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好了, 以後保證他不敢再騷擾你。”慕容詩放下手機說。
徐串串撲過去檢查她脖子, 摸摸她性感的薄唇, 好奇道:“好神奇, 你是怎麽學男人說得這麽像的?”
慕容詩垂眸看她,又用那低沉的、男女難辨的嗓音說:“我本身就是個男人, 你沒發現嗎?”
徐串串表情一僵,目光掠過她精致的眉眼, 用下巴點了點她胸前隆起的地方, 說:“男人胸怎麽這麽大?”
慕容詩扯了扯嘴角, 笑得很是邪惡:“那都是假的,騙你的。”
“……”她還演上瘾了。徐串串掙開她的手, 退後一步, “是男人我就不要你了。”
慕容詩淺笑一聲,斂容正色道:“那男的被吓跑了,我覺得你媽不久就會打給你。”
果然不出慕容詩所料, 十分鐘後,徐媽電話打過來, 開門見山地說:“你什麽時候有男朋友了?白天的時候你怎麽不告訴我?剛才你班主任還打電話過來把我說了一頓, 搞得我好沒面子。你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多久了?是你們公司的嗎?他是做什麽的?”
徐媽說了一大堆, 語氣隐隐透着火氣和着急,徐串串頓感頭大。
她也知道徐媽夾在中間很為難,早就想好了說辭:“沒有男朋友啊,我就是現在還不想談,又不知道跟他聊什麽, 怕雙方尴尬,所以故意騙他的。”
徐媽不信:“那他怎麽說接電話的是個男的?大晚上你跟哪個男的在一起?”
徐串串看了一眼對面貌美如花的“男朋友”,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今晚我們公司聚餐,我讓其他男同事幫我接的電話。”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徐媽找不出一絲破綻,只覺得她太胡來:“你班主任現在誤會是我在耍他們玩,以後碰面我都沒臉面對她。”
之前有點玩鬧的性質,徐串串沒有考慮太多,她想了想,說:“那……等下我再給那個男的打電話解釋吧。”
跟徐媽聊完,徐串串調出通話記錄回撥那個男的號碼,她開的免提,這樣保證慕容詩能聽到,她也不至于太緊張。
響了很久電話才接通,徐串串提了一口氣,說:“你好,我是徐串串。對不起啊,不是我媽騙了你們,這事都怪我,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我談戀愛了,她也是着急幫我找對象,所以才造成這種誤會。”
“原來是這樣。”對方稍有遺憾地說,“既然你已經有男朋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誤會”總算消除,徐串串如釋重負地放下手機:“差點穿幫。”
慕容詩看她跟打了一場仗似的,說:“累了就先去洗個澡。”
“嗯。”
洗完澡出來,徐串串還得碼字。
十點鐘洗漱完畢,徐串串爬上床,看到慕容詩靠在床頭玩手機。她瞥了一眼屏幕,看到了聊天窗口上的備注名,問:“方沁回來了?”
慕容詩給她騰出位置,說:“還在上海。刮臺風下暴雨,她航班被取消了。”
徐串串今天刷微博也看到了這一類報道,她鑽進被子裏,說:“暫時回不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去找安祭。”
慕容詩用手壓了壓她洗過之後蓬松的頭發:“又開始瞎操心了。”
“哎,當紅娘不容易啊。”徐串串摟着她的腰,“安祭一天沒回我消息了,找她碼字也沒搭理,不知道在忙什麽。”
慕容詩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
“阿嚏——”懷裏的貓尾巴呼了過來,長長的毛發鑽入鼻孔,安祭狠狠打了個噴嚏。
貓受驚,噌地一下從她懷裏跳下去,熟練地用爪子把虛掩的門打開,步履輕盈地跑了出去。
“找了半天沒找到,原來你跑到裏面去了。”
外面一個細細的聲音透過門縫鑽進來,提醒安祭這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門口處人影一閃,安祭只看到淡藍色的裙擺飄過,豎耳傾聽時,外面除了貓狗的叫聲再也聽不到人聲。
電腦的藍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今天一個字也沒寫,那四只一直叫,吵得她更靜不下心來,起身要去把門關緊。
走到門後,猝不及防撞上一對眼眸,安祭驚呼一聲。
“……”外面的人也被她吓到,方沁抓着門把手的手倏地收回,僵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沒打算吵你,只是想幫你把房門關上。”
安祭先是注意到她懷裏抱着的那團雪白的貓,然後是她的睡裙。藍色睡裙薄而不透,細肩帶有一點點性感,露出她骨骼分明的肩膀。
原來她這麽瘦。
只一眼,安祭就想起了那晚上被她樓在懷裏時那種骨頭膈到的感覺,纖薄的,弄得她有點疼。
一團火從下往上直頂到腦門,安祭掩飾性地別開頭,說:“你洗澡了?”
