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過來,本王抱抱你2
白筝不自覺地用手撐起身體坐起來,想要開口叫住他,可又擔心萬一他不理會。難道她還要起身去追他,拉住他?
不!那樣就太跌份兒了!
景玺卻并沒有真的走出去,他繞到桌邊,背對床榻坐下,再也不吭聲。
白筝舒了一口氣,嘴角彎了彎,心裏竟不由得生出些得意。
看來,剛才這厮的那句表白,還是有些可信度的嘛。
“過來。”
白筝正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景玺卻突然發聲,卻是命令的味道。
她搞不懂他的意思,坐着沒動。
“本王讓你過來。”景玺偏頭,卻是沒有看白筝,只是聲音裏已經染上了不悅。
經過剛才景玺的“那一走”,白筝原本就想過去了。現在這明擺着的臺階,她豈能不抓住機會?
白筝彎着嘴角挪過去,等到快要到景玺身邊時,為了顧及一下自己的面子忙裝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抓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好渴。”
“本王,好累。”景玺單手支在桌上,輕揉自己的眉心。
白筝喝水的動作一滞,才猛然想起景玺白天出去是為了裴叔的事情。
而她被季審言的事情沖昏了頭腦,竟然把這麽重大的事情忘記了!裴中潛在景玺心裏,應該是占着親人一般的地位吧?
白筝自認為還算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雖然她對景玺戴面具來戲弄她這件事情耿耿于懷,但與景玺痛失親人的苦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只是,白筝想不明白,景玺為什麽選在這個夜晚向她坦白,也太過于急切和匆忙了。于情于理,都不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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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玺,對不起,我……”陡然看見景玺露出的疲憊面容,白筝一時愧疚不已。
景玺擡頭,看了一眼這個随時都可能被自己的母親奪走性命的女子,“過來,本王抱抱你。”
“……”能不能不要這麽直接?但是,白筝還是順從地走過去,任他抱住。
“今夜,我們什麽都不計較,什麽都不說,就這樣好好呆一晚上,好不好?”景玺将頭埋在白筝的胸前,疲态盡顯。
“……哦。”白筝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歸根結底,不過就是覺得,景玺的坦白和表白,太急切,而且有些蒼白。
而她自己,面對這件事情,也沒有拿出應有的矜持和脾氣。
這麽大的一件大事,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就過去了?
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吧。只是晃眼,就到了另一個境地。徒留模糊記憶。
白筝摸了摸景玺的墨發,突然釋懷,其實很多時候,只要結局滿意,過程并不重要不是嗎?現下,她和景玺的關系,算是确定下來了吧?
第二天清晨,白筝是被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差點被眼前那一張放得無限大的陌生臉孔吓得半死!
“嘻嘻,你終于醒啦?”陌生臉孔看見白筝的一臉驚悚,忙退開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
“你是誰?”白筝警惕地坐起身。她昨晚不是和景玺睡在一起嗎?怎麽景玺不見了卻鑽出一個女人!
還有,她不就很正常地睡了一個晚上嗎?什麽叫終于?
“你不記得我了嗎?是我啊!你仔細看看。”陌生女子容顏姣好,圓臉,大眼,櫻桃嘴,皮膚水嫩,一頭墨發只紮了一個單髻墜在腦後,頭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發飾。
一身朱紅的衣裙上也沒有任何的花樣,除了顏色,一切都相當素淨,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青Chun而有活力,特別是當她嘟着嘴眨着眼睛看着白筝的時候,又顯得異常俏皮可愛。
“啊……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裏?”白筝恍然大悟般,其實心裏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女孩子是誰,只不過她的眼神太過殷切,讓她不忍拒絕不忍傷害。
“我就說嘛,你怎麽會不記得我呢!不過,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木袖,是王爺哥哥的師妹。我……”
“王妃娘娘,我可以進來不?”是秦柯的聲音。
“進來吧。”白筝瞅了一眼木袖頓時皺起來的小圓臉,朗聲應道。
片刻,秦柯便單手端着一碗粥走進來,遞到白筝面前,“請用。”
木袖滕地站起來,氣憤道,“她睡了三天三夜,怎麽可能還有力氣自己端?說你不長腦子你還不相信!讓我來喂她。”
“師妹!……”是她不長腦子還是他秦柯不長腦子啊?!
果然,白筝一聽自己睡了三天三夜,一雙眸子瞪得老大,“三天三夜?”
木袖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愧疚地望了秦柯一眼,猛拍自己的嘴巴。
木袖和秦柯都以為,白筝睡三天三夜是景玺搞的鬼。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完全是白筝的身體日漸虛弱而至。
“景玺呢?”白筝看到兩人臉上那諱莫若深的表情,又問了一句。
“王妃姐姐,你千萬不要生氣!景玺哥哥……不對,王爺哥哥也是迫不得已,實在是那個女人太兇猛了,她……”木袖一臉驚慌,忙拉住白筝的衣袖,可勁兒地解釋。
“師妹!”秦柯無語望天,早知就不帶她來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爺他……”秦柯有些猶豫,雖然他很想實話實話找點樂子看看熱鬧,可如果真這樣做,顯然不太地道啊。
“實話實說吧。”白筝也不傻,深知自己睡了三天三夜,并不是因為自己睡功有多麽強大!肯定是有人對她動了手腳!現在一醒來,還有秦柯和這個木袖在這兒守着!毫無疑問,對她動手腳的,除了景玺再沒有別人!
