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踹下床
晚上，書房裏，佟安西低着頭。認真地拿着鉛筆，一筆一劃地勾勒着線條。明天就是要上交畫稿的日子，可是這幾天。無論佟安西怎麽努力，都沒辦法畫出滿意的作品。
完成一筆。佟安西看着圖稿。忽然生氣地将畫稿揉成團，抓狂地丢到地上。不知不覺，地上淩亂地散落着幾個紙團。用力地抓着頭發。佟安西氣急敗壞：“啊……怎麽總是畫不好，我真的那麽笨嗎？”
佟安西不想認輸，可是連日來。已經不記得畫了多少幅。總感覺缺少點什麽。“明明臨摹得挺像的，為什麽總是不對。”佟安西愁眉不展地看着畫稿。想要下筆，卻又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拿起崔詩雯交給她的設計稿。佟安西覺得。那個人畫得挺漂亮的。可她也已經很努力地去學習。卻始終感覺不到自己畫稿的靈魂所在。
糾結了許久，佟安西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下筆。癱軟地倒在椅子上。佟安西的眉心擰着，擔憂地想着：“難道。真的要就這麽認輸了嗎？”
她不想認輸，可現在卻沒有任何的頭緒。揉按着太陽穴，佟安西感覺自己的大腦快要裂開。手機振動傳來。佟安西瞧着手機，沮喪地按下接聽：“喂。”
電話裏，溫潤好聽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遞：“怎麽了？聲音聽起來無精打采的。”
耷拉着腦袋，佟安西郁悶地說道：“別提了，明天就是最後期限，我都還沒畫好稿子。以默，你說我是不是好笨好笨的。”
聽着她的自我評價，韓以默的聲音裏染着笑意，溫和地說道：“我們家安西最聰明，怎麽會笨？要對自己有信心，一定能做好。要是明天能順利通過，回去我給你帶禮物。”
側着身，佟安西眉眼彎彎，撒嬌地說道：“就算我不能通過，你也要給我買禮物。”
爽朗的笑聲傳來，韓以默寵溺地說道：“是，我的小公主。要好好加油，我相信你能做好。答應我，不能為了得到認可，讓自己太勞累，知道嗎？”
知道他在關心自己，佟安西笑着回應：“知道啦，等我畫好，我就去休息。你也是，別把身體搞垮。要不然，我和思涵将來無依無靠的，該怎麽辦？”
“嗯，我先去開會了，加油。”韓以默溫柔地說道，“只是一幅畫，沒什麽能夠打倒你。”
瞧了眼時間，佟安西點頭：“好，去忙吧，回來我們去接你。”
結束通話，佟安西深深呼吸。有了鼓勵，瞬間又充滿力量。拿着筆，低着頭認真地畫着。他畫得很認真，争取每個線條都能畫得好一些。就在她精神高度集中地繪畫時，敲門聲猛然響起。佟安西一個手抖，線條頓時畫歪，畫到已經畫好的部分上。
瞧着走進書房來的靳天爵，佟安西郁悶地說道：“天爵，你幹嘛這時候來，好好的畫都給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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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地上都是紙團，靳天爵的眉心擰着：“這麽亂。”
“畫都快完成了，又白忙活了。”佟安西沮喪地說道。
來到她的面前，拿起那張畫稿，靳天爵給出自己的評價：“畫得真差勁。”
聞言，佟安西情緒低落地問道：“真的那麽差勁嗎？我都已經很努力地模仿，為什麽一直都畫不好。”說着說着，佟安西抓狂地抓着自己的頭發。
将畫稿還給她，注意到放在桌面上的原稿，靳天爵平靜地說道：“設計的真谛是喜歡，你要發自內心地喜歡這件作品，而不是一味的模仿。模仿得再像，也不是你的。”
驚愕地看着他，佟安西的眼中帶着疑惑：“喜歡？”
指着她的畫稿上的線條，靳天爵冷淡地說道：“就像這裏，原稿的線條很流暢，你的仿佛地修改，只是為了讓線條和原稿一樣。原稿的這個作品讓人覺得挺漂亮，至于你的……作。如果你不喜歡自己的畫作，又怎麽奢望別人喜歡。”
聽着他的解釋，佟安西若有所思。對比着自己的畫稿，确實有一種空洞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她的問題所在？
喜上眉梢，佟安西站起身，感激地說道：“天爵，謝謝你，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只是臨摹，但也要有心。要不然，它只是個贗品。你真厲害，設計的事都會。”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聽着她的誇獎，靳天爵随意地回應。
