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風姿濃烈
前一刻明明相處得那麽不愉快,這一刻又叫得這麽親熱。
白筝瞟了她一眼,不理不睬。
見她這樣,柳翡雪低嗤一聲“賤狐貍精”。要不是剛剛遇見那個什麽陶兒,她還不知道白筝在這兒呢。看她剛才和那個男人的親密樣,真真是水性楊花!
轉瞬,柳翡雪“蓮步輕移”,滿眼含笑,小碎步來到兩人跟前,淺淺地彎了一下身子,“見過王妃姐姐。”
她身旁的矮胖珠卻昂首立在一邊。
不等白筝說話,柳翡雪站直身體,看向一旁的男人。
早上只看見這男人的一個背影。現在看到他的臉,柳翡雪不禁晃了神,根本沒想過要用怎樣的詞來形容他才恰當。
只是看他時,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天地萬物的形色音全都不見,只餘那一張臉越來越清晰。
“看夠沒有?”白筝拿手在柳翡雪眼前晃了晃。
柳翡雪回神,墨珠皺眉,景玺勾唇。
柳翡雪繞過白筝,朝着景玺走了幾步,擡手勾了一簇肩上的長發,絞在纖指上,不勝嬌羞,“雪兒失禮了,公子莫怪。不知公子貴姓……?”
“你有興趣?”看了一眼白筝冷漠加嫌棄的小臉,景玺臉上的寒霜褪去不少。
聽到美男子的聲音,柳翡雪更加害羞,抿了一下唇,眼波流轉,欲語不語,低頭嬌笑,輕輕嗯了一聲。
白筝只覺頭皮發麻,她從沒見過這麽……膩歪的女人。
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那麽柳翡雪,就絕對是膩死人不償命的糖水做的。
至于她旁邊的墨珠……就是油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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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她。”指了指白筝後,景玺又湊到白筝耳邊,“晚膳過後,我在房間裏等你。”
說那麽大聲,明明大家都能聽到,幹嘛還要湊到她耳邊做出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弄得她耳朵好癢。
“我不知道你房間在哪兒!”白筝自己覺得,她不過借用這一句話來反駁這個男人,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個房間在哪兒,所以就不會有晚上去找他的事情。
可角度不同心境不同,理解出來的意思自然是不同的。很多的誤會和糾葛,就是源于此。
柳翡雪聽到這句話,震驚異常,“王妃姐姐,你……”
她真替王爺心痛,找了這麽一個女人當王妃。她也替自己遺憾,不就晚來了幾天,怎麽傳聞中那個俊彥得天下無雙的三王爺就被別人搶去了呢!
原本以為,這個三王爺不受皇上寵愛,必然沒有長得好的女人願意跟他,只要她柳翡雪一出馬,必定是足夠驚豔的。
可如今,這個白筝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霸占了王爺也就罷了,怎麽連眼前的這位美男子也跟她糾纏不清!
“我來接你。”景玺旁若無人地捏了捏筝的臉,似乎是寵溺異常。
“我不去!”白筝打掉他的手,後退了一步。
“可以。”
見白筝舒了一口氣,景玺狀似無意地撣了撣自己的衣服,又抛出一句,“只要你敢。”
“……”她有什麽不敢?
景玺瞥了一眼柳翡雪,頭也不回,拾步而去。
見景玺走遠,柳翡雪兩步向前,抓住白筝的衣袖,語重心長,“王妃姐姐,王爺對你一片真心,你怎可如此不忠?這公子到底是誰?”
“無可奉告。”嫌惡地甩掉柳翡雪的手,白筝轉身欲走。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王妃了?你也不看看,這再過一天就是婚禮了,這王府哪裏有一點張燈結彩的樣子?呵。還敢這麽對我們小姐說話!我們小姐可是大将軍的女兒!”
墨珠說話間,橫跨一步,雙手叉腰,将柳翡雪護在身後,堵在白筝面前,随着她重重地一跺腳,她身上好幾處的肉也跟着顫了顫。
白筝嗤笑,拿她不在乎的事情來打擊她,恐怕某些人得要失望了。
只是,再不治治這個嚣張的珠,她白筝就太沒脾氣了!
“柳大小姐,你不準備說兩句?”墨珠雖然寬,但是不長。所以白筝只需平視,就可以看見站在墨珠身後悶不吭聲的柳翡雪。
“王妃姐姐,我不懂你的意思。”柳翡雪眨着大眼睛,聲音柔柔的。
“喲,我是王妃?我以為你不記得了。”
“姐姐,我……”
“我以為妹妹你貴為柳大将軍之女,所以并未将我這王妃放在眼裏。是我想多了?”白筝打斷柳翡雪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也沒有任何起伏,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翡雪。
雖然婚禮并未舉行,可白筝成為王妃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如果看不起她這個王妃,豈不是看不起三王爺。饒是她柳翡雪的爹是戰功顯赫的将軍,藐視皇家也是死罪難逃!
