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第13章 端倪

氤氲的水霧蒙了鏡子，何易抹了一巴掌，鏡子裏的男孩已經完全是個大人的模樣了。

小朋友在“松了”的杞人憂天裏和他的鐘老師在一起了三年，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他捏了捏自己的肉，總是不如鐘嶼那麽有質感，只有一層薄薄的肌肉覆在胸前，鎖骨和胸骨都很明顯，和鐘嶼一對比，看起來有點弱氣。

三年了沒長什麽個子，也沒長什麽肉，唯一熟練了搞鐘老師這件事情。

……明明吃得也很多，也許是因為消耗得也多吧。

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鐘嶼回來把他抱回房間才有了一點感覺。

“沙發好硬啊以前都沒發現，”何易揉了揉自己的腰，“我只能睡床，睡別的地方都硌得好難受。”

鐘嶼心裏一咯噔，這久遠又熟悉的口吻……

“今天晚上是不是還要備課啊，”何易跪在床上勾着鐘嶼的脖子直起身子，“能不能跟我說說話，等我睡着了再去……”

“……好。”

“能不能也順便親一親我的小嘴巴？”

鐘嶼聽得笑了，就勢親了親他的小嘴巴。

大學生活應當是人生裏明媚的一段時光，光明正大地談戀愛，信心滿滿地規劃未來，為人生行旅選擇一個個或正确、或錯誤、但絕不允許回頭的路口。

何易小朋友跟着他的鐘老師，對方替他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荊棘，鋪平路途上的坎坷，又給他留了跌不了大跟頭的坑，怕他受挫又怕他軟弱。

……睡了小朋友就要替他操各種各樣的心，鐘嶼以為自己不會有孩子，未曾料到自己要當一輩子的家長。

他坐在床頭說了些今天學校裏發生的好玩的事，說有個女孩子聽說你住我家，想托我給你帶情書，說又有女同學給他送奶茶，但是他拒絕了。何易抓着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玩，慢慢開始有了困意。

說得差不多了鐘嶼起身，何易替他整了整衣領，然後拍了拍他的腦袋，黏黏膩膩地道了一句“晚安”。

等到事情都做完已經将近三點，公開課結束之後就是期末考，他忙完小朋友又要為考試閉關……要拿一等獎學金還是得花花功夫的。

……所以他們會分房一個月。

這是何易小朋友提出來的，那個時候鐘老師還正在裏面呢，他用着勾引人的語調說為了前途必須這麽做。

鐘嶼停下來歇了歇，享受了一會兒緊纏的曼妙，“你是不相信我嗎。”

“我……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何易努力擡起，自己往上湊過去，“天、天将降大任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

“……不怕你餓壞了嗎。”

“動一下啊，嘴巴又不妨礙……”何易抓皺被單，眉頭蹙緊，“那就先把我喂飽啊！”

浪了浪了開始浪了，鐘嶼覺得自己的成人禮應該不遠了。

但是媽的，心裏竟然有點酸溜溜的感覺。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嬌滴滴大白菜，被十八歲的豬吃了……

第二天餐桌上多了一道醋溜白菜，小朋友酸倒了牙。

·

一個月說長很長，說短也很短。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前一晚上何易熬了一夜沒睡，黑着兩個眼眶進了考場，鐘嶼去接他回來，他直接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這一個月鐘老師生理心理全都吃素，過得清心寡欲勝似修仙。

他私心想叫何易起來吃晚飯，一個晚上睡過去有點可惜……結果小朋友鬧起了起床氣，坐在床上拍着大腿，連眼睛都沒睜開：“你幹嘛，沒事不要來鬧我好嗎，都這麽大年紀了是不是個開明家長，還不讓人睡覺了……”

糊了他一臉之後，何易小朋友繼續去睡，鐘老師有口難言。

何易的眼睫密密麻麻地交錯着，軟軟的頭毛貼在額上顯得特別乖巧。鐘嶼伸手摸了摸小朋友的臉頰，膠原蛋白開始消褪，五官變得深刻，下颌曲線流暢，他的男孩要變成一個男人了。

他把空調的溫度調高，打開加濕器，讓房間裏的空氣不至于太過幹燥。就算何易喜歡蓋着被子吹冷氣，也不能把自己吹幹吹感冒了。

……心理上永遠像個小朋友，這可怎麽辦才好。

第二天早上是何易先醒的，鐘老師意識還未蘇醒，就被小朋友打攪得不得安寧。

早上五點半多，鐘嶼感覺到有什麽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像有條蛇纏着他，還在把玩他的東西，能做這種事情的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沒有睜開眼睛，他熟練地配合做了擡身動作。

對方迎合着他，找準角度微微戳進去一點。

……好像還不行，有點太幹澀。

接着何易又開始折騰他了，好像還往上抹了點東西。終于鐘嶼被他的動作弄醒，含糊地問了他一句，“……這麽早幹嘛呢。”

何易小朋友舔了舔唇，“一個動詞你。”

……真是豪言壯語，何易小朋友也就只有自己動這點出息。可是他總是弄兩下自己開心，每每只做個半吊子，弄得鐘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昨天晚上鐘嶼興致勃勃，他興致缺缺，現在他興致盎然，鐘嶼并沒有興致索然。看見小朋友正慢慢地準備一點點開始，他直接又幹脆，竟然一下子進去了一大半。

……伏在何易身上吻他的時候，因為太久沒有做的緣故，小朋友又痛又麻還帶着火辣辣的感覺。

果然是豌豆了，稍微不留神用了點力，腰窩便掐出了一片淤青，皮膚上斑駁豔醴的紅痕，像暈在紙上的點點紅墨。何易連呼吸都帶着那裏一開一合，喘促、申吟、呼吸音粗重，鐘嶼忍不住叫他小豌豆。

……豌豆到哪裏也都是他的。

甜甜的，軟軟的，鐘老師咬一口都能膩好久。

不知道是誰追誰跑，他們繞着圈一次又一次遇到，兜兜轉轉卻又順理成章。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一切好像理所應當。

幸好豌豆何易是鐘嶼小朋友喜歡的樣子，幸好鐘老師是何易小朋友喜歡的樣子……他們親手讓對方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于是在這個年紀，鐘老師和他的小朋友如此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