裏有些失落,這些東西他昨晚都準備好了。
他還想昨天工具不足,今天過去可以再多畫些眼睛勻勻。
臨走前,唐勻又叮囑了一句:“每隔半個小時,給我發一次信息,早中晚,視頻通話各一次。”
秦山:“……”
雖然很難以理解,但是秦山還是答應了,甚至特地定個鬧鐘,每半小時響一次。
一邊畫條漫,一邊甜滋滋的。
唐勻從來沒有這麽黏人過。
日子就這樣緩緩過去了,這一星期內,公司裏的同事都對兩人繁忙中的虐狗表示抗議。為了衆人的工作心情,唐勻每天三次的視頻通話只好躲去衛生間。
雖然十分忙碌,但是唐勻發現兩人的感情像是恢複到了熱戀期,戀情順利,工作起來更有幹勁。
唐勻甚至快要忘記秦山出軌這事了,他安慰自己,或許真的是個夢吧。
直到兩個星期的忙碌結束,同樣的早上,老板大發慈悲讓回家休息。
拖着身體回家,一路上,唐勻心想,昨晚十點多剛視頻通完話,之後秦山就準備睡了,不可能再發生什麽。
唐勻就這樣打開了門。
床上躺着兩個人,和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
這次他仔細看了下,秦山還在睡覺,眉毛擰着,似乎睡的不安穩。另一個男人背對着,腰以下搭着被子,皮膚很白,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跡。
頭發是亞麻色。
後腰處有塊紅斑,不确定是吻痕還是胎記。
唐勻機械性的從衣櫃裏拿出被子,走到沙發處,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面前多了個頭埋褲裆的鹌鹑。
像是有什麽控制着一般,唐勻喉嚨幹澀,問:“你出軌了?”
秦山看他一眼,抿着嘴,點點頭。
唐勻翻身,頭搭在沙發上,眼皮很燙,腦子昏昏沉沉的,像是發燒了。
這次他故意沒起身。
直到他聽到一聲驚叫,腦袋一沉,劇烈的疼痛蔓延,他暈乎着摸一頭的血,吊燈這一下砸的不輕。
昏迷前,他看見秦山,滿臉不可置信的悲傷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