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溫柔/
蘇城正式入秋後, 清晨的天氣入目是一片蕭瑟。
季眠起得早, 六點就醒了，天還沒亮。她是想再睡會兒的, 但今天白天除了拍戲之外, 晚上有個訪談要錄，行程安排得比較緊, 她沒時間睡懶覺。
到片場後，助理阿南帶季眠去化妝間。是間獨立的化妝間。
“季眠姐, 這間化妝間你一個人用。”阿南笑道。
“……怎麽回事兒？幾天前不是在那邊化妝嗎？”季眠問。
“當然是林總讓人安排的啊！他肯定是不想讓眠姐你和別人擠一塊化妝, 特別讓人辟了一間出來給你單獨使用。”
阿南拿起桌上的一盒化妝品，兩只眼睛都亮了，“天哪眠姐！這種粉底國內都還沒上市呢！林總對你真好！”
“……”
季眠坐到鏡子前，拿起一支口紅看了下, “國內還沒有上市嗎？”
“是呢, 這是國外版，肯定是林總讓人空運過來的。對了, 林總的助理之前和希姐打了招呼, 說晚上要和你去吃飯。”
季眠手撐着下巴, “我晚上還有訪談呢。”
“希姐挪了時間, 改到明天了。”
“希姐什麽時候這麽沒有原則了？難怪別人都說我耍大牌。這麽看的話, 我真的在耍大牌。”
“耍大牌算什麽？只要林總在，眠姐你随便在圈裏撒野啊！誰敢管你！”
“……”
季眠之前以為只有自己膨脹了而已。完了。現在連她身邊的人都開始跟着膨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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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一場落水的戲，水池是劇組現搭的，水并不深, 剛過腰。
正式拍的時候，拍了幾條導演都覺得不滿意，因為那水池看着假，最後導演又讓季眠到真的水池裏拍。
地址選的是蘇城公園的一座人工湖，風景獨美秀麗，若是平常來這裏拍倒沒什麽，只是今天氣溫很低，只有十三度左右，風也很涼，水溫很低，人下水泡一會兒肯定感冒。
但季眠還是聽導演的，打算自己上場。
人工湖的水不深，只在湖邊拍的話不會有什麽危險。
這場戲演的是劇中的良妃還是個小宮女時期，因為被皇帝賞了一件東西而遭到她人嫉妒，被人設計推到湖裏。
良妃不會游水，身體也弱，所以被皇帝救上來後大病一場。
就是一場俗套的英雄救美後感情迅速升溫的戲碼。
季眠最後補了一下妝，到水邊試了下水溫，水很涼，感覺冰冰的，她要是NG個幾回恐怕真的要感冒。
“眠姐，幹脆這場戲用替身吧？”阿南說道。
“不用，我應該可以。”
季眠下了水。水下冰涼刺骨，她腳趾都蜷縮起來，但咬着牙接着演，最後一遍過。
導演對着監視器贊道：“拍得很逼真啊季眠！你那發抖咬牙臉色蒼白的表情真的演得很到位！”
季眠：“……”
不好意思。她在水裏是真的被冷得發抖。
ˉ
下午六點半收工，天色已經黑了。
季眠從片場出來，直接就打了幾個噴嚏，一聲聲的，不少人都聽見了。
有人小聲議論。
“不是說季眠耍大牌嗎？沒見她耍啊。”
“都是黑粉啦，這麽冷的天人家連下水戲都自己上，哪有這樣耍大牌的？”
“聽說她有專門的化妝間唉？”
“有什麽奇怪的？她還有專門的豪華座駕來接呢！”
“卧槽是林總吧？天天來？！”
“就是天天來！追季眠追兩月了！好有毅力啊林總！”
“我也想被人這樣追……”
随着車上的林戚沉下來後，七嘴八舌的讨論聲越來越小。
林戚沉手裏照例捧了一束花，今天送的是百合。
路燈照他身上，領帶夾反着光。一陣秋風掃過來，他手裏的百合花搖曳生姿。
“今天拍這麽晚才出來？”林戚沉把花塞到季眠手裏。
季眠捧着花，聞了下，“不晚啊，秋天黑得快而已。怎麽改送我百合了？”
“字面意思，你什麽時候，和我百年好合？”
“……”
得了，随時随地都在想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也是服了。
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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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林戚沉帶季眠回西梧公館吃晚飯。
站門口時，季眠扯住林戚沉的袖子，問，“怎麽又帶我到家裏吃飯啊？你爸媽好像都不怎麽喜歡我。”
“我喜歡你就夠了，管他們幹什麽？”林戚沉順勢握住季眠的手，把季眠往自己懷裏一拉，“帶你見見未來公婆怎麽樣？”
“……誰說要嫁給你了？”季眠打他一下。心跳得有點快，又很雀躍。
她聽到他說……喜歡她了。