“王妃,您嚴重了,臣女不敢。”
不知為何,柳翡雪因為白筝的突然變化,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她的身體竟不由自主地矮下去,已經是半蹲的姿勢,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先前在王爺的房間,面對她的挑撥,白筝沒有能力反抗;面對衆人懷疑的目光,白筝更是連為自己争辯的勇氣都沒有。
她以為,白筝只是一個軟柿子,只由墨珠出面就可擺平她。
可現下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淩人氣場,讓她訝異更是被那股氣勢所迫。
“我相信你也是不敢的。”白筝滿意地笑,動作輕柔地扶起柳翡雪。
柳翡雪勉強地一笑,退離了白筝半步,正欲開口,白筝卻猛地指着墨珠的腦門兒,聲音淩厲,
“可本王妃覺得,這個什麽豬怕是敢得很,所以才次次對我無禮!”
見柳翡雪服了軟,墨珠自然也怕起來,但面子上還死撐着,只是悄悄揪着衣角,不敢看白筝。
“雪兒妹妹,這樣的丫頭,你不肯管教,我會認為是你指使她藐視皇家的。如果這件事情讓王爺知道,就不好了,對吧?”說話時,白筝嘟起櫻紅的唇,甚是委屈和無奈。
柳翡雪咬牙,迎面就給了墨珠兩巴掌。
墨珠不可置信地望着柳翡雪,沒想到她真的出了手,“小姐!”
“聲音還這麽洪亮,怕是沒領悟到你對她的良苦用心。”
白筝目光堅定而決絕。既然惹得起她白筝,就要受得起“回報”!
柳翡雪打墨珠越多,她自己的手掌也會越痛!
柳翡雪擡手,又連着給了墨珠兩巴掌。見白筝不叫停,柳翡雪只得咬牙切齒地換了手,繼續打。
啪啪的巴掌聲和墨珠越來越大的痛呼聲,讓白筝心頭一震,指甲猛然掐進自己的掌心,
“等一下!”
白筝看了一眼墨珠紅腫的臉,又柔聲說了一句,“別打了。”
她突然覺得難過。為了她自己。
在現代的時候,虧得自己還受着人人平等的思想教育。可如今,才到這個皇朝幾天,她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端着王妃的架子欺負人?
如果,在現代,公司的總裁會因為她犯了錯就讓人打她嗎?不會!或者她當了總裁,下屬犯了錯,她就直接叫人揍他嗎?也不會!
“對不起。”輕聲說完這一句,白筝扭頭就走。
柳翡雪和墨珠此時正是悶火吞心,根本沒聽見白筝的話。柳翡雪更是一雙眼睛猩紅,聲如鬼魅,“今晚是嗎?!白筝,我們沒完!”
“小姐,好痛……”墨珠痛得聲淚俱下。
“沒用!回去給我的手敷藥!我以後還要彈琴呢!”柳翡雪睨了一眼墨珠,轉身就走。
墨珠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眶裏的淚噴湧而下。趕緊擦了,才跟上去。
不遠處的假山上,景玺扔掉手上用來障目用的樹枝,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臉失望。本來他還打算看白筝怎麽被人欺負,好高興高興。結果,反倒是她欺負別人。
不過,最後那姑娘懊惱地說了句什麽?對不起?
呵。這姑娘奇怪得有些意思。看來,今天晚上是得把她來,好好研究。
戌時,三王府,玉苑。天地昏黃,萬物朦胧,景玺端坐于房中,燈下燃香。
“爺,看上那姑娘了?”木海摘掉頭上的黑紗,露出一張英氣的面孔,單眼皮,薄嘴唇,翹鼻梁,整體看上去,也很精致的臉蛋。
“恩?”景玺不解。
“喲喲,爺,您還裝,下午我可都看見了。瞧您!說吧,我不笑話您。”木海自顧自端起一本茶,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梅歌,最近很閑?”景玺又加了一點香料在香爐裏。
木海聞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下茶杯,嗖地一下站起身來,站的筆直,表情異常嚴肅。
“回爺,不閑。關于刺客和紅樓,屬下已經取得線索,正在跟進!關于迎娶王妃這個事情,裴叔是知情人!彙報完畢!求爺不罰!”
木海,便是梅歌為了辦事方便,女扮男裝的角色。
景玺揉了揉耳朵,“聲音太大,罰站!”
看着說完“罰”字轉身就走的景玺大爺,梅歌欲哭無淚。
“爺,那您去哪兒啊?”
“接人。”景玺在門口頓了頓,回首勾唇一笑。
接人?
“呵呵,就是看上人家了……真是難得啊,爺也會有看上的女人,啧啧!”梅歌暗自嘀咕,一顆八卦的心叉蚤動不已。
“罰倒立半個時辰!”景玺的聲音自門外飄來。
“……”梅歌。
一盞茶的功夫後。倒立着的梅歌看見一雙腳快速地朝屋中移動過來。
梅歌趕緊鼓着腮幫子憋氣,企圖把臉漲得再紅一點,以顯示自己在老大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自己可是一點兒沒偷懶!
“會貓叫嗎?”景玺單刀直入地問。
“老大,我是人。”梅歌一頭霧水,滿臉委屈,但是接觸到景玺的目光後,背脊一僵,“回爺,會。”
景玺嘴角帶笑,屈指叩了叩桌子。
“喵~額~”
桌子又響,聲音更大,“貓快死了?”
“喵!喵!喵!!”