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譽牽爬起來撲到他懷裏, 馳埙抱着她在地毯上對視了很久很久, 久到有什麽要融化。
最終, 他頭暈腦熱, 忍不住含住她嫣紅的唇瓣, 把人壓了下去。
許久後, 暮色降臨了，屋裏沒開燈, 只有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初夏的晚風吹得身體愈漸發熱, 桌上被風掀得嘩啦作響的報紙更加讓人心情澎湃。
馳埙摟着在他身下一身疲憊柔軟、昏昏欲睡的人, 眼底滿是眷戀不舍, 還沒離開，夜還沒過, 他已經開始舍不得了。
譽牽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摟他，纖細無骨的小臂摟過他的腰, 蹭了又蹭。
“馳埙。”
“馳埙……”
馳埙覺得要命，她在哄他。
他低頭, 在她惺忪的眼神裏和她對視, 對視半天, 柔情萬千。
就這麽一次, 過後, 馳埙就再沒法躲過衆多天眼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去找女朋友了。
再次見面，是艱難的一周後，《萬象》電影的發布會。
憋了那麽多天, 那日有點堵車，一到現場時間已經差不多，馳埙沒法在後臺先溫存一會兒，到前面，就忍不住找她的身影。
譽牽餘光瞥見他後，就自然的望過去，隔着人群，一堆記者，對望了三秒，随後她微微偏頭。
馳埙穿過人群，手扶着她的手臂，看着她十公分的高跟鞋，跨上臺階去。
下面娛記噼裏啪啦，閃光燈不斷。
發布會還沒開場，已經有照片流出去，網絡馬上就開始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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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發布會現場，譽牽坐在臺上沙發裏，馳埙在她身旁，兩人坐在中間，她穿着棕色連衣裙，安靜優雅，馳埙……他一如既往的舒适閑散，靠着椅背，右手搭在左手，輕輕叩着腕表，偶爾轉一下，不自知的玩了許久。
偶爾譽牽會忍不住瞥他一眼，他不知道就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聽主持人講話，知道了就洋裝轉頭時不經意撇她一眼。
兩人就這麽，既明顯又隐藏得還算可以的你來我往，看了又看。
看到最後，他眼底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了笑意，見到了，譽牽如燙手的山芋，完全不敢接，再也不看他了。
電影沒什麽不好回答的，發布會進行的很順利，到了後半段，到了記者提問環節，一衆記者像開閘的河流，一下子洶湧澎湃，問題如雨後花開，滿天都是。
有記者逮了機會問：“馳埙和譽牽是第一次合作是吧？默契怎麽樣？”
也不知道是問誰，譽牽捏了捏話筒，斟酌着要拿起來時，餘光瞥見懶洋洋的馳埙已經握住話筒，拿了起來。
為她，她一瞬間就知道。
“不是第一次。”
男人微低的聲色在不算安靜的現場，卻如一滴水落入深淵，所有人驀然都耳根子一陣舒服、柔軟。
明明聽過無數次的聲音，卻在這躁動的場合，好像第一次的意料之外。
但一衆記者沒時間沉溺他的聲音太久，他說的，更讓人沒有預料。
不是第一次？
記者一愣，回過神來，噢~跨年合作了一次，好會避重就輕。
記者端着笑問：“那跨年時合作，感覺怎麽樣？”記者轉頭，“譽牽？”
譽牽擡眸看向記者，眼底的冰紋絲不動，薄薄一片，微微泛光，又恰到好處沒凍得人不敢近身，“很好，很榮幸。”
記者嘴角一扯，“怎麽說呢？平時有關注馳埙的消息嗎？以前就很期待和他合作嗎？”
譽牽不動聲色的微蹙了蹙眉，還沒回答，馳埙身子微微彎曲，雙手撐在膝蓋上，聞言偏頭看她，不大不小的笑了聲。
記者頓時轉頭看他，這個人，極少在媒體面前露笑臉，雖然也沒有黑臉，一直都是那副本色模樣，淡定冷酷，不說話，除了不說話，其他的都還算配合，媒體也對他印象都很可以。
但是，笑臉，還真是前所未有，還是在這種問題的場合下。
譽牽瞥他，馳埙慢條斯理的拿起話筒，看記者，“我覺得這個問題，她不太好回答，我都不好回答。”
記者一頓，笑着問：“哦？怎麽了？”
“藝人都挺忙的，沒什麽時間關注那麽多，還是一些看着基本可能不會有交集的人。”
記者默默問道：“那這麽說，這次合作很突然？”
馳埙：“嗯。”
記者：“那得知要和譽牽這樣一個女神級別的藝人合作，你感覺怎麽樣？”
