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兩個都要?
若是讓她知道景玺的屋中藏着一個女人,不知會是怎樣的後果!
果然,敏感多疑的段清塵立馬就發現了段無涯的不對勁,她的臉色立時淩厲起來,疾步就往景玺的房間走去。
段無涯歉意地看了一眼景玺,忙追着段清塵而去。
相比于段無涯的驚慌,景玺反倒非常淡定。就算段無涯不說,他自己也會親自告訴段清塵的。
他并不打算隐瞞白筝的存在,因為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就算是他的親娘,也不能幹涉這一點,他僅存的這一點選擇權力。
何況,他與白筝已經有了最親密的接觸。
往後,景玺不但要罩着白筝,還要喜歡白筝,愛上白筝。
景玺看了前面那兩個背影一眼,也提步跟了上去。他雖然不怕他娘直到白筝的存在,但是害怕他娘傷害白筝。
“玺兒,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讓她消失!否則別怪為娘心狠!”段清塵忍住心裏的怒意,終是有所顧忌和景玺之間本就淡漠的感情,做出了一些讓步,否則她早就上前,一把掐死這個突然出現的不明女子!
“娘,她受了傷,現在不能動她。”景玺走到床塌邊,用手背挨了一下白筝的額頭,想要知道她的溫度是否已經恢複正常。
“你!我已經不計較你擅自就成了親,娶了一個不明不白的女子做王妃,現在……”段清塵狠厲地掃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白筝,猛然驚醒似得,“難道說,這就是你的那個王妃?”
景玺神情淡然,靜靜地望着段清塵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好!你這個逆子!太子不日就要達到桐縣了!而你居然在這個時候沉迷于女色!竟然還敢将她帶到這裏來!就不怕我殺了她嗎?”段清塵作勢就要上前,往白筝撲去。
景玺長腿一邁,橫在段清塵面前,“娘,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一件也沒敢怠慢。只是,你不能動她。”
景玺望着這個強勢而又有些瘦弱的母親,只覺得陌生,但又不得不尊敬。也許這就是陌生的母子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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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像他景玺一樣,不知道怎樣和自己的生身母親相處吧?
他不知道自己母親喜歡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吃什麽口味的東西。
而他的母親,應該也不曾了解過自己的兒子喜歡什麽,厭惡什麽吧。
否則,眼下他的母親也不會這樣,只知道逼迫他,威脅他。
他是景玺,是從小被養在深山野林的景玺,不是皇宮裏乖順或者表面乖順的綿羊處處懂得逢迎,處處考慮利弊得失。
他不會假惺惺地奉承,更不會處處懦弱遷就。
至少,在自己的親娘面前,就這樣。
他相信他自己能處理好母親所向往的大事業,也能同時将自己的感情付給白筝。
況且,如果面對母親的第一次刁難,他就敗下陣來,那麽往後,他的母親便更會得寸進尺!
“我是你娘,我說如何便是如何!這件事情由不得你!”段清塵見景玺軟硬不吃,只得耍起蠻橫,她一個側身,繞過景玺,身子猛然往前一頃,一只手五指曲着,向白筝的脖頸抓去!
景玺皺眉,猛然轉身,将鋪在床榻上的毯子抓住,往自己身前一拖,睡在毯子上的白筝就被拖了過來。
段清塵的手落了空,眼眸中閃過一抹狠戾,手臂一轉,抓住白筝的小腿,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拽!
“娘!別傷了她!”
景玺畢竟不能與自己的親娘正面交鋒,又怕傷着白筝,只得松了手,往段清塵所在的地方緊走幾步,一雙眼無奈地看着她。
眼見兩人就要唱紅臉了,段無涯趕忙跑到兩人中間,面對着景玺而站,佯裝訓斥道,“玺兒,不得對你娘親無禮!不就是一個女子麽?有什麽了不得的?”
景玺自然是懂了段無涯的意思,一甩衣袖,不再說話。
段無涯又轉過頭,笑嘻嘻地對段清塵,“玺兒還小,不懂事。你們別為此傷了母子情分,這以後還要彼此依靠呢!”
