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于
“阿咻!”錦瑟揉揉鼻子,從公司出來她打了很多個噴嚏,估計是劉淼又在打什麽鬼主意,知道她想借東風,只是自己真的不認識蔣爵,任她算盤打的再響也沒用。
錦瑟萎在後座,雙腿都曲到毛衣裏,身子蜷縮成一團,抱着手機外放着一段吃播Vlog.
“冷嗎?”夢夢問她,她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不。”
“餓了?”夢夢又問,她聽到了錦瑟手機裏咕嚕咕嚕吃東西的聲音。
“嗯。”錦瑟抿抿嘴,“今晚住我家吧,我給你做麻辣燙,牛奶湯頭的。”
“好。”夢夢笑了。
錦瑟愛吃,可是為了上鏡好看很多食物不能吃,于是她把滿足口欲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喂飽身邊的人成了她的興趣之一,夢夢因為她的興趣三年內胖了二十斤,從一個不到一百斤的幹巴猴變成了黑猩猩,又黑又胖!
夢夢北京某名牌傳媒大學大四在讀,大二時勤工儉學到了劉淼的水滴文化,因為脾氣好配合度極高,被派給錦瑟做臨時助理。
當年錦瑟比現在更難斥候,小脾氣說來就來毫無預警,在夢夢之前,她已經辭掉了十幾個助理,劉淼實在找不到人只好讓實習生頂一頂。
錦瑟和夢夢年齡相仿,愛好相同,性格合拍,兩人“一見傾心”甚至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從此便焦不離孟,夢夢不得不上課考試的時候錦瑟寧可自己背包拿行李也不讓劉淼再安排別人。
夢夢的助理工作一做就是三年,是錦瑟入圈以來除了劉淼陪她最久的人,她是錦瑟的助理,更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讓夢夢去她家裏睡覺已經是常态。
錦瑟北京的家是北漂的第一年家裏幫着備下的,四環一座較高檔小區,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很小也很溫馨,裝修風格是夢幻的公主風,夢夢第一次去她家的時候差點被滿眼的粉紅色蕾絲晃瞎,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憋住沒在錦瑟面前笑噴。
“你家很…富麗堂皇。”其實她想說富麗的荒唐。
“嗯,我哥說公主就應該住在城堡裏。”錦瑟無比認真的說。
夢夢嘴角抽動,這一刻她總算理解錦瑟如此任性的原因了,生生是被家人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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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次數多了,夢夢漸漸适應了滿眼粉紅,甚至覺得錦瑟就應該睡在這樣的房子裏,這才配她經常發作的公主病。
到了公主的城堡,夢夢輕車熟路找出她的卸妝油幫她卸妝。
今天為彩妝站臺,錦瑟的臉簡直化成了調色板,幾滴油下去跟人體彩繪似得,夢夢用了半包卸妝棉才把她的臉卸幹淨。
“好看。”看着錦瑟幹淨的臉蛋,夢夢發自肺腑的稱贊。
劉淼雖然為人急功近利,但審美十分在線,錦瑟好看,哪怕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她也是好看的,墨眉鳳眼豐唇圓下巴,不說話時冷清高傲,特別有是□□十年代清純港星的氣質,美人在骨不在皮,錦瑟是個真正美到骨子裏的女人。
奈何時代浮誇,流量當道,能靜下心欣賞美人之骨的越來越少,錦瑟的時尚資源乏善可陳,這次能接到Lily的邀請函真的要感謝從天而降的藍影“特別演出”。
在國內,Lily之于時尚,猶如賀蘭之于傳媒,邀請即是肯定,難怪劉淼會那麽開心,倒是正主本人不太在意。
“去洗澡吧。”夢夢把一堆化妝棉趕進垃圾桶。
“哦。”卸完妝的錦瑟幹淨清爽毫無攻擊性,臺上的冷肅氣質蕩然無存,接近三百度的近視看什麽都像是沒有焦點,眯起眼睛找東西的樣子可愛懵懂,鄰家小妹一樣。
錦瑟摸出一副框架眼鏡帶上,趿拉着拖鞋去洗澡了。
夢夢把冰箱裏的蔬菜洗幹淨,為錦瑟一會大顯身手做好準備工作。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錦瑟仗着自己年輕狀态好,從來不在護膚上浪費時間,随意沖了個澡,塗點水乳就算做好保養了。
夢夢今天實在累了,懶得跟她唠叨,路過她身邊無奈的念她一句“小懶豬”便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洗完出來滿屋都是麻辣燙的香味,夢夢用力呼吸,嗯~錦瑟的廚藝又精進了。
一個木質小方桌,一頭是奶湯麻辣燙,一頭是清水煮青菜,夢夢齒頰留香,錦瑟索然無味。
吃完飯刷牙漱口,夢夢躺在床上立刻昏睡過去,錦瑟戴上耳機,把頭埋進被子裏,點開手機裏的音樂APP。
DUKE最新單曲中國時間零點全球上線,她要第一時間聽他們的新歌。
和爵爺沒關系嗎?
