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亭瞳翻出英雄寶鑒來:“打鼾的不知道是打虎英雄還是外國友人,不過順序是固定的,沒辦法。你不如用手帕把耳朵塞住。”
酆玉樓氣鼓鼓的,但也無可奈何。
“說吧,這次叫我出來有什麽事?”
周亭瞳把果子朝桌上一扔:“煩請你掌掌眼,這是個什麽鬼東西?”
果實被扔到桌上時,面目扭曲,瞪大眼睛,不斷咆哮着:“摔死我了!摔死我了!”
周亭瞳一陣膽寒,畢竟對于類人而不是人的東西,大多數人有着本能的恐懼。
酆玉樓抓着頭發,提起果實,另一只手逗弄着果子上的人臉,故意捏人臉的鼻子,待人臉生氣了要咬他的時候,他就把手指縮回去,讓人臉的上下牙關咬空,如此重複幾次,人臉氣得鼻子都歪了,酆玉樓哈哈大笑起來。
“這麽有趣的人面瓜,你從哪兒弄到的?”
周亭瞳:“請不要把它拿到我面前,我害怕。”
“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東西?可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周亭瞳問:“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它莫名其妙就長在樹上,大晚上的喊我的名字,叫人睡不着覺。”
“有一種樹,叫人面樹,外表看上去跟一般的柳樹差不多,但如果将含冤而死之人的屍體埋在樹下,樹上便會長出如人頭大小的人面瓜,與死者面容一致。這種瓜,生長速度極快,不過一落地便存活不了多久。”
“一定是陳家人故意把屍體埋在這裏,不過,想就這麽吓死我,恐怕這主意太差了一點。”
酆玉樓把人面瓜劈開了,裏面濺出血水。
“想嘗嘗嗎?”
周亭瞳:“把那東西拿得離我遠一點,否則,你會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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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恐怖的事,你發現沒有?”酆玉樓眼睛盯着跳動的燭火,極為認真地說着。
周亭瞳問:“還有什麽驚吓?”
“按照蠟燭燃燒的長度來看,我在你屋子裏待了可不止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酆玉樓話音剛落,就突然化作一縷青煙,從屋內消失了。
周亭瞳看了一眼蠟燭的長度,這次,酆玉樓出現了15分鐘左右的樣子。
系統提示:“您已完成生存任務的四分之一,作為獎勵,英雄人物出現的時長延伸至一刻鐘,祝你任務順利完成。”
周亭瞳此時,又想到了純禧公主對她說過的孟長夏與陳公公的糾葛,始終有些放心不下。
她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畫出皇城簡要布局,召喚出江意吾,希望她能去打探一下孟長夏的情況。
“時間延長,這個距離對我的蜜蜂來說足夠了,等我的消息。”
說完,江意吾手指擡起,三只蜜蜂繞着她白皙的指尖轉了兩圈,而後飛出窗外,沒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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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氣氛有些怪異。
雖然陳公公掩飾得很好,但孟長夏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有些不對,當他拿出畫有私人印鑒的紙張時,陳公公的微表情已經能說明他與印鑒的關系。
孟長夏連剛喝進嘴裏的茶水都沒敢咽下去,悄悄吐在袖子裏,起身說道:“忽然想起我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義父,我改天再來拜訪你。”
“哎,有什麽事情能比陪義父喝兩杯更要緊?”陳公公拉住他,“我對你的教導,你都忘在腦後了?”
孟長夏推辭道:“兒不能飲酒,怕醉酒了在宮裏沖撞貴人。”
“兒啊,你這般見外,倒像是有了二心。”
孟長夏又周旋二三,但對方依然不依不饒,要他把酒喝下去。
孟長夏眼珠子一轉,把陳公公手上那杯酒搶過來對調一下:“兒只想飲您這杯酒,我先幹了,您可萬萬不能推辭。”
苦酒入喉,燒人嗓子,不過自然無毒。
陳公公嘆一口氣,把原先準備給孟長夏的酒潑在了地上:“原本你忘記過去的事,是一件好事,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看到了那封信。”
“如此說來,你承認是你想殺我,那封信也是你寫的?”
陳公公說:“你已清楚,又何必說出來?”
“你想在慈寧宮裏把我滅口?”孟長夏譏笑他,“宮裏好些人都見到我來此處,我若自此不知去向,你說他們該懷疑誰?”
