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縱火
“這部戲還要拍多久。”蔣爵拉回話題,他不想兩人在別人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兩周吧,女主檔期太緊,會盡量壓縮拍攝周期。”
這種事情在小的制作團隊中常見,資金大都花在請主角上,劇情傻刁,服化道粗制亂造,壓縮制作周期盡早上映,用流量吸引粉絲艹熱度,買幾個熱搜制造一些話題就齊活了,典型的快餐式劇集,到最後消耗的只是沒有話語權的小鮮肉和小鮮花們,爛片不斷汲取他們的人氣,層出不窮的選秀節目幾乎每天都在向演藝圈輸送新鮮的血液,稍有不慎就會被更有資本利用價值的新人取代,然後新人又開始新一輪的周而複始,惡性循環,最終收益的只有背後的資本利益鏈。
“有時候覺得我們就像吊瓶。”錦瑟玩着蔣爵的手,他手背上有明顯的青色血管,她用指尖在他血管上來回撫動,“看似高高在上,其實只是為了更好的任人汲取能量,資本像卡在輸液管上的開關,流量消耗的快慢全由他們決定,等到瓶子裏最後一滴可用資源流淌幹淨,啪叽,空瓶丢掉,歸類,醫用不可回收垃圾!”
“小孩家家哪那麽多大道理。”蔣爵笑着,他希望這孩子不要活的這樣透徹,他會心疼,“下回這種爛戲不要接了。”
“說的容易,我又不是您蔣爵爺,您是決定權盡在掌握,小女子我連選擇權都沒有,沒流量沒背景,好的資源憑什麽找我,憑我演技好嗎?”
“這麽沒自信?”蔣爵不信,看她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不像。
“不是沒自信,是有自知之明。”錦瑟掰着手指數落自己的劣勢,“我不是科班出身,出道後才在一個二流藝術類院校表演系挂了個名,當沒有天賦異禀的過人才能時,師出名門還是有一定震懾威力的,首先在學歷這一點上我不占優勢,其次,我太過單純,這裏的單純可不是褒義,我從小到大一帆風順,什麽苦難折磨都沒經歷過,而影視角色大都苦大仇深,我很難感同身受,找感覺可費勁了。”
“我就喜歡你的單純。”為了維護這份難得的單純,三年來他不遺餘力。
“可是導演不喜歡啊,剛出道的時候稍微複雜一點的角色我都駕馭不了,挨了好多罵呢。”
錦瑟說的很灑脫,蔣爵聽着卻很心疼,那時他還不知道她,讓她受委屈了。
“你的第一部 戲明明演的很好。”
“你看過?”錦瑟驚訝,“那部文藝片很小衆的,拍完快一年都不能上映,制片人求爺爺告奶奶才要了幾家影院的排檔,還都是午夜檔。”
當然看過…三年前的那個失眠的夜晚,蔣爵鬼使神差走進公司附近的一家影院,看了一部叫做《魚聲·餘生》的文藝人文片,迷上了裏面的一條叫做“魚聲”的小美人魚,從此他像極了電影裏的一句臺詞,“往後餘生,只有魚聲。”
“錦瑟小姐,我是你的影迷。”蔣爵無比認真的說。
“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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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年代感的稱謂,錦瑟已經不記得多久沒聽過有自稱“迷”的粉絲了,信息時代,浮躁喧嘩,能靜下心來迷戀某種事物何其不易,在FANS取代“迷”的時代,蔣爵一句看似老舊實則長情的“影迷”,讓錦瑟發自內心的矯情的感動了。
“謝謝你。”錦瑟真摯的道謝,“蔣爵先生,我是你的歌迷。”
是禮尚往來,也是發自肺腑,從蔣爵出道開始,她就是他的歌迷,十分狂熱的那種。
“所以…”蔣爵扣緊她,在她耳邊笑道,“我們這是相互睡粉兒嗎?”
錦瑟咯咯笑着,“嗯嗯,不吃虧,互贏。”
“互贏?”蔣爵對這個詞存在疑慮,“不算吧,我沒贏到啊,不然錦瑟小姐讓我…”
“啊!”錦瑟尖叫,夾住腿不讓突然下滑的大手得逞。“你說過不做的!”
蔣爵忽視阻力努力向前,“不做,就摸一下。”
……
良久後,錦瑟帶着兩團紅撲撲的臉蛋再次深睡,蔣爵站在窗戶邊,對着微微開啓的窗口抽着“半”事後·煙。
看着錦瑟可愛的睡容,蔣爵咬了咬煙蒂,再這麽忍下去,他的“兄弟”非得“爆”廢不可,等他從美國回來的,非得想辦法解決一下這孩子的“心理陰影”,不就是第一次親她的時候沒控制好力度嗎,至于吓成這樣?!
“小丫頭,等你嘗着味兒就知道肉好吃了…”
錦瑟是被蔣爵的電話鈴聲吵醒的,吭吭唧唧翻了個身,立刻有一只大手溫柔的拍上她的肩膀,緩緩的,與心跳一樣的速度。
“…鼻子挺靈…嗯,壓下來…現在不是時候,才出了日本的事兒…給甜頭吧。”
甜頭…
錦瑟閉着眼睛砸吧嘴兒,“糖糖。”
“呵呵。”連被子一起抱到腿上,蔣爵咬開藥袋,“乖,來了。”
錦瑟閉着眼睛美滋滋咬上嘴邊的“糖”,熟悉的觸感讓她警覺不對,剛要用舌頭推出去已經來不及,一股苦澀的中藥沖入口中。
“唔…”卑鄙,趁她不被暗算她!