錦瑟抿嘴笑了,多少有點吧,她是他的音飯顏飯才華飯人品飯性格飯…狂飯!
零點,快速刷新頁面,首頁出現DUKE單曲封面,錦瑟手指飛快跳躍,購買、播放。
“DOUBLE TRACK,This is D-U-K-E …”
DOUBLE TRACK——雙軌音樂簡稱軌音,是加藍傳媒旗下的第一家子公司。
雙軌制作必有logo,而這個logo是由DUKE組合的隊長、軌音當家制作人蔣爵親自錄制的。粘連感十足的咬字方式,清亮的聲線慵懶的語調,這句logo放在雙軌任何風格的歌曲裏都無比契合。
DUKE飯圈有句名言——爵爺一句logo全體軌音女孩集體·高·潮了!
錦瑟蹭蹭腿,哪天他要是用這種挑逗的方式唱完整首歌她應該會“縱·欲·而死”吧。
這次的單曲叫《End Waiting》,是一首嘻哈情歌,舒緩的節奏正适合深秋季節,慵懶的爵式RAP和深情的煦式蜜嗓,治愈了這個季節特有的空虛和感傷,讓聽歌的人倍感溫暖愉悅。
錦瑟耳膜仿佛被人輕輕揉按,舒暢的心裏一陣陣麻酥。
好聽!
蔣爵的曲、光煦的詞,不愧是軌音“雙鬼”,雙劍合璧每次都能給她驚喜。
貓似得舒展筋骨,錦瑟找到舒适的睡眠姿勢點開單曲循環,含着微笑閉上雙眼,伴着這首秋日甜曲緩緩去睡。
“哥,新單銷量又爆了!”
軌音紐約工作室,渡淩把平板舉到蔣爵面前分享喜訊,蔣爵瞟了一眼,繼續手裏的工作。
兩天後的紐約演唱會是世界巡回演唱會最後一站,蔣爵決定用《End Waiting》開場,原曲過于舒緩,他要重新編曲制作一個開場專用的版本,根本沒時間沒精力關注“不重要”的東西。
渡淩早已習慣隊長大人對銷售業績的淡然,轉投向另外一位大神的懷抱。
“哥,你看!”
光煦笑着點頭,“嗯,是挺爆的。”
DUKE五人裏渡淩年紀最小,光煦對他一向和善,渡淩在他面前更加沒拘束。
“請問我們的光煦大帝,您這首詞的靈感來自哪裏?”渡淩把耳機舉到光煦面前,裝作收音的話筒。
光煦把手搭在他頭上,輕輕撫摸他的頭發,饒有興致的陪他玩采訪游戲,“上段戀情。”
渡淩帥氣的下巴差點驚掉,“我一直以為哥是母胎solo。”
“白癡啊你,母胎solo能寫出那麽多情真意切的詞嗎?”只比他大半歲的早安吐槽他。
“不是,你看過光哥找女人嗎?”
“不找女人,可以找男人…”組合裏最沉默的路澤慢慢吐出一句話,兩人驚呆,齊齊看向光煦。
光煦依舊笑眯眯,手指擺弄着渡淩頭頂的一撮頭發,一圈一圈又一圈…
沒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渡淩對自己的“美貌”一向有着充分的認知,畢竟當初就是憑借一張臉才能進入DUKE的,如今知道光煦喜歡男人渡淩不安了,慢慢的往後挪,想把自己的頭解救出來。
“別動。”光煦笑容不改,手上卻加了力氣,渡淩不敢動了,他不想被揪成斑禿。
“哥,咱們組合從來都是支持LGBT的,但支持不代表是,你明白吧?”渡淩吞吞口水,至少他不是。
光煦松開那撮頭發,手掌拖住他的後腦勺把人帶到面前,目光在他水潤的嘴唇上流連,壓着聲音說,“沒試過怎麽知道是不是?”
