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撒謊
她不想這樣對季眠的, 可是怎麽辦呢？她真的好喜歡林戚沉。他是她情窦初開的種子, 從青澀的暗戀，到如今想藏也藏不住的愛戀。
愛情本就是自私的啊。所以, 她只希望，季眠原諒她。
林戚沉不發一言地背靠着牆。書房裏燈光不太亮, 因為角度原因, 他有半邊臉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過了會兒，他開口，聲音淡淡的, 像四月流走于指尖的風, 那般的不經意。
“我不信。季眠她很嬌縱，那是我慣的。但我十分清楚, 她再嬌縱再任性, 也不會拿人的命來開玩笑。這是原則和人品問題。”林戚沉淡聲道。
“……”
白昔婷一時感到羞愧臉紅, 不知所措的垂眸看着地板, 沒說話。
林戚沉一步步走過來, 看着白昔婷，道：“我想和你說清楚一件事情。”
白昔婷擡頭，“……什麽？”她又道：“我想問一個問題可以嗎？”
“你問。”
“季眠……她是我的替身嗎？”說完，她手指蜷縮在一塊兒。
“是。也不是。”林戚沉道。
“……什麽？”
白昔婷有些欣喜, 聽到他的後半句，又心灰意冷。
林戚沉又走到窗臺邊，他點了根煙，同時打開窗戶，坐在飄窗臺子上。
“她曾經和你，有些像。但除去第一眼，我沒把她當成是你。她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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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戚沉又掐了煙。
他看了眼白昔婷，又移開，看着另一個角落，目光銳利，像要捕食的鷹。
“別說她壞話。”他說了句。
“……”
白昔婷一怔，她看着林戚沉那雙看她時冷靜又沒有波瀾的眼睛，心裏劃過失落感。
她不是他的獵物。季眠才是。
ˉ
《忘川》還在拍攝中，而此前一度陷入頹勢的《青妖》卻忽然間開始大爆，抓住了春節檔最後的尾巴，只用了一星期，票房以驚人的速度一路高歌猛進破了三十億大關，遠遠超出了投資方與片方的預期，與此同時《星星糖》收視節節走高，自第四期淘汰賽制開啓後，季眠過五關斬六将，一路挺到了第八期，合同也續約至最後一期。
很明顯，季眠因為在《星星糖》裏立的美人魚錦鯉人設非常抓人，且自這個人設上線之後，原本票房已經穩走下坡路的《青妖》忽然一夜在網上聲名遠播，之後票房一發不可收拾，季眠錦鯉美人魚石錘。
季眠有刷到在某視頻網站點擊率奇高的“妖妃寶寶”cut，彈幕清一色在尖叫瘋狂吹捧她的顏……
〖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這什麽絕世妖妃啊快來鯊我！！！〗
〖電影院五刷了〗
〖這張臉我能嗑到視頻網站倒閉〗
〖嗚嗚嗚嗚我錯了眠寶寶簡直太可了！說wuli妖妃顏值不行的通通去shi：)〗
〖牆裂安利各位到電影院觀看妖妃寶寶絕美容顏啊啊啊啊我太tm可了這是我新的老婆！！！！！〗
……
季眠：“……”
她記得電影沒上映之前嫌棄她最多的也是這家視頻網站的用戶。
真香？
于是這段期間在《星星糖》和《青妖》相輔相成的帶動下，季眠的錦鯉人設深入人心，微博粉絲數也是兩月內逼近千萬，她也是各種代言通告訪談接到手軟，一度累趴。
