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第2章 相遇

何易在家裏準備午飯，想起鐘嶼做的東西總是比他好吃，又忍不住浮想聯翩。

……鐘老師叫的那聲小豌豆是誰，是他心裏的白月光嗎？

白月光是不是教了鐘嶼很多，是不是做飯比他可口，是不是比他技術好……是不是擁有過鐘嶼的整個青蔥歲月。

這樣一想，二十三歲的鐘嶼老師現男友何易，又像個小朋友一樣既是慶幸又是嫉妒。

何易到學校去找鐘嶼，鐘嶼正在和一些同學打籃球，對于何易來說很容易發現他。即使在人群之中，只需要一眼，何易就能找到他——那是心遺落的地方。

鐘嶼也看到何易了，他揮揮手示意休息，向何易走了過去。誰知一顆籃球突然砸向何易，來不及避開，他的腦袋有點暈，直接蹲了下來。

“……會難受嗎？”這是鐘嶼的聲音。

何易仰起頭想和他抱怨兩句，黃昏的光線讓人恍惚，一時睜不開眼睛，等到他看清來者的面容之後，忽然愣住了。

……這不是鐘老師。

年輕的荷爾蒙，鮮活的青春氣息，十七八歲的鐘嶼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

“你你你……是誰！”

介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鐘嶼皺了皺眉，他顯然不認識何易，“我叫鐘嶼，剛剛籃球不小心砸到你，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何易兩眼一黑想要暈倒，這是開什麽玩笑？！

鐘嶼看他有些虛弱的樣子，想要背着他去醫務室，何易連忙開口阻止：“我沒有事情……能在旁邊和你談兩句嗎？”

對方的眼神裏盡管禮貌性地壓抑着不耐，還是能覺察出不情不願。何易的委屈感驀地就湧上來了，鐘老師從來不會對他這樣，這個鐘嶼一定不是他的鐘嶼。

他語帶試探，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鐘嶼說話：“……你是鐘嶼？”

對方點了點頭。

“那你幾歲了……”

“高考完十八，”未成年的鐘嶼身上散發着熱氣，年輕氣盛難免按捺不住，說話帶着刀子，“學長，要是沒事就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鐘嶼老師的小甜心從心上人口中聽到這一聲學長真的很受傷，鐘老師向來愛叫他小朋友，他們的關系裏一直是鐘嶼追着他，但是他從來不會讓鐘老師的主動落空。

現在這條小狼狗不僅不認他，還會咬人。

何易拉住他的手，突然耍起了無賴，“你的籃球砸到我了，你要對我負責。”

“啧，”鐘嶼突然靠近，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何易的臉上掃了一遍，說話間溫熱的呼吸都灑在他的臉頰，“……要不是看在學長長得好看的份上，我可沒有這麽好說話。”

……何易沒有想到，有生之年他要進鐘嶼的家門，居然是以流氓撒潑的方式。

既然他不小心來到鐘老師未成年的青澀時期，便是一個報複鐘嶼綠他的好機會——他要先下手，杜絕任何白月光在鐘嶼心裏留下刻骨銘心回憶的機會。

這種東西最可怕了，一定要防範于未然。

……你看，白月光把鐘嶼調.教成一個迷人先生，他能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就輸了，何易。

長大之後的小朋友，心裏的鬥志因為他的鐘嶼老師而點燃，第一次那麽想贏。

他要完完整整、徹徹底底地擁有鐘嶼。

·

鐘嶼的高考只剩下三個月了。

何易一走進公寓，未成年鐘嶼的風格撲面而來，和十年後迥然不同。

二十七歲的鐘嶼老師喜歡偏冷色調，理智與情感顯然是前者占上風，曲線邊框有條不紊，只有卧室裏燈光暧昧……十七歲的鐘嶼小朋友濃墨重彩，桀骜不馴昭然若揭，只是暫住也把喜歡的東西擺滿了一面牆，看起來是不服管教的。

……他慶幸的是白月光把鐘嶼老師留給了他。

如果遇到的是現在和他吹胡子瞪眼的這個小鬼，鐘嶼和何易這兩個名字可能将永遠不會有交集。

鐘嶼一邊轉動鑰匙開門一邊對何易說道：“這是為了備考租的房子，只容得下一個人，你一來顯得這麽簡陋……以前我都沒覺得。”

何易環顧四周，這個小麻雀公寓五髒俱全，雖然比不上他們住的房子，但有一種別樣的溫馨感。

大約是鐘老師住過的緣故。

何易對鐘嶼的一切都抱有很大興趣，如今親身來經歷一遍，那種說不出口的感覺無法形容，心髒被填得很滿。

只是鐘嶼并沒有和十年後一樣，看何易的眼神裏都是愛意，何易心裏微微有些失落。但是這樣的鐘嶼又讓他覺得新奇，張揚的，輕狂的，熱烈的，每一個都對他有強大的吸引力。

……他還沒試過追求鐘嶼。

鐘嶼打開冰箱，大約是他媽媽替他塞得滿滿，他拿出一瓶牛奶，“也沒什麽能招待你的，反正是你自己要來，我點份外賣……”

“我給你做飯吧，”何易朝他微微一笑，“我來照顧你三個月的飲食起居……你讓我住下來吧。”

鐘嶼有些奇怪。這個突然在他生命裏冒出來的、不明來歷的陌生人，看上去略微大他一些的男人，笑得這樣好看，竟讓他無法拒絕。

像是怕他拒絕，又添上一句，“我沒有地方去……你好心收留我呗。”

鐘嶼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脫了被汗水浸濕又被風吹幹的上衣，自顧自地進了浴室。

何易就當他默認許可。

半晌過後，鐘嶼圍着浴巾出來，問他的名字。

這個畫面和他們初見時候重合起來，只不過心懷不軌的對象交換了身份。何易喜歡那個開場方式，下意識不願鐘嶼現在就知道他是誰。

“你叫我學長……或者哥哥都可以。”

鐘嶼抓着他的衣領想問他到底要做什麽，逼近的氣息交纏，對方卻沒有一絲慌亂。

鐘嶼氣勢壓人從未失手，此時此刻對方卻饒有趣味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賞鐘嶼的表情、神态，他的一舉一動都成了表演。

……這讓鐘嶼覺得有些狼狽。

而何易小哥哥的心思已經落腳于白送到眼前的肉體上，鐘老師的身材是從十七歲一致保持到二十七歲的，不知道哪一個睡起來會更刺激……二十七歲的鐘嶼老師在床上又壞又溫柔，十七歲的鐘嶼小朋友應該會只顧着自己爽吧？

一想到可以親手把男朋友調.教成自己喜歡的樣子，何易隐隐期待了起來。

提前遇到鐘嶼小朋友，也不是什麽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