光煦的聲音像是一只無形的手指,撥動了渡淩心裏那根緊繃的琴弦,“嗡”的一聲,震得他頭暈眼花色彩斑斓。
“哥…”渡淩蒙了,鬼使神差的張開嘴巴…
“渡淩。”蔣爵敲敲工作臺,目光淡淡掃過光煦,帶着些許警告。
渡淩慌慌張張逃出光煦的手掌,“來…來了。”
渡淩在心裏揮汗,還好隊長叫他,不然他的男男初吻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獻出去了!
光煦大帝絕對是海妖變的,會用聲音蠱惑人心那種!
“這裏,唱一下。”蔣爵指指改動的地方。
渡淩看到譜子剛剛平靜一些的心又慌了,兩個哥哥真是變着法的折磨人。
DUKE的歌從來不可以追求高音鐵肺,一切以情感為出發點。
渡淩身為副主唱,狀态好的時候長音能穩定到達#C5,表現也算可圈可點,但是他A4的換聲區穩定度不夠,聲音飄忽不實,蔣爵新改的版本加快了節奏,需要他在換聲區密集的唱詞咬字,這是他的命門。
蔣爵在鍵盤上給他定了一個調,“唱。”
隊長發話他不敢不唱,抱着必死的心情渡淩硬着頭皮開口,聲音不出意外的飄了,如霧似風,抓都抓不住。
蔣爵無奈揉着眉角,“唱了快十年了,聲帶肌肉控制力一點沒進步。”
渡淩低着頭,雙手交握身前,一副我有罪的模樣,“對不起。”
“煦皇怎麽教的。”蔣爵轉動椅子面向光煦,是一貫似笑非笑的表情,“DUKE的副主唱換音區弱成這樣你面子上好看嗎?只會逗不會教了?”
光煦知道蔣爵為剛才逗渡淩的事兒發難,笑着舉起雙手,“我的錯,這次我先給他墊,等巡回結束給他安排特訓。”
特訓?!
淩渡快哭了,說好的巡回結束後的悠長假期呢,他不想在煎熬中度過啊!
“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認完錯,光煦把淩渡的耳機拽過來舉向蔣爵,“請問偉大的DUKE隊長蔣爵先生,巡演行程如此緊迫,是什麽原因讓你非得用《End Waiting》這首歌做開場呢?”
蔣爵雙肘撐在腿上,身子探向光煦,細長的眼睛裏精光閃爍。
“正如歌名,結束等待。”
“哦?”光煦學着他的動作探身,與他面對面,“爵爺的龍吐珠,養肥了?”
蔣爵額首故作沉思,“唔…還行,比你散養的那條好點。”
“F…k”光煦被反将一軍,沒了玩笑的性質,以一句“友好”的單詞結束對話。
蔣爵勾勾嘴角,轉過椅子,“你現場給渡淩墊。”
全員到齊的時候蔣爵沒有事先錄墊音的習慣。
“哥,散養誰啊…”早安八卦兮兮的湊到蔣爵身邊詢問。
然而不等蔣爵說話,屁股上光速挨了光煦一腳,“滾蛋,閑得無聊去練舞,下次領舞再漏拍我就在臺上踹你。”
早安揉揉發疼的屁股,拉上悲憫望天的渡淩貼牆根遁走,兩個DUKE食物鏈最低端的老小面對大佬的“打壓”空前的和諧。
“下周我要回國參加麗姐的慈善晚宴。”歌曲改編告一段落,蔣爵點着一根煙舒緩精神。
“巡演結束立刻飛回去?”光煦挑眉問他,“至于急成這樣嗎?”
蔣爵笑了,細長的眼睛彎成溫柔的弧度,“至于,急得渾身疼。”
三年約期已到,他迫不及待!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歌曲中的logo,韓國的JYP、YG、勇敢兄弟等等都有,國內紅花會的MAI比較明顯(其他的我沒留意…),有興趣的姑娘可以找幾首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