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瑤篇
葉子青這邊,他正将一團油乎乎的白色膏脂糊在一條搓出來的引線上。
“這是什麽?”一邊的顧清源湊了過來,問。
葉子青将引線點燃,一邊緊緊盯着膏脂蠟燭上冒出的煙,一邊解釋道:“我是不指望你去找到穆天齊了,這跟蠟燭會幫我一把。”
顧清源沉默半晌,問:“你為什麽非要找到穆天齊?”
“我有求于他。”
“為什麽我不行?”
“你?”
葉子青抽空回瞥了顧清源一眼,冷笑一聲,“你不夠資格。”
顧清源皺眉,但是又不知道該反駁什麽,于是就沒說話了。
白色的膏脂在被點燃之後,迅速融開,流水狀的液體環繞着引線,讓火光一點點黯淡下去,直到最後被撲滅,生出一股青色的煙。
那股青色的煙在生出來後,并未随風消散,反而袅袅繞繞,在原地盤旋了一圈後,向着西邊飄去。
顧清源見到如此景象,驚異到:“這……”
“跟着它。”
葉子青不等顧清源說完,就打斷了顧清源。他雙眼發亮地盯着那股青煙,立刻動身朝着它飄去的方向走去,臨走時,還不忘拉一把呆立在原地的顧清源。
待兩人走後,白色膏脂完全化開,露出下面一片青色的鱗片。
如果有誰能細細将其觀察的話,他會發現,這片鱗片的反面,刻着細小如螞蟻的字,是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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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與花語已經在霧谷之中戰戰兢兢走了将近三天。
他們本可以選擇禦劍逃出這裏,但考慮到雲海之巅的那條金龍,也只得作罷。
花語拄着一根樹枝,歪歪扭扭地跟在白楊後面,突然冷不丁地問到:“要是穆天齊死了的話,我們怎麽辦?”
正在前方用劍開路的白楊一愣,停下了腳步,說:“那不更好嗎?這說明之後的劇情将會沒人走下去,正好給了我們發揮的餘地。”
花語問:“你為什麽這麽自信?”
她頓了頓,望向白楊的眼神帶了點狐疑,說:“你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依仗嗎?”
“噓!”
白楊突然回身,将食指豎起,抵在嘴唇上,面色嚴肅,阻止了花語繼續說話:“別動,有聲音。”
見到白楊如此警戒,花語也一下子住了嘴,害怕地四處張望。
他們兩人此時正行至一處低窪處,白楊将劍緊緊握在手中,緊張地看着前方一塊高出來的小土坡。
“噠噠”
妖獸爪子搭在土地上的聲音響起,白楊和花語兩人眼睜睜地看見一只身形巨大的灰狼出現在他們眼前。
“只是一只而已。”
花語神經松懈下來,滿不在乎說到:“沒什麽的。”
白楊并沒有回應花語,反而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臉色一變,說:“不,是一群。”
他的話音剛落,果然,大大小小的蒼狼随即現出身影,站在高地上,正好居高臨下的将兩人圍住。
兩人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只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尤其是在有狼王的情況之下。
狼王對于處在狼群下方的兩人歪了歪頭,極其拟人化地對着兩人上下打量,這麽一動作,莫名其妙讓本來兇殘的他看上去有點萌。
“嗷嗚——”
灰色的巨狼突然嚎叫了一聲,得到示意,站在高地上的另外一只狼沖着巨狼一點頭以作回應,然後一個躍身,落在了兩人面前,緊接着,在兩人警惕的注視下,它張嘴吐出了一個草編的小玩意兒。
“好惡心。”見到上面的口水,花語有些嫌棄。
白楊見到那個草編的小玩意兒反而一愣,甚至不顧那只狼還在,就将小玩意兒撿了起來,一打量,驚訝道:
“這是穆天齊編的。”
聽到白楊這麽說,灰狼立刻嚎叫着驅散了狼群,然後獨自一個走到白楊面前,打了一個響鼻,再毫不留情轉身就走。
“快走,這只狼在帶路。”
白楊毫不猶豫跟着灰狼走,臉上激動得都泛起了潮紅。
花語見到白楊的動作,驚愕得下巴都快掉了:“你瘋了嗎?”
事實證明,白楊沒瘋。
那只灰狼簡直聰明到了極點,甚至會根據兩人的快慢調整步伐:
他們慢,它也慢;他們快,它也快。
總而言之,這只狼它的意圖的确是在帶路。
就這樣走了估計兩個時辰,白楊和花語面前終于豁然開朗,他們遇見了一個穿着素色衣裙,頭上戴着編織的野花花圈的女孩兒。
這個女孩初望上去,給人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間有種超越了庸俗塵世間的美麗,淡淡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象兩把小刷子,一雙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異常的靈動有神。
灰狼一見到女孩兒,就小跑着過去,撒嬌一般用頭蹭了蹭女孩兒。
女孩兒笑得眉眼彎彎,拍拍灰狼的脖頸以作安撫,對着兩人問到:“你們就是穆天齊的朋友吧?”
嘴角一邊的梨渦更加顯得女孩兒嬌俏動人,就算是在現代見慣了美人的白楊,也在那女孩兒看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紅了臉頰,片刻後,才局促的回到:
“是。”
花語在女孩兒出現的時候,就一直一言不吭,死死地盯着女孩兒的臉,臉色陰沉。
等女孩兒問話後、白楊沒來得及回答的空擋裏,花語才将注意力放到了白楊身上。見白楊的局促模樣,花語咬着下唇,緊緊握住她拄着的那根樹枝: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與白楊見面時,白楊對她的美貌幾乎沒什麽反應,可這一次——
為什麽會這樣?
