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公,她已經不是你我所認識的人了。”
“讓開,我要去找她。”孟長夏步子不停,“我不信!我不信!她可是周亭瞳,她怎麽可能被喪屍咬了?你說她咬喪屍這還差不多。”
皇帝的手攬過孟長夏的腰:“朕命令你!不許再前進一步。”
“你的命令?”孟長夏原本也是想幹出一番大事業,成為東廠的領頭羊,只是突然發現周亭瞳死了,一切的目标和雄心壯志都失去了意義,仿佛是胸膛裏燃燒的發動機突然沒有了汽油,他的人生凝固在了此刻,“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命令我?”
這話一出,衆人色變。
孟廠公狼子野心,竟然對皇上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話來,其心可誅!
可皇上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把他抱得更緊了:“長夏,聽我的,別過去了。要麽我讓親衛給她一刀,也算一個痛快。”
孟長夏掙脫了皇帝,迅速朝喪屍化的“周亭瞳”跑了過去。
皇帝跟在孟長夏身後。
十二親兵也追了過去。
喪屍“周亭瞳”愣住了,這與她原本計劃的不太一樣,她眼角餘光看向皇後。
皇後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繼續僞裝,不要露出破綻。
孟長夏走過去,喪屍“周亭瞳”眼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心裏琢磨着,到底是應該先咬脖子還是先咬臉,畢竟咬人才是喪屍的本能。
近了,近了。皇帝手上的匕首亮了起來,若是喪屍敢撲倒孟長夏,他必定在喪屍下嘴前先下刀。
皇後欣慰地看着,孟長夏、皇帝、親兵都朝着喪屍“周亭瞳”跑了過去,只要他們被咬,自己就有理由殺死他們,沒有人會知道他們壓根就沒感染上瘟疫,到那時,皇帝死了,他膝下無子,能挑起帝國重擔的可不就是只有她了嗎?
喪屍“周亭瞳”的嘴巴張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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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夏朝她奔了過去。
喪屍“周亭瞳”的上下牙齒緊緊咬合,她嘗到了……泥土的芬芳!
追着孟長夏而來的皇帝,看到孟長夏往喪屍嘴裏塞了一把混着草根的泥土,這才放心下來。
孟長夏抱着面前人,肝腸寸斷,淚雖然沒有,可心卻是碎了。
二人往日相處點滴,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周亭瞳在現實世界裏身患癌症,那她在系統裏死了,豈不是現實中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機會?
孟長夏緊緊地抱着“周亭瞳”的屍身,她明明還是有體溫的,可她卻變成了只會“阿巴阿巴”的怪物。
倘若方才她去溪邊,自己随行,那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倘若自己能夠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她身邊,如今她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孟長夏想到此處,淚如湧泉般止不住地流下來。
“孟廠公,別傷心了,先離開此地。”皇後勸解道,“此地天氣炎熱,她的身體很快便會腐爛,倘若到了北地,那裏冰天雪地,才能保持她容顏不改,屍身不腐。”
孟長夏哭着拿出麻繩,把喪屍“周亭瞳”給綁了一圈,将她塞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夕陽下,這輛髒兮兮的小卡車,終于再次出發了。
“皇上,妾身好怕。”一名妃子把頭靠在皇帝胸膛之上,嗚嗚咽咽地發出了哭聲,不知道是在哭周美人,還是在哭她自己。
皇後的眼神中,又燃起了熊熊的殺意。對她而言,要麽獨占這個男人,要麽毀掉這個男人,她最恨跟人分享,眼下,她的情愫占據了上風,她要獨占自己的丈夫,便要将這名妃子拔除不可!
皇帝滿心都是孟公公,孟公公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無力感迅速蔓延到了胸口,此刻,安慰一個更加無助的女人,令他心底的不安得到了合理的釋放。
卡車突然停下,把睡夢中的衆人給搖晃醒了。
皇帝和妃子腦袋挨着腦袋,揉着惺忪的睡眼:“長夏,這是怎麽了?”