“不知去向?”陳公公冷笑一聲,“人人都會看到,是太後親自下的命令殺你,可與我不相幹。”
“你不過是個奴才,也想左右太後意見?”孟長夏說,“我也不是三歲小兒,這種恐吓人的手法太低級了。”
“雜家活了這麽些年,可從來都不說大話。”陳公公獰笑着,身上散發着陣陣陰氣,嘴裏忽然發出了中年女人的聲音,“哀家聽說陳玄瑤你有個義子,總聽你誇他機敏過人。皇上年輕,身邊總得有個可用之人,哀家想見見你這位義子,若是個人才,便讓他留在皇上身邊做事。”
聽到這樣的聲音從面前幹瘦的太監嘴裏發出,孟長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早聽聞太後多病又喜靜,一向不見人,皇上又是出了名的孝順,母親要隐世,便由了她,自己只隔三差五隔着屏風請安。
如今孟長夏見陳公公模仿女人的聲音如此娴熟,心中有了個猜測,或許真的太後早就死了,而他們這群慈寧宮的奴才挾持着太後的屍體作威作福。
孟長夏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待在此處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仗着自己年輕,絆倒了陳公公,奪路而逃。
誰料陳公公一腦袋撞在桌角,竟是頭破血流,沒了氣息……這,電視劇裏的情節,巧了麽這不是?
但孟長夏管不了許多,慈寧宮裏有貓膩,所以這些太監、宮女未必會把陳公公的死因捅出去。
孟長夏一邊逃,一邊說着:“謝太後賞賜,奴才告退。”聲音之大,讓外面經過的太監、宮女都聽到,作為他已經離開的證明。
就差一步邁出慈寧宮的大門,但突然間,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
孟長夏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他借着月光看了面前人一眼,幾乎吓一跳,醬紫色的面龐,身上長了白毛,生前尊貴的太後,死後被人做成了人幹傀儡,如果她只是一個尋常人,異常早就被人發現了,可因為她是太後,根本沒有人能接近這幫奴才設置的安全距離內。
一個小太監從太後屍身後走出,他的手向上,太後的手就向上擡。
仔細看去,才能發現太後皮肉中穿出一些透明的絲線,線的那段,正是被小太監牽在手上。
“你們可真是膽大包天!”孟長夏後退兩步,再這麽下去,可就真的脫不了身了,他道一聲,“得罪!”
孟長夏一腳踢開操縱傀儡的太監,誰料太監拿屍身擋了一下。
骨碌碌,太後的頭滾落在地上。
孟長夏一邊跑,一邊嘆氣,完了,一下子捅了兩個簍子,他一直跑到自己的床上蓋好被子還在瑟瑟發抖,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他想哭,但突然飛到他面前的小蜜蜂迫使他不得不把眼淚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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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亭瞳剛要出公主府轉悠,便遇上了借采辦知名出宮的孟長夏。
驚魂未定的孟長夏頂着兩個黑眼圈,就差痛哭流涕地說着他昨晚的悲慘驚魂。
“你說陳公公死了?”
“可不是嗎?我又摸脈搏,又聽心跳,腦袋破了那麽大一個洞,現在天氣又熱,細菌滋生,他絕對,絕對,絕對!死了!”
“那……”周亭瞳伸手指了指他身後,“那現在站在你後面的人是?”
妖精大會:京城野怪(六)
“這種老套的玩笑就不要開了,”孟長夏一把攬過周亭瞳的肩膀,“我中學的時候就拿這種說法吓人了。”
“不是。”周亭瞳從牙關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從不拿這種事情騙人。”
“你演得可真棒,不過,我是不會輕易上當的……”孟長夏正說話間,無意中眼角餘光掃到周亭瞳指的方向,他的笑容頓時便凝固了。
雖然視線只簡單掃到一個人影,那人也只是穿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服,但從他的站立姿态和舉止習慣,孟長夏如何會認不出這就是陳公公?
陳公公走近了。
孟長夏見他臉上挂着臉譜化的微笑,行動也自如,額頭上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一時間懷疑昨天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殺人的噩夢。
“小孟,你也出宮采辦?”陳公公親切地招呼他。
孟長夏見四下其他人都沒注意到他們這邊,便對周亭瞳使了個眼色,二人佯裝熱情,實際上一左一右架着陳公公進了旁邊的巷子裏。
陳公公沒被別人這麽對待過,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由着他們将自己拖進了巷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