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江予辭終究是把憋了很久的話, 忍無可忍地說出了口:“我們也是以前就認識了的,你是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林以鹿一臉呆萌地看着他:“……不可能吧?”
江予辭這樣的人, 如果認識,她一定會記得啊。
忽然想到之前驚鴻一瞥的他的身份證照片, 那時候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就感覺和現在的他好像差別蠻大的。
現在他只要不是刻意降低存在感, 随便走在路上都光芒四射。
而那個身份證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沒能仔細看見,完全沒有那種感覺,就是一張普通的證件照。
氣質這種東西是很玄妙的,哪怕完全一樣的身材和五官, 也會因為氣質這種東西而變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江予辭嘆口氣,語氣無奈極了:“今年過年我跟你一起回家,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林以鹿目瞪口呆:“???你說啥?”
等等,他們不還是在網戀嗎?怎麽這就扯到過年回家了?
她讷讷地說:“我們什麽時候奔現了……”
江予辭被她噎住。
雖然她誤會了他的意思,可她這回答也是讓人沒法接了。
他面露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我們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吧……”林以鹿小心翼翼地說, “奔現容易見光死,隔壁那不就是嗎?”
她還惦記着剛剛在門口不小心聽到的隔壁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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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辭眼神微妙地上下打量了林以鹿一眼, 忽然道:“林小鹿,你覺得,酒店房間, 孤男寡女,女孩子為什麽會說出那種話?”
林以鹿:“……”
那個小姐姐好像是哭唧唧地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之類的,顯然是見光死了。至于為什麽在酒店房間裏說……
咳咳。
看來某些事情也不一定是男方主動了……
江予辭坐在床邊, 雙腿交疊在一起,語氣變得有些認真:“按照你腦補的那種劇情,是女孩子主動,可是男人拒絕。你覺得這是見光死嗎?”
林以鹿:“嗯?難道不是嗎??”
江予辭:“不管那個女孩子長得怎麽樣,男人都把她帶到這裏來了卻不碰她,你覺得是嫌棄?”
林以鹿:“……不是嗎???”
江予辭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逼近了她,彎腰湊到她面前。林以鹿甚至嗅到了他剛剛洗澡用的沐浴露的香氣。
他勾起一個暧昧的笑,“那我現在跟你在這裏,卻沒有碰你,你覺得是為什麽?”
林以鹿擡頭,視線和他相撞的一瞬間仿佛被什麽東西燙到一般迅速低下了頭,卻又觸及到他睡衣領口內的肌膚,只能再次躲閃。
她感到面前這個江予辭好像整個人都變了,看到哪裏都是讓人害怕的滾燙。
他是個男人。
帶着侵略性的、灼熱的欲/望的男人。
林以鹿後背靠在沙發墊上,退無可退。
江予辭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輕柔:“至少我認為,對于男人來說,這不是嫌棄,是珍惜。”
林以鹿暈頭轉向地想,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也太色/氣了吧。
……
林以鹿出門前說“晚點回去”,最後回去的是真的很晚。
差點就進不去宿舍了。
她被大人的色/氣熏昏了頭腦,眼睜睜看着江予辭吃了感冒藥,坐在他的床邊和他聊天,直到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打了電話叫小譚來送她回去。
小譚在外邊吃了晚飯,悠閑地玩兒到現在,跑來接了林以鹿,簡直就是放了一晚上的假。
林以鹿回到宿舍以後很久才冷靜下來。
今天到底怎麽了?
