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偏寵/
《忘川》部分取景地在京島影視城。
這裏季眠熟悉, 半年前拍攝《青妖》就在這裏, 只不過當時是夏季，天氣炎熱, 拍攝時脫妝是常有的事情, 經常拍個幾分鐘都得補妝，不然妝容得吓死人。
與《青妖》不一樣, 《忘川》在秋季開機，當時天氣适宜穿古裝, 薄薄的紗制加絲綢的戲服, 偏唐宋和晉的穿衣風格，随便一件戲服穿身上就算是個小宮女都能十分嬌俏可人，何況是華服加身的季眠。
只是拍攝後期天氣入冬，愈發冷的天氣令拍攝變得稍顯困難, 只因衣衫單薄, 行走間手腳都是冷的。
《忘川》的年代設定是架空朝代，因此服裝設計師與造型師都是自由發揮, 根據電影基調來設計, 這是個帶有悲劇色彩的故事, 故事以凄美為主基調, 因此不管是在服裝設計還是發型設計上都偏仙。
公主的日常服裝前期較為普通, 多為特制的宮女服飾，顏色和宮女的不一樣，為了和宮女區別開來，裙擺會有稍微更多的褶皺, 後期的公主，則是天之驕女，華服加身。
公主雖是一國公主，但不受寵，在冷宮度過童年，飽受欺淩。後來敵國入侵，首将見公主貌美傾城，便生了搶奪之意，卻在攻城之時忽然暴斃。
公主的美名傳遍天下，聞者皆有搶奪之心，但公主卻一心只愛少年将軍。
只是将軍不愛她。
最後公主為了家國安定，請求出使中原強國和親，而護送公主出使的正是那少年将軍。
後來将軍為救公主，死在了出使的路上，死之前他看着公主的眼睛，說公主的眼睛不能看，看過之後就會想要将命都留給公主。
公主這才知道，将軍不是不愛她，只是不敢愛。
休息棚內，季眠讀着這段劇本，心裏覺得有點發酸，這種故事的套路一點都不新，唯一出彩的，只有公主最後挖自己眼睛那段。
公主不希望下輩子，自己的眼睛還會讓将軍不敢看，她想要一雙平凡的眼睛，不想再攝人心魂了。
就是這樣老套的故事，季眠讀着讀着就哭了。她拿手背擦眼睛時，許夜璃正好走進來，見她在哭，忙問，“怎麽了？你哭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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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淡定回應，“我在練哭戲。”
“哭不出來到時候滴點眼藥水不就好了，幹嘛真哭，眼睛會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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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兩小時，許夜璃有不少來探班的粉絲，其中一位便是程耀。
程耀帶了許多水果和零食，還有，一車玫瑰花，全是紅玫瑰。許夜璃沒看那些花，但是收下了零食和水果。
季眠在邊上假裝背劇本，然後眼睛卻偷瞄程耀和許夜璃。
兩人說話時，程耀的眼睛就沒離開國許夜璃的臉，可以說是根本移不開的樣子。
舊情難忘？
季眠默默拿手機，給林青檸打了通電話。那邊似乎有點吵。
“怎麽了綿羊？”
“沒什麽，你在幹嘛呢？”
“在家雲蹦迪，模拟蹦迪環境找靈感。你周末不拍戲吧？一起逛街啊。”
“周日不拍。那個……你和程耀現在什麽關系？好朋友還是？”
那邊的林青檸開始支支吾吾，“也就那樣吧我不喜歡他他不喜歡我……算了我要寫劇本了以後聊啊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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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夜璃裹着件軍大衣吃着一袋小零食，看着那邊正和人打電話的季眠，道：“程耀，你說季眠是你學妹啊？”
“是啊，怎麽了？”
“想過追她嗎？”
程耀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拿紙巾擦嘴，道：“我就只是把她當學妹，沒別的想法。”
“是嗎？這麽漂亮在你們陵北大學是校花吧？”
“的确是，可是小璃，我心裏可只有你，你難道不知道？”
許夜璃擺擺手，“別，我倆過去了別再提，再提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咱倆朋友都沒得做。你最近不是在相親嘛？別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傷人家小姑娘的心遭雷劈啊。”
程耀沒說話，許夜璃又道：“再說了，你和林戚沉打小就認識關系又那麽好，我和你在一起了，以後他不得管你叫姨夫？我是他小姨媽他都經常對我不敬，何況是別人？敢占他便宜，想想就覺得你小命不保。”
“……”