頭發披散,還穿着睡裙,身上一股沐浴露淡香,很明顯的事,她卻明知故問。
方沁撫摸着懷裏的懶貓,說:“是啊,我看你在忙就先洗了。”
忙什麽,對着電腦發呆了半小時一個字也沒敲出來。
安祭沒接茬,把門打開走了出去。
方沁避開:“你要洗澡嗎?”
安祭目不斜視朝着客廳走去:“不是,沖杯咖啡,你要不要?”
方沁搖頭:“這麽晚了你還喝咖啡?不怕睡不着?”
“我一般三四點才睡。”
方沁沉吟了一下,看着她被寬松家居服罩住的背影,說:“難怪你每天要睡到大中午。”
“嗯。”安祭從冰箱裏拿了一條咖啡,去飲水機前接水,至始至終不敢直視她。
“女孩子老熬夜不好。”
安祭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說:“我知道,老得快。”
方沁盯着她的臉。
其實安祭皮膚很細,近看都看不到一點毛孔,而且她長得很白,只是這種白給人一種不健康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常年待在家裏不見陽光的緣故,膚色近乎透明,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眉毛很淡,嘴唇顏色也很淡,眼睫毛很長,可是眼睛無神,渾身散發一股淡漠。
良久,方沁說:“你皮膚還是很嫩。”
安祭手一抖,咖啡粉差點灑了。
方沁把貓輕輕放到沙發上,說:“你多大了?”
把粉末倒進杯子,安祭不急着接水,轉身看她,戲谑地說:“怎麽,要查戶口嗎?”
方沁看着她眼睛,禮貌地笑了笑,說:“我就随便問問,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安祭眼眸微閃,轉過身時說:“反正比你小。”
“我二十七。”
安祭沒有“禮尚往來”地跟她彙報自己年紀。身後一雙眼睛像兩對強光燈,似乎要把她後背看穿,她還要裝着很淡定地在接水。
“汪汪——”日天突然跑過來,抱着安祭小腿日了起來。
分神的安祭不妨有他,吓得手一抖,開水澆在手上,她吃疼叫了起來。
方沁臉色突變,沖上去幫她把開水關掉:“沒事吧?”
白得透明的手背上被燙紅了一片,安祭一腳将日天踹開,咬着牙搖頭。
“快去拿涼水沖。”
安祭忍痛去了洗手間。方沁随後跟上,幫她把水龍頭打開,看着那一塊燙傷,微微皺眉,轉身離開。
幾秒鐘後,安祭看到她拿了個東西進來,疑惑道:“你拿醬油幹嘛?”
方沁二話不說抓住她手腕。
安祭怔了怔,本能地想把手收回。
意識到她抗拒,方沁語速飛快地說:“我以前也被燙過,抹點醬油會舒服些。”
安祭放棄掙紮。
方沁把水龍頭關掉,倒了點醬油在手心,抓起她受傷的那只手,俯身用嘴把上面多餘的水珠吹掉。
看到她嘴巴湊過來,安祭以為她是要吻自己,手指頭縮了縮。當那股清涼的風吹過來時,安祭不穩的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方沁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專注地用把醬油敷在她手背上。
安祭肆無忌憚地看着她。她動作很輕,眼睫毛覆蓋下的眼神柔和,天然微彎的唇角讓人看了就想……
“是不是舒服點了?”方沁舒緩的聲音打斷她的遐想。
安祭飄飄然的心神收回,點了點頭,不自然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方沁微笑着說,卻沒有放開她的手。
安祭注意到了這點,卻也沒提醒,頓了頓,說:“你什麽時候走?”
方沁故作驚訝:“你是在趕我嗎?”
“……”是嗎?安祭也有點犯糊塗了,尤其跟她對視時,總是沒辦法理智思考問題,“我就随便問問。”
方沁大拇指有意無意摩擦着她手腕,幽幽地問:“你希望我什麽時候走?”
“我……”安祭像是又被開水燙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我哪知道。”
說完,她像是避之不及地邁開腿離開那個擁擠的空間。
“你跑什麽?”身後,方沁一臉莫名地問。
安祭頭也不回,更是加快了腳步。
再不跑誰吃誰就不一定了!