“你只能嫁給我。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李談？”
“你幹嘛又扯上李談？關他什麽事。”
“他最近有沒有騷擾你？”
“沒有。最近就一個人騷擾我，叫林戚沉。”
“……”
他挑挑眉毛，“皮癢是不是？”
吳嫂來開門的時候，林戚沉正掐着季眠的下巴，一手扣緊她的腰，抵着她在牆邊。
光線有些暗，從背後看，就像是兩人在接吻。
季眠偏開頭，伸手推着林戚沉的肩膀，“你又想幹嘛……”
“不幹嘛，親一下行不行？”
“……”
季眠聽到開門聲了，擡眼就看見吳嫂在門邊上站着，回去也不是站這裏也不是。季眠紅着臉用力推了林戚沉一把，推開後尴尬的對吳嫂笑了下，“……吳嫂。”
吳嫂假裝沒聽見剛才兩人的打情罵俏，忙應了聲，“哎，季小姐，你們快進來吧，飯菜已經好了，就等你倆到了開飯。”
“……好。”
季眠不理會林戚沉，自己先進了屋。林戚沉跟她後邊走，她走快幾步，他一大步又跟上去，“走這麽快幹什麽？急着見公婆？”
季眠回頭瞪他，“你別說話行不行……”
“害羞了？”
“我沒有！”
“行，不逗你了，逗一下就這麽害羞，以後怎麽和我……”
季眠上前捂住他的嘴，他拿開來又笑了下，“怎麽和我結婚？”
“……”
林戚沉抓着她手，親了親她的手背。吳嫂低着頭快步進廚房了。
季眠抽回手，縱使有些拘謹，她還是快步去拉開餐廳的門，走進去問好。
只因某個男的真的臉大如盆！擀面杖已經擀不下這麽大一張皮了。
餐廳裏四個人，林國華坐在主位吃藥，尤思虹在盛湯，林青檸在玩兒手機，白昔婷端坐着，她依舊穿着一身白色長裙，外套則是粉色。
頭上還有粉色發夾，連指甲油都是粉色的。如果沒猜錯，白昔婷應該也穿了粉色的鞋子。
季眠入座後，特意低頭留意了一下，發現白昔婷果真穿的是粉色鞋子。因為喜歡粉色。
不知為何，季眠想到了南郊別墅自己的那間粉嫩的卧室。幾乎全部都是粉色的東西。
她看一眼林戚沉，眼眸裏都是冷漠，林戚沉愣了愣，伸手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小聲問，“怎麽了？”
“沒怎麽，吃飯吧。”
“……”
正式開飯後，季眠只是吃東西，話也不怎麽說，也不理林戚沉。
林國華邊吃飯邊觀察兩人。季眠全程不怎麽說話，吃東西很斯文秀氣，林戚沉則各種殷勤的給季眠夾菜，倒水端湯的，還給季眠擦嘴巴，一副老媽子的做派，看得林國華差點把飯吐出來……
他養大的兒子都沒對他這樣殷勤關心過！果然是男大不中留！都是給別人家的女兒養的！
只是他其實更鐘意白昔婷做兒媳婦。他是講究門當戶對的，白昔婷雖然從小喪母，父親也只是普通的生意人，但外公卻是一方富豪，總會照顧照顧這個外孫女。況且白昔婷又白撿了養父母，也是很富有，這樣的背景也還不錯，從小又養在他們林家，知根知底的。
但季眠就不一樣了，在娛樂圈裏生存，誰知道以前還跟過哪些亂七八糟的人？
這令他很不滿意，兒媳婦不是大富之家也沒關系，但一定得身世為人都很清白，娛樂圈是個大染缸，他真不願意林戚沉和這種圈子裏的女人一塊兒過。
對面桌的白昔婷一直細嚼慢咽的，也沒怎麽說話，只是不時會把眼睛往林戚沉和季眠身上瞟。
她見林戚沉對季眠真的很好，心裏很不痛快。
飯後季眠被林青檸拉去房間裏說話，路過白昔婷的房間。白昔婷去林青檸門口聽了聽兩人說話。
“你和我哥和好了嗎？”
“沒有。”
“騙人。你和我哥剛才還在門口接吻呢，我在樓上都看到了。”
“……看錯了。沒有接吻。”
“行吧，季大小姐死傲嬌不肯承認就算了，我反正是知道你們不僅接過吻還……”
季眠伸手捂住了林青檸的嘴巴，“你怎麽和你哥一樣騷話連篇的？”
“因為是兄妹啊！騷話連篇也是祖傳的！”
“……”
門邊的白昔婷默默回了自己房間。她又不高興了。從前林青檸和她最好了，現在卻和季眠最好。
還有，林戚沉的心也全在季眠那裏了。一時間全部都在季眠那兒了。
為什麽？
是她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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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林國華在看一本書，邊和林戚沉說話。邊上，林戚沉卻心不在焉的，連眉毛都寫着“我很煩”。
“你和季眠發展到哪一層關系了？”林國華皺着眉毛問。
“你指什麽？”
林國華咳嗽一聲，“你不會還在追她？”
“不像麽？我是還在追她。她雖然難哄。但我樂意。”
“……”
林戚沉又說一句，“你兒媳婦換人沒可能，對她态度好點，以後我和她才能一起孝敬你。對了，你不是問我和她發展到哪一步了？生米煮成熟飯了。”
林國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