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貴重的東西只有一件
兩兩一對峙,讓站在一旁的木袖有些緊張,“你們都別争了,王妃姐姐現在暈了,指不定受了什麽傷!”
一句話,讓兩個同樣緊張白筝的男人回了神,同時往白筝蒼白的小臉望去。景玺二話不說,提步就抱着白筝往回走。
看見慕容雲天又要追上去,木袖将他攔住,“等王妃姐姐的身體好了,你再來帶走她也不遲!現在她傷得這麽重,如果不盡快醫治,不知會出現什麽樣可怕的事情。如果你真的為了王妃姐姐好,現在就讓王爺照顧她吧!”
慕容雲天的拳頭本已捏得咯吱作響,聽到木袖的一番話,身體內的火氣瞬間變成對白筝的擔憂,望着景玺越走越遠的背影慕容雲天哼了一聲,也轉身離開了。
木袖看了一眼黑黝黝的花園,忙牽着大土狗,也跟着跑了,可跑着跑着,卻猛然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越想越覺得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還沒做。
“江素绡!”木袖望天,一聲哀嚎!
而此時正在井底的江素绡,雖然害怕,但是想着景玺既然已經下了一次井底救了白筝,就必然會第二次下井救她。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可是當朝太尉的女兒。
江素绡一直以為是白筝傷的太嚴重,所以衆人正在地面上對她進行簡單救治,過不了多久,景玺就會再次下井來救她。一方面抱着不想讓景玺的心态,一方面覺得既然大家都知道她在井底,她自己既然是大家閨秀,就要有閨秀的沉穩和氣度,所以自始至終,都呆在井底靜靜等着,不吵不鬧。
哪想到,幾個人終究是走了……活生生地把她忘記了。
由于江素绡時太子帶來的人,深知找景玺幫忙無望的木袖,找到一根長繩子再次到達井邊的時候,已經過了大約半個時辰。
江素绡終于是感覺到不對勁,在木袖趕到的時候,聲音已經因為哭喊着求救而變得有些沙啞。
聽見她那聲音,木袖雖然很讨厭她,但還是一陣自責,所以救她上來時,幾乎是費了全部的力氣和才智。
景玺将白筝放到自己的床上之後,立馬有以為大夫來敲門,而太子亦緊随其後。
“三弟,我看你急匆匆回來,想必是找到白姑娘了。這位是我的随身太醫,你快讓開,讓他好好給她瞧瞧。”
景玺心中一凜,想不到自己急于尋找白筝,居然沒有注意到有太子的人跟蹤監視自己。更奇怪的是,太子景宣顯然并沒有将這當作一回事,也并沒有可以隐藏用意的意思……
那太醫朝着景玺行了禮,便開了口,“三王爺,勞煩您将這位姑娘的手拿出來,老夫好瞧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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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玺眼下也顧不得太子的心思,忙順從地去拿白筝的手,卻感覺到一股濕熱黏糊。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景玺放慢了動作。
當白筝一只手的衣袖被成功的完全褪下時,景玺的一顆心已經跌進谷底,而面色更是鐵青,連嘴角都幾乎有些抽搐起來。
去褪白筝另外一只手的衣袖時,景玺只覺心口一陣鈍痛,站起身來對太醫道,“你來。”
太醫和太子景宣對望一眼,景宣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按照景玺的意思辦。
太醫這才朝景玺禮了一禮,躬身走到床邊半跪着,去拉白筝的手。太醫見慣了醫患,卻從沒見過只是雙手被燒傷成這樣,而身體卻毫發無損的人。于是一時有些走神,在拉開白筝衣袖的時候,手上的力度并沒有把握好,只聽白筝輕輕哧了一聲,蒼白的小臉也皺了起來。
太醫心頭一緊,不免側首去看景玺,卻正對上景玺那要殺人的目光!
“三王爺……”太醫正欲說話,卻被景玺一掌掀翻在地。
一直立在一旁的景宣,看到這副情形,面色有一瞬間冰冷,但轉眼便消失不見,只餘一派雲淡風輕。
太醫見自己主人都沒說話,便默默爬起來,跪在一旁看着眉頭緊鎖的景玺極其小心翼翼地幫白筝褪去衣袖。
一方面想快點把那已經黏在白筝皮膚上的衣袖弄下來,另一方面又害怕弄疼白筝,所以到最後,景玺的臉上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
“好了。”景玺顧不得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沉聲催促太醫。
一番診斷清洗傷口處理過後,太醫又細心将一些注意事項告知了景玺後,這才和太子一行人離開。
景玺整夜都守在白筝床頭,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合眼。
第二天白筝醒來的時候,景玺正背對着床榻站着,望着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發呆。
白筝掃視了一圈屋中的陳設,一顆驚恐的心這才慢慢平複下來:終歸是被救了!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可随之而來的,便是在井底那段痛苦而惶恐的時光。
那個女人,确定是景玺的娘親無疑。
井底的那兩具屍骨,如果真的是五皇子和七皇子……那麽景玺他娘親的心,到底是有多蛇蠍,或者說有多大的仇恨?
