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餅

第16章 隐藏結局（五）

古泱泱回神，道：“沒事。”指尖随意往腕上一抹，面前屏幕消失。

琉璃神情不變，垂在裙邊的手指微動，慢慢蜷起。

“你……”古泱泱嗓音有些幹澀，“家住哪兒啊？”

“六色街道啊，”琉璃笑，“泱泱不是知道嗎？爸爸媽媽出差去了，我一個人住在家裏。”

游戲設定裏，琉璃父母常年出差，才有了高二的琉璃拉着一群小夥伴去古鎮旅游，卷入神秘古宅的劇情。游戲的末尾是玩家和琉璃一起逃離出宅，回了家。

如果游戲結束後琉璃沒有第一時間回家，但之前提及離開流雲廣場後去六色街道也回了家，然後來到隐藏街道自己家中。六色街道在星網中是存在的，可是不可能存在一個架空的房屋出來給琉璃住。

琉璃，在撒謊。

古泱泱對着琉璃的笑容，思緒百般起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琉璃拉開書桌前的高背木椅坐下，白皙的小腿悠悠晃着，仰面看着古泱泱道：“泱泱平時在家裏做什麽啊？”

“……玩游戲。”

“什麽游戲啊？”琉璃眼神一亮，“好玩嗎？”

“解謎向游戲為主，”古泱泱道，“也玩生存游戲恐怖游戲……”看了看怕鬼的琉璃眼裏浮現的驚恐，補道：“偶爾也玩音游。”

琉璃沒說話，兀自睜着一雙大眼睛憧憬地望着古泱泱，臉頰漸漸浮起一片紅霞。

“想玩？”古泱泱下意識接道。

琉璃重重點頭，笑着響亮恩了聲，道：“想和泱泱一起玩！”

琉璃作為數據，能參與商品交易，按理說也可以介入游戲……試試吧。

“我看看最近有什麽游戲，”古泱泱剛想調出游戲介紹界面，記起琉璃是看不見自己的屏幕的，動作一頓，檢索一遍自己的記憶，問，“琉璃喜歡聽音樂嗎？”

“喜歡呀，最喜歡輕音樂了。下午茶的時候吃着草莓蛋糕聽着溫柔的音樂，超級幸福的。”

古泱泱嘴角微挑，心情跟着放松幾分，道：“那好，我們走吧。”

“去哪兒啊？”琉璃困惑，“不是電腦上玩嗎？”

古泱泱習慣了去游戲大廳登進游戲，一時忘了琉璃的世界背景設定是機器配置版的時代，那時還沒有全息網絡的出現，一時不知道怎麽接。

好似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琉璃笑着道：“好吧好吧，聽泱泱的，走吧。”

“等等，”古泱泱接道，背對着琉璃打開衣櫥，卻從随身空間裏取出兩件兜帽衛衣，轉身遞了一件過去，道，“穿這件吧。”

琉璃好奇接過，摸了摸衛衣上的喵咪印花，道：“好可愛啊！”

“喜歡就好，”古泱泱有些心虛道，“你換上吧。”

雖說可以撕卷軸直接将兩人從隐藏街道傳送到游戲大廳，但中間還有一小截路，難保不會被人看到傳出風波來，還是謹慎些為好。

琉璃把衛衣抱在胸前，聲音小小的有些害羞地說：“泱泱，我要換衣服，你別盯着我啊……”

“對不起，”古泱泱尴尬道歉，臉色也跟着一點點紅了，轉過身道，“你換吧。”又念頭一轉，兩個都是女孩子，有什麽好避諱的，可聽着耳邊窸窣作響的脫衣服聲，臉上熱度消不下來，只好暗罵自己一句，利落把自己身上衣服脫下換了。

古泱泱蓋好帽子回身，看着琉璃乖乖穿着自己的兜帽衛衣，略有些寬大的衛衣壓住大半百褶裙，短短裙擺下長腿白皙，腳尖輕輕打着拍子掩飾不安，側望着遠處，柔軟側發裏透出通紅耳根。

古泱泱走過去順手幫琉璃掀起兜帽，一把蓋上。

琉璃順從地略低着頭，任由古泱泱動作，眉眼被隐約遮住。

古泱泱張了張口，還是沒把想好的借口說出聲，只是聲音輕柔了幾分，道：“行了，我們走吧。”

