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穩了
和聲音漸掉漸遠了。
“主子!!!那可是天山寒窟!!”林清風不可思議看着林夜軒
而林夜軒溫柔轉身看着林清風,他英俊的臉龐上,有着濕透了的發絲。
正所謂,愛的反面是恨,冷漠的反面是溫柔,有些人就是逆向性格來表達情緒的。
不幸,主子他就是其中一位。
“咕嚕。”林清風下意識害怕地咽會嘴裏的話。
完了,主子這回是真的生氣。
他...他最怕髒了。
大小姐,她她...
還真是在瘋狂作死的邊緣試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天山寒窟
“啊啊啊啊啊啊!!!!!”
“嘭!!”林百溪屁股先着地, 一陣痛意讓她捂着臀不斷在地上打滾。
我去, 這個家夥居然對着自己的侄女那麽惡毒, 他應該是後母的小叔子吧!
她趴在地上好一會兒, 才緩解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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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黑漆漆的只有頭頂上的機關口,有一點亮光照射下來, 所以她站的位置才沒那麽的黑沉。
這裏是哪裏?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很快。
附近傳來一股寒氣逐漸襲了過來,凍得她打了一個冷顫。
怎麽會突然那麽冷?林百溪抱着雙臂互相搓了搓, 剛呼一口氣, 那水蒸氣都跑出來了。
原來這裏是個天然冰庫。
她立即打坐在地上, 開始調節氣息,使得自己渾身暖起來。
可是奇怪的是, 那內力剛剛從丹田湧上來, 突然一股寒氣竄上心頭,凍得她直接一個冷顫,傳遍了脊背, 一路到了後腦勺。
“卧,卧槽, 好好好冷。”
“內, 內內力不管用了。”
“叮——宿主這裏是靈鹫宮的天山寒窟, 這裏的寒氣已經在這裏聚集上百年了。”
“叮——有着天然寒冰床的作用,寒冰床的作用是催發一個高手的潛能和能力,但是天山寒窟比寒冰床冷上好幾倍。”
“叮——宿主,千萬不要用內力,這裏的天山寒窟可以以內力為食。”
“叮——請盡量別動, 即使跑步暖身也不行,只會讓體內的汗水跑出來使得宿主加速寒冷。”
林百溪聽它說了一堆,頓時覺得自己完蛋了。
沒想到那混蛋對自己的親人,那麽狠。
“可惡,我就知道和他合不來,看見他就想跟他鬥,果然是原身留下的意識嗎!”
“叮——是不是原主的意識,已經不重要,重要是宿主已經和前主的最後一抹意識完全融合,日後她便是你,你便是她。”
“啊嘁。”林百溪沒聽進去,因為她都快凍僵了。
“有沒有辦法,我都快凍死了!!”
“叮——自動兌換一對火磷石,持續作用一個時辰,需要扣取積分1500。”
她頓時喊道:“好貴!!!”
剛喊完,她渾身就打顫了,不行了,再不豁出去就得凍死了。
“我去,我兌換,系統你趁機坑我一把就是了。”
“叮——恭喜宿主獲得一對火磷石,扣去1500積分,還剩2000積分。”
林百溪手心頓時多了一對跟打火石一樣的東西,她打了一下很快一絲強烈的火光燃燒起來,驅走了周圍的寒氣,使得她暖和了一點。
她松口氣了。
可是只有一個時辰的作用,萬一對方把自己關在這裏好幾個時辰,那她的積分都不夠扣了。
該怎麽辦?!
突然她腦海閃過佳人的一道倩影。
哎,果然提前過來就有詐,那個叔叔根本是早就預料到我會來的。
林百溪一瞬間洩氣了。
.....
