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家
第十二章回家
一天下來，大家夥兒都忙得腳不沾地，生意比預想的還要好！
主要是當時校運會，她們的小攤兒太火了，店子一開，很多人都認出了蘇紅。
當時蘇紅在空閑時也在攤位上幫忙，理所當然被認為跟她們一夥兒的。
“二貨燒烤店”裝修的最大特色就是收銀臺的後牆，有一面透明的玻璃水缸。
準确來說，應該是水箱！
這是裝修最大的一筆花銷，當時二曉和潘潘跑遍市場都沒找到合适的尺寸，無奈之下只能訂做一個。
潘潘去付錢的時候，後槽牙都差點兒咬碎，回來撲到玉黛身上就是一陣哀嚎，說是渾身的血已經被抽走了三分之二，性命危在旦夕。
但裝修完以後，看着裏面游弋的海蝦，還有各種漂亮的小魚時，潘潘的血總算回流了一些。
因為訂制，所以當時就在水箱的後面遺留了一個很大的空間，用來放蝦。
平時關閉中間的閘口，也就幾十只蝦游進外面的水牆，大部分當天客戶要點的蝦還在後面的水箱待着。
既能保持他的鮮活，也方便随時打撈。
這樣保證了，客戶點餐後，上來的蝦全是活蹦亂跳的。
在這一點設計上，玉黛可謂是下足了功夫。
當時聽完設計後，一致拍大腿同意，即便拿錢時心痛不已，但看到效果後依舊覺得很值當！
等招待完一天的客人，四個女人趴在桌子上一動不想動。
“數錢！”玉黛輕聲吐出倆字，另外三個人的屁股下面就像安裝了彈簧，那叫一個速度。
蘇紅沖到前臺拿錢，潘潘關店門，二曉找紙筆和計算器。
玉黛則去後面撈蝦拿啤酒，今晚必須慶祝！
本來蘇紅的男朋友也說要參加，但中午和朋友喝多後，就被扶回宿舍休息了，至今未見人影。
校運會那幾天看着蘇紅男友忙前忙後，對他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但從今天他所帶過來的朋友，以及今天在酒桌上的表現，讓玉黛偷偷打了個問號。
常說想要了解一個男人最真實的一面，就讓他帶你去見他朋友，吃頓飯喝頓酒絕對會有收獲。
這個男人因為要得到你，可能會為你做出暫時的改變，但他朋友不會。
再者人以群分，若是他在你面前表現的彬彬有禮，偏偏有一群粗話連篇，素質低下的朋友，你覺得這個人和他朋友會相差多遠？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許她看中的未必就是蘇紅在意的，玉黛甩甩頭将這些雜七雜八的年頭暫時抛之腦後。
除去這些莫須有的煩惱，今天是個好日子。
看着眼前一堆紅票票，四個女人興奮地舉起手中的酒杯：為人民幣幹杯！
校運會三天的合作不是假的，大家很快配合默契。
另外大各自分工明确，利益分配合理，每天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二貨燒烤店”的生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學校打響，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提前排隊。
為了及時清理盤子和保持店內衛生，店裏招了四個勤工儉學的學生，早晚班輪流，蘇紅則長期待在店裏收銀。
玉黛三人在課餘就會到店裏幫忙，每天晚上則是四個女人數錢慶賀的時刻。
有時候趕不上食堂的飯點兒，幹脆在這裏解決晚飯，不過合約裏有規定，每個月一人有多少次免單的權限，用完就要乖乖掏錢買單。
在自己的地盤上聚會，女人就會變得非常肆意！
尤其是潘潘這個酒鬼，兩瓶啤酒下去，整個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行，咱們店裏要引進水果，咱們做鮮榨果汁。”玉黛看着眼前這個大喊大叫的女人，頭突突突地疼。
“對，必須将她這個酒鬼和酒精隔離，看着我們喝就好！”二曉拽了幾次，都沒拽動，癱坐在椅子上指着潘潘罵。
如今輪到蘇紅在一旁看熱鬧，最近她的心情非常好，連帶着看潘潘醉酒的樣子都是可愛的。
“偶爾醉一次沒事兒！”