等等……
“阿袖,你剛說的那個女人,是誰?”白筝知道想要套秦柯的話是不可能的,所以笑眯眯地看着毫無心機的木袖。
木袖的小臉一抽,看了一眼秦柯,“我忍不住了,我要告訴王妃姐姐!”說完,木袖往白筝身旁一坐,氣呼呼道,“我最見不慣男人朝三暮四了!王妃姐姐!那個什麽太子殿下帶了個女人來,說是皇上指給王爺哥哥的正妃。現在正在大廳裏喝着茶呢!他倒好,自己去陪別的女人,把你扔在這兒睡覺。你千萬不要原諒他!”
白筝心裏一驚,愣是花了好一會兒才把木袖的話給理清楚。“你說,太子?還有正妃?”
她只睡了三天而已,怎麽有一種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的感覺?
媽蛋,她才剛剛和景玺确定關系,怎麽她一覺醒來,就多了這麽一個強大的情敵?!
還是皇上親自指婚的?
“王妃姐姐,別愣着了,我這就帶你去找王爺哥哥說理去!走!”木袖一臉激憤,情緒反而比白筝更為激動!
“哎哎哎,師妹,你這是瞎起什麽勁兒?別鬧!”秦柯一臉無奈,趕緊攔着。
那正廳裏喝茶的,可還有太子!那是随便就能惹得起的人物?
“秦柯,你給我說說景玺和季審言的關系和身份。”白筝定定地看着秦柯,是不容拒絕的氣勢。
“這……季審言只是王爺用來隐藏身份的幌子。也就是說,他并不是王爺,真正的王爺是……”秦柯不好對景玺直呼其名,于是一句話沒有說完,不過他相信白筝能懂。
白筝心下了然,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
“木袖,你能陪我去陶苑嗎?我想回去換身衣服。”見木袖一臉不解,白筝笑道,“太子爺駕到,于情于理,我這個三王妃也應該去行個禮,問個好,不是嗎?”
“額……好!”雖然不太明白白筝為何還能如此淡定,但木袖還是乖巧地應下。
豈料,白筝和木袖剛踏出景玺的院子,便看見一行人正往這邊而來。
為首的女子穿一身白底繡紅梅的曲裾,紅梅同色的下擺如花一般層層散開,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婀娜優雅。
頭上的青絲盤成繁複而精致的發髻,斜插一支碧玉簪。卻留一束長發繞過肩頭,垂在右胸前,平添幾分女兒家的妩媚柔情。
一張鵝蛋臉上,媚眼如絲,秀鼻挺翹,紅唇瑩潤而豐盈,嘴角微微上翹,平添出一抹性感味道。
她雙手交握于盈盈一握的腰間,行動間裙擺搖曳,步步生姿,端莊賢淑高貴大方好不養眼!
身後的一行侍女個個也都相當出挑,步态穩健,屏神靜氣。
木袖捂嘴,“王妃姐姐,她就是你的情敵!”
白筝突然有些懊惱,有一種還未開口就被打敗的感覺。
因為她本來準備回房間出裝打扮一番再出去會會人家,哪想到反被人家半道堵住了!
關鍵的關鍵,她睡了三天三夜啊!這沒洗臉沒梳頭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儀容有多糟糕!
可看看人家這架勢……
“這位姑娘是?”
聽到這柔媚溫柔的聲音,白筝才驚覺,人已經到了自己眼前。
“這是三王妃,還不趕快見禮?”木袖也是京城的官家小姐,自然早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子,于是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出乎意料的是,女子卻并不惱怒,反而歉意地朝白筝一笑,蹲身見禮,“是素绡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王妃娘娘不要怪罪才是。早聽說王妃娘娘美貌過人氣質超群,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不嬌不作,禮數周全,優雅動人,光彩難掩。
這是白筝對這個女人的第一印象,讓人讨厭不起來的,情敵。
畢竟,好話誰不愛聽?
叫素绡是吧?
“來者是客,不知者無罪,沒什麽好怪罪的。你起來吧。只是,不知道姑娘到王爺的寝房來,有何要事?”白筝自知儀容上已經輸掉一截,于是不得不端點王妃的派頭,相當端莊咬文嚼字的回了一句,伸出手去,虛扶了她一把。
江素绡聞言,臉上閃過羞澀,“素绡閨中無聊,給王爺做了一件大袖衫,正要給王爺送過來。”
說完,她從身後的侍女手上接過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件折的整整齊齊的銀色衣裳,在陽光底下耀着淡淡的光澤。
白筝暗笑,閨中無聊就給別人的男人做衣服?那也真是閑得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