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你下水的,這都是他們讓我幹的!孟主管,你這才走了幾天,怎麽叫水泡得這樣胖了?”
孟長夏見此時甲板上并無其他監工,便上了船,決意要假裝成鬼魂,好好套一套這小子的話。
“我死得好慘,此番回來,就是來複仇的,你若是原原本本把我被害的經過詳細講一遍,我能留你個全屍,讓你下輩子投胎做個正常的男人。”孟長夏在小太監面前耍起了威風。
誰料,小太監匍匐到他腳邊,擡頭向上看時,眼神卻變了。
小太監雙手握住孟長夏的腳踝,将他拖倒:“你有影子!你不是鬼!”
孟長夏猝不及防被猛地一拉,倒在地上,這厮反應倒是挺快。
小太監從懷中掏出絲線來,不由分說纏在孟長夏的脖子上:“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怨不得我了。”
孟長夏也撕扯着小太監:“你個狗東西,雜家讓你看看咱的厲害!”
結果,一個沒收住力氣,小太監被他從甲板上踢下去,直勾勾地墜入了海中,連呼救都來不及。
孟長夏捶捶自己的腦袋,剛才,他說了什麽,“雜家”?怎麽說起來這麽順口?
這死太監現在還沒被人發現,孟長夏知道,一旦太監失蹤的事情被人注意到,這條船上的人少不了被嚴加審查,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在船上進行搜查,找一找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孟長夏把游泳圈和救生衣收進超市,自己進入了船艙。
此時,監工們還都在吆五喝六地劃拳。
孟長夏閃身溜進了太監的那間屋子。
“剛才你有沒有看到雨公公?”
“好像是有個人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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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快把這些收起來,免得叫他責罰。”
“怕什麽?一個閹人而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丢進海裏,就說是那幫子賤民做的,又查不到我們頭上。”有個叫老六的人,滿不在乎地說着。
雙倍心跳:一點點喜歡(四)
“算了,還是別惹那麽多麻煩,把骰子收起來。”老五說,“算算時間,那夥子海人已經下到海底了,去看看有沒有繩子搖晃,說不準手快的已經撈到珠子了。”
“哪有這麽快?”
老五道:“方才海人中有一個遍體紋身的,那是疍民,可是采珠的一把好手。”
一行人心有不滿地把骰子收起來,上了甲板。
孟長夏這下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五品太監的艙房內搜尋線索。
在太監的枕頭下,孟長夏發現一個做工精細的盒子,打開來看,裏面是圓潤飽滿、流光溢彩的極品珍珠,那華光似乎能把人的眼睛閃瞎。
說不動心是假的,孟長夏本想把它們揣進兜裏,但想了一想還是作罷。他知道古代在金庫做搬運苦力的人進出金庫時會被搜身,而且是那種把衣服脫光了,在地上跑跳幾個來回的嚴格檢查,他不能冒這種風險。
忍痛把珍珠放回去,孟長夏掀起床墊,翻到一封書信。
孟長夏打開信函,文字雖然與後世的簡體漢字有所出入,但他連蒙帶猜終于弄明白了信件的大概內容。
原來孟長夏在京城得罪了人,那人明面上派遣孟長夏和五品太監遠赴此地做采珠監工,實際上授意五品太監半路将孟長夏暗殺。
信件末有那人的印鑒,風格雄渾典重,字形舒展流暢,但是孟長夏無法辨認出這是什麽字,因此暗暗記下印鑒的模樣,等日後到了京城原樣畫出來,再找個行家鑒定,看看背後到底是什麽人在指使。
做好這一切,孟長夏偷偷溜回到甲板之上,此時,不少海人已經上潛,将珠子拿給監工挑揀,因此倒是沒人注意到他。
孟長夏左等右等,始終不見疍民男子上潛,心中有些焦急。
“鯊魚來了!”
“是鯊魚!”
“血,血水!有人被吃了!”
有人探頭向水面看去,一縷血水浮了上來。
監工對于今日采珠收獲有所不滿,威逼衆人再次下水。
但血在海域中傳播的速度很快,而鯊魚對血又尤為敏感,人人都知道,這片海水雖然看上去風平浪靜,但底下一定群鯊環伺,下水必死無疑,因此一個個即使挨了鞭子,也要違抗命令。
“呼!”水下突然竄出來一個黝黑的身影。
孟長夏急忙過去搭手。
“小哥,你可是遇到了鯊魚?”
