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巴掌
大廳中的人俱是一驚，顧玄明率先反應過來，沖那丫鬟問道：“可是她一人回來？”
“……回禀老爺，是大小姐一人回來。”丫鬟早已被大廳裏壓抑的氣氛吓破了膽，手腳哆嗦着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大小姐正過來。”
顧吟春心中雖疑惑頌秋為何會出現，面上卻露出喜悅，“姐姐，她可好？可有傷着？有給她備下換洗的衣服嗎？”
丫鬟不知所措地搖搖頭，她不過是一個灑掃丫頭，這次是被衆人推了過來，她什麽都不知情的，“……奴婢不知。”
“混賬！”顧吟春厲聲一吼，轉而看向顧玄明，神色極為擔憂，“爹爹，這可如何是好？姐姐這般大張旗鼓的回來，事情恐怕早已走露了風聲！”
顧玄明面色一沉，對着金氏吩咐道：“你帶着吟春趕快下去，這裏的事情你們概不知情，讓丫鬟們都把嘴給我閉緊。”
顧玄明這般做法是為了維護顧吟春，但顧吟春沒有親眼見到頌秋悲慘的一幕，怎麽甘心，“爹爹，你怎能日此狠心，怎能不讓我見姐姐最後一面呢！”
“最後一面？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頌秋擡腳走進大廳，面沉如水地看向顧吟春，“我好不容易才從虎口逃生，妹妹卻這般詛咒于我，是何目的。”
“你……”顧吟春用手指着頌秋，她神采奕奕的樣子哪裏有半點遭受過虐待的跡象，難道失手了？不可能，雲渺明明傳信說事成了。她在裝，“姐姐，妹妹怎會那麽想。姐姐一夜未歸，妹妹以為……姐姐怎換了衣衫？”
頌秋卻不答顧吟春的問話，向着顧玄明和金氏微微屈膝，行禮，“頌秋見過父親、母親，連累你們擔憂了。”
顧玄明睹見頌秋發髻的七彩寶石鳳簪上，眼睛一縮，無數的念頭湧入他的腦海，他緊了緊握着的手，對着頌秋微微颔首。
金氏的注意力一直在顧玄明身上，自然發現了他的反常，到嘴裏的責罵話咽了下去，學着顧玄明的沉默着點點頭。
顧吟春一心在于如何揭露頌秋，也就忽略了周圍的人。她見頌秋避而不答，以為頌秋是心虛，眼中越發得意，“姐姐，你回來就好，無論發生什麽都不用在意，你永遠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妹妹，這是何意？”頌秋掃了一眼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顧吟春，連她變了樣的裝束都未曾注意，這樣的人到底如何害死了顧夫人，“妹妹，糊塗了，我自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姐姐，你不要害怕，我……”
“吟春。”顧玄明見顧吟春越說越不着調，眉頭緊緊皺起，“頌秋，這一宿發生了什麽？你剛所說的虎口逃生又是怎麽回事？”
頌秋跪下，頭埋得低低的，“請父親為女兒做主。”下跪這件事情，她從未少做過，當進宮時，為了于铮，她沒少跪過。
顧玄明還未開口，顧吟春走到頌秋跟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情深意切地說道：“姐姐，你放心，爹爹定不會放過那些糟蹋你的賊人……”
“啪！”頌秋一個耳光扇到了顧吟春臉上，“妹妹，可曾記得老師教過的謹言慎行？有些話可是不能亂說的。”
顧吟春不敢置信地捂住臉，“……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顧頌秋，你……”顧吟春緊咬着牙，不讓自己的怨恨暴露在衆人眼中。她狠狠刮了一眼頌秋，轉頭委屈地撲入金氏的懷中，“母親，母親…”
金氏只是擡手拍了拍顧吟春的後背，并未如顧吟春所願的那般指責頌秋。這反常的行為終于引起了顧吟春的注意，只可惜太遲了。
“父親，覺得女兒做錯了？”頌秋先發制人，原主本就是個一點就炸的暴脾氣，說了委屈，又被顧吟春這般潑髒水，一巴掌算是輕的，想來顧玄明也不會與她計較。
顧玄明果然沒有追究，他皺了皺眉頭，“吟春也只是擔心你，才會口不擇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這一身又是從哪來的？”
“回父親的話，因前些日子女兒答應帶時夏去郊外放風筝，昨日見天氣晴朗，就命管家準備馬車出行。中途，妹妹說與母親約好了，帶走了時夏，女兒見管家都準備就緒，于是就外出散散心，不想……”
頌秋似想到了什麽，雙眼瞪大，怒氣滔天，“光天化日之下，魏都郊外竟然出現了劫匪，玉煙高聲呼救卻不見侍衛的蹤跡。”頌秋雙目灼灼地看着顧玄明，“父親，女兒是被人陷害的，請父親為女兒做主。”
“你說侍衛沒有出現。”顧玄明語氣低沉，右手拇指與食指相互摩擦，熟悉他的人都知曉，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可是你走得太遠了？”
頌秋怒道：“父親，那些侍衛分明是想推脫責任！女兒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常得罪人，但女兒可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女兒一人在郊外，怎敢走遠？就算女兒走遠了，那侍衛不該跟着嗎？”
“好好好。”顧玄明連道三聲好，目光陰沉地看向管家，“給我一個個的審問，敢把手伸進丞相府，可真是有膽子。”
管家早在頌秋說完之後就臉就變色，他立馬跪下，“老爺，人是老奴安排的，請老爺責罰。”
“罰你半年的俸祿，若是這件事情查不清楚，你就離府吧。”顧玄明是真的動怒了，侍衛是一個府最重要的保護力量，若是連這都控制于別人之手，那他顧玄明的命豈不是掌握在他人手中。
顧吟春此刻心中焦急如火，這些侍衛會倒戈自然是她的手筆，若是讓父親查出來，她就完了，不能讓事情曝光。她雙手握緊，心中下了決定，她從金氏懷中擡起頭，朝玉荷打了個眼色，玉荷立刻退出了大廳。
“父親。”顧吟春看向顧玄明，“父親不能不顧全姐姐。女兒知道事情嚴重，但眼下姐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被人知曉姐姐她……姐姐還有什麽顏面面對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