大概是她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也大概是江予辭因為感冒變得不那麽溫和,又或者是房間裏的空調開着太熱了。
氣氛微妙,她甚至覺得如果不是江予辭所說的“珍惜”,可能就要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腦海裏閃過一些“孤男寡女幹柴烈火情到深處擦槍走火”之類的意義不明的詞彙,林以鹿臉上的溫度升高,她連忙用手背貼着臉頰降溫。
她一進門夏挽歌就看着她緋紅的臉色“啧啧”了兩聲,問她去了哪兒。
林以鹿捂臉:“別問了。”
她飛快地洗漱收拾,爬到床上躲避室友們的目光。
卻點開了夏挽歌的對話框。
她今天跟江予辭聊了許多,可不都是毫無意義的騷話。
至少齊老板目前的動向,她已經打聽得七七八八了。
……
齊裕是自己找上江予辭的。
他帶着《錦瑟皆你》的劇本找上了江予辭,直言他非常适合藍阗這個角色。
江予辭拒絕了。
他已經和林以鹿出過這個故事的cos,如果再和別的女人一起出演這個小說改編的電視劇,那根本說不過去。
只能說職業素養和女朋友的心情裏,他選擇了後者。
齊裕對他的選擇表示了尊重,并且去找了另一個他推薦的男演員。
【總攻鹿沢:不是說下下周有個導演的女兒過生日麽?那個導演十有八/九就是電視劇版《錦瑟皆你》的導演了。】
【挽哥哥:……好。】
這麽說的話,幾乎可以肯定齊裕會出席那個生日會了。
林以鹿第一次感覺到認識一個咖位不低圈內人,能聽到的八卦是多麽的多。
江予辭還告訴她,齊裕的小說改編,原作是他,編劇也是他。
他為了能做出一個完全讓自己滿意的作品,把自身的利益最小化,甚至倒貼着到處找人和關系,完全不是為了圈錢。
最後的作品,百分之百的,值得期待。
說到這裏的時候夏挽歌紅了眼眶。
她偷偷看了一眼林以鹿的床鋪,輕手輕腳地也爬到了自己的床上,悄悄拉起了簾子。
她是他的書粉,這是毫無疑問的。
比起林以鹿這種平時除了畫畫就是看文的,她的愛好還要更廣泛一點,各種各樣的網絡游戲和手游,還有娛樂節目。
看文的時間在她的業餘時間裏只占了小小的一部分。
而栖玉的文卻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他寫的文大氣瑰麗,果斷中又帶着細膩,是她最喜歡的風格。
哪怕娛樂活動再多,她也會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打開栖玉的主頁,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他的更新。
不管她現實中有沒有認識齊裕這個人,也不管她知不知道,齊裕就是栖玉。
光是從書粉這個角度,聽到這樣的消息,她就已經熱淚盈眶。
更何況這個作者,還是她現在如此喜歡的人。
……
轉眼間,兩周的時間已經過去。
《東瓶西鏡》已經殺青,江予辭的最後一項活動就是周末的酒會。在那之後他将要迎來長達三個月的假期。
剛好夠他過完年。
不,是剛好夠他和林以鹿一起過完年。
最後一周的拍攝是在幾乎沒有信號的深山老林裏,江予辭以為自己可以終于松一口氣了,直到他打開手機看到一周前林以鹿發的消息,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剛剛松下的那口氣又提了上來。
【總攻鹿沢:!!!下周周末的酒會可以帶我去嗎!】
【總攻鹿沢:就是那個什麽導演女兒的生日會!帶我!拜托你了!】
【江予辭:……我跟你講過我得失聯一周】
她顯然是故意的,在他失聯以後才發來這樣的消息。
【總攻鹿沢:是的……】
【總攻鹿沢:我就是害怕你不帶着我。】
害怕?這有什麽好怕的。
他當然不會帶着她。
【江予辭:你是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麽?】
【江予辭: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到時候的場面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江予辭: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要是有記者問你問題,所有的鎂光燈都聚集在你身上,你怎麽辦?】
【林以鹿:……】
她好像從來沒跟江予辭說過自己的病情啊,為什麽他看起來這麽了解的樣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江予辭閑聊的時候拍攝的桌面照片裏,之前被顧語翻出來的那些放在桌面上的藥瓶子,她懶得收拾回去的小藥瓶,都被他看見了。
他找了人問了這些藥。
一些抗焦慮的藥物,還有些別的作用的。
她的社交恐懼症雖然很輕微,大部分情況下的日常生活都不會有影響。可是一旦發作起來,流冷汗、腿軟、血壓升高、嘔吐……
這些症狀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發作了,可它們都是确确實實存在的。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問題了不需要治療,她的朋友和家人自然不會逼迫她,心理醫生也說如果病人自己已經認為沒有問題,努力積極地生活,那就不用總是向她強調。
可是這是生病了,不是什麽今天心情不好吃點好吃的就能變好的問題。
他願意陪伴她慢慢地面對,逐漸地改善。
可一下子就到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大佬們中間,随時有面對記者們的□□短炮的危險,這種事情……
他絕對不會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