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馳埙忙完, 回國勁直飛了錫城, 本來北市雜志主編白楊還有點工作要找他，他推了, 不急的等有空過去再說。
是以, 白楊回國的時候就順着和不着急進組且有活動在北市的電影女二號嚴絮新一道了。
到了錫城，馳埙在機場邊走着邊盤算着到覽市的時間，然後, 抱着他的譽牽兒休息一下倒時差, 完了再回這裏拍戲, 他時間都安排好的。
嗯，他安排好了, 卻不知道，譽牽也安排好的。
兩人午後在人流繁雜的機場遇見的時候, 腳步都瞬間滞住, 雖然都帶着口罩，但是，認出來了就是認出來了。
這次身邊沒別人了, 馳埙只和團隊的人一起，譽牽也是, 兩人的行程都是私人的, 不對外公開，記者不知道。
所以，沒法在這個情況下越過人群說話。
馳埙盯着人看了半晌，回過神來, 輕吸一口氣，馬上拿起手機。
一會兒，譽牽手機意料之中震動了起來。
“譽牽兒......”馳埙聲音沙啞，興奮得要命，“怎麽，要來給我探班嗎？”
譽牽勾唇，“還沒拍，探什麽班？”
馳埙瞥着她，薄唇輕抿，聲音愉悅：“那你來幹什麽？”
譽牽隔着人群看了他幾眼，眼神示意他往外走，“我有點事，談點工作。”
馳埙邊走邊看她，“就這樣？”
譽牽勾着唇瓣，笑了聲。
馳埙聽到笑聲就不用問了，為他來的，給他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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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休息，我晚餐後回去。”
“要那麽久？”馳埙不爽。
“不久，已經三點了。”譽牽安撫他，又低聲道，“還有，你現在需要休息，我回去也沒用。”
“誰說的？”質疑他體力？馳埙抿唇強硬的道，“譽牽兒......想做什麽我都可以，真的。”
譽牽：“......”
馳埙迫切想抱她，“譽牽兒？真要各走各的？”
譽牽被他這個破詞戳到，頓時也不舒服了起來，抿了下唇，低喃喊他，“馳埙。”
馳埙受不了她明明只是低一些、他聽來卻可憐得不行的聲音，就像，那天商量公開的時候惹他生氣，他拿着煙要去陽臺，她在後面喊的那一聲馳埙，他當時其實心裏馬上就一軟，心瞬間就疼了起來。
要不是為了吓唬她，讓她以後不敢再提，他保準馬上就因為那可憐的一句，丢盔卸甲，回頭抱過她按進懷裏哄。
他的譽牽，真是輕輕松松讓他沒法動彈啊。
馳埙馬上忘了他自己的欲望了，邊走邊哄着她。
哄着哄着，牟起了自己的利，“推了好不好？誰的飯局？我認識嗎？”認識他來推掉。
認識，但譽牽還是臉頰一熱，她不說話。
“譽牽兒？嗯？”
“……你乖乖回去等我。”
馳埙原本還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停下來了，嘆了口氣。死死的隔着繁密的人群盯着她一會兒後，最後，他出了機場，上了車老實離開。
但電話是等她到了吃飯的餐廳，馳埙才戀戀不舍的挂斷的。
機場到市區已經不早，譽牽進了餐廳，拐去樓上包間，節目導演和金域林都在，還有兩個工作人員。
譽牽一一打完招呼，落座。
金域林看了她幾眼，笑得頗為和氣，譽牽察覺到後，估摸着這和氣可能來自于被她勒令回去休息的人，應該是知道他們倆的關系了。
如果知道她是來和這幾個人吃飯，他絕對不推了，跟着來，他和這位導演亦師亦友的關系，圈內皆知。
譽牽想另外沖他點點頭，又不好意思，最後，想了想，索性作罷。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她意料之中的，飯桌上有人提起了他。
制作人：“馳埙還是挺好說話的，幾個電話就來了。”
譽牽面上不動聲色，心裏晃了晃，有點想撲進某個人懷裏笑。
……挺好說話？
當初他說的是為了還人情，欠着人情還要幾個電話才來，居然還說他很好說話。
這個人，果然是冷酷久了，只要最後答應就是好說話了。
譽牽默默舔了舔唇，那他在她面前……算什麽？
唔，整天要投懷送抱。
節目方的人并不知道他們倆的關系。
金域林本想順着調侃兩句，見對面的女孩子當真跟傳說中的沒差，冰雪一樣的，渾身上下都是冰煙的氣質，冷冷的，不喜歡說話，只喜歡安安靜靜坐着聽別人說。
且，她自己也沒有主動攤開他們倆的關系，他也就笑笑，沒多嘴了。
飯後金域林和譽牽一起往外走，譽牽終于适時開口：“謝謝您剛剛擋的兩次酒，還幫着回了幾句話。”
金域林聞言笑了起來，偏頭看她一眼，“馳埙可沒你這麽客氣。”
譽牽臉頰頓時一熱。
金域林見她頓住了，就笑了出來。
“他怎麽沒一起來？沒告訴他？”
“沒有。”
金域林也沒問為什麽，年輕人的事。見她要打電話叫司機，他順口道：“不用，回哪？我順路送你就成。”
譽牽不想麻煩他，大導演應該很忙，何況是長輩。
金域林擺擺手，又來了一句：“要是馳埙，他能開口說去幾十公裏外的機場，走還不說一聲謝謝的，不用客氣。”
譽牽：“......”
