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張耳
門鈴響了。
“誰呀！”楚敏含着牙刷去開門，仰頭看見一個高大的青年站在門外。
張耳含笑低頭看她：“你好，我是張耳。”
張耳？！！張老師？！！！楚敏的心裏天打雷劈！她完全沒有料到開門看見的會是他！這來得也太快了吧！離她挂電話還沒六分鐘吧！！！！
楚敏的心裏感到一絲怪異，張耳低頭微笑的樣子讓人不好因為他的唐突登門而怪罪他，雖然他導致了楚敏臉貼面膜嘴含牙刷地見他。
楚敏十分尴尬，她低頭從嘴裏拿出牙，一手捂住嘴裏的白沫，尴尬而含糊地招呼：“你好，張老師。”
張耳笑了笑，他是個高大俊秀給人感覺很溫和無害的青年。一頭幹淨利索的短發，戴着黑色細邊框眼鏡，一身裁剪精致的米黃色休閑西裝，精良的裁剪更加襯得他腰細腿長。他的顏十分的正，楚敏仰頭看他的時候驚訝的發現他幾乎要有門框高了。
她總覺得他應該是坐辦公室的精幹金領，而不是一個福利院的老師或者負責人。
張耳被讓進屋裏，楚敏尴尬地請他坐後匆匆去了廁所。
坐在沙發上的張耳一眼掃過屋子，屋裏的擺放淩亂，顯然女主人沒什麽時間收拾，但還算幹淨。地上鋪着厚地毯，落地窗那裏擺着一個可愛的小吊床，看尺寸就知道就誰在睡。腳下一動，踩到了硬東西，低頭一看，是個木頭蛇。木頭蛇是那種一截截相連，抓着尾巴能随意甩動的那種。張耳看了它一眼，他這時才發現，屋裏像這樣五花八門的玩具還有不少，沙發下，茶幾上，電視桌旁，以及各種奇奇怪怪想不到的地方都散落着小玩具。看起來，就像有個小孩子在這個家裏無法無天的肆意玩耍。
啧，張耳收回視線，他的視線無意中掃到廚房旁的餐桌，那裏竟然擺着一張兒童木馬！
難道這女人還讓褚白在吃飯的時候騎這個？！
他簡直不能想象褚白騎在上面被喂飯的樣子！
四分鐘不到，楚敏衣冠整潔地從廁所走出來，小白卷穿着白色懶洋洋小睡衣，垂頭站在張耳的面前。
就像一個犯了錯，被審問的犯人。
楚敏怒從心起，一下子把張耳劃到需要警惕和防備的對立面。她沒有表現自己的不悅，還未收養成功，這個時候對上張耳不明智。她就像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從背後抱起小白卷，心肝寶貝似地緊緊抱在懷裏，在他嫩嫩的小臉頰上親了好幾下！
“媽媽的寶貝兒，你怎麽這麽可愛呢！”楚敏抱着小白卷，把他從頭誇到腳，仿佛他在她的眼裏都是閃光點。
小白卷在張耳的注視下，小臉頰紅紅的，伸出兩條小胳膊摟住楚敏的脖子。
然後，楚敏得到了一個濕漉漉，帶着牙膏味的親吻。
毫不客氣地誇完了兒子，楚敏向沙發上的張老師笑了笑，她抱着小白卷坐在他的對面，面帶微笑，牢牢地把小白卷護在懷裏。
張耳感到對面的女人一下子變得強勢了，他看小白卷乖乖坐在她懷裏，忍了忍，終究只是挪開視線。
因為他發現，他一句褚白的不好都說不出來。
半個小時後。
張耳說：“大概就這些，希望你諒解，因為我們要對每一個孩子負責。”
聽到這話，楚敏對張耳有所改觀，最少他是一個負責任的福利院老師，而且他也是為了小白卷考慮。所以兩年的考察期不算多，哪怕他一個星期最少要上門看一次小白卷。
楚敏不怕他來，只要能順利收養小白卷，她什麽困難都不怕。
他們談話的時候，小白卷一直乖乖坐在楚敏的懷裏，楚敏摸摸他的小卷毛，其實，為了表示尊重和重視，她應該請張耳吃個午飯或者晚飯，但張耳來得太突然，她還有超市要開張，總不能跟張耳說‘張老師，您先回去，晚上我有空請你吃個飯吧？’
索性只好請張耳吃個早飯，楚敏摸摸小白卷的軟肚皮，她家大寶貝也餓了。
“張老師，一起吃個早飯吧？”她開口邀請。
張耳似乎沒想到她會請他吃早飯，微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行，謝謝。”
小區門口就有一家早點，老板在這裏開了十幾年，唯一的優點就是幹淨了。
