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揭然這是……要她請吃飯的意思?
有那麽一刻, 晏黎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 發現那幾個字筆畫都沒變。她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得只抽氣。
然後她開始神經質地想:該不會又像上次那樣手機那頭的人不是揭然而是揭沐堯吧?
揭沐堯懂那麽多漢字嗎?
……難說。
“很簡單, 一頓飯”這六個漢字似乎也不是什麽生僻的字,而且這粗暴簡短的敘事風格怎麽看都不像揭然……
晏黎被自己的猜測搞得束手無策, 以至于她腦袋一熱, 手指一動撥了揭然的電話。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沖動想要挂斷時, 電話接通了。
“喂?”帶着疑惑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出來,細微聽不真切。
晏黎心裏咯噔一下, 忙将手機放到耳邊, 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個……是agelika嗎?”
那邊的人稍有遲疑:“我是揭然。你要找agelika?”
聽到這個聲音,晏黎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緊張兮兮,她迫不及待地說:“不是不是, 我沒有找她。我……我就是想确認一下,剛剛回我信息的人到底是她還是你, 我怕又像上次那樣……”
越到後面聲音越小, 揭然險些聽不清, 她不以為意,說:“當然是我。”
晏黎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摸了摸脖子,小心翼翼問:“您沒有開玩笑吧?就是關于讓我請客吃飯的事?”
揭然愣了愣,失笑道:“當然是開玩笑, 我又沒做什麽,怎麽能随便訛你一餐飯。”
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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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的三個字,将晏黎的心瞬間砸入谷底,她捏着手機不說話了。
如果面對面,揭然估計會被她一臉呆滞的樣子給吓到。
但就算看不到彼此,揭然顯然也從對方突然的沉默中感覺到了什麽,她懷疑是信號不好,又“喂”了一聲。
“嗯?”晏黎恍然回神,想起自己還在打電話,她苦笑:“原來是我想多了。”
真是一時昏了頭腦,現在仔細一想,揭然堂堂一個影後,自己現在哪有資格跟她一起吃飯。
晏黎不知道最後通話是怎麽結束的,感覺整顆心空落落的。她心煩氣躁地将手機摔在了床頭櫃上,掀開薄被下床,出了門徑直走到艾舒怡房間門口。
“篤篤篤——”她象征性地敲門,隔着門板說:“你睡了嗎?沒睡我進去了。”
一秒鐘後,艾舒怡說:“進來吧。”
晏黎推門而入,大步流星走進去,一屁股坐在床沿。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艾舒怡臉色敷着面膜,說話時略顯僵硬。
晏黎黑着一張臉,硬邦邦地說:“我剛剛給揭然打了電話。”
“呵。”艾舒怡微張的唇瓣出發出一個氣聲,揶揄道:“有進步啊,居然敢電話騷擾了。”
“不是騷擾,就是想求證一些事。”
“求證什麽?”
晏黎心口堵得慌,鼻子發酸,深呼吸一口氣,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是怎麽回事。”艾舒怡恍然大悟,直勾勾看着她眼睛,說:“所以你就因為這個不開心了?”
晏黎嘟囔着:“我還傻乎乎打電話過去問,到頭來發現人家只是跟我開玩笑,簡直丢死人了。”
艾舒怡撕掉面膜,抽了張紙擦拭臉上多餘的營養液,慢條斯理地說:“其實也沒什麽好丢人的,像揭然這種咖位的誰不想去抱大腿。”
晏黎表情古怪地看着她:“揭然該不會誤會我是想靠她上位吧?”
艾舒怡搖頭:“不可能,畢竟是她主動微博關注了你,這個舉動真是令人很費解。”
晏黎不說話了。
艾舒怡若有所思,眼神在她臉上溜了一圈,最後看着她黑漆漆的雙眼:“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揭然她看上你了?”
“什麽?”
“揭然該不會是想潛規則你吧!”艾舒怡面露驚惶,自顧自地說:“先是要約你拍戲,後面又說忘了。接下來順理成章給你她的手機號碼,微博關注……啧啧,這簡直就是循序漸進地層層擊破啊!”
“潛、潛、潛規則?”晏黎舌頭打了幾個卷,手指指向自己,難以置信:“舒怡,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這玩笑開大了吧?”
艾舒怡氣定神閑地握住她的手:“別緊張,淡定,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猜測。”
晏黎可沒辦法淡定,她完全沒料到艾舒怡腦洞這麽大,瞪大眼睛跳了起來:“揭然她憑什麽要潛我?舒怡,你想多了吧?”
艾舒怡仰頭望着她,神色莫名:“我就是随便說說,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晏黎臉頰微燙,又不想再坐回去,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吓到我了!揭然她才不是那種人!”