杜希希拿來一份合同，“替你接了部新綜藝，差不多錄完《星星糖》就能無縫參與錄制，戶外旅行類，叫《遠方也很美》，不難拍攝，你就當是公費旅行了。”
“……”
季眠看了看合同，問，“希姐，你最近到底給我接了多少業務？”
“不多，三部電視劇，一部電影，兩支廣告，四家雜志封面拍攝及采訪，還有就是這檔戶外探索類的綜藝。這是你上半年的，下半年我還在替你規劃中，沒辦法，你現在太紅，找你的各類通告特別多。”
“……？？？”
她覺得這業務量真的很多。怕不是要過勞死。
杜希希又道：“你也好好經營經營微博，剛才看了看，粉絲破千萬了，這麽多粉絲你必須給我好好安撫，不想自己經營就把賬號交出來，我讓團隊的人給你養號。”
“呃，我什麽時候還有團隊了？”
“上星期吧，華姐很看重你，特地給艾樂的高層放了話，艾樂就給你安排了團隊專門負責你。許夜璃現在是你最大的對手，畢竟同一個公司，很多好的資源你和她要麽共享要麽互撕，就看你和她的關系怎麽樣。”
“……”
ˉ
《星星糖》第九期。
這次節目組安排各組“築夢糖人”到距離蘇市車程約五小時的洪同小鎮尋訪素人嘉賓。
這個小鎮，季眠五年前偷偷來過一次。她那時自己坐班車來的，按着之前還在季家時得到的一點信息，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但那時她看着那處破破爛爛堪稱爛尾樓的小樓房，一個衣衫邋遢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叼着煙滿口不堪入耳的髒話路過她眼前，她內心崩塌了。
于是，她忽然不想過去确認了。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是個賭棍。而她那母親，當着那賭棍老公的面，拉着一個戴着金鏈條開百萬寶馬的油膩中年男也進了屋。
她并不奢望自己的父母有多好，只是希望他們，至少是品行端正的普通人。
這樣的落差感給季眠帶來了巨大的沖擊，生理和心理上的都有，她當時轉頭跑掉了，一路跑到車站搭上了回程的班車。
時隔五年，洪同小鎮對季眠來說，既陌生又熟悉。
晚上睡酒店，季眠洗漱後按照杜希希的要求登錄了自己常年不碰的微博，開始被迫營業。
#今天到洪同小鎮，這裏的荷花開得好早。#
後邊配上一張随手拍的荷花圖。
深夜十一點，季眠的粉絲依舊很活躍。
〖啊啊啊啊啊wuli眠寶寶居然發微博惹！！！激動！笑容逐漸變态.jpg〗
〖五百年了我可終于等到眠寶寶發微博了！〗
〖荷花好漂亮！我去過洪同小鎮！那裏的荷花每年五月就開了！〗
〖眠寶寶發微博→_→家祭無忘告乃翁系列〗
……
一波激情感嘆她五百年不發一次微博之後，有網友在她評論底下附上一則新聞鏈接，她點進去，發現是她和林戚沉的“互動”照片集錦……
然後她微博評論區逐漸走勢失控。
〖我來嗑cp啦！給我和好聽見了沒有〗
〖今天我們眠寶寶原諒林總了嗎（狗頭.jpg）〗
〖什麽？！這倆崽兒居然還沒和好？！〗
〖五百年了！請你們和好行不？〗
〖和好和好和好！！！我沒糧嗑了嗚嗚嗚嗚嗚〗
〖刷到眠寶寶掉水裏被救上來的視頻惹，好可憐嗚嗚嗚嗚〗
〖林總真的好愛我家眠寶寶啊！上次他給你做人工呼吸的亞子很專業哦～我就當是在看你倆接吻惹～笑容逐漸猥瑣.jpg〗
……
季眠：“……”
她覺得很頭疼。真的頭疼。
ˉ
翌日清晨五點半，季眠被藍月亮吵醒。她穿着兔子睡衣去開門，藍月亮闖進來激動的掐着她手臂，“你快點洗漱換衣服我們今天到西園橋那邊錄！”