楚敏請張耳等一等，她抱着小白卷去卧室換衣服。等這倆一大一小出來，張耳看到小白卷新形象，閉了閉眼，挪開了視線。
小白卷今天換上天使套裝，純白色的T恤短褲，背後兩個肉嘟嘟的小翅膀。楚敏當初一眼看到這兩個肉嘟嘟的小翅膀就心動了，她老早就像把小白卷打扮成小天使了！！！
軟萌萌的小白卷打扮成小天使真是可愛到爆！楚敏花癡地親了親小白卷的小嫩臉頰！
張耳看到小白卷一臉習以為常，一條小胳膊摟着剛泡好奶粉的奶瓶，一條小胳膊摟着楚敏的脖子，任楚敏怎麽親，他的小眉毛都沒動一根。
張耳忍了忍，站起身打開門先出去了。
楚敏一身家常T恤牛仔褲，懷裏抱着小白卷，背上背着一個休閑包，胳膊上還誇着小白卷的小黃人書包。
張耳站在門外等她，看到她打算就這麽抱着小白卷下樓，忍不住提了一句：“其實最好讓孩子自己走路，”他想了想，加了一句：“你可以牽着他。”
楚敏敏銳地感覺到張耳不喜歡她寵孩子，但她真不覺得她有多寵孩子。她看了看小白卷，終究沒舍得撒手，給自己找了一個牽強的理由。
“牽着他下樓慢，”她看張耳的臉色似乎不好，補了一句：“小白卷經常自己走路的。”
“……”張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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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耳的臉色是真的不好了，他轉身下樓。楚敏抱緊想從她懷裏溜下去走路的小白卷，她感到了張耳對小白卷的影響力，小白卷在他的面前不由自主地受制，變得‘規矩’‘乖巧’。這并不是說楚敏不想小白卷有規矩且乖巧，而是不希望小白卷是在受制的因素下變得規矩乖巧。
而且，她發現，自從張耳出現在她面前，小白卷就再沒露出過一個笑容，他的天真活潑，撒嬌耍賴好像一下子都不見了。
楚敏把怒氣掩在心底，抱着小白卷帶張耳去了那家早餐店。
小籠包，茶葉蛋，五六個小菜，再加上馄炖玉米粥擺了一桌。
張耳這個高大俊秀的青年和楚敏坐在一起，簡直像個發光體般吸引視線。
她看到不少熟客在偷偷打量他們。
“張老師，不好意思，今天只能請你吃個早餐，我一會還要去看店。”楚敏似乎沒有看到張耳的不贊同的眼神，笑着把小白卷抱在懷裏，一邊招呼他，一邊輕聲細語地給小白卷喂飯。
她在跟他打擂臺。
張耳看着面前女人的笑容，只感覺到這個，她在試圖對抗他對褚白的權威和影響力。
他看見褚白在她掰開一個紅蘿蔔包子的時候扁嘴往她懷裏躲，但在她的盯視下，還是乖乖一小口一小口磨蹭地吃了。
她吓唬他：“不吃紅蘿蔔眼睛會不好，眼睛不好就看不了電視了！”
好吧，張耳對她有點改觀了，不是他想象裏的盲目寵溺。更讓他驚訝地是，褚白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屈服了。
張耳能感覺到這小家夥是心甘情願屈服的。他頭一次認真看了一眼楚敏，發現她長得只是清秀而已。
小馄炖楚敏一個個吹涼了才喂給小白卷吃，小白卷吃肉馄炖吃得不爽快，強烈要求自己拿湯勺吃。
楚敏對他第一次怎麽吃餃子可是記憶猶新，一個個滾燙的餃子面不改色地直接吞進肚子裏。她都被吓壞了，自此以後她就格外注意，不給他吃滾燙的東西。
“不行。”楚敏拿着湯勺拒絕。
小白卷軟巴巴地看她。
“好吧，不過要吹涼了才能吃。”楚敏又心軟了，把湯勺給了小白卷。小白卷乖乖地把馄炖吹溫了才吃進口。
本來打算隔岸觀火的張耳有點失望的發現兩方很快互相屈服了。
吃過飯，就該道別了。
張耳微笑：“我有空就來。”
高大英俊的青年專注地看着你微笑，是個人都要怦然心跳，楚敏的小心肝不争氣地跳了兩下，但她很快從男色中清醒了，微笑，沒什麽誠意地說歡迎他來監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