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池信覺得自己跟姓童的人八字不合。
他在謝一元的劇組,本是被童澤牽連挨了私生飯一刀,結果童澤倒打一耙,說一切都是他策劃的,戲裏戲外地內涵他;
到了呂玉然的劇組,何以川那個姓童的未婚妻更誇張,連面都沒跟他見過就想要他的命。
他一度懷疑這兩個姓童的會不會有什麽血緣關系。
池信是不太想再遇到姓童的人了,結果解謎綜藝第一期錄制就和童澤再遇了。
這種再遇可能是最讓人難受的再遇了。
童澤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不是池信嘛,好久不見啊。”
池信說:“好久不見。”
別的常駐嘉賓有演員歌手和綜藝咖,在圈子裏都算是前輩,對池信和童澤的恩怨都不清楚,但也看得出來兩個人之前的氣氛不大好。
“你們認識啊?”黃珊珊說,“都是新生代的年輕演員,認識也正常。”
黃珊珊是一位知名的女演員,三十來歲,長得十分美豔動人,說起來她跟于迎很不對付,兩人參加活動走紅毯時是各種争奇鬥豔,都想壓對方一頭。
童澤說:“是啊,我跟池信出演過同一部電視劇。”
黃珊珊問:“什麽電視劇啊?”
童澤說:“就是謝導那部古偶劇。”
那部古偶劇最近爆火,連黃珊珊也在追。
黃珊珊想了想,沒想起童澤這號人物來,問:“你在裏面飾演的什麽角色?還沒出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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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澤斜睨着池信,說:“我出演的男主角,後來換人了。”
氣氛一下就很尴尬了,黃珊珊混娛樂圈多年,本就是人精兒,童澤這話一出來,她大概就猜到了兩人的恩怨。
自己的角色被人給搶了,誰咽得下這口氣,她跟于迎結下梁子可不就是因為曾經有一部她這邊都談好了的劇被于迎給截胡了麽。
黃珊珊最讨厭搶角色的事,再加上池信跟于迎合作過,立場一下就偏到童澤那邊了。
池信說:“要不是澤哥罷演,我們劇組也沒這麽好的機會,多謝澤哥的慷慨大度了。“
明星罷演和被導演換人可不是一個性質,這就是最标準的耍大牌,池信四兩撥千斤,明面是在感謝童澤,實際上是把鍋推童澤頭上,并且暗戳戳地表示,幸虧童澤罷演,否則這劇也不會紅。
童澤氣得很,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就更氣了。
這時,導演組的人來讓嘉賓們準備,要正視拍攝了。
這個解謎綜藝沒什麽臺本,就是在場景裏設置各種各樣的線索,讓嘉賓們自行去尋找和破解。
這一期錄制的是鬼屋場景,在黑漆漆的鬼屋裏,有一個鬼被殺害了,嘉賓們會根據線索走迷宮,并且在迷宮中碰到一個個的鬼,找出殺了鬼的那個鬼。當然,這裏所謂的鬼都是由人所扮演的。
嘉賓們需要自由分組,因着池信跟童澤兩個人是新人,便一人跟着一個常駐嘉賓。
童澤分到了跟黃珊珊一組,池信則分到跟陸時一組。
陸時年紀跟池信差不多,但他是童星出道,演戲演了十幾年了,是妥妥的前輩。不過近兩年來他拍戲拍得少了,專心搞綜藝,成了知名的綜藝大咖。
池信管陸時喊一聲時哥。
陸時說:“咱們差不多大你管我喊哥我挺不好意思的,不然我就喊你池弟吧。”
池信說:“……這個叫法有點兒太複古了。”
陸時說:“你正在播的這部劇不就是古裝劇嘛,讓觀衆們再入入戲。”
池信哭笑不得地說:“行,都聽時哥的。”
池信沒有參加過這種類型的真人秀,算是個綜藝新人,但他把這當綜藝反複看了兩遍,并且進行了各種分析,對玩法和套路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旁邊有陸時這樣的綜藝咖,他全場下來表現竟相當不錯。
因着場景在鬼屋,總有奇形怪狀的鬼神出鬼沒,陸時怕鬼怕得不行,而池信又是個膽子大的,這兩人的組合倒是互補了。
陸時每次一看到鬼就會哇哇大叫,往池信身邊蹦,池信就做出保護姿态把陸時護在身後。
陸時說:“池弟,你好MAN哦~”
池信謙虛地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陸時就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一個鬼跑出來,他轉笑為哭,勾着池信的脖子猛地跳起來,池信被勾得差點兒摔了,為了保持平衡他伸出了手臂,恰好把跳起來的陸時抱了個滿懷。
兩人面面相觑,還來不及尴尬,陸時又被頻繁出沒的鬼給吓哭了。
池信:“……”
池信和陸時這組可謂是雞飛狗跳,卻很有綜藝效果,而且這倆竟是最先解開謎題的小組,對于池信的這樣的新人來說,發揮得可說是非常好了。
節目組對此很滿意,對池信的印象更好了些。
謎題解開,嘉賓們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嘉賓們紛紛誇贊池信,說他聰明,才第一期來就能解開謎題。
陸時說:“喂喂喂,解開謎題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吧,怎麽都誇池弟不誇我啊?”
