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捉住那條魚

第3章 陰雨不斷

離開總經理室之後，項子魚甚至還沒有走出公司大樓，手機便在口袋裏震動起來。

“是……是小魚嗎”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隐忍着哽咽的聲音，項子魚忍不住愣了，嘴巴張開半晌，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

“小魚，我是賀阿姨。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阿章說你現在在他的公司工作是嗎？一會兒跟阿章一起回來吧，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排骨湯！你賀叔叔也挺想你的。”

“……嗯。”

傍晚的時候，天空又開始下起小雨，淅淅瀝瀝地落在行人身上。

賀總經理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剛走出公司大樓，餘光正巧瞥到樓下的咖啡廳。他驀地停下腳步，視線也跟着停下，緊緊地盯着靠在窗邊的男人——他的面容清秀淡然，垂下的眼睫稍顯溫柔，只是那雙淡薄的唇微微抿着，好像從來都不曾對誰動過情。

此時，他已經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搭在旁邊的空位上，領帶也被取了下來，白色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底下一段漂亮的鎖骨。

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何能如此吸引他的目光？

賀千章頓時覺得口幹舌燥，擡手整了整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當即推開咖啡廳的玻璃推門，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當時項子魚正無聊地盯着桌上的二維碼貼紙發呆，心想時間過得好慢，下雨天也好讨厭。

忽然一片烏黑的陰影壓了過來。他支起下巴，稍稍擡起眼睛，便瞧見賀千章微抿着唇站在他面前，深色的眼睛裏似乎盛滿了隐秘的情緒。

“我媽已經給你打電話了嗎？”他拖開對面的椅子，絲毫不見外地坐下，“跟我一起回去。”

“嗯，”項子魚轉了轉手裏的咖啡杯，顯得心不在焉，“等我喝完。”

賀總經理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候着，實質上，他很享受這個過程——可以毫不避諱地盯着面前的漂亮男人。他一邊看着，又覺得心裏正在汩汩地冒着溫暖的彩色肥皂泡泡，酸溜溜甜滋滋。這種暗戀的小情緒，真是既溫柔，又傷神。

車庫在大樓的地下二層，兩人喝完咖啡便繞到另一邊的電梯間等電梯。賀千章趁機側過頭看着身側的項子魚，心想他長高了好多，以前才到他肩膀而已。而他在打量年輕男人的同時，對方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電梯門，把他當做空氣。

“叮——”電梯到了，兩扇門緩緩拉開，這個時間點，裏面并沒有其他人。項子魚率先走進去，按住“B1”。

賀千章也跟着走進了，站到他身後，“車庫在B2層。”說着便擡手穿過他的肩膀，按住“B2”。

項子魚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幾列按鈕，以及突兀地橫在他面前的胳膊，想往旁邊挪一些，卻完全被禁锢在這個角落動彈不得。

而賀千章也遲遲地沒有将手抽回去，就這樣将那人圈在身前，鼻尖幾乎貼着他的頭發，近得可以聞見他身上還殘留的一絲咖啡香味。

“叮——”電梯停在B1層，門打開了一會兒，又緩緩合上。

項子魚側過頭，從旁邊的鏡子裏可以看到站在他身後的男人的臉，近得就像要吻他似的。男人的呼吸盡數都打在他的耳朵後面，滾燙又急促。

身體随着電梯慢慢下沉，沒一會兒便到了B2層，電梯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打開。可那胳膊依舊橫在眼前，一動不動。

“到了。”項子魚好心地出言提醒，卻料不到賀千章忽然從背後将他攬住，那只大手圈在他的腰上，毫不客氣地把他摟緊，低沉的聲音好似呢喃，“小魚……”

賀千章喜歡他。項子魚再次意識到這件事。可是現在，似乎太晚了，他對賀千章早已沒有了當年的熱情。可忽然記起的往事還是讓他足足愣了兩秒，然後才用手肘重重砸向賀千章的腹部，“放手。”

“嘶！”賀千章短促地叫了一聲，腹部猛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佝下腰捂住肚子，疼得直抽氣，可施暴者卻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出電梯。

疼死寶寶了！賀千章一邊捂着肚子，一邊走向車庫。

公司距離賀千章家的車程不遠，大約20分鐘，兩人坐上了車子後也不知道該聊什麽，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賀千章悄悄側過臉，用餘光打量着副駕駛座上托着腮，面無表情看窗外街景的年輕男人，似不經意地問，“這些年都在做什麽？”

“旅游。”

這個回答讓賀千章有些詫異，“一個人嗎？”

“嗯。”項子魚淡淡地應了一聲，視線依舊只看着窗外極速倒退的樹影，看不出表情。

賀千章抿了抿唇，眼神暗了下去。他的小魚無親無故，又離開了自己家，假如不是孤身一身，便是有了交往的對象——可無論哪一種，對他來說，似乎都難以忍受。

後面的話題沒有繼續下去。心思各異的兩個人都只是聽着無聊的廣播，一言不發。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想說的話，有想問的可留言——美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