“沒油了……”孟長夏害怕他們聽不懂,所以又換了一種說法,“鐵騾子肚子空了,我要想辦法給它找點吃的。”
正好旁邊有個天然山洞,地方寬敞平整,皇後便提議叫衆人到內中休息。
進入山洞前,皇後站在玻璃窗子前,朝副駕駛的喪屍“周亭瞳”看了一眼。
喪屍“周亭瞳”明白,皇後這是要她想辦法掙脫繩索,解決掉幾個人。
她小心翼翼地側過頭,望了一眼旁邊雙眼緊閉的男人,他的睫毛如同扇子一樣在微微顫動。
喪屍“周亭瞳”把手反扭了,悄悄去解自己身上的繩索,她已經盡量地讓動作緩慢,但身邊的男人還是突然睜開了雙眼。
她愣住了,只得一邊“嘶嘶”,一邊“阿巴阿巴”,嘴裏的土都滾進了喉嚨,嗆得她不住地咳嗽,眼淚直流。
孟長夏拿了一把刀出來。
完了,他要殺我了,喪屍“周亭瞳”如是想着。
亡命天涯:表露真心(一)
孟長夏拿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切了一下。
血液順着他的手臂滴落。
他把手湊到“周亭瞳”嘴邊,讓她喝下自己的血液。
喪屍應該是要像人一樣進食的,雖然它們能很長時間不吃東西卻依然保持靈敏,但面前的喪屍是“周亭瞳”啊。
孟長夏對于自己無法救下她已經非常自責,又怎麽忍心看着她挨餓?
超市冷凍區是有生肉的,他也本可以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給“周亭瞳”吃,可內心非常抗拒這麽做。
生前沒有表露心意,死時沒有陪伴在身側,孟長夏何嘗不知道他是在折磨自己試圖填補心裏的一點空虛和負罪,但他依然堅持這麽做。
當他看着自己溫熱的血液順着“周亭瞳”喉頭咽下,他的內心才真正感到一絲的快樂。
輕輕地,伸出雙手,把“周亭瞳”攬進自己懷中。
“周亭瞳”呆住了,她知道此刻自己扮演的是個喪屍,這樣近的距離,張嘴咬住對方的喉嚨不成問題,可是,她從來沒被人這樣抱過。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擁抱意味着什麽,但她能感受到面前人的小心,他在微微顫抖,仿佛被雷電擊中。
這是超出她認知範圍的事情,以至于她無法做出任何思考,只能由對方這樣抱着。
孟長夏感到更深的負罪。
此時懷中的人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而他未經允許,就将對方抱在懷裏,這行為多少要受到譴責,周亭瞳活着的時候他像個懦夫一樣,什麽都不敢說,現在卻對着對方的“屍身”做出這樣的行為,被罵一句流氓不算過分。
索性被她咬死好了。兩個人一起在車內化為白骨,孟長夏心中突然升起了這樣的念頭,可是,“周亭瞳”沒有攻擊他,這讓他困惑了。
喪屍是不認識人的,它們的本性是見人就咬,見活物就吃。
可是,她為什麽沒有傷害我?孟長夏心中有着疑問,他緩緩松開“周亭瞳”,卻見對方嘴角雖然淌着沒喝完的血液,可一雙眼睛卻是淚盈盈的,仿佛還有情感。
“你心裏也有我嗎?”孟長夏揩去了對方眼眶旁的淚花,心中酸楚萬分。
“周亭瞳”完全地明白了,面前這人是動了情,雖然他不是為自己,只是為這張臉原來的主人,但“周亭瞳”依然流淚了,被抱在懷中的時候,腦袋裏什麽都不用去想,只要依靠在那個溫暖寬闊的肩膀上就好,他是多麽溫柔的一個人,可他的眼底卻寫滿了痛苦。
“周亭瞳”很想去回應他的脆弱,很想伸手揉一揉他的腦袋,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盤托出,可是,那樣做的話,便是對主人的背叛,自己或許也會被面前人殺死,因為他的溫柔并不是給自己的。
夜深了,孟長夏就算想一直盯着“周亭瞳”的臉看,把從前錯過的對視都彌補回來,但上下眼皮還是悄悄地合了上去,進入夢鄉。
他是被一陣尖叫聲吵醒的。
孟長夏一個激靈坐起來,看到副駕駛上的“周亭瞳”也正望着自己,沒丢,他這才放下心來。
拿了一條繩子,孟長夏松垮地用繩子把“周亭瞳”綁住,在繩子貼肉的地方,他墊上一層毛巾。
“一會兒可能會有人來查看你的狀況,雖然你不會傷人,但我必須假裝把你綁起來,這樣才能堵住他們的口。”
孟長夏剛打好繩結,就聽到了車外的喧嚣,并夾雜着砸門的聲音。
“什麽事?”孟長夏下車,把門關好,看着以皇後為首的一群人。
“随行不能帶上喪屍!”皇後說,“之前本宮是看你可憐,才允許你帶上周美人的屍身,可她半夜咬死了人。再帶着她走下去,我們遲早都別活了!”
“什麽?咬死人?”孟長夏說,“不可能,我一直綁着她的屍體,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