段清塵嘴唇動了動,知道這時段無涯在替景玺幫忙,但她最終什麽也沒說,只是哼了一聲。
段無涯的那句“以後還要彼此依靠”,她自然是聽懂了的,往後她想要到達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高位,必定還得仰仗自己這個親生兒子。
何況現在計劃才剛剛開始,她如果現在就和自己的兒子鬧得不開心,這本就艱難異常的一條路,往後只怕會更加難走……
景玺倒沒有考慮那麽多,只是不想太忤逆自己的母親。
見兩人都不再說話,段無涯也不再遲疑,就地用毯子将白筝裹了,往肩上一扛,就出了門。
雖然知道段無涯的意思,但景玺還是擡腳想要跟出去。
“玺兒!”段清塵眉眼一擰,輕喝出聲。
景玺頓住腳步,無奈嘆氣。
段清塵摘掉頭上的黑色方巾,扔在圓桌上,自己一掀衣袍也坐了下去,“玺兒,你若想那女子安然無恙,你最好不要……”
話說到一半,段清塵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強硬,才松了口氣繼續道,“娘都是為了你好。你沒有經歷過深宮争鬥,不懂其中的殘酷和險惡。有朝一日,你得了天下,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再說,我們現在身處險境,你将那女子牽扯進來,豈不是害了她?聽娘的話,準沒錯。”
“是嗎?母妃?父皇對你來說也是一個随便可以替換掉的人嗎?”
前有裴叔的事情讓他煩心,現下白筝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這下段清塵又苦苦相逼。景玺再冷靜的心思也不免有些焦躁。
“你……呵,不過你私自娶了王妃,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屆時他得知消息,必定會派人過來。但是我沒想到,他會讓太子親自過來……不論他此行出于什麽目的,我們都要把握好機會。讓那個賤人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景玺聽到木質桌子裂開的聲音,回頭一看,正對上段清塵一雙幽恨無比的眼,而她手下的桌子,早已裂開一條指縫寬的口子!
景玺暗暗心驚。他知道,段清塵口中所說的賤人,正是榮寵盛極的當今皇後。
得有多強的恨意,才讓段清塵變成如今這樣?
只是可惜,他景玺并不能感同身受。或者說,對于這個一年前突然冒出來的母親,他本就沒什麽感情。
無意多說,景玺轉身就走。
等段清塵從恨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時,屋中早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一雙拳握了又握,段清塵努力回想了下一下方才躺在榻上的那個女子的長相……
段無涯剛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客棧将仍然昏睡的白筝安置下,景玺後腳就趕到了。
簡單交代了幾句,段無涯就離開了。
景玺将門關上,把窗戶打開,然後步至床邊坐下,靜靜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其實,你不必為了我這樣的。”确定那被叫做老頑童的人走了後,白筝用手撐着身體,坐起來。
景玺忙伸手過去扶住她,猜想她可能早就醒了過來,必定是聽到了全部。
“你醒了?還渴嗎?”景玺并不接她的話,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渴?不渴啊。”白筝醒來過後,就聽到景玺和另外兩個人的争吵,根本沒想過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
“怎會這麽快就好了?我還尋思着,把身體再借你用用……現在不用了嗎?”景玺瞟了一眼白筝,神情有些落寞。
“你什麽意思?”白筝警覺地往後移了移身體,腦袋裏迅速回憶之前的事情。不過,她只能記起自己暈倒在牢房門口,後面的記憶非常模糊。
“啊……好熱……我去倒杯水。”景玺本想借機打趣一番,見白筝是真的想不起來,不免有些掃興,遂起身往圓桌邊走去,想要給她倒杯水。
白筝卻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是怎麽把我弄出來的?季審言呢?”她明明記得,當時在地牢的時候,季審言和景玺是一起離開了的。而現在……
景玺本已将水杯遞到了白筝面前,聽到白筝一句話,冷臉收回杯子,自己仰頭一口喝掉,“你不是不渴嗎?還喝什麽!”
讪讪地收回去接杯子的手,白筝頗為委屈,這個人怎麽回事嘛?突然就變臉了!
“我說錯話了?”想到之前景玺對自己的維護,白筝還是柔聲對着那道背影開了口。
景玺不說話,這下幹脆跑到圓桌邊,背對白筝坐下。
白筝嘆氣,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自己說錯話了無疑。無奈,她只得起身下床,拖着軟綿綿的身子往景玺走去。
“阿玺……”白筝猶豫了下,在景玺身邊坐下,雙手扶上他的右臂,甜甜地對着他喊了一聲,聲音要多軟有多軟,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她記得以前看電視節目的時候,好像有個主持人說過,愛笑的軟妹子最容易打動男人的心了。
可惜,景玺無動于衷,恍若未聞,盯着桌上的茶具,面無表情,拒人于千裏之外!
白筝眨了眨眼睛:嘿!這小男人樣兒!還有幾分脾氣呢!
不過,她不氣餒!
畢竟,她還有好多事情想要問他哪!如果他不開口,她什麽也別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