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帶了好幾個研究生卻唯獨偏愛陸青崖這個還在念本科的,有什麽事兒都愛帶着,這回去聽報告的除了三個關門弟子就是陸青崖了。
林冉是個話多的,又與陸青崖較熟,去的時候一路上可謂是滔滔不絕,回去的時候卻跟啞巴了似的,觑兩眼陸青崖嘆三聲氣。
老頭兒看不下去了,端了端眼鏡問:“林冉啊,你和小陸怎麽了?都不說話?”
陸青崖擡起頭,主動鋪臺階,“沒事兒,學長可能累了。”
林冉只能應和,“我累得有點耳背……”
老頭兒點頭,“年紀輕輕就耳背是大毛病啊,要去看,不然聽不到別人的話就不好了。”
林冉又觑了眼人模人樣碼着字兒的陸青崖,耳聾的心都有了。
他偷偷扯了扯陸青崖的衣服,小聲道:“學弟,我忍了挺久實在憋不住了,老爺子這麽器重你,你可不能犯政治傾向性錯誤啊。”
陸青崖自知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正好絕了林冉成天八卦自己的心。
“學長,私人問題上升不到政治階層吧?”
林冉哀嘆:“噫籲嚱,英才多怪癖,誠不我欺。”
高鐵到了地方一出站,穆燕青隔着人群一看見陸青崖就沖了過去,看着那麽多人給陸青崖留了個面子,跳到他面前,手背在後頭畢恭畢敬地喊了句“陸叔叔”。
林冉一聽那令他記憶猶新的聲兒,心生絕望,陸青崖這錯誤犯得太嚴重了些,這身板加這輩分,整一小學生啊。
旁邊老頭兒問:“這誰家孩子啊?”
陸青崖大大方方,“這就家裏養的那盆苗。”
老頭兒倒是個心大的,“嗯,養得不錯,挺水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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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燕青打小就是個人精,一誇尾巴就上天,拱着手道:“謝謝老師。”
老頭兒笑得胡子飛了起來,“想當我學生啊?那得好好讀書。”
穆燕青聽了直搖頭,“不不不,我跟着叫叫的,我不喜歡學醫。”說着又去拉陸青崖,拖長了調子膩歪歪地喊他,“陸叔叔~”
陸青崖自然曉得這聲“叔叔”不是白叫的,沖着師門一衆人揮了揮手,“我有事兒先走一步,晚點回校。”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了一段,陸青崖停了下來,找了個路邊的椅子坐了會兒休息一下。
“說吧,什麽事?”
穆燕青坐在他行李箱上借着底下的滾輪來回在地上前後滑動,“你怎麽知道我找你有事兒啊?”
陸青崖一笑,“你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沒事兒你會特地來接我?”
穆燕青也不是個喜歡說話繞彎的人,從行李箱上下來蹦到了陸青崖面前,又耍了個小聰明,故作為難的模樣:“陸叔叔,人家前兩天期中考試啦,就是……那個成績考得……”
陸青崖掏掏耳朵,“考得挺好?”
穆燕青覺得沒勁透了,氣呼呼地往他旁邊一坐,“陸青崖,你配合點會死嗎?”
陸青崖起身,拖過行李箱,“走吧,吃飯慶祝去。”
穆燕青一愣,随即跳起來,“你說真的啊?”
他圍着陸青崖前前後後地跑,“其實也沒有考特別好,我覺得就是正常發揮,你要是請我吃飯的話咱們去吃羊肉面行嗎?”
陸青崖把行李往他面前一推,“你幫我把這個先推回家的話咱就去。”
穆燕青本來玩這箱子沒玩過瘾,騎上去又拿腳蹬着地往前走,蹬兩步兩只腳擡起來滑一段,覺得特別有趣。
陸青崖沒見過這麽會給自己找樂子的,追上去勾着穆燕青的帽子問,“你是不是特別開心啊?”
“是啊!”
“是不是因為我回來了?”
穆燕青昂着頭不理他,陸青崖就明白這裏頭的意思了,口是心非的小家夥,就是真想了,被自己這麽問也早就跳起來同自個兒理論了,這會兒竟然只是不出聲默認,估計都想狠了。
陸青崖其實挺早前就發現穆燕青其實是個挺孤獨又心思特別敏感的人,他父母成天忙工作挺少照顧穆燕青,他又長得又瘦瘦小小的,這麽在意身高估計在學校沒少因為這個被同學嘲笑孤立。朋友似乎也不多,除了自己約莫就是那個“嘻嘻嘻嘻”了 ,這幾天自己不在,又被隔壁班的女同學“追求”,期間肯定又被人起哄嘲弄了一遭,心裏頭指不定多不安呢。
他把穆燕青的帽子戴到他頭上,兩手恰好捂住了他的耳朵——“其實我也有一點想你。”
“你說什麽?”
