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小公主

第20章 1998年世界杯

1998年6月29日。

歐文對目前的狀況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感覺自己好像成為兩個小孩玩耍的道具，被圍在中間暈頭暈腦的。小公主她是有所了解的，聽David和Paul他們說，這孩子就是這麽調皮。可是格裏尼安家的少爺布雷迪不一向成熟穩重有內涵麽？

“Bradey，你們在玩什麽，能不能……讓哥哥先走？”這位自13歲起就效力于利物浦的追風少年不太好對布雷迪板着臉，這就導致他的話直接被急紅眼的格裏尼安大少爺無視了。

Setlla看歐文這麽可憐，拽着他的球衣一邊躲閃布雷迪的追趕，一邊說：“小風筝對不起啦，都是因為你忽然出現在這裏，否則也不會被拉來當擋箭牌。”

歐文默默想：難道這還是我的錯麽……

貝克漢姆從走廊那頭的電梯間跑過來，被Setlla幼稚的行為氣得不行，一把拽過她箍在懷裏，責問道：“幹什麽要在這裏打鬧，欺負你們邁克爾哥哥人好不會生氣嗎？”

Setlla不自然地從貝克漢姆懷裏掙脫出來，她雖然身高長得比較慢，才158，但好歹也15歲啦，在某人正處于熱戀中的情況下，這麽親密總歸不太好。歐文似乎也有些驚訝于貝克漢姆毫不忌諱的親密動作，摸摸後腦勺之後拍拍布雷迪的背，說：“大男孩不要欺負小女孩，有什麽事好好和小公主說，不要丢我們利物浦的臉。”

“哼。”布雷迪充滿敵意地朝貝克漢姆看過去，比默西塞德少年多長7年的貝克漢姆怎麽會不明白這小子心裏在想什麽。小公主還在讀高中，沒有必要這麽快就戀愛，要找男朋友也得找一個性格溫和、對她百依百順的，否則他可不放心。

布雷迪也是機智，他明白一上午Setlla都有機會找到各種人幫她掩護，無論是斯科爾斯還是貝克漢姆，甚至像歐文這樣不熟的人也能被她拉來當擋箭牌。因此，趁下午國家隊隊員們去訓練的時候找她是最妥當的方法。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晚上到餐廳吃飯時Setlla還是被逮住了。布雷迪端着餐盤坐到她面前，問她為什麽總是躲着自己。

“拜托，你家是利物浦的股東，我家是曼聯的股東，我們水火不容的好不好？如果你要找小夥伴慰藉心靈的話，我恐怕不能提供幫助啦。”

果然不能期待Setlla的智商。布雷迪在心裏嘆了口氣，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忘不了一個這麽奇怪的女孩。于是他換了個話題：“你喜歡Beckham？”

“呵呵。”Setlla幹笑一聲，心裏早已把布雷迪捏碎了千百遍。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貝克漢姆和維多利亞如膠似漆，利物浦來的果然不是好人，居然抓到這個弱點來嘲笑她。她一叉子戳起一截香蕉，放到嘴裏使勁嚼着，威脅地反問布雷迪：“你确定你要問這個問題？”

“我不需要答案，因為我已經确定了。”布雷迪雙手十指交叉抵住下颔，冷靜地說。

靠！智商高了不起麽，故意說這種話來打擊她，還狂帥酷霸拽地說什麽“我不需要答案”。Setlla頓時不想再和布雷迪對話，對方也不再追問，氣定神閑地吃完盤子裏的東西，在Setlla開始吃甜品的時候開口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我的家庭準備和你爸爸商量我們的訂婚事宜。”

Setlla“噗”地噴出口裏的布丁，對面的布雷迪早有警惕地把餐巾豎在身前，少年老成地挑眉看向她。剛才的話聽在Setlla耳裏就像天方夜譚一樣，她的确是生活在一個運作資本的富裕家庭，可常年的離家讓她早已不去考慮商業婚姻的問題，更不用說從6歲起她的心裏就裝不下除貝克漢姆以外的其他人了。而現在，布雷迪說這件事就好像在說吃飯睡覺一樣自然，Setlla怎麽可能理解。

“嘿，你在開玩笑吧。”她只能得出這個結論，甚至帶上了輕松的語氣：“你該不會是太讨厭我所以說這種話，想要我出醜吧。”

布雷迪搖頭，認真而嚴肅，“我仔細想了很久，既然我喜歡你，我的父母也樂見其成，那麽我沒有什麽理由不早點敲定這件事。”