三十分鐘後到了小區外，譽牽斟酌了一下，說：“馳埙在樓上，您要見見嗎？”
金域林笑了起來，“不了，我見他幹嘛。剛下飛機吧，吵醒他。”
譽牽見此道完謝就下車了，走了幾步後，在小區漂亮的路燈下踩着虛影，心裏低笑的感慨——言優以前說得沒錯，他命好，所有人都縱着他。
連圈內一流的導演，都是，一邊嫌棄的說見他幹嘛，其實，是知道他今天下飛機，肯定在休息。
可是，她上樓的話，他聽到一點動靜，肯定一秒轉醒。
想到這，譽牽腳步在燈下頓了頓，居然想着要不要馬上上去。
不上去，要是他這會兒其實醒着在等她呢？
譽牽揉揉眉心，立馬按了電梯。
從來沒有樓層數的跳動頻率讓她覺得這麽慢過，譽牽緊緊盯着那點紅，就像下午在機場怕一轉眼他淹沒在人海裏，看不見了，所以緊緊盯着。
終于，叮的一聲，門開了。
譽牽馬上出去，幾步後，開了門進去。
一屋子昏昏暗暗，譽牽松了口氣，開了燈後，馬上去了卧室。
馳埙中午洗漱完換了身浴袍，這回兒正躺在她平日睡的那一邊，眼皮輕阖，睡得很沉。
譽牽連燈都沒開，怕吵醒他，借着客廳的那點點照射過來的光影，上了床，輕輕靠進他懷裏。
馳埙睡夢中感覺懷裏一軟，和以前無數個夜晚一樣，他手臂下意識的收緊，然後，微微側身，把人整個摟進寬大的懷抱中。
譽牽嘴角勾了勾，蹭了蹭他，把臉埋進他脖頸裏。
躺着躺着她也困了。
等到醒來，是回來後的兩個小時，晚上九點。
譽牽感覺到有人在吻她，脖子，胸口，随後，濕熱又移到了她唇瓣。
她朦朦胧胧的醒來，但沒睜開眼睛，緩了緩，微微張開唇瓣回應他。
馳埙微怔，随後意識到她醒過來了，馬上笑了聲，整個把人摟起來放進他臂彎裏，他低頭，含住她水一樣粉嫩柔軟的唇瓣，用力的吻。
“譽牽兒......”