……
“跟我回家住幾天吧。”某一天夜裏,睡覺之前,慕容詩突然說。
徐串串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不是周末才回去嗎?”
慕容詩幫她把枕頭擺好,說:“明天是我農歷生日。”
徐串串才想起來這茬,揉了揉眼睛,意識清醒了大半:“好啊。”
慕容詩摟着她躺下,說:“其實也不是為了過生日,主要是回去陪我媽。”
徐串串心下一緊:“阿姨怎麽了?”
“她沒事,就是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她心情不太好。”
“為什麽?”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個雙胞胎哥哥?”
徐串串點頭。
慕容詩雙眸出現一秒鐘的空茫,緩緩說道:“每次給我過生日,我媽表面看上去很高興,可是私底下我經常看到她偷偷抹眼淚,可能是聯想到了那個跟我同一天出生的短命哥哥。”
以前關系沒那麽親密的時候,徐串串聽慕容詩提起過,當時她怕破壞氣氛不敢多問。
難得看到慕容詩也有脆弱的時候,徐串串收緊手中力道,仰着頭看她,輕聲問:“你會難過嗎?”
“有時候會吧。”慕容詩下巴蹭了蹭她頭頂軟發,“我曾經想過,同一胎生的,為什麽他運氣偏偏這麽差得了腦癱,我卻好好活了下來,是不是在肚子裏的時候我就欺負他搶了他的養分,才導致他……”
徐串串用手捂住她的嘴,蹙眉,說:“只是概率問題,和你無關,不要自責。”
慕容詩吻了吻她手心,說:“沒有自責,只是覺得生命太脆弱了。”
第二天她們就收拾東西回了慕容家。
蓮姨早就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慕容明淑親手下了長壽面等着她們。一看到那兩碗面,徐串串想起昨晚和慕容詩談話的內容,心裏一陣唏噓。
慕容明淑依舊是那麽大氣端莊,只是明顯看得出來氣色不太好。
不久之後,孫安也回來了,上了飯桌就對慕容詩說:“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禮物,想要什麽你盡管說。”
去年過生日的時候,孫安送了她一份大禮,把輝格屬于他的那部分股權轉讓了百分之十給慕容詩。至于今年……慕容詩早就有了想法,說:“永和那邊新開的樓盤我覺得不錯。”
孫安一聽就明白了,朗聲大笑,說:“那我就讓他們給你留一套。”
蓮姨插話道:“小詩你要搬出去嗎?”
徐串串也有同樣的疑惑。
慕容詩笑了笑,說:“蓮姨,這是早晚的事。”
“可是你還沒結婚……”
慕容明淑打斷蓮姨的話:“孩子長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買房和結婚,這兩件事我覺得不沖突。”
慕容詩補充說:“我還是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一頓飯吃得平淡又溫馨,各自散了之後,蓮姨收拾桌子,孫安去書房忙工作,慕容明淑起身要回房。
慕容詩攔住她,将她拉到沙發上坐下,說:“我和串串陪您看會兒電視。”
“我眼睛有點累,想回去躺會兒。”
慕容詩不讓她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想躲到房間裏哭了。”
慕容明淑看了看徐串串,強顏歡笑道:“好好的日子我哭什麽,你這孩子淨瞎說。串串,來,吃根香蕉。”
慕容詩半路就把那根香蕉給截了,說:“剛吃飽,等會兒再吃,看電視吧。”
電視上放的是時下最火的一部清宮劇,第一集第一幕就是某個阿哥出生,整個皇宮都在歡天喜地地慶祝。
這部劇徐串串沒看過,她沒想到開頭就是這樣的故事,怕慕容明淑觸景生情,眼神詢問慕容詩要不要換臺。
慕容詩摸到了遙控器,還沒按下去,就聽到慕容明淑說:“別換啊,這不挺好看的,你看這小孩胖乎乎多可愛。”
徐串串和慕容詩面面相觑。
慕容明淑話鋒一轉,說:“可惜咱們家就是沒有男孩子。”
慕容詩心裏咯噔一跳,心想:來了。
耳邊是電視上孩子的啼哭聲,慕容明淑側身看她,眉目含笑,說:“要是你以後生第一胎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慕容詩愣了愣,說:“這個說不準的。”
“也是。”慕容明淑溫婉地笑了笑,“其實媽也不是重男輕女,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媽,我不想生孩子。”
慕容明淑愕然:“為什麽不想生?你怕痛?”