布雷迪有着典型的精英繼承人形象，相比之下Setlla更喜歡他的弟弟阿爾弗雷德的性格，小朋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瘋玩去了，拿着才出的萊卡相機咔嚓咔嚓地亂拍照。聽布雷迪這麽說，Setlla也不得不直面自己被撲克臉少年盯上的現實，嘆了口氣之後站起來說：“喜歡是值得一個人傾盡所有去追求的事情，而不是條件的一一對應，如果你以結婚為目的來喜歡我，那麽我拒絕。”

她本準備不給布雷迪再勸說的機會，可剛踏出一步就忽然內心忐忑，轉過頭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一會兒敢跟我說你剛才說的話都是在逗我，你就等着被整個曼徹斯特放入黑名單吧！”布雷迪一聽，本來繃住的臉立刻黑掉了。

因為布雷迪的事情，Setlla整天都跟精神衰弱一樣，第二天看比賽時她特意和角落裏的觀衆換了包廂，既避開維多利亞又避開布雷迪，和她一起的吉格斯因為只能代表威爾士參賽，所以注定世界杯純觀戰。阿根廷是南美傳統強隊，雙方踢了場勢均力敵的比賽，過程近乎于災難，Setlla從中圈開球後不久就對整個場面不忍直視。比賽開始5分鐘阿根廷的西蒙尼就贏得點球，巴蒂操刀命中，但5分鐘後歐文就幫英格蘭贏得點球，希勒主罰将比分扳平。歐文那個引起阿根廷球迷噓聲震天的摔倒的确看上去有點假，但西蒙尼又何嘗不是呢？在這些事情上Setlla一向相信一報還一報的。

吉格斯不停驚嘆又惋惜着，忽然，他大叫起來：“歐文！他果然比我在球場上感覺到的還要快！”

那是屬于風的速度，足球就像歐文腳下的精靈一樣，伴随他靈動地過掉一個又一個阿根廷防守球員。這樣優美的高速盤帶，Setlla幾乎想像不到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步伐。大概也只有像歐文這樣腼腆卻又認真的18歲少年才能如此恣意地年少輕狂着，過掉阿根廷的整條防線，将足球吊進球門右上角死角吧。當然，等到9年之後她在聖西羅的雨夜看見上帝之子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惜好景不長，上半場快要結束的時候，阿根廷由薩內蒂罰入任意球将比分扳平。如此跌宕起伏的比賽Setlla也是第一次看到，捏着把汗迫不及待地等待下半場開始。誰知世事難料，下半場才開始不久，西蒙尼對貝克漢姆犯規，後者因為氣憤踹了西蒙尼一腳。就是這一腳，讓主裁判出示了紅牌。這麽快就缺陣一人，對英格蘭來說是噩夢般的命運。貝克漢姆難以置信地露出憤怒的神色，可主裁判沒有改變心意，只是給了西蒙尼一張黃牌。

Setlla僅僅是看見貝克漢姆落寞走向球員通道的身影就難以再忍受下去，她轉身要離開包廂，卻被吉格斯緊緊抓住手腕，“小公主，你确定要現在過去？Victoria一定會去的。”

Setlla猶豫幾秒，遲疑地問：“我就在遠處看看他好麽，如果Victoria沒去，我再……”

手腕被箍得更緊，就在Setlla都要忍不住喊痛的時候，吉格斯忽然開口，“小公主，我必須要告訴你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件事。因為比賽的緣故，David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想由我告訴你會更好，也好先有個心理準備。”

Setlla大概能猜到是什麽，她一直在逃避的問題，現在終于要由吉格斯說出來，血淋淋地擺在面前。她還沒有考慮過該怎麽辦，說真的，以貝克漢姆現在對維多利亞的感情來看，她不确定自己如果放手一搏會不會永遠失去她的棉花糖。如果吉格斯一定要在這時候把事情說清楚讓她選擇，她也只能……

“Victoria懷孕了，她昨晚打電話告訴David的，所以媒體傳得沸沸揚揚的結婚，也會是真的。”

剩下的勸慰話語Setlla完全沒有聽進去，她癱倒在柔軟的座椅上，怔怔地想着“懷孕”這件事。她向來只想着什麽都會解決的，付出總會得到回報，但當另一個人懷上棉花糖的孩子，一切都崩塌了。Setlla并不很清楚每年都要做的身體檢查究竟是怎麽回事，父親也不讓她知道。可James哥哥和Charles哥哥在書房裏密談時曾說過一句話，恰好被她偷聽到了——

“你何必擔心那個小麻煩呢，先不說她母親的身份，反正她是不能生孩子的，生出來也和她自己一樣短命。”

“Setlla？Setlla？”吉格斯伸手在她眼前晃晃，Setlla擡頭，朝他擠出一個道歉的蒼白微笑，說：“我可能要回一趟都柏林，幫我和David他們道歉吧，原諒我不能一起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