思慮再三,白筝并沒有開口叫景玺。
這劫後的重逢,顯然并沒有什麽驚喜和感恩的成分存在,反而更多的是尴尬!
白筝閉上眼睛,想着自己在被景玺的娘親劫走之前,就已經有意要和景玺拉開距離,加上現在發生的這件事,她和景玺,可能真的就要走向盡頭。
她不是菩薩心腸,她不能原諒景玺他娘親的做法,她也沒打算原諒。
從另一方面來說,就算她真的可以抛開這個過節,那以後在他娘親健在的情況下,她和景玺要怎樣過日子?景玺會夾在她白筝和他娘親之間承受怎樣的痛苦和煎熬?
況且,景玺現下還有一個禦賜的正牌王妃,江素绡。
想到這些,白筝不由自主地微微嘆了一口氣,手上的疼痛也适時傳來,讓她頓時覺得人生頗為艱難,有些活不下去的感覺。
“醒了?”景玺驀地轉過身,只一瞬間就坐到了床邊,順手從床頭櫃上端過一盅淡粥。
白筝壓住心裏的千頭萬緒,彎起嘴角,“恩,還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呢!謝謝你救了我!大恩大德真是無以為報!等我以後有錢了,絕對買一個超級貴重的禮品給你!”
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失落,白筝将幾句話說得氣勢如虹信心滿滿。
景玺卻因為這一席話僵了神色,不過只片刻他就堆起一張放蕩不羁的笑臉,“對本王來說,這時間超級貴重的東西只有一件,不知你買不買得起?”
幾乎是脫口而出,白筝睜大眼睛嗯了一聲。不過在聲音消逝之前,她就後悔了!因為根據她和景玺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深深地懂得了一個道理:景玺的話,能別接就別接!更不要主動問為什麽!否則,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對本王來說,最珍貴的就是你。你能把自己給我嗎?”景玺收住笑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一雙狹長地丹鳳眼緊緊地鎖住白筝。
白筝心裏咯噔一聲,其實是有些感動的:畢竟,這句情話太好聽。
可是,她不能接受。
“哈哈哈!你真會開玩笑!不過,我就躺在這裏,你想要的話,随便拿去好了!”說完,白筝還不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話雖有些奔放,可白筝的态度卻真真切切地刺痛了景玺的心。他盯着白筝,沉默了良久,
“本王要一具軀體做什麽?你自己好好休息!本王出去了!”
白筝本來也沒準備再繼續接話,可見到景玺丢下一句話後便真的決絕離開的背影,心頭還是湧出一股難過和失落。
景玺前腳剛走,雲雀便端着幾樣小菜進來了,看見白筝憔悴的臉和一雙包紮得看不出原型的手,小嘴一癟,就要落淚。
“沒事兒,沒事兒!不要哭,快把菜端過來吧!餓死了!”雖然和這雲雀還不熟悉,可看到她那副心疼自己的表情不像是在做戲,便出聲安慰了幾句。
雲雀抹了一把眼淚,正要把菜端到白筝面前,江素绡卻徑直走了進來,“白姑娘,你終于醒了!”
白筝将自己的兩只包子手往被子裏藏了藏,将原本虛弱的神色也藏了起來,換上一副明媚的笑臉,“恩,剛醒。”
江素绡有兩個侍女攙扶着走到白筝床前,小心翼翼地在床沿坐下。
“小姐,您可得小心點!這傷筋動骨的,不好好将養可別落下病根了。”江素绡剛一坐好,她身邊的一個侍女便柔聲勸了一句。
江素绡看了一眼白筝,對侍女使了一個眼色,嗔道,“別在白姑娘面前提這些。我這只是摔傷,不礙事的。”
那侍女頗為幽怨地看了白筝一眼,再不說話,退到一邊。
白筝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面上卻過不去,還是開了口問了一句,畢竟人家這擺明是想讓她知道點什麽。
“摔傷?江小姐怎麽這樣不小心?這王府的路挺平坦的啊!”
說完,白筝招呼一邊呆着的雲雀,“雀兒,把飯菜端過來,好餓!”
沒錯!雖然她白筝話是問出口了,可那并不代表她真的想知道答案!這個江素绡,拐七拐八的,她偏不讓她如意!
雲雀看了一眼江素绡,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順從地将餐盤端到白筝面前,而且貼心地拿起一雙筷子,夾菜喂給白筝。
被白筝這樣怠慢,江素绡面色很不好看,她的兩個侍女更是對望一眼,只不過對白筝敢怒不敢言!
江素绡斂了怒色,伸手去拉開白筝的被子,見到白筝被包紮成團的兩只手,頓時花容失色,“是何人如此狠心,竟将你傷成這樣?你可看清了歹徒的面容?”
白筝咽下一口米飯,又喝了雲雀喂過來的一勺清湯,這才懶洋洋地回話,“沒有,我膽子太小,吓暈了。”
江素绡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怪不得當時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不省人事。當時可吓壞我了。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對吧?真是對不起啊,讓你失望了!”因為景玺的負氣離開,白筝心裏一直憋了一口氣發不出來,現下江素绡自己湊過來,那她就由着自己的性子随便說說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