而此時此刻。
靈鹫宮上下瞬間傳開了,弟子們争相都在傳宮主将重樓宮的大小姐給打入了天山寒窟,看來是打算親自大義滅親。
最高興的人莫過于西院那幫人。
尤其是和山峰和長白山的掌門,還有秀慧大師,與其他派的掌門們,松山銅山,嵩山少林寺,明教、行堂,包括丐幫等等。
還有唐家機關大師唐賢。
西院的人,差點沒高興大擺筵席了,如果不是這裏是靈鹫宮,那大魔頭又是林家的人。
他們顧忌林宮主的意思,只好忍着了。
只要今天過後,他們離開靈鹫宮,就可以大肆擺宴席慶祝了。
可見,他們對現在重樓宮的偏見多麽深。
其中院內,莫過于嘆氣和沉默的人,則是上官闕和秀恩大師
兩人住在同一個院子。
上官闕坐在茶桌一聲不吭,表情有些難過起來。
天山寒窟,那個地方尋常人不出一刻鐘便凍死,尋常高手,也是一刻鐘就沒命了。
即便姐姐武功再高強,不出半個時辰她也得死路一條。
如今已經三刻鐘過去了,她越來越危險,只要靈鹫宮宮主不松口,那等于她要在天山寒窟,永遠隕落了。
“對不起,姐姐,我救不了你。”
上官闕黯淡着目光,他低着頭情緒非常低落。
秀恩大師見此,他緩緩閉上眼睛,手裏的佛珠不斷滾動着,直到滾了半圈。
他嘴巴一動道:“孩子,去找盟主吧!”
“什...什麽?”上官闕擡頭有些詫異看着秀恩大師。
按理說,重樓宮和靈隐寺也有恩怨,如今魔頭将死,大師應該高興的。
秀恩大師再道:“去找盟主。 ”
這次上官闕确認沒聽錯了,他擦擦了眼角道:“大師,可是我姐姐能救到她嗎!”
秀恩大師搖頭道:“不試試怎麽知道?而且在老衲看來,林施主并非短命相,她的大限還不在靈鹫宮。”
“如若她能活下來,那日後還是有機會的。”
或許是想到五十年前的事情,秀恩大師的表情沒有一絲表情,明明是沒有擺出一點情緒,上官闕看見大師的身影微微拱背,那每一處都好像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憂傷。
話出,他從紅橙相間的格子袈裟袖口內,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看起來像鵝卵石的東西。
只是這看起來成色稀奇的石子,确實一般的石頭,看起來保存依舊了,石身還有一絲絲指甲蓋大小的劃痕,好像是常年撫摸才落下的痕跡。
“這是故人昔日嬉笑怒罵時,送我的禮物,雖然禮薄又似毫無誠心,但他人就那樣,從來不會送禮。”
“在最後一年突然給我這個玩意,算是最後一份禮物吧! ”
秀恩大師說罷,将鵝卵石交給了上官闕。
上官闕雖不知大師口中說的故人是誰,但看到出來,他十分的愛惜,所以那位故人對他來說也十分重要。
“謝謝大師。”
上官闕看了一眼鵝卵石,只見上面刻着五個字:“天下第一刀。”
“難不成是刀客嗎?”上官闕奇怪道。
不管了,他用最快想去清溪院,就在半途中,他本來翻牆過去的,結果一只腳沒踏過來。
“撲通!”他好不容易踩穩了,卻不小心崴到一只腳。
又,崴到腳了!!!
“怎麽辦!!”
現在是緊急的時候,上官闕扶着牆好不容易爬起來,他發現自己的右腿不能動了。
“可惡!!!”
“我真是沒用。”他幹脆用左腳跳着走。
剛跳了幾下,他的左腳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一塊石頭“咔噠”一聲,骨折的聲音。
“嗷嗷嗷嗷嗷!!!”
“我的一雙腳。”
上官闕慘叫一聲,他又崴到雙腳了,跟上次一樣!!!
怎麽辦怎麽辦?
就在他無助時,重林剛好聽到宮主被困了,無論他的實力再差都得傳消息出去,順便自己救一把是一把。
但是他在路上又看見上次追他的公子哥。
“這家夥難不成腳又崴了?!”
別問他為什麽知道,因為上次他也是這種趴在地上的姿勢,哀嚎的。
重林打算裝作沒看見。
他打算翻牆就離開。
“喂,救我,你們宮主有危險了,快去叫...”上官闕立即喊道,結果那小胡子直接翻牆要走了。
這家夥難道都不擔心宮主的嗎!