想想也是，猛然想起什麽，佟安西好奇地問道：“天爵，你來找我有事嗎？”
單手抄在褲袋裏，靳天爵冷淡地開口：“奶奶來電，下個周末回家吃飯。”說完這句，靳天爵便轉身離開。
“好的，我記住了。”佟安西沖着他的背影，大聲地喊道。
見他離開，佟安西笑着重新坐下。拿起筆，停頓了幾秒，這才開始畫着。佟安西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去想着模仿，想着去設計屬于自己喜歡的作品。
盡量地讓線條畫得流暢，就算畫得和原稿有些出入，只要她喜歡，便沒有修改。就像靳天爵說的，這是她喜歡的設計。
兩個小時過去，佟安西終于畫好最後一個線條。瞧着眼前的畫稿，佟安西重重地舒了口氣，釋然一笑：“終于畫好了，不論她是不是滿意，這都是最後的作品。”
有些疲憊地伸懶腰，佟安西的眼睛有些疼。将畫稿放在一側，佟安西趴在書桌上，閉上眼睛休息會。或許是太疲倦，佟安西很快便睡着了。
夜晚十一點，靳天爵從自己的書房裏出來。路過主卧，瞧着房門還開着，臉上帶着困惑：“還沒好？”
轉身走向佟安西的書房，扭開房門，只見佟安西正趴在桌面上。走上前，靳天爵拿起畫稿打量，低沉地說道：“還不賴。”
剛準備将她叫醒，靳天爵猶豫片刻，卻還是收回手。沒有說話，靳天爵轉身離開。走到自己的房間前，卻不由得再次停住腳步。
沉默了片刻，看到樓下走動的張嫂，靳天爵忽然開口：“張嫂，送一件毯子到佟安西的書房。”留下這句，靳天爵便直接進入房間。
半夜透着涼意，佟安西打了個寒顫，緩緩地睜開眼眸。睜開帶着困意的眼，瞧着身上的毯子，佟安西迷糊：“我怎麽睡着了？”
瞧了眼牆上的時間，佟安西迷迷糊糊地站起，抓着毯子，走出書房。帶着困意地走着，她覺得拐角就是她的房間。來到一扇門前，佟安西打開房門，沒有開燈，直接走了進去。困倦地倒在床上，抿了抿唇，佟安西便蓋上被子睡覺。
睡夢中的靳天爵感覺到有人進屋，本能地皺起眉頭。緊接着，床上傳來不小的振動，一個人影落在他身側的空位上。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馨香，靳天爵陰沉着臉：“佟安西。”
困意漸濃，佟安西揮了揮手，嗔怪地說道：“別叫，困着呢。”
聞言，靳天爵的神情透着隐約的怒意。想到前幾日的種種，他有理由相信，佟安西是故意爬上他的床。“下去。”靳天爵命令地說道。
床上的某人仿若沒有聽見，呼吸均勻地睡着。
見她始終賴着不肯下床，靳天爵橫眉冷對，直接一腳踹向佟安西。只聽到撲通一聲，佟安西被踢下床。“哎喲我的屁股。”佟安西疼痛地捂着受傷的臀、部。
睡意漸漸地離開，佟安西慢慢地睜開眼睛。緊接着，屋內大亮，一張帶着愠怒的臉，赫然映入佟安西的眼簾。“天爵，你怎麽在這？”佟安西驚訝地問道。
神情狠厲，靳天爵諷刺：“佟安西，你真能裝。”
不懂地望着他，佟安西打量着四周的擺設，瞬間回過神。從地上站起，佟安西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剛太困了，給走錯房間。”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滾。”靳天爵冷冷地說道。
佟安西神色一窘，覺得自己好丢臉。抓着毯子，連忙朝着門口小跑而去。跑到門口，佟安西忽然停住腳步，回過頭看着他：“天爵，這毯子是你幫我蓋上的嗎？謝謝你。”
“不是。”靳天爵面無表情地回答。
失落地哦了一聲，佟安西淺笑：“那晚安。”說完，佟安西連忙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見她離開，靳天爵依舊神情如冰。經過這事，靳天爵再次覺得，佟安西是個随便的女人。并且，心思不簡單。想到這，對她的印象再次變差。
另一邊，佟安西回到房間裏，靠在床頭，嘆氣地說道：“看樣子，靳天爵對我的誤會和成見越來越深。不行，明天得請私家偵探調查靳天爵的行蹤，然後安排別人去偷津液，雙管齊下。”
無論這過程是怎樣的，在佟安西看來，只要結論能夠有一個屬于靳家的孩子，這便足夠。
掀開被子，躺在床上，注視着天花板，佟安西怔怔地出神。有的時候，真的想念在孤兒院的日子。雖然清苦，至少還能有尊嚴地活着。
而現在，雖然她有了真正的家人，卻活得悲哀。想要得到認可，這條路注定比較漫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