“西園橋錄就錄啊，你幹嘛激動？那裏有啥讓你這麽瘋？”季眠吐槽。
“我每到一個地方都很開心啊！”
“……”
季眠差點忘了，藍月亮酷愛旅行，尤其是一分錢不花這種，簡直就是藍月亮的心頭好。
出發時，季眠發現自己坐的那車似乎多了個logo？
《星星糖》原本不止一家贊助商，但獲得冠名權的只有VVIGARI，現在多了個ALlR。
ALIR是國內的知名珠寶品牌，又叫“阿理連”，別稱也叫“連理枝”。
阿理連還挺厲害，和VVIGARI争冠名權還打成平手了？
季眠沒多想，上了車。
到西園橋時是上午八點多，這邊晨練的路人還挺多，許是聽到了《星星糖》到這邊錄制的消息，有不少群衆提前等候在了附近，舉着手機怼着節目組的藝人就是拍。
最後季眠和藍月亮一起挨家挨戶找到了一對素人嘉賓，當然“挨家挨戶”找只是節目組故意制造出來的節目效果，這些素人嘉賓一開始就已經被節目組經過層層挑選選中後，乖乖在家中等節目組找上門。
這一回的素人嘉賓還很年輕，男的已經畢業，在一家國企工作，女方還在念大學，但是，女方已經懷孕了，家裏人勸她打掉孩子繼續上學，而男方則建議暫時休學一年生下孩子，女方想聽男朋友的，生下孩子，并在下個月結婚辦婚禮，但家人卻很反對，原因是女孩子家裏家教很嚴，從小連手都不讓和男孩子牽，但這樣嚴格教育出來的女孩子還是在念大學後交了男朋友，而且還懷孕了，女方家人覺得很沒面子，一度鬧得關系很僵。
其實男方家庭條件不錯，父母都在國企做主管，家裏市區三套房，外加兩家店面，只靠店面租金就收入不錯。
所以藍月亮覺得女方家人有點太小題大做了，那男方也不是什麽條件不好的人，幹嘛這麽反對？
午餐在附近的一家餐廳吃。
“打胎很傷身體的，想不通女孩子家裏幹嘛這樣反對，生下來又不是不能繼續讀書，我站男方這邊。”藍月亮如是道。
季眠撐着下巴，想了想，道：“可能是女方家裏覺得女方太小了？才十九歲。”
藍月亮看了眼季眠，道：“你覺得十九歲談戀愛很早嗎？可是你也才二十啊，和萬捷集團的林總不是也在談戀愛嗎？”
季眠随即臉黑，“我和林戚沉沒在談戀愛。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幾期錄制下來，藍月亮和季眠很熟了，原本挺害羞的藍月亮卻越來越膽大。
她吃着東西，慢吞吞說了句，“我沒有亂說啊，你和林戚沉接吻的視頻網上很多。”
“……？？？”
季眠扶額，“哪有你說的這種視頻？”
“前段時間高珠展啊，你落水後他救你上來然後和你當衆接吻。”
“……那是人工呼吸。”
藍月亮搖頭，“就是接吻。”
“……？？？”
季眠就很頭疼，沒再說話，端着盤子去了另一桌吃飯。
她埋頭吃着吃着，身邊坐過來一個人，她以為是藍月亮，頭也不擡的說一句，“走開臭月亮，我們暫時絕交。”
“你叫誰臭月亮？”
一個。男的。聲音。
季眠擡頭，然後嗆到了，林戚沉給她倒了杯水，一手輕拍她的背，“慢點吃。”
“……”
她莫名想象出藍月亮說她和林戚沉當衆接吻的畫面，忽然覺得好羞恥，那天在男洗手間裏，他勾了她的舌頭……
眼睛對上林戚沉視線那一刻，她的臉就這麽紅了。
剛才的話他肯定都聽到了……
林戚沉拉開椅子坐她旁邊，看她發呆的模樣，一時間覺得好tm可愛是怎麽回事？
他拿了紙巾，給季眠擦嘴角，動作輕柔。笑了下，“看我幹什麽？想和我……接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