“她剛剛說了，”馳埙抿唇，薄唇撚動，“很好，很榮幸。”
記者暗自乍舌，這流量王子今天很配合啊，超級配合，但是……怎麽感覺有些能言善辯。
推來推去，把問題推到了非常合理位置上，挂在頭條也砸不出水花的那種。
因為從來沒合作過，沒想過，所以驀然合作，榮幸。
完全摸不出一絲一毫的暧昧。
另一個記者是季風視頻網的，接着問道：“那拍完戲至今，兩人私下裏有聯系嗎，吃飯什麽的？看前幾日出席活動，譽牽沒走紅毯，馳埙怎麽也沒走？陪譽牽嗎？”
當事人：“懶。”
記者：“……”
導演洪泉在一旁笑說：“他直接去了後臺，玩手機呢，搶了我兩輪紅包。”
全場失笑，記者配合着問：“哦？搶了多少？”
馳埙一松一緊握着麥克風，拿起來悠悠道：“請不了女神吃飯。”
衆人：“……”
回過神來，又一陣徹底的失聲哄笑。
洪泉唇角一抽，你他媽兩次拿了兩千多，吃龍肉啊你，不夠。
譽牽在滿場熱鬧中，微微咬唇，臉頰燥熱，紅包她搶的，被他抱在懷裏搶的。
搶到了直接轉賬給她了，說是受傷了，給她的慰問紅包……
“譽牽，那馳埙給你發過紅包沒有？”記者轉頭問她。
譽牽頭一暈，抿着唇咬到了舌頭，緩了緩後，擡起頭，狀似想了想。
還沒開口，旁邊馳埙轉頭看導演：“發過吧？沒白拿你的吧？”
洪泉唇角又一抽，抽完端着笑看他，配合不已：“能沒有嗎？肯定有啊，發了很多次了，比我大方多了。”
全場大笑。
記者嘆氣，果然都是零差評的高情商動物，問女主角，男主角回答了，也不是，直接甩給導演，這一甩，把私發紅包的暧昧問題甩成群裏發的公開問題，真是……
這馳埙今天真是，太好說話，又太不好說話了。
滿場為她鞍前馬後，可又抓不出什麽過火的問題，只能……又便宜一番粉絲了。
收尾時，記者又問：“兩人期不期待下次合作？”
馳埙：“嗯。”
記者愣了愣，“真的嗎？”
馳埙下巴揚了揚，指着身邊前幾天他壓在沙發上溫柔深吻，吻了許久後，又抱在地毯上折騰，折騰得她啞聲哭出來的人，薄唇輕撚動，說了句：“你問她，她也這句話。”
記者一頓，他又把手中的麥克風轉了個方向，指着導演洪泉：“問他，他也不好說，再也不想跟馳埙合作了。”
記者：“……”
場內哄堂大笑。
散了場，團隊的人要聚餐，馳埙慢條斯理的走在人群中，他譽牽兒和導演走在一起，在前面。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後，他有些心猿意馬，也就幾步，卻偏偏不可跨越。
默了默，他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
不多時，前面的人低了低頭，又轉頭往後看過來。
馳埙立馬唇角一勾，心情滿分。
譽牽見此，也知道他在幹嘛了，一時有些臉紅的轉過頭去。
可是被他這麽一折騰，她也有些心癢了起來。
從會場到停車場，根本不遠，她卻後面頻頻安靜不下來，一直不動聲色的往後看，看到最後，怕被旁人看出端倪，她索性停下來假裝整理一下被紐扣纏住的頭發。
身邊的人都跟着她停下，而後面的人，自然而然的走上來了。
馳埙接過她助理的動作，伸手給她弄，嘴角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別提彎得有多高了。
通道燈光并不明亮，加上人多，兩人挨在一起，幾乎呼吸可聞。
“怎麽弄的？”他低聲問。
譽牽想掐他，被他折騰的，她轉頭太多次，頭發一直晃動的結果。
但出口的只是一句低得不能再低的，微弱的，“不小心。”
馳埙愉悅的撇了撇她，譽牽收到後，偏了偏頭。
馳埙見此，動作故意的很慢很慢，慢條斯理，氣定神閑的給她弄。
旁邊的人都在低聲聊天，除了兩人的助理，倒是沒人看出哪裏不正常、與他的流氓心思。
譽牽站了一會兒就有些後悔了，他太欠收拾了，幾下就能拆開，偏偏慢悠悠的轉，差點又把頭發卷進去了。
旁邊那麽多人，主辦方，合作方，導演演員，雖然有些人繼續往前走了，可身邊還是人不少。
他卻恍若未覺，淡定可惡的在這種地方，這種場合膩歪，逗她，折騰她。
趁着旁人沒在意，她抽了抽他手中的頭發，要拿回來自己弄。
馳埙擡眸，眼底鋪着不爽的顏色，譽牽氣急，還瞪她。
馳埙見她真的要弄死他了，心癢得差點親了上去，她不知道是不是也察覺出來他的躁動了，馬上偏了偏頭躲避。
馳埙恍恍的看着幽暗環境裏依舊美得發光的人，薄唇輕抿，實在心動。
最後，在他助理齊薪眯起警告的眼神裏，才姍姍的終于老實放開了……她的頭發。
但是旁人一個不察，他伸手把她那縷頭發挽到耳後了。
旁邊的言優全身一陣血液逆流，齊薪也偏開了臉，啊啊啊啊啊！！大意了大意了。
這個人！！怎麽能那麽沉不住氣！！
氣暈了！！氣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