“你這混蛋。”誤會的上官闕膝蓋一着地,将自己蹦起來,一把抓住重林翻牆落下的後衣長袍,猛地一扯。
“嘭!”重林冷不丁後腦勺着地,他直接磕到原本絆倒上官闕的一顆稍大石頭上。
随即他兩眼一黑,瞬間暈過去了。
稍大的絆腳石:犧牲者+2
上官闕:.....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快來人啊!!!”
上官闕猛地拼着嗓子喊了起來。
“誰來都行,求求你,去通知唐左使!!!”
可惜這裏是偏院,附近的人是不會出現了,有些人是巴不得林百溪死掉。
恰好這裏是長老院附近,這些靈鹫宮的弟子聽見沒一個出動的,因為三位長老的命令在,他們不敢冒險。
就在上官闕寡助無依的時候,他自己爬了一段路,還沒到院口。
地面前,忽然落下一雙略微急促的藍白長靴,朝他疾速踏來。
來人輕輕将他扶起來。
她用着焦急的語氣道:“東西呢!”
“姐...?”
“姐姐,這是秀恩大師的東西!!!”上官闕擡頭就看見姚羨已經恢複了自己的真面貌,此時已經換上姚府的藍衣長袍。
只不過,此刻的她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臉,卻透着一股緊張又寒冽的氣息。
姚羨輕輕将那塊刻着天下第一刀的鵝卵石,緊握在掌心間,她什麽都來不及說。
下一刻。
她的倩影,化作一道仿佛藍光的閃電,消失在偏院
只是在離開時,她幹淨利落抛下幾顆重樓宮的霹靂彈。
“砰砰砰砰砰!!!”
偏院倒塌了幾處院子,吓得這些躲在這裏裝聽不到,巴不得某人死的弟子們。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重樓宮來襲擊了!!”
一個個人用着屁股尿流的姿勢,分別跟下水道的爬蟲一樣爬着逃了過來,模樣十分的狼狽不堪。
☆、跟我出去
靈鹫宮上下氣氛與情勢處于四面楚歌的狀态下。
主殿內, 赴友會已經沒有再舉行, 這裏空蕩蕩的座子無人坐着, 唯有主位上依着一道修長的身影。
他的墨發散開從肩膀垂落到腰間, 林夜軒的玉容只是簡單地處理一下,他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換了新的衣服。
而是伸出修長的指尖, 在禦座上敲了敲,他神情冷漠淡然, 仍舊是上位者的姿态。
主子, 尋常人進去不到一刻鐘便會凍死。
大小姐已經進去了三刻鐘, 請主子手下留情,允許屬下将她放出來。
話出, 一道寒氣猛地竄上來林清風的身後, 他打顫了一下,低着頭繼續道:大小姐貪玩成性,長大又因父輩之事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非要說責任, 那便是屬下從小沒把大小姐看好。
身為林家的一位長輩,我願意負一部分責任。
林清風拂起膝蓋的衣袍, 他雙膝跪在地上。
“請求主子, 饒過大小姐一次。”
“莫要因為一時置氣, 使得她命喪黃泉。”
自始至終,上位的人,冷漠甚至無動于衷,好像是說無關之人一人,表現的漠不關心。
外人見, 怕是要說一番靈鹫宮宮主果然是鐵面無私。
但,沒有人知道,唯有了一下他那微微佝偻一下的背,依舊沒貼近禦座靠椅。
哪怕是一個小舉動,一個常年冷漠不帶表情的人,可以輕易擺出從未露過情緒的面目。
可身體是...從來騙不了人的。
林夜軒惱她。
林夜軒厭她。
林夜軒驅她。
但從沒想現在一樣,想過殺了她。
他與那孩子之間的恩怨,已經不是剛才那一面的置氣了,他知道那個孩子,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從第一面開始,她眼眸透出的清澈平和之色,是騙不了人的。
只是。
林夜軒卻怕了。
很怕,以往的她再怎麽鬧騰,他都可以不管不問,甚至她成為了人人危言的魔頭。
他甚至都不眨一眼,因為他才預料到了。
“拉她回來?”