程家和林家算是世交，程耀和林戚沉一直也都關系不錯，只是後來林戚沉性格慢慢變得古怪，加上程耀的電腦有幾次被林戚沉用來做實驗黑了好幾次，兩人也絕交了好幾次，只是後來還是覺得和對方做朋友最來勁兒，就“分分合合”一直到現在。
“程耀，你真對季眠沒意思啊？”許夜璃吃着瓜子，又問。
程耀喝了口可樂，信誓旦旦的，“廢話，我真把她當妹妹。”
“難怪你能活到現在呢。”
“……？？？”
許夜璃晃着腿，看着季眠的方向，悠悠道：“你們絕交那麽多次，林戚沉又不喜歡到處宣揚自己私事兒，所以你可能不知道，季眠是他小女友呢。大概十五歲季眠就和林戚沉住一塊了，那個禽獸，未成年姑娘都敢下手。”
程耀一臉震驚的表情，許夜璃又道：“前段時間季眠和林戚沉鬧別扭，林戚沉那段時間吓人得很，殺人不犯法他立馬殺一個給你看看，幸好你和季眠一直不怎麽熟，不然他第一個拿你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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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回程的路上，季眠正靠坐在車椅上閉目養神，杜希希忽然湊過來問一句，“你和林戚沉還在一起？不是說分手了嗎？”
季眠聽到林戚沉的名字，立馬就清醒了，她看了眼窗外紛飛的雪花，用毯子蓋了下腿，道：“我和他分手了。很早就分手了。”
“真的？我不信。上回我買菜回家看你被他摁電梯門口強吻是怎麽回事兒？太……澀情了。要不是在外邊，他能把你生吞活剝了。”
“……”
杜希希對于那次強吻的情節給出了一番非常中肯的評價以及猜想。
季眠臉紅了紅，回憶了一下那天的場景，然後她決定黑林戚沉。
她偏頭，小聲說一句，“他可能那天精神有點問題。腦子出毛病了。”
“……行吧，分了也好，本來你就不能談戀愛，我正愁怎麽讓你和他分開。你別和他藕斷絲連，被拍到了說不清。”
“嗯。”季眠回。
杜希希看了眼行程表，道：“VVIGARI最近在找亞太地區的品牌形象代言人，公司推薦了許夜璃過去，季眠，我覺得你也可以去試試，VVIGARI亞太區的ceo李談上次不是對你挺有意思的嗎？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
“……？？？”
季眠大腦宕機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李談是誰。她搖頭，“沒有聯系，我和他連手機號都沒留。”
“那也沒關系，我幫你接了個綜藝，珠寶設計相關，那檔綜藝VVIGARI贊助的，你表現出衆的話，做代言人的機會很大。”
“嗯。我會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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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忘川》以外，季眠這段時間接了不少廣告，都是杜希希在把關，代言費十分可觀，因此季眠才得以有錢購房。
只是那房子地處黃金地段，在寸土寸金的蘇市，一套一百二十平的大平層卻只花了兩百來萬，實在是便宜得匪夷所思，但季眠沒有多想，因為房屋中介的人說這套房是二手，看着很新，但實際上原房主已經住了三年，決定移民出國才賣的。
杜希希第一回 來季眠家做客時還驚嘆了一下，因為那房子怎麽看都不是房地産商統一精裝修的風格，設計感和藝術感都是十分獨特，而這個地段的房價每平方都是超過十五萬的，少說也得千萬才買得下，因此杜希希直呼季眠運氣無敵爆炸好。
季眠也曾經自作多情的想過，會不會是林戚沉暗中做的手腳，但這麽想又實在過于自戀。自從上回之後，林戚沉沒再來找過她，一次也沒有。
怎麽可能暗地裏替她買房子？
自作多情也得有個度啊。
所以她才敢和杜希希保證，說自己已經和林戚沉分手。
過幾天便是除夕，劇組決定後天開始放假，不過假期短，只有一星期，之後便得繼續拍攝。
季眠看了眼天上下個不停的雪，想着，今年的除夕和春節她都得自己一個人過了。
自作自受。
她從包裏拿鑰匙準備開門，但鑰匙沒拿穩，掉在地上，她蹲下來撿，入眼，看到一雙皮鞋。男士的那種。
她擡起頭，看到林戚沉一雙依舊幽深如潭的黑色眼眸。
“……”
林戚沉蹲下來，替季眠撿起鑰匙，道：“怎麽不撿起來開門？”
“……被你吓到了。”季眠道。
林戚沉笑笑，“吓到？我是羅剎還是惡鬼？”
“……”
季眠伸手，“把鑰匙給我吧。”
林戚沉把鑰匙遞給她，垂眸看她被風雪凍得有些發紅的鼻頭，伸手刮刮她的鼻梁，道：“鼻子凍紅了。”
“……”
忽然的接觸，令季眠身子一僵，她慌亂地垂下眼眸，握緊鑰匙轉身，插孔開鎖扭動門把手一氣呵成，進屋後，她沒看林戚沉，直接就要關門，卻在最後感到一股強大的阻力。
門怎麽關，都關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