疍民男子點頭:“我已經将它解決,不過,它的血已經把鯊魚都吸引過來,今天是不能再次下水了。”
孟長夏瞥了一眼疍民男子腰間的圓弧形匕首,難以想象一個人可以用如此簡陋的武器對抗海中霸主,并毫發無傷地爬上船來。可疍民男子能夠在沒有呼吸設備的情況下在水底待上一個時辰,這已經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事情。
“不能下水?”老六冷笑着揮着鞭子,不過他是空揮,只把鞭子舞出聲響,并沒打到疍民男子身上,看來老六對他忌憚頗深,非是必要,絕不輕易結仇,“就這麽點珠子,回頭延誤了聖上大事,我得跟着你們一塊掉腦袋。”
“下面已經都是鯊魚了,你叫我們下去,我們不敢違抗命令,可回頭我們都死絕了,你再想找采珠的熟手,可就不容易了。”孟長夏說道。
監工們覺得孟長夏言之有理,因此派出老六前去和五品太監請示。
老六下去沒多少工夫,就着急忙慌跑上來。
“雨公公怎麽說?”
老六着急道:“雨公公不在艙房裏。”
“你仔細找過了?”
老六點頭:“千真萬确,每一間艙房我都找了,半個人影沒有。”
老五不再說話了,他眉頭緊皺,心中隐約有了一個最壞的答案。
“你們看,海上是不是有一頂帽子?”
孟長夏朝不遠處一指,帽子宛如一個小黑點,在海中沉浮。
“那是不是雨公公的官帽?”
“雨公公是不是失足掉進海裏淹死了?”老六撓着腦袋問。
老五給了老六一記耳光:“雨公公是朝廷派來的貴人,剛才還好好地在甲板上待着,怎麽會不明不白地掉進海裏?分頭去找,你們幾個去船頭,你們幾個,跟我下艙房裏找找。”
孟長夏被老五點了,下到船艙裏。
剛進艙房,孟長夏卻聽到身後的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孟長夏扭頭,看到老六和老五正虎視眈眈看着自己。
老五說:“朝廷派來的貴人,不明不白地死了,肯定沒法交差,小兄弟,我看你賊眉鼠眼,不像好人,雨公公一定是你殺的吧!”
孟長夏:……突然中槍……你是如何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成功從上百人中揪出真的是兇手的我?
老六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五哥你說要再找一次,原來是要讓他背鍋,五哥你真是考慮周全,要不是你說,我還想不到這一點!”
二人獰笑着朝孟長夏走來。
孟長夏把手伸進袖子裏,摸到了一把老虎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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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夏走上甲板,若無其事地混入人群中。
“老六,老五呢?怎麽雨公公沒找到,連他們都不見了?”衆監工疑惑道,“喂,你們見過他們嗎?”
衆人搖頭,自然不肯應答。
“邪了門兒了,這船還能吃人不成?”老四發狠地說着,可他決計不肯下到船艙裏去找,他總覺得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疍民男子說:“還真有可能被船吃了。”
“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詭異的事?”
疍民男子繼續道:“你們可能不知道,這艘船之前的船主,就是這樣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失蹤了,聽說這艘船是用海柳做的,雖然堅固,但海柳乃是水中冤魂附身在上的,怨氣很重,剛才水下都是血,或許喚醒了海柳,它們悄無聲息爬出來把人吃了。”
在孟長夏聽來,這種說法帶有極其深厚的迷信色彩,因為三個人的屍體都是他扔進海裏的,所以他當然知道不存在海柳吃人。
但因為疍民男子出海經驗豐富,在海人和監工中聲望很高,因此衆人都信了他的說辭。
老四悶頭道:“我也是靠海為生的人,聽過海柳吃人的傳說。可朝廷裏的人,肯定不會接受這個說法。”
衆人沉默,雨公公雖然是個太監,大小也是朝廷命官,要是拿不出個令人信服的說法,這條船上的人都要給他陪葬。
沉默着,沉默着,孟長夏弱弱地舉起了手。
“你有什麽要說的?”
孟長夏說:“雨公公死了,有死者必定有兇手。正好,六監工和五監工不見了,那麽……”
老四是個老實人,腦子沒有老五活泛,突然間聽到孟長夏這麽一說,老四感覺自己開竅了。
“我明白了!兇手就是老六和老五!他們為了搶奪財物,殺了雨公公,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