她想撫摸一下自己臉上的傷痕,但又覺得在這個女孩兒面前這麽做的話,完全是丢了身份。
如果她的臉還在就好了。
花語這麽想着,垂下來眼簾,蓋住了眼中的陰霾。
“我是阿瑤。”女孩兒毫無察覺,說,“穆天齊等你們很久了。”
之後,阿瑤就如她所說的那樣,将兩人帶去見了穆天齊。
乖乖在床上等着的穆天齊聽阿瑤說帶了兩個人來,先開始本來很高興,但是一見到是花語和白楊後,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師兄呢?
阿瑤根本就不懂穆天齊的糟心,她一邊抱着小灰,一邊向穆天齊抱怨:
“你個騙子。”
然後不等穆天齊回答,就自覺挪到了屋角,堵着氣撸小灰身上的毛。
“什麽?”白楊聽到阿瑤這麽說,有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花語倒是疑惑地看了阿瑤一眼。
“咳。”穆天齊假咳一聲,朝阿瑤小聲說到,“我的同伴還有兩個。”
“這樣啊。”
本來陰郁的阿瑤忽然又高興起來,激動地拍拍手下的小灰,“快快,再出去找找。”
小灰:“……”
等小灰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後,阿瑤又背着手,在小屋裏轉悠着。
白楊和穆天齊兩人正在“敘舊”,沒有理會阿瑤,于是阿瑤轉着轉着,突然腳下一轉,走到從進來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花語那裏,湊到人家面前,嚴肅地打量着花語的臉。
花語本來就一直因為自己面部被毀容而心中不快,見到阿瑤如此光明正大地“打量”她,一時出于氣憤,一時出于嫉妒,于是陰陽怪氣道:
“看什麽看。”
“你臉上的傷——”阿瑤伸出手指虛虛在花語臉上傷口上空滑過,說,“好不了的。”
自己知道好不了和別人說出來是兩碼事。
一聽到這話,本來就敏感的花語頓時炸了,她立刻将阿瑤推到一邊,捂住自己的臉上傷口,揭撕底裏地吼道:
“滾!我比你好看!我比你好看!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不過就是一個——”
“閉嘴!”
眼看着花語就要将阿瑤的身份說出來,白楊先是慌了神,立刻朝着暴躁的花語怒斥道:“你夠了。”
“我夠了?”
聽到白楊也站在阿瑤那一邊,花語愣了半晌,反而冷靜下來,不自覺将白楊的話重複了一遍。
等她回過味來,花語看向白楊的眼神是掩蓋不住的惡毒。
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子。
她撫摸着自己臉上猙獰的傷疤,又瞧了一眼阿瑤,冷笑一聲後,不顧白楊的阻攔,自己一人出了小屋,坐到一邊的樹底下,抱着雙膝,将臉埋進了膝頭。
“她為什麽這麽生氣?”
等話語走後,阿瑤不知所以,問到。
圍觀全程的穆天齊嘆了一口氣,說到:“阿瑤,以後這種事不要随便說出來。”
“為什麽?”
“你這樣算是揭人傷疤,很疼的,沒多少人受得了。還有,不要随意評價一個人的外貌,長得醜的,不一定是惡人,他說不定還會有一副菩薩心腸;長得漂亮的,也不一定是好人,他的心肝說不定是黑的。”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阿瑤歪着頭想了半天,說:“不懂。”
她苦惱得揪着衣角,聯想起自己原來不小心撓掉血痂後傷口更疼,臉上出現悔意,嗫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阿瑤頓了頓,問到:“那要是我做藥給那個姐姐,姐姐會不會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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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青跟着青煙一路尋找,等越過一處灌木叢之後,驚訝地發現花語竟然就坐在不遠處的樹底下:“花語?”
花語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一看,也很驚訝:“呂意?”
随之,臉上表情轉為驚喜,她立刻站起身來,朝葉子青撲過去:“太好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然而,下一秒,花語的心宛如墜入了深淵。
她心心念念的呂意避開了她。
對于葉子青而言,他這麽做,純粹是因為不喜歡身體接觸而已。在避開花語之後,他沒有理會呆立的花語,反而對着後來的顧清源說:“這是花語。我們找到穆天齊了。”
然後越過花語,朝着不遠處的小木屋走去。
顧清源本來就失憶,外加臉盲,在他眼裏,就是葉子青告訴了他一個女人的名字而已,于是他也就冷淡地沖着面前的女人一點頭,然後沿着葉子青的足跡走去。
等兩人都走後,花語渾身顫抖起來。
為什麽無視她?
為什麽?是因為我變醜了嗎?
花語忍受不住,神經質地伸出手在臉上抓撓起來,本來就還未好全的傷口頓時崩裂,血流如注,她卻毫無所感,她的眼前只剩下呂意剛剛避開她的畫面。
她的臉,都是因為她的臉,竟然連一向溫柔的呂意都不在正眼看她,她不甘心。
要是她有一張美人臉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求評論啊!
說出來哪裏覺得不好的地方也行啊!大家都不說話我好方啊!
(╥_╥)
好吧,我其實埋了好幾個伏筆的,小天使們都沒看出來……
QAQ
1.穆天齊聽到夜叉在附近的時候,反應是很高興
2.白楊的系統之前自稱“本座”
3.上輩子穆天齊見到的**oss不是夜叉
4.顧清源失去靈力回客棧時,起疑過,但沒說出來
5.白色膏脂……那啥,之前人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