不可能,身為靈鹫宮的人,身為天機子的後代們,從來不允許自己的驕傲,被一句妥協屈服給壓倒。
所以,林夜軒很清楚。
他有驕傲,她亦有驕傲。
他們一家人,都有自己的驕傲。
就是因為懂得,他才縱容她,哪怕此後她萬劫不複,死于非命,那也是死于自己的驕傲之下,哪怕是死有餘辜之下。
就和哥哥嫂嫂一樣,到死從未丢過身為天機子林氏後代的殊榮。
想到這裏。
林夜軒閉上眼睛,他道:“她已經丢掉自己該有的東西。”
“唯一可取的東西丢了,那成為了一個沒有必要價值的魔頭,今日如我不除她,那她也只會毫無尊嚴死在別人手下。”
“林氏一門,從來不允許,自己尊貴的頭顱底下,哪怕是女皇陛下,因為林氏這一份驕傲,而禮讓三分。”
“林氏什麽都可以丢。”
“但是不可丢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林清風聽罷,他一震,随即表情頓時低沉起來道:“主子,你又知大小姐丢了林氏該有的尊貴與驕傲。”
“就因為大小姐,身上那已經消失的血氣與暴戮?”
話止。
林清風認真道:“那主子,大可不必擔心。”
“如若你擔心,那一測便知。”
林清風深深知道,靈鹫宮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宮,很多是因為本族林氏他們用自己尊貴的生命和驕傲堆砌成的。
連大主子都是這樣去世的。
而大小姐或許是知道這點,看穿靈鹫宮如今有許多人已經開始醉生夢死在昔日的浮華之下。
如若靈鹫宮交給他們,遲早會成為一個空架子,成為一個過去式。
而過去的三百年天下第一宮之所以維持至今,都是靠林氏一門的地位實力和那永遠高貴不低頭的驕傲,哪怕死,也不會屈服任何之下的那份尊貴與榮耀。
所以,林氏一門去世一人,便會有皇族親自來吊唁,甚至上次大主子去世後,那位聞名天下的名捕,那位皇室最尊貴的攝政王,親自帶着家眷來吊唁。
那天,他至今歷歷在目。
這就是林家該有的結局,每個人死得其所,死的光榮,死的令人追崇。
随即,林清風深呼吸一下,他好似做出什麽決定一樣。
“好,主子。”
“既然如此,那你我主仆不如立下一次賭約。”
“賭約?”這次,林夜軒終于松口了。
“是!你我主仆賭一把,就賭大小姐她...”林清風語氣沉了一下,好像巨石落入湖水之中一下,沉到底。
“還是不是林氏一門的人!? ”
此言一出。
林夜軒的指尖微微一滞,他靜默了一會兒,擡頭仔細打量一下跪在面前的林清風。
他自小就穩重,跟在自己和哥哥身邊已經有三十多年了。
林清風的忠誠,是整個靈鹫宮的人都無法比拟的。
随即。
他啓着冷唇道:“依你。”
“是!”林清風頓時站起來,他淩厲轉身時,表情是對一切的決絕。
“姚盟主,您進來吧!”
“屏息,驅散內力。”
“然後...請在三刻鐘,準時将大小姐拉出天山寒窟。 ”
外面傳來一道清冷又似波動起伏的聲音。
“多謝林管家。”
“來日,姚羨必會報答于你。”
這話從外傳到殿內,使得林夜軒只覺着刺耳,還是說,那位盟主小輩是故意的?
是在諷刺他,親不如鄰友?!
“哼,這世道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雖是冷冷的聲音,但林夜軒身軀已經微微放松了。
內殿,此時走進了兩人。
林清風手持一塊天下第一刀的鵝卵石,他親手交給了林夜軒。
林夜軒接過石頭時,見字是故人所刻,他微微愣了一下,再擡首看向眼前的小輩。
她亦是孤傲屹立在自己面前,只是與自己不同,她的那份冷漠和傲氣更偏向肅然,一本正經。
好似拿着戒尺嚴格的女夫子一樣。
就是這樣的人。
破格又破功,關心那個不孝之女。
是什麽?使得姚羨身為武林正派之首,亦要留在林百溪的身邊。
這些年,他又錯過了什麽?