馳埙心情好得無與倫比，一覺醒來，剛想看看幾點了，低頭就看見懷裏枕着他夢裏的人，那一瞬間，簡直，沒法形容。
他一周沒見她沒抱她了。
譽牽趁他的吻離開往下的時候，微喘着揉了揉他的頭發，低喃：“你吃飯了沒有？午餐，晚餐？”
“三天不吃我都有力氣要你。”
譽牽偏開臉，任由他力道極大的扯開浴袍。
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譽牽裹着浴袍在客廳落地窗吹風，馳埙煮了宵夜喊她過去，她慢條斯理的穿過燈光漂亮的通道，到了餐廳，被拉着坐在他身邊。
她只吃幾口，然後就看着他吃，主要是陪他，不陪他他欠收拾的也不想吃。
坐着坐着，見她不動，馳埙當即不友好的掃了她幾眼。
譽牽默默起身，馳埙以為她要走，她卻轉到他身後，然後，摟上他的脖子低頭蹭了蹭他的臉龐。
馳埙四肢百骸一陣發軟，“嗯？”
“我不餓。”
“其他不餓可以理解，剛喂飽了，但肚子運動了幾個小時，真的不餓？”
“......”譽牽此生臉頰就沒這麽紅過，當即松開手轉身。
馳埙一把拽過她，拖着跌到他的身上，長臂一摟，将她鎖在懷裏，動彈不得。
譽牽偏開臉，低頭不是，看他不是，一時間，真想昏睡過去。
馳埙低了低頭，眼見他雖然性子冰霜、但向來在他面前卻容易害羞不自在的女朋友真的經不起這種言語，臉紅得不正常，連看他一眼待在他懷裏一秒都受不了，馬上放開筷子，笑了笑把她按進胸膛，“乖，譽牽，開玩笑的，我錯了。”
譽牽聽他那麽一本正經的道歉，微微腦袋停頓了下，然後，一把把臉埋進他肩頭，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馳埙見此，撫了撫她的背，覺得此時不好說話，不說話更好，所以，老老實實笑了笑繼續吃他的宵夜。
等他故意慢條斯理的吃完了，譽牽馬上頭也不回的去了客廳。
她打開電視，上面還停留在之前放着的電影頻道，那次是在放他和她的娛樂新聞，整個版面都是他們兩的，這次，譽牽怔怔的盯着上面“馳埙嚴絮新”五個字，仔細一看，标題是，#馳埙新戲女主嚴絮新表示進組是為了他#。
她頓了頓，聽了聽采訪內容。
似乎跟他很熟，以前合作過，然後，有私交，這次進組不為別的，因為他在。
他在她就願意接這部戲……為什麽？
譽牽微斂了斂眉，看着最後采訪收尾時，裏面漂亮的女人回答了記者和她一模一樣的困惑，說的一句，“友誼啊，還能因為什麽？”
友誼，可似乎沒見他和朋友吃飯時她出現過。
譽牽呼了口氣，下一秒，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她馬上被剛才他的流氓拉回神思，最後又看了一眼已經退出娛樂新聞的電視，身子僵了僵，不知該幹什麽。
馳埙從餐廳出來，緩緩渡步到客廳，遠遠的看着她打開了電視，音量不小，似乎是專門制造噪音緩解不自在，然後，餘光瞥到他，又馬上不動聲色的偏了偏頭。
可是，他都發現了。
馳埙嘆了口氣，他的譽牽兒啊，怎麽能純情到這個地步。
喝了口水後，馳埙放下杯子，從背後摟上她，“困不困？”
譽牽搖了搖頭，他這會兒肯定精神着，她當然不可能讓他自己一個人無聊着。
馳埙從後面吻了吻她，和她說了說工作，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沒一會兒，懷裏的人就不知不覺轉過來摟上他了，兩人倒在沙發裏靠在一起親密的說話。
“你什麽時候進組？”
“明天。”
譽牽微頓，她擡起頭看他，“明天，那你今天還想下了飛機去覽市，明天又跑回來？”
馳埙親了她一下，“沒事，我只想見你。”
譽牽眼眶一酸。
馳埙看了看她，看她眼眶漸漸紅了，像冷氣不斷蒸發，她外面裹着的層冰漸漸消融化水，漸漸露出裏面嬌嫩嫣紅的玫瑰芯一樣。
馳埙趕忙把人按進懷抱裏，“譽牽兒……”怎麽那麽招他疼的。
譽牽埋在他肩上，緩了緩，吸了吸鼻子。
“我早點告訴你，你是不是更驚喜？”
“我不覺得累，譽牽兒。”
……
譽牽在等一周後出席一場去年拍的電影的宣傳活動，開始之前那幾天，她都是空閑的。
馳埙要拍戲，每天收工無論多晚，都立刻飛車跑過來。
譽牽一開始擔心會不會次數多了被拍到，但他不管，自己在外面轉着轉着忽悠狗仔，然後，最後還是把車開到她這裏，按他的話說，出事了有他姐頂着，不來他睡不着。
譽牽知道他耍無賴的，可是，就是拒絕不了，每次都低笑一聲，看着門口專門等她開門的人，無可奈何。
馳埙最喜歡在她開門後，邁進來抱住她，兩人一起撞在門上，耳鬓厮磨，低聲細語。
那時候，燈光輕晃，玄關處的小角落，全世界只有他們兩，沒有任何距離，任何外人議論紛紛來幹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