艾舒怡玩味地審視着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那赤.裸裸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剝光了衣服似的。
晏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緊接着,聽到艾舒怡慢悠悠地說:“就你這樣的揭然也不可能看上啊,人家又不瞎。嗯,看來真是我想多了。”
“……”
……
《青春的旋律》換了個電視臺第二次播出時,收視率居然比在上個電視臺翻了一倍之多,一度竄到那個電視臺的收視率前三,為此,《青春》劇組收到邀請去該電視臺參加某個綜藝節目。
以宣傳為目的,邀請的是四個男女主演。
上一次仗着臉過敏,晏黎錯過了新劇開播發布會,這一次她沒有通告身體也無恙,想推脫找不到理由。
當然,上一次是因為個人情緒,晏黎為了避開梁嘉年才故意不去。這一次上的綜藝節目很火,這麽好的曝光率她輕易不放過。
既然是為了宣傳電視劇,為了達到更好的節目效果,給男女雙方組CP就很有必要了。
彩排時,晏黎被節目組安排跟梁嘉年有很多親密互動。做游戲時,他們兩個會隔着玻璃板親嘴,會臉貼臉接物傳遞,還有背着去東西這些環節……
做節目跟拍戲不一樣,晏黎在戲中可以抛開一切雜念投入表演,可要她跟一個自己排斥的男人在節目上作秀,這恐怖很難。
為此,梁嘉年特地拉着晏黎到一旁竊聲說:“你這麽不配合,到時候一上臺觀衆就能看出來了,別人還以為你跟我有矛盾。”
“我跟你難道沒有矛盾嗎?”晏黎堵了回去。
梁嘉年被她噎了一下,冷着臉說:“我承認我是喜歡你,我欣賞你敬業和專注,佩服你的演技。跟你拍戲的時候我總能被你的情緒所感染,我覺得你是個優秀的演員,你對我幫助很大。我一直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所以我才對你動了心。”
晏黎讪讪地別開頭。
梁嘉年自顧自說:“晏黎,你可以拒絕我,但是請你不要帶着個人情緒上節目,OK?”
雖然被人教訓很不爽,但晏黎不得不承認梁嘉年說得很有幾分道理。
她眼神閃躲,清了清嗓子,說:“好吧,我盡力。”
溝通完畢,彩排繼續。
晚七點,節目正式開始錄制。
上節目跟拍戲還真是完全不同的體驗,當舞臺燈光亮起,看着下面一排排的觀衆,晏黎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梁嘉年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但因為有觀衆看着,他沒有任何舉動。
一場節目下來,晏黎仿佛虛脫了一般,剛下舞臺就急匆匆跑去洗手間。
期間,她的手機一直在響,蔣萌萌問她:“是梁嘉年,要不要接?”
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想到彩排的時候梁嘉年對她說的那番話,晏黎猶豫了一下,拿過手機,按下接聽。
梁嘉年開門見山地說:“你怎麽跑了?”
“哦,我……”晏黎絞盡腦汁想編個謊言,腦子卻不靈光了。
梁嘉年按捺不住,打斷她:“你們走了嗎?”
“走了走了,太晚回去不好。”晏黎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是今年第二個謊言。
梁嘉年很遺憾:“我也是想着你們兩個女孩不安全,原本想送你們回去的。”
雖然有些話說出來很傷人,但晏黎覺得該拒絕還是要拒絕,她提了一口氣,說:“梁嘉年,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請你以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真的。”
晏黎覺得自己說得特誠懇,她刻意說得很慢,想把這種誠意傳遞給對方。然而梁嘉年似乎不領情,因為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那邊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挂了。
既然撒了謊就得圓好,為了避免撞上梁嘉年,晏黎和蔣萌萌在洗手間裏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出去。
觀衆已經走完了,電視臺大廳空曠安靜,走路的聲音清晰可聞。
蔣萌萌手裏提着大包小包,抱怨道:“這節目組太摳門了,連個宵夜也沒有,餓死我了。”
做游戲時消耗太大,晏黎也感覺餓了,想了想說:“要不先去吃點東西?算了還是打包回去吧,舒怡她們可能也想吃。”
蔣萌萌點頭如搗蒜,舔了舔唇,說:“吃小龍蝦吧!這個時候再不吃就要過季了。”
晏黎覺得可行。
擔心回去太晚,倆人加快了腳步.
走着走着,蔣萌萌突然狐疑出聲。
“怎麽了?”晏黎不解。
蔣萌萌微眯着眼,手指往前一伸,注視着某個方向說:“你看那個人,像不像agelika?”
電視臺大廳豎着四根大石柱,每一根都碩大無比。
此時此刻,某一根大石柱前站着一個人,短發,高,瘦,上身着淺咖色衛衣,臉頰緊緊貼在大石柱上,兩只手攀附在石柱之上做着丈量工作。
大概是覺得自己模樣太蠢,兩只手死活夠不着,那人最後放棄,退後一步,沮喪地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時,晏黎得以看清那人的長相。
衛衣前印着一個巨大的齒輪,頭骨骷顱的吊墜在胸前蕩了蕩,這非主流的搭配風格,除了揭沐堯還有誰?
晏黎粲然一笑,說:“沒錯,是她。”
她加快腳步迎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