林夜軒指尖收攏握住了鵝卵石。
他道:“三刻鐘,準時帶回她。”
“多一分死。”
“少一分亦死。”
姚羨深深看了林夜軒一眼,她恭敬作緝一下,道:“多謝。”
話落,她沒有半分須臾轉身,便進了內殿的地下室。
林清風打開了天山寒窟的鐵門,一股可以将人凍成冰塊的寒氣撲面而來,使得林清風被吹的刺痛。
但是他看見的人。
姚羨屹立如松,站了半會,沒有躊躇與畏懼,甚至眉頭一皺不皺,她只身前行走入了洞窟。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面前時...
林清風複雜的表情:“上次,大小姐是一個人帶着傷,出來的。”
“如今。”
“已有一人可以為她赴寒窟。”
真不知道這對大小姐來說,是好是壞?
立場相對的兩人在一起,只希望,不會仿若前人那般,最後以慘凄為結局。
而寒窟,一路走下去,每一步都快叫姚羨吞噬進冰雪之中,這裏沒有一絲雪,卻冷的比雪還要迅速,明明附近沒有什麽風聲,但是這寒氣就如同空氣一樣時刻傍身。
呼吸間,透入心間的都是的微微抽痛。
“阿溪,我馬上就來。”
姚羨走到一半,她的肩膀已經落下薄薄又僵硬的冰塊,用手捂着肩膀,繼續一步步艱難走了下去。
她一步走,一邊算準時間,感覺身體越來越僵化。
她突然懂了為什麽林宮主說三刻準時,這已經是精妙的計算了,無論是身體的消耗還是內力,每一步,就如同在地面的百步。
異常的艱難。
逾時不是她死,便是自己死。
不一會兒,她走到在寒窟中,看到了唯一的火光,那火光就仿佛希望那般,撲入她的眸底。
“阿溪。”
回答她的是,眼前看似空無一人又寒冷,沉寂、可怕的寒窟。
“她人呢?! ”
一瞬間,姚羨的心驟間沉下來,她慌亂了。
“阿溪!!!”
“撲通。”一聲物體掉落的聲音落在地面。
姚羨移眼過去,便看見林百溪已經蜷縮在地上,她緊閉雙眼,看起來快睡着了。
“阿溪,不能睡。”
她往前努力邁動腳步,可腳下仿佛束上了千斤的鎖鏈,走每一步都特別艱難。
她伸出手,還是毫不猶豫走着。
直到,姚羨修長的指尖亦覆蓋一層冰霜時,她觸碰到林百溪的衣袖,甚至連觸覺都快消失了。
“百溪。”
“啪!!!”姚羨使用最後的力氣,一巴掌拍在林百溪的臉上。
這時。
林百溪才緩緩睜開眼眸,見到面前語氣緊張又慌措的女人,她坐起來揉揉眼睛。
我是不是在做夢?!
“是我!!!”
“林百溪。”
“快...起來。”姚羨感覺身體越來越艱難的動每一下,她一把抓住林百溪,往門口走去。
“跟我出去。”
林百溪這時才反應過來。
寒窟中一片寒冷,黑暗,剛剛她無助無依,孤獨,好冷好累又餓。
如今,她難以置信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居然出現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你...是唐冰皮。”
“嗯。”姚羨顫抖的聲音,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得自己是誰了,只想對她說。
在這天山寒窟中,至少她來了,她在帶她回去。
“主子,是我。”
“哦...是嗎,那你下來幹什麽...”
她輕答:“主在仆在。”
林百溪心疼又氣急敗壞的聲音。
“愚蠢!!!”