嘉賓們表示,因為你有幾斤幾兩大家都知道啊,然後演播室裏充滿了歡快的笑聲。
相比于池信而言,童澤的表現就不盡如人意了,在解謎方面沒幫上什麽忙不說,在遇到鬼時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跑得比黃珊珊還快,這讓黃珊珊對他的印象跌至了谷底,連話都懶得跟他說了。
童澤心裏憤憤,卻也沒什麽辦法。
錄制了一共七個多小時,全部完成時大家都筋疲力盡。
陸時拍了拍池信的肩,說:“今天太累了,改天請你吃飯啊。”
池信說:“那就謝謝時哥了。”
兩人交換了微信號,就此分別。
池信要上車時被童澤給叫住了,池信問:“有什麽事嗎?”
童澤面色不善,說:“池信,娛樂圈紅和糊都是玄學,你別太得意。”
池信嗤笑了下,說:“童澤,你這是在跟我說我遲早會糊嗎?花無百日紅,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懂,所以我一點都不得意,你說的話就送給你自己吧。”
童澤被這句話激怒,三兩步沖上前就對着池信揮了一拳,池信反應過,往旁邊避過,但還是被童澤的拳頭擦到了臉上的皮膚,有點疼。童澤仍不罷休,又一拳過來,池信擡手格擋,兩人就這麽打了起來。
助理李輝一見這架勢,立馬跳下車,強硬地插-入兩人中間,他用胖胖的肚子幫池信承受了一腳,随後他扯着童澤的腳脖子一扭,童澤大叫着倒地,眼裏出現了驚恐之色。
童澤說:“我的腳踝斷了!”
李輝說:“斷不了。”
童澤說:“斷了!我要告你們!”
池信摸了摸嘴角被擦出來的血,說:“你告我們?童澤,是你先動的手,你是要惡人先告狀嗎?”
童澤說:“池信,是你的助理弄斷了我的腿,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無論池信說什麽,童澤都會說你弄斷了我的腿,跟個複讀機似的。
不多會兒,童澤的助理到了,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仿佛童澤不僅是推斷了,且身首異處了。
童澤的助理說:“我們公司會為童澤維權的!”
池信說:“随時恭候。”
池信懶得再看童澤演,和李輝上了保姆車,絕塵而去。
池信一走,童澤的腿自動就好了,他站起身,問助理:“都錄下來了嗎?”
助理說:“我辦事你放心。”
保姆車上,李輝一個勁兒地跟池信道歉。
李輝說:“我就不該去扭童澤的腳脖子,不管他的腳脖子斷沒斷,腫是肯定腫了,一定會倒打一耙把髒水潑你身上,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
池信說:“你是為了保護我才會這麽做的,應該是我說謝謝你。”
李輝說:“你嘴角被打出血了,要不要去醫院啊?哎呀不行,你現在這麽紅,要是臉受傷去醫院的話肯定會成大新聞的。”
池信說:“這點小傷算什麽傷啊,我回家用酒精塗一塗就好了。”
池信在後座跟給張家權打了電話,說明了他跟童澤的情況,張家權表示知道了,公司會幫他處理好。
池信到家時客廳開着燈,簡柯人卻不在。
他看了眼客房緊閉的房門,想來簡柯是已經睡了,就是給他留個燈。
池信松了口氣,心想簡柯睡了也好,否則看到他臉上的傷,估計會氣爆炸。
池信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又翻出急救箱,拿出裏面的酒精,對着鏡子給自己的傷口消毒。
酒精沾到傷口很刺痛,池信嘶嘶了兩聲,慶幸傷口不大,過幾天也就好了,不會影響到他的錄制。
酒精才擦完,池信聽到身後傳來手機墜地的聲音,和手機屏幕碎掉的聲音。
啊,可憐的手機。
簡柯穿着睡衣睡褲,頭發亂糟糟的,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小幾歲,他盯着池信,像是要在池信臉上盯出一朵花兒來,哦,的确是開花了,被人打開花的。
簡柯沒有彎腰去撿手機,他徑直走向池信,擡起池信的下巴,在燈光下打量這張受了傷的臉,問:“這是誰幹的?誰打你了?!”簡柯問這個問題時壓抑着怒氣,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池信說:“沒誰,錄制節目時摔了一跤。”
簡柯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摔跤能摔成這樣?給我說,誰打的!”
池信說:“不是什麽大事,我的傷過幾天就好了,跟我打架的那個人更慘呢,我下手可重了。”
簡柯說:“池信,你是被人打了,又不是別的什麽事,為什麽不跟我說?我能幫你啊!”
池信說:“簡總,我的公司會為我處理好。”
簡柯見池信就是不告訴跟他打架的人是誰,返回去撿起手機,打開微博。
然後他就看到了池信跟童澤打架的那段視頻!
不,不對,這段視頻掐頭去尾,沒有童澤先出手挑釁也沒有童澤先動手打人,只有池信在按着童澤打。
光看這段視頻,池信跟個武林高手似的,打得童澤毫無還手之力。
簡柯指着視頻裏的童澤,用肯定的語氣說:“就是這個人打的你??”
連視頻都有了看,池信想否認也否認不了,點了點頭,說:“沒什麽大事,我都只受了些輕傷,過連天就會好了。“
簡柯說:”輕傷什麽輕傷,在你這裏是輕傷,在我心裏是重傷了。“
池信::“……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