兩人出了門，古泱泱撕了卷軸，四周靜谧街道景色扭曲失色，感受到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緊了緊，猶豫了下，想去握住對方的手還沒舉起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吓了我一跳……”琉璃展眉吐出一口氣，收回牢牢抱着古泱泱胳膊的手，疊放在心髒上，依舊心有餘悸。

眼前游戲大廳門口銀色光幕閃爍，人來人往，偶爾有人向帶着兜帽看不清五官的兩人投來一瞥，又不甚感興趣地收回目光，匆匆離去。

“這裏人多，”古泱泱微微別過臉，道，“你拉着我，當心別走丢了。”

琉璃看着古泱泱別扭的樣子，噗一聲笑了，又怕人惱羞成怒撒手不幹了，一把摟住古泱泱胳膊，彎眼笑着連聲叫道：“好好好。”

穿着衛衣的手臂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柔軟的擠壓和傳來的溫熱觸感。

“別、別抱那麽緊……”

琉璃撅嘴，嘟囔着真拿你沒辦法，聽言松了力道，拉起古泱泱的手，好聲好氣道：“這樣可以了吧。”

古泱泱胡亂點點頭，扣着琉璃的手悶頭往裏走，小心替她擋着人，踏入游戲大廳一瞬間，面前彈出游戲選擇頁面，手指像是随意一劃，頁面跳轉到音樂游戲《一顆寂靜的星球》介紹界面，開始三分鐘游戲準備進入倒計時。

上下浮動的小星球裏的閃閃數字緩慢減少着，原本篤定拉着琉璃換衣、出門、登錄游戲的古泱泱手心慢慢滲出汗，側臉看着琉璃一臉信任地微靠着自己，一時有些遲疑起來。

琉璃真的能進去嗎？雖然做好了只有自己一人進入游戲，就不顧積分閃退的決定，可還沒有想好向琉璃解釋的原因。

古泱泱習慣了思前想後，根據推斷猜測思考好下一步準備，做出盡可能完美的打算，這一次莫名首先排除了琉璃不能進來的可能性，直接推演好全程游戲攻略步驟。

思考能力下降了一樣，古泱泱自嘲一笑，三分鐘已到，眼前一花，腳踩鋪着淺淺青草的地表，鼻尖漂浮着悠悠清新香氣，身心被引誘着放松。

古泱泱渾身繃緊，眼神掠過周圍高高低低點綴着各色小花的青翠灌木叢，視線裏沒有自己想找的身影，入墜冰窟，喃喃道：“琉璃？”

微風溜過，只有枝葉抖抖索索發出的細碎聲響好似在回應着古泱泱。

琉璃，沒有進來。古泱泱瞬間調出界面就想退出。

“唔，”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泱泱，我在這兒！哎喲！”

灌木叢被拂開，掀開兜帽的琉璃微彎着腰躲避旁邊的枝葉，頭發不慎被勾住，不由得驚叫一聲。

古泱泱剛落下的心又提起，失笑走過去，小心地幫着琉璃處理中招的幾縷頭發，道：“怎麽之前沒看到你。”

琉璃眨眨眼，沒敢說是自己見古泱泱消失在身側，焦急地差點哭出來，一遍遍想着要去泱泱在的地方，才暈頭轉向地出現在這兒，睜眼時正巧聽到了古泱泱喚自己的聲音，趕緊從灌木叢裏擠過來。

古泱泱瞧着琉璃無辜茫然的樣子，猜着對方也不知道，利落轉了話題，道：“頭發扯亂了，重新紮吧。”

琉璃摸摸自己松開了些的雙馬尾辮，撒嬌笑道：“泱泱幫我綁嘛。”

古泱泱遲疑了下，伸手解開一支馬尾辮，柔軟黑發散散垂落琉璃後背。

古泱泱有些笨拙地攏起黑發，卻總有幾縷發絲不聽指揮俏皮跑出，只好一遍遍重新梳理着，片刻後用發圈細心捆好。

“泱泱，”琉璃問，“這裏好安靜啊，不是音樂游戲嗎？”

作者有話要說：

咔擦咔擦剪出心形的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