☆、要娶的女人
她還以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嗎……
林百溪緩緩站起來。
偏暗的光線, 使得兩人之間, 有些錯開。
可她聽到身邊的女人, 突然顫抖的說道: “主子, 靠近我一些。”
她湊過去直接抱住了姚羨。
兩人身軀上的體溫,并沒有給對方帶來一絲溫暖, 反而更加寒冷。
她忍不住姚羨的身上輕輕搓一下,她有些自責道:“但是你只身一人下來, 實在太傻了。”
此刻的姚羨, 已經凍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她心裏還在計算着時間的每一分, 現在還不到三刻鐘,但折返卻會超過三刻鐘。
怕是可能來不及了。
如果百溪自己直接出去, 可能來得及。
随即。
林百溪耳邊聽見懷裏的人, 她一聲發出似冰冷的自嘲:“傻又何妨。”
“這輩子,傻一次又何妨。”
林百溪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 她現在說不上來。
她唯有道:“但是會要你的命。”
姚羨輕輕擡頭,看着被昏沉的光線鍍上一層陰影的人。
她深深地看她一眼, 哪怕是輪廓。
她想此時此刻, 她最想對這人多說點話, 說不定她馬上要失去知覺了。
萬一有何不測或許永遠就說不出口了,哪怕現在只能說一半。
最後。
她輕輕地靠在林百溪肩膀上,對着她的耳側,好似要把一輩子的溫柔都刨露給她看一樣。
姚羨柔聲道:“我活着,從未違背本心, 以前不想,如今亦不會。”
“所以,阿溪,如果可以活着出去,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什麽事?”她突然感覺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只希望不是真的,這個女人根本就像是在交代遺言一樣的話。
林百溪就聽見耳邊佳人的側語。
姚羨顫道:“出去後,你要學控制好自己的行為,讓它遵照你的本心。”
“不要,再讓世人誤會現在的你。”
她猛地一震,心裏的猜測是對的。
“那你呢?”
“你呢?!”
姚羨并未作答。
她輕輕依在林百溪身上,柔聲道:“此刻足以。”
一聲足以,身邊的女人悄悄睡了過去,她的手垂落在她的肩膀上。
林百溪眼睛頓時瞪大,她緊緊摟住她呼喊道:“唐冰皮!”
“喂,姚羨!”
“你別睡!”
“叮——宿主普通人是受不了寒窟冰氣的,即便是現在的女主。”
“叮——按照女主走來的路線出去吧!”
“叮——宿主請快速離開。”
林百溪一個橫抱,将姚羨抱了起來,她遵照系統說的一路往旁邊的洞窟走。
每走一步都非常艱難,甚至可以說非常的刺痛。
“叮——時間倒計時60秒。請及時離開! ”
“系統給我一點幫助。”林百溪護着一口冷氣道。
她看着懷裏的女人,那個已經掉了馬甲過來的女人。
她再也不願,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她現在懂了。
從前她都是一個人,但是以後,她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因為,她已經有姚羨了。
“呼!我真是一個笨蛋,為什麽現在才發現...才發現,她也對我有着不一樣的感情?!”
林百溪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打醒自己。
“叮——宿主需要什麽幫助?”
“給我一點魔氣。”林百溪毫不猶豫道。
以往她恨不得壓制魔氣,慢慢消耗,如今她必須借助魔氣來辦事,她不想姚羨出事。
“叮——自動解鎖一部分魔氣,由于是未開發的,請宿主謹慎使用。”
“叮——魔氣将籠罩,宿主請注意。”
“叮——”
這次系統還沒提示完。
只見,林百溪身上滋出一絲絲血氣萦繞在周圍,她吃痛地閉上眼睛,等睜開時,已經變成了一對妖冶又赤邪的血眸。
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如果說魔氣前的她溫和又活潑。
那魔氣後的她,雙眉間添了一絲冷酷與邪意,她站在原地,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随後松動一下脖子。
她冷笑道:“馬的,外面的人肯定要高興死了吧!”
“老娘死在這裏他們很想大擺筵席是嗎!”
林百溪往前走了幾步,看見那天生寒鐵制作的鐵門,她神色非常不耐煩,甚至非常的煩躁。
“草,這魔氣一上來,就跟大姨媽來了那樣,看見人就特別想打!”
“系統呢!你這個狗日的,給老娘死出來!!!!! ”
系統:.....