“我說當心點兒路!”陸青崖說着彎下腰用力推了把箱子。
穆燕青瞬間向前飛奔了好長一段,樂得咧開嘴大笑,嘴上還要罵他,“你搞偷襲!”可過了會兒他又沖陸青崖勾勾手指,“再推一把呗。”
陸青崖一邊笑罵一句“磨人精”,一邊又把他往前推去。
傍晚時候下了點星星點點的小雨,兩個人坐在小面館裏頭,面前一盤子羊肉,兩小碟姜絲,翠綠的蒜葉擺在青花描邊的白瓷碗裏,看着還挺有點味道。
羊肉蘸着醬油姜絲蒜葉,嚼進嘴裏又鮮又香,吃到興頭上,溫了一小壺黃酒上來。
穆燕青拿着筷子沾着酒水去嘗,“不辣啊。”
陸青崖不會喝酒,觑了他一眼,“你點的?”
穆燕青直接倒了杯往嘴裏頭灌,“沒喝過,好奇。”喝完咂了一下嘴,“甜的。你嘗嘗?”
陸青崖餓了大半天了,點了碗面夾了幾片羊肉進去就吃,理也沒理。
“真的挺甜的,你嘗一下。”
陸青崖不是沒喝過這玩意兒,只是一碰就倒,可穆燕青眼巴巴地瞅着他,“就一小口,我保證不難喝。”
陸青崖只好抿了口,啧,味兒惡心得人頭暈。
穆燕青期待地看着他,“是不是甜的?”
“……”甜不甜不知道,陸青崖只知道這一口,他就又要倒了。
果不其然,到底一頓飯吃完,是穆燕青付了錢又把人抗回了家,他研究了一路也沒弄明白,為什麽會真有人沾酒就醉。
一張小床擠擠挨挨地躺了兩個人,半夜裏穆燕青上了個廁所回來凍得往被窩裏“刺溜”一鑽,剛鑽進去又覺得不對勁,有什麽“剛硬如鐵”又“熱情似火”的玩意兒戳着他。
穆燕青開了個小夜燈,摸索着去看,手碰到了還捏了兩把,等看到眼裏,驚得下巴都掉了,嘶——原來除了晨勃還有夜勃啊。
穆燕青盤腿坐在床上,面對着陸青崖的龐然大物,內心劇烈掙紮,最後又伸出手捏了把,沉甸甸的手感,美妙。于是沒忍住,接二連三地實地考察上了。
陸青崖醉的本就不深,被人這麽玩弄着命根子哪兒還能不醒,只是穆燕青的這個癖好他也早有所體會,聲色不動,只翻了個身把命根子藏了起來了事。
熟料穆燕青這探索精神還挺強烈,跟着趴到了另一邊又伸出賊手去掏。
陸青崖忍不住了,陰恻恻地道了句:“穆燕青,你信不信我喊非禮了。”
穆燕青吓了一跳,一聲不吭,立馬老老實實滾回自己被窩裏睡了。
小夜燈一關,他又回味了一下那手感,忽然發現自己臉上不知怎麽燒的慌。
早晨起床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陸青崖趁着穆燕青沒醒就穿戴整齊出去吃早飯了,穆燕青緊跟着醒了追出去,“你至于嗎?我也沒幹什麽啊?跟個大姑娘被我玷污了一樣。”
陸青崖拌了拌碗裏頭的腌黃瓜,“把人灌醉了上下其手可不是君子所為。”
穆燕青撅嘴,“誰知道你真碰一點兒就暈啊。”他飯也吃不下了,心裏頭覺得陸青崖太小氣了,不就看兩眼麽,扛起書包就往身上背,到了門口卻又被陸青崖喊住。
“陸大人,什麽事兒啊?”
陸青崖眯着眼看了會兒,“穆燕青,你是不是拔個兒了啊?”
“嗯?”穆燕青一愣,随即反問,“我拔個兒了?”他跑到門邊上畫着的身高表一站,拿手比劃着大概的高度,回頭一看——嚯,一米六!
“我拔個兒啦!陸青崖!你看啊!”他背着書包蹦過去跳到陸青崖身上,樹袋熊一樣往他身上挂,剛才那點兒不愉快早就到了九霄雲外。
“陸青崖!我要發育了!”
陸青崖哭笑不得,“是,你要變大人了!”
穆燕青可高興了,一個勁兒地追着他問,“我會長胡子嗎?還會變聲對不對?我要長你這麽高,不,比你還高!”最後他一拍板,看到了自己近在眼前的輝煌,沖着陸青崖信誓旦旦,“以後哥罩你!”
陸青崖萬分真誠,“謝謝穆哥照顧。小的以後就仰仗您了。”
青春期說來就來,猝不及防,穆燕青終于也跟雨後的春筍一樣開始一個勁兒地往上竄了。上課時候舉手比從前積極了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