慕容詩直直地朝坐在她另一邊的徐串串看過去,說:“反正就是不想生,我也生不了。”
徐串串:“……”
“生不了???”慕容明淑聲線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對了,前陣子你跟我說去醫院看婦科,是不是檢查出什麽問題了?”
慕容詩兩條眉毛擰了又擰,哭笑不得:“媽,這都哪跟哪啊,我當時可不是這麽跟您說的。”
徐串串拍拍慕容明淑肩膀,赧然地說:“阿姨,去醫院檢查的是我,慕容只是陪我去。那個時候我月經不調,不過現在沒事了。”
“吓死我了。”慕容明淑松了一口氣。
生怕慕容明淑繼續和她讨論生孩子的問題,慕容詩借口上廁所躲開了。
入夜。
徐串串提前跟讀者請了假,碼完字更新完快十一點了,關掉電腦時發現慕容詩坐在床前搖椅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身上穿的還是今天的衣服,她訝然:“你怎麽還沒洗澡?”
慕容詩伸手示意她幫忙拉自己起來,手指碰了碰她的唇,別有深意地說:“等你一起。”
“可是我今天有點累。”
“那就泡個澡。”
泡澡泡到一半,慕容詩就不安分了。
浴缸很大,她們兩個躺在裏面還有很大空間,慕容詩把她兩條腿架在浴缸沿上,傾身過來吻她,手指一點點往裏面探索。
“怎麽這麽緊?”
徐串串伸着脖子喘了口氣,氣息不勻地說:“……都半個月了。”
因為大姨媽不正常,徐串串在慕容詩的陪同下去醫院檢查,調理了很久,期間兩個人一直克制。
慕容詩笑笑不說話了,突然闖入。
徐串串咬着銀牙悶哼一聲,大腿內側摩擦她的軟腰:“你輕點啊。”
慕容詩開始細細密密地吻她。
住在家裏要起很早,因為徐串串上班不能遲到。早餐吃的蓮姨做的養胃粥,慕容明淑也起來了,陪她們兩個人一起吃。
吃到一半的時候,蓮姨從二樓走下來,手裏似乎攥着什麽東西,徑直走到餐桌旁,說:“這些是什麽東西?”
徐串串瞥了一眼,喉嚨一緊,嘴裏一口粥險些噴到對面去。她捂住嘴,瞪大雙眼看着慕容詩。
慕容詩沖她眨了眨眼睛。
徐串串:“……”什麽意思?
蓮姨還在好奇地研究着,說:“我在你們房間裏撿的,掉地上了,看包裝像是套手指用的,這裏面到底是什麽?”
那東西已經拆開過了,眼看蓮姨就要扒開包裝袋進一步檢查,徐串串吓得臉色蒼白,放下碗筷把那東西搶過來,說:“蓮姨,這個……這是我的……”
“是什麽啊?”慕容明淑也問。
徐串串:“……”
蓮姨本來不好奇,可一看徐串串神色慌張就有些納悶了:“你臉怎麽這麽紅?”
“我……”徐串串向慕容詩投去求助的目光。
慕容詩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粥,說:“那就是戴手指上的指套。”
徐串串震驚了,她怎麽可以說得這麽直白?
接下來,慕容詩的話更令她震驚到無以複加。
慕容詩淡定地說:“就是女孩子自.慰用的。”
徐串串:“……”
慕容明淑:“……”
蓮姨:“……”
徐串串紅着臉埋着頭備受煎熬地吃完了那頓早飯,在蓮姨和慕容明淑詭異的目光注視下,她小聲道別,一溜煙似的跑去玄關處換鞋。
慕容詩慢悠悠跟上來,說:“別急,有的是時間。”
徐串串用兩個人才能聽到聲音質問她:“那東西我們昨晚沒用,怎麽可能掉在地上?”
“我讓它掉的。”
徐串串倒吸一口涼氣,說:“你故意的?”
慕容詩笑而不語。
“你就是故意的!”
“噓——都看着呢。你怎麽這麽可愛,看這小臉兒紅的。”
“你還好意思說!”
“哦,那就不說了。”
話音剛落,慕容詩将已經穿好鞋子的她拉起來,托起她下巴,在她嘴唇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直到被放開,徐串串整個人還是懵的。
她到底想幹嘛?
慕容詩卻不給她一絲緩沖的機會,摟着她的腰,對着房間裏兩位長輩說:“媽、蓮姨,我們走了,晚上再回來。”
“……”慕容明淑和蓮姨已經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