“蘇紅，一周三次算偶爾嗎？”玉黛和二曉轉身攻擊她，這話說的太輕松，不用你扛她回宿舍是吧？
蘇紅聳聳肩，只能在內心表示同情！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就要到元旦了。
班裏大部分同學都選擇回家，有經濟能力的，則會去周邊地方游玩。
N城附近有甲天下的桂林，還有很多未開發的少數民族的村寨，小長假最适合去這些地方玩兒。
如今二曉，潘潘和蘇紅都小有積蓄，決定趁這個小長假，出門放松放松。
但玉黛之前就已計劃好，元旦回家。
提前大半個月就訂好了機票，有錢就是好啊，再也不用擠那破綠皮火車！
甚至一個月前，就開始琢磨要給家人準備什麽禮物，到最後是拿了這樣放了那樣。
其實所有的東西都是家人需要的，但如果玉黛真的拿回去，家人肯定是不開心的。
猶豫許久，也就只是挑選了一些很平常的禮物，更多的是考慮如何幫家裏改變現狀。
另外，當家人得知自己能自力更生，賺錢養活自己，比什麽海鮮美食，昂貴的禮物都能讓他們開心和驕傲。
對，就這樣決定了！
玉黛給家人一人買了一套衣服，帶了點海鮮幹貨，就這樣踏上了回家的旅途，反正空間随身攜帶，需要啥随時都能拿出來。
不懂是近鄉情怯，還是前世“回家”那次車禍的影響。
直到飛機落地，玉黛的心依舊是揪着的。
輾轉巴士，三輪，又徒步兩公裏，看着眼前那棟熟悉的土坯房，內心驀然一松。
情感一下子找到宣洩口，雙眼含淚，小鳥歸巢般朝家奔去。
這段時間每日在海島上攀爬跳躍，身姿早已不可與同日相比。
背着一個碩大的雙肩背包，在細窄，蜿蜒的田埂上，依舊健步如飛。
N城這時候依舊能穿短袖短褲，但恩寧卻早已入冬，周邊田野全是金黃一片，不是稻谷哦！
而是秋收後，野蠻生長的茅草，未抵過秋霜的摧殘，全部枯黃了。
玉家屋後的山上卻是黃綠相間，仍有頑強的樹木在和寒冬抗衡。
“奶奶，媽媽爸爸我回來啦！小妹，姐姐回來啦！”玉黛還沒到大門口，呼喚親人的回聲開始響徹田野。
當初爺爺奶奶來到這個地方定居，是為了躲避亂世。
可即便到了現在，卻依舊只有自己家是在山裏面，往外走一兩公裏，才能到村裏。
“黛兒？”一個白發老人，正佝偻着身子在菜園裏忙碌着。
怎麽突然聽到黛兒的聲音了？
“奶奶，黛兒回來啦！”玉黛任眼淚肆意流淌，奶奶還在，奶奶還在！
玉奶奶确信自己沒有聽錯，扶着膝蓋顫顫巍巍起身。
“我的黛兒真的回來了？”玉奶奶看着一個青春肆意的漂亮女孩，朝自己飛奔過來。
“你真的是黛兒？”這才三個月不見，自己的孫女兒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嗚~~奶奶你不要我了，你怎麽能不要我了呢？”玉黛撲進奶奶的懷裏，哭得差點兒背過氣去。
“乖孩子，奶奶怎麽會不要你了呢？別哭，乖孩子別哭。”玉奶奶輕輕拍着玉黛的後背，這孩子竟然不知不覺長這麽高了？
玉黛賴在奶奶的懷裏不願出來，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從小玉黛就跟奶奶住，天熱的時候搖着蒲扇哄自己入睡，天冷的時候抱着自己的雙腳入眠。
奶奶是小腳，無法下地幹活，平時就在家手把手的教玉黛唱兒歌，寫大字。
還有就是帶着她去菜園子裏，認識各種蔬菜瓜果，熟背二十四節氣。
玉黛的童年就是在奶奶的味道中長大的。
所以，只要一聞到這股熟悉的藥香味，內心就特別安寧。
玉奶奶不像農家的婆婆們，身上會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以前還是姑娘時，身上就會攜帶香包。
嫁給爺爺後，家裏也是冬天焚香，夏天擺放鮮花瓜果，衣服都是經過熏染後才會穿。
逃難來到這個小三村後，家裏沒有了當時的條件。
但睿智勤勞的奶奶，還是會去山上采摘草藥或者驅蚊的香料，縫在香囊裏。
蚊帳的四個角，衣櫃，家裏的角落到處都是，奶奶閑時拿粗布縫制的香包。
不僅驅蚊驅蟲，屋子裏更是長日有一種淡淡的藥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