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中泛開了苦味
秦風不理他，轉身回院子裏，開始拾掇剩下的那只獐子。雲清不僅有傷要養，因為以前的日子過得不好，身體也要好好調理。
她喜歡吃肉，這獐子肉正好溫補。
李氏回來，看見院裏的獵物已經沒了，心知是讓秦森帶到鎮上酒樓去了，但這只二三十斤的獐子是？
“大哥，放着我來吧。”
“不用！你先去給做飯，給雲清蒸碗蛋羹。”秦風頭也不擡的拒絕。
李氏蹙眉，心有想法，但也不敢多說什麽。應下後，便打了米，順便叫上劉氏，二人一起去廚房做飯。
不多時，秦風提着兩塊獐子肉進來，交待小塊的切片清蒸，端去給雲清，大塊的紅燒，家裏人吃。
等秦風出去後，秦家妯娌二人在廚房裏大眼瞪小睛，滿目不敢置信。剛才那個細心交待怎麽做菜的人，真的是她們的大哥？
秦風一向清冷，就算在家人面前，也惜字如金。在李氏和劉氏看來，她們的婆家大哥就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将，常常一記眼神，就讓人心尖打顫。
今天這樣的秦風，頭一回。
“三弟妹，這不是我在做夢吧？”
劉氏搖頭，與李氏同款不相信的表情，“二嫂，你不是在做夢，我們不可能做一樣的夢。”
李氏看着菜板上肉，久久的都無法回神。
“二嫂，你怎麽了？”
“我我我……”李氏提着菜刀竄到劉氏面前，把劉氏吓了一跳，不停的往後挪，“二嫂，你冷清一點，你別沖動，你先放下手中的菜刀，咱們有話好好說。”
李氏這才發現自己的樣子太吓人，連忙把菜刀擱竈臺上，“三弟妹，大哥今天的反常代表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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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表什麽？”
“大哥對雲清？”李氏提醒。
劉氏恍然大悟，笑了笑，道：“二嫂，你不會是今天才看出來吧？大哥凡事不上心，就只對雲清上心了，這很容易看出來啊。我猜啊，我們很快要對雲清改口了。”
“啊？”李氏微張着嘴。
劉氏抿唇低笑。
李氏又湊近她，“你就不擔心？”
劉氏眨眨眼，問：“擔心什麽？大哥成親，這不是好事情嗎？娘盼了這麽久，不是終于了了心願了嗎？娘一定會很高興的，我瞧着娘也喜歡雲清，雲清性子好，我們三人做妯娌，一定很合得來。”
“……”李氏像看白癡一樣看着歡天喜地的劉氏，這莫不是缺心眼吧？雲清可是煞星啊，而且，秦風成親了，那不就得分家？
劉氏的腦子裏裝着面糊糊吧？
還有，她哪裏看出秦大娘會高興了？
依她看來，秦大娘對雲清的照顧和喜歡，多半是看在秦風的份上，真正的喜歡剩多少？
怕也只有秦大娘自己知道了。
……
秦風把剩下的獐子肉提到了雲清家，割了一塊帶骨頭的送去給村長，說了官府對今天這事的判決。
他只有一個主要意思：全是胡家人作的亂，雲清只是無辜，隐晦的提醒村長，村裏如果有人再說什麽煞星的，要多管着點。
村長先是收了秦風的銀子，再收了獐子肉，對雲清也不是沒有一點恻隐之心，便應了下來。
再回到雲清家，秦大娘剛好從房裏出來，她對上繼子冷清清的臉，有些尴尬，“雲丫頭身上全是淤青，沒有流血的傷口。”
秦風嗯了聲。
随即氣氛又冷了下來。
秦大娘知道有些事，想要和稀泥，也是和不過去了。今天，秦風直接上胡家搶人，別說兩個村的人全知道了，肯定還有其他村的人。
對于這樣大的八卦，哪一樁不是第二天就傳遍了十裏八鄉的？現在這局勢，秦風與雲清，怕是撇不清了。
“你有什麽打算？”
秦風收回目光，淡淡的看着秦大娘，“我會對她負責。”
聞言，秦大娘還是皺了下眉頭，“你的情況，她的情況，還有你的好多事情，你都想清楚了？”
“沒那麽麻煩，她點個頭就行的事。”秦風擡步往房門走去，越過秦大娘，直接推門進去。
他決定要負責了，那也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雲清靠坐在床上，慘不忍睹的臉上，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如涓涓細流趟進了秦風的心裏。
她見他進來，立刻眉眼帶着笑。
“秦風哥。”
“嗯。”秦風環看一圈，連張坐的凳子都沒有了，他走過去，直接坐在她床邊。
“秦風哥。”
“嗯，怎麽了？”
雲清笑得眉眼彎彎，眼中只有他，“沒事！我就是想喚喚你，好多天沒看到你了，我想多喚幾聲。”
小丫頭甜糯的聲音，讓他忍不住的翻動情愫。
“清兒，我認真的問你一件事，你也認真的考慮後，再回答我，好不好？”秦風喚出清兒二字時，心裏泛起了甜，也有一種如願以償的感覺。
好像他早就想這樣喊她了。
清兒，清兒，真好聽啊！
一聲清兒，雲清覺得心裏發甜，耳朵都蘇了。她的眼睛更亮了，輕輕點頭，“好！你問。”
黑眸越發深邃，秦風深深的看進她的眼中，只要她有半分猶豫，他都會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說，我是孤狼命格，注定一身孤零，六親不靠。通俗一點的說，我可能克妻。
他們還說，我是戰場回來的活閻王，一身殺氣，手中沾滿了鮮血，貌醜，性子又冷，不是良配。
他們說什麽，我都不在乎。現在，我只想問你，這樣的我，你怕不怕？我想娶你，想做你的依靠，你願不願意？”
淚水一滴一滴的掉下來，越來越密集。
雲清伸手抹去，看着指尖上那顆水珠，她驚訝不已。
她有眼淚了，在她記憶中，她從未哭過，不管有多苦多難多痛，她都流不出淚水。
秦風低頭看着雲清，沒有漏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連眼神都會意過來了。
她先是驚訝，再皺眉不知在想什麽。
皺眉了，應該是不願意了吧。
她不是心悅于他嗎？
秦大娘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這一幕。雲清的反應，讓她覺到意外，她以為雲清會立刻點頭，大喊我願意。
“你休息吧，我走了！”秦風起身，心中泛開了苦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