你該不會是連我都想打吧!別想了你打不到的。
還有。
宿主你今天比以往說了更多髒話。
人家魔氣上頭到處殺戮,殺戮,你魔氣上頭居然是爆粗口。
系統覺得,宿主控制魔氣的能力和适應力,真的比它想象的要好。
林百溪在這裏罵了一下,門口突然有人的腳步聲,好像鬼鬼祟祟的樣子,對方猛地要關上天生寒鐵大門。
想要置她們于死地。
林百溪頓時脾氣上來,她幾乎是瞬移到門口,身形瞬移一閃,身後掠過幾道虛影,她煩躁看向來人,是一個不認識的弟子,正在推着門。
看見她出來時,那弟子吓得兩腿一軟,跪在地上。
“大,大小姐.....”
“我去你娘的!!!大你娘個頭。”
“想關死我,也看我答不答應!!!”
瞬間,她一腳猛地踹過去,砰!一聲那跪在地上的弟子,人影瞬間被踹沒了,唯有天花板那低落的碎石,還有人形裂縫,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而林百溪抱着走了出來。
靈鹫宮大殿上。
林清風看見大小姐抱着姚家小姐出來了,他并沒有露出欣喜,表情卻凝重起來。
他走了過去。
“大小姐。”
林百溪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胸腔有一大堆怒火沒出發。
她喝道:“你有辦法治好姚羨,對吧!”
林清風見她那麽說,而且非常生氣的樣子,估計是氣他沒有把守寒鐵大門,但為了賭約,他不能把守。
實在有難以說的苦衷。
而且見大小姐的赤瞳,怕是練了什麽邪功上頭了。
林清風低頭前,叫來了一位女弟子,他道:“請将姚盟主交給我的弟子,現在寒窟的冷氣,唯有靈鹫宮的萬香泡沫溫泉才能解。 ”
說到最後。
林清風小聲對她道:“大小姐,最好求求宮主。”
“老娘憑什麽求那個娃娃臉!!!”林百溪頓時炸毛道
但是在下一刻,她就聽見林清風繼續提醒她。
“天山寒窟的冰氣已入侵姚盟主的體內,需要主子的至陽性的內力排出。”
“主子他已經十幾年沒給人施功急救了。”
話出。
林清風還以為她不會答應。
結果就看見。
某人噗通一聲,幹幹脆脆跪在地上,她恭恭敬敬磕起頭來朝殿內喊道:
“溪兒,錯了。”
“求叔叔救救她。”
“救救姚羨。”
林清風松口氣,他和女弟子将姚羨帶進了大殿內,一下子大殿變得死一般寂靜。
此時大殿上,并無一人,她對着偌大的宮殿說着,空蕩蕩,寂靜。
“溪兒錯了。”
“求叔叔救救她。”
“溪兒,再也不會違背叔叔的意思,也不會再濫殺無辜。”
一句又一句。
無人知曉無人問津無人之地。
她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為什麽,每說一句,她心裏的怒氣逐漸消失一點,慢慢的,這些像哀求和忏悔的話,使得她冷靜下來了。
林百溪開始後悔了。
她今天真是足夠愚蠢的。
即便任務再是任務,人還是自私的,而她非常都自私。
如果不是自己挑釁叔叔,或許自己不會掉入寒窟。
如果不是自己自以為是,姚羨不會以身犯險。
如果不是自己太遲鈍太無腦,亦不會發生這件事。
她愚蠢到挑戰了林夜軒的耐心。
她錯了。
系統說的對,這一世,這以後,她便是真正的重樓宮宮主,世人眼裏的大魔頭。
姚羨眼裏的林百溪。
在寒窟那一刻,她終于知道,這輩子還是有人追着自己跑的。
想到此處。
她深深閉上眼睛,難受又自責道:“真的很對不起。”
“姚羨,你千萬不要有事。”
話落,殿門被人側着推開一扇,一弟子提着食盒走了出來。
內宮弟子恭敬道:“大小姐,主子來話。”
“什麽話?”