蔣爵完全不在意她的怒視,保持勻速擠壓藥袋,“早飯前晚飯後,腸胃吸收能力最好,最适合吃藥藥了,因為小懶豬賴床咱們已經吃晚了,不乖。”
“唔唔…”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做了浪費她體力的事兒,她才會再次睡着的。
“知道錯了就好。”蔣爵仗着她有口難言欺負她,“哥哥不乖你了。”
錦瑟,“!”等她吃完藥的,咬他!
然而,計劃并沒有有效實施,咬是咬了,不過是蔣爵“咬”她。
“會不會按時吃藥?”蔣爵口齒不清的問。
錦瑟鬥雞眼似得将目光集中到一點——被蔣爵咬住的下嘴唇,“呲,吸吸…”放嘴,她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吃怎麽辦?”
“你說怎麽辦,就,吸吸,就怎麽辦。”
蔣爵滿意了,吸走錦瑟嘴巴裏多餘的水分,功成身退,“不聽話就讓你像光煦家臭小子似得。”
“徐行?”錦瑟的眼睛裏閃着八卦的光芒,“他怎樣?”
“對着鏡子唱梁靜茹歌選。”
“這是什麽梗?”歌手之間的惡趣味嗎?
“一定是梁靜茹給了你們不聽話的《勇氣》,愛她就唱個夠。”
“……”錦瑟抱緊自己,好冷的笑話!
玩過鬧過,又到了分別的時刻,蔣爵剛到美國連機場都沒出就直接回國了,滅了錦瑟的火,他還要趕回去,有些工作實在是沒他不行。
“就沒有可以替代你的人嗎?”錦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小丫頭,她只是心疼他來回奔波。
“有,光煦,可是他正忙着處理家屬。”蔣爵無奈,“徐行可比你鬧人多了。”
錦瑟嘟嘴,“這算什麽,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嗎。”
蔣爵笑着抱住她,“我家孩子不哭也有得吃。”
錦瑟圈住他精瘦的腰,用頭頂一下下蹭他的脖子,蹭的蔣爵癢到心坎裏,柔着聲音哄她,“聽話,你拍完戲我就回來了,這兩個禮拜好好吃飯乖乖吃藥,回來我要檢查錦瑟小朋友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錦瑟沉默着,就在蔣爵以為她又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錦瑟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說,“錦瑟小朋友等着蔣爵叔叔,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好好檢查。”
“!!!”
蔣爵差點咬碎滿嘴牙,他要退票,去他的美國,去他的工作,他現在只想好好懲罰不知死活撩撥的壞孩子!
掐着腰把錦瑟扔上床,蔣爵剛要壓上,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錦瑟,該化妝了…”夢夢顫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已經不能再等了。”
但凡能等夢夢也不會不知死活打擾“野獸進食”。
“F…”蔣爵大聲咒罵。
錦瑟撿回一條命,愉快的蹦起來去給夢夢開門,“恭迎救命恩人。”
“嘿嘿…”夢夢縮着頭跟在錦瑟身後,“不是故意的。”
因為夢夢的無意為之,錦瑟撿回了一條命,蔣爵咬着牙離開酒店,一路低氣壓飛往美國,到站後的第一條微信仍是滿含火氣。
“等我回來的!”
是“等我回來的”,不是“等我回來”。
錦瑟搓着下巴細細品味這句話,身為演員,她對語言有着超乎尋常的敏感,僅僅一個字的區別,蘊含的潛臺詞可是天地之別。
“等我回來”,這是靈魂與靈魂的碰撞,何其溫柔。
“等我回來的”,這是身體與身體的碰撞,何其殘暴!
兩種碰撞哪個更疼,不言而喻!
基于兩者質的區別,錦瑟拍完戲後收拾行囊火速跑回北京,買足糧食躲進公主的城堡,準備跟“敵人”來一次持久戰。
“明天來機場接我。”蔣爵在地球那邊要求。
“不要。”錦瑟搖頭。
“為什麽不要?”
“傻子才自投羅網。”
蔣爵冷笑,“你以為你逃得掉。”
“能逃一天是一天。”錦瑟隔着電話與蔣爵對峙,尤其大膽。
“你可想好了,主動認罰和被動被抓是兩個處理結果,等我找上門某人可能會更慘。”
錦瑟吞口水,手上的辣條一下就不香了,莫名的後背一陣涼意,“那,那我主動投誠有什麽獎勵嗎?”
想想蔣爵平時的“為人”,錦瑟決定用妥協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嗯…”蔣爵想了想,“偷吃辣條的錯可以從輕發落。”
錦瑟,“!”
糟糕!一時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記不能吃辣條的醫囑了。
“我的中藥喝完了,不算違規。”錦瑟為自己争辯,“這不能算談判條件。”
蔣爵無情駁回,“我什麽時候說要跟你談判的,小犯人沒資格談條件。”
“我犯什麽罪了。”錦瑟覺得很冤枉。
蔣爵拿高手機照着黑色長褲,修長的手指引導她的視線向下,狠狠說出她的罪行,“縱·火,死·罪!”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小鮮肉[娛樂圈]》開更了,更新以《标記》為主,《小鮮肉》作為調劑,對耽美純愛有興趣的姑娘,歡迎時常去串門。
BTW:《小鮮肉》出師未捷,第一章 就被鎖了,以後可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