“請您跪三天,三天後,去禮宮學習大家閨秀該有的禮儀。 ”
林百溪:.....
好好的學這個幹什麽。
難不成那個娃娃臉是想把她嫁出去不成?
先不說願意不願意,誰敢娶她啊!
“要娶也是我娶。 ”
“而且要娶的女人,一定要是姚羨。”
林百溪露出無比堅定的眼神。
“好,多謝提醒,麻煩你告訴我叔叔,要是姚家小姐少一根毫毛,靈鹫宮就少十根毫毛。”
那弟子聽了,頓時滿頭冷汗起來。
林百溪跪在地上揮揮手道:“別怕,我說的是姚府和她娘上官夫人,不會饒了靈鹫宮。”
“到時候放火燒靈鹫宮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說不定還派朝廷的兵鏟了咱們的老窩呢!你也知道女皇陛下看重姚盟主。”
“到時候我可能順便一小小的,添把火。”她舉起手指捏在一起補充道。
內宮弟子:.....
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和朝廷一起滅了靈鹫宮。
這弟子還是吓得趕緊回去禀告了。
林百溪仍舊跪着。
待看見殿門再度閉合,弟子去禀告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
林百溪才移開了眼睛。
只是,此刻。
她伸出手撫摸在自己的眼眶上,染上一絲濃濃的憂傷。
這次犯得錯誤,不會再有第二次。
不會再有...
所以,姚羨待你醒來後。
我想和你說。
.....
“我都依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留人
她聽話的跪了三天。
這個便宜叔叔, 對她還真是一點不留情。
林百溪從地上爬了起來, 很快重林就急忙過來攙扶她。
“謝了。”她轉首就看見重林, 他腦袋上纏着白繃帶。
她忍不住冷聲道:“是靈鹫宮的人打你的?”
重林搖頭, 他道:“主子,那天我想通知我們的人過來的, 但是中途遇到主子救的那位大少爺。”
“然後就...”
他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林百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辛苦你了。”
“姚羨的弟弟都是麻煩人物, 你以後多多擔待點,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重林聽得一臉懵逼了。
他道:“主子, 您是說你你要和那位大少爺成親。”
說完。
“咚!”他腦袋挨了一擊。
重林他痛的抱着腦袋不敢再問了。
她就鄭重其事宣布道:“記住了,以後姚家大小姐姚羨就是本宮主的女人了。”
“聽到了嗎!”
“那位大少爺就是本宮主的小舅子, 也算你半個主子。”
重林:.....
“宮主。”
雖然你武功蓋世英明神武, 跟鐵打的漢子有的一拼,天下再也沒有适合你的男人,可是屬下沒想到, 宮主您居然真的喜歡女人。
一瞬間,重林感覺有什麽憧憬般的東西碎了。
沒想到重樓宮的傳聞居然是真的, 當初他還不信來着。
可他眼中的宮主。
林百溪非常好心情, 搭着他的肩膀, 捂着屁股一拐一拐的走着,看起來非常狼狽,可她的俏臉滿是喜悅,可見她現在的心情多麽的好。
待她回到清溪院,就迫不及待打聽姚羨的消息。
可是那個便宜叔叔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樣, 居然把消息捂得不透風,讓她捕捉不到一絲蛛絲馬跡。
急得她心癢癢,膝蓋也痛痛的。
這麽熊的叔叔應該被人打一頓,才能夠溫順點。
“啊啊啊啊啊啊!!!”
“我現在好想知道姚羨的消息,一天沒有她在身邊,我都快寂寞死了。”
林百溪在房間內邊擦藥,便咆哮起來。
門外守着的重林,摸了一把辛酸淚,只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信息,原來宮主... 她們倆早就相親相愛在一起了。
宮主每晚和唐左使睡在一起。
都天天睡一起了。
而且在他眼皮底下,他居然一點眼色都沒有,甚至還沒有看出來,還有什麽資格當護衛。
郁悶的不僅僅是清溪院的人。
更加郁悶的林清風
自從他和主子立下一個賭約後,主子就特別不待見他,送飯都不用他親手了。